第十三章 小白
风云牧场本就是养马的地方，数百匹马自被分置在不同的马圈里。小白因为是霁雨的爱驹，格外被照顾，与几匹汗血宝马同养在一个马圈中，吃着最好的饲料，受着最好的照顾。
陆霁雨来看小白时，它正一边低头吃草，一边悠闲地甩着尾巴，看到陆霁雨，高兴地嘶鸣起来，不断踢着前蹄，很是兴奋。
陆霁雨也很高兴，抱住小白的脖子，任由小白用头蹭着自己的脸。
风弄云若有所思地看看小白，惊奇地说道："月，我早知小白是匹宝马，没想到它竟然利害到这个地步。"
霁雨笑道："你看出什么了？"
"汗血宝马已是马中极品了，素有马王之称，性子也桀骜得很，可看这圈中汗血宝马无不对小白毕恭毕敬，甚至有些敬畏。可知小白厉害到什么地步。"风弄云答着，不由又多看看了小白几眼。
"那是自然，小白可是天马，汗血宝马是马中之王，小白就算得马中之神了。"霁雨不无骄傲地说出小白的来历。
"天马？"风弄云吃惊不已"只听过传说中的天马，性子异常狂傲暴烈，从不驯服于人，小白竟然对你如此恭顺？你是如何驯服他的？"
"我遇见它时，他才刚出生，产它的母马，生下它就死了，我一手把它养大的，它只怕都把我当娘了呢。"陆霁雨不以为意地说。
"是这样，那就不知这天马的脾性它还剩下几分了。"风弄云皱了皱眉。天马从来没有人能驯服过，也不曾和人朝夕共处，因而野性十足，狂傲不驯，如今小白是被人一手养大的，只怕性子缺了天马原有的不群而立。
"你放心，天马的臭脾气，小白一样不少。他只有在我面前才算乖巧，若是生人靠近，只怕要吃不少苦呢，不信你问问这两天照顾他的人，只怕就被它欺负惨了。而且你看看这些汗血宝马，没有一匹敢和它同槽而食。遇着我的第一天，若不是你抱着我，骑上小白时，就要被他扔下地了。到现在为止，也只有三个人骑过它而已。"陆霁雨数落着小白的种种不是，小白竟然好像能听懂似的，不过却不以为耻，反而昂首嘶鸣，一副很得意的样子。
"有三个人骑过它？除了你我，还有谁？"风弄云直觉地感到另一个人也必是和霁雨关系紧密的人，因而有此一问。
那第三个人自然就是齐灭日了，可陆霁雨此时却不知该如何答他，真恨不得收回刚才的话，只能支支吾吾地道："反正也是你不认得的人，不必问了。"
虽然有所疑惑，风弄云也没深思，就此不再追问。却想起了另一件事，遂道："月，小白既是天马，能否让我借来，在马场里留些种，让他多与几匹母马配种，也好多留几匹天马于世。"
陆霁雨摇摇头"天马与凡马不同，对于伴侣也是忠心得很，一生若是认定一个伴侣，就再不会同别的马交配，怎能拿来当种马用？而且，这伴侣也要它自己来选，我们强求不得的。不过倒可以带它在你们牧场里逛逛，或许它能找到中意的新娘也说不定。"
于是，陆霁雨骑上小白，风弄云骑了一匹汗血宝马，来到风云牧场放牧的地方，一番驰骋。
小白多日未曾活动，早就忍的不耐烦了，这一跑开，便放蹄急奔，直如风驰电掣一般，陆霁雨多声呵斥，才稍稍减慢速度，可仍是将风弄云远远抛在身后。忽然小白人立而起，放声嘶鸣，声音遍传四野。周围的马匹仿佛受到召唤，也都昂首嘶鸣。接着小白又是一阵狂奔，所有的马竟都跟着它跑了起来。眼看几百匹骏马，在草原上奔腾驰骋，卷起阵阵烟尘，着实壮观。
只是，这壮观景象却吓坏了风弄云，这群马奔腾，万一掉下马来，就是被万蹄踏践、尸骨无存的下场。风弄云不为自己担心，却因为陆霁雨而吓出一身冷汗。一想到陆霁雨可能正吓得面色惨白，心口就是一阵揪痛。急忙打马扬鞭，奋力追赶。
奈何汗血宝马虽是万中无一，却怎比得天马神骏，前面马群密密麻麻阻住风弄云的去路，一时竟然无法赶到陆霁雨身边。
再顾不得自己的安危，风弄云一声长啸，弃了坐骑，冲天而起，凭着绝世轻功，越过奔腾着的马群，追着陆霁雨去了。
其实，陆霁雨骑术精良，更是身藏绝技（不过弄云不知道），小白又是天马神驹，马群气势虽凶，却根本伤不到陆霁雨。许久不曾这样肆意跨马驰骋，陆霁雨只是觉得意气风发，哪里有半点害怕的意思。听到身后风弄云的长啸，这才回过头找寻他的位置，却见烟尘之中，风弄云凌空而来，脸上满是担忧之色。知他在为自己担心，遂对着小白喝道："别闹了，快让马儿都停下。"
小白听得霁雨呼喝，又是一声长嘶，硬生生盖过了马群奔跑嘶鸣所弄出的惊天动地的响声，而后前蹄扬起，立在马群之前，站住不动。原本还在狂奔的骏马，就仿佛都得到了命令般，一刹那全都停了下来。若非还是一片尘土飞扬的景象，真要让人怀疑，刚才是否真的有万马奔腾的一幕。
就在这时，风弄云也已赶到，在空中长臂一展，将陆霁雨揽到怀中，再轻轻落在了地上。虽已落地，却未放开陆霁雨，反而将他抱得更紧。陆霁雨甚至可以感到风弄云抱着他的手臂在微微颤抖，抬起头，只见风弄云脸色发白，冷汗直流。
见他如此，陆霁雨知道自己把他吓坏了，歉意油然而生，回抱着他，安慰道："弄云，我没事，已经没事了。马儿们都停下来了。"
风弄云这才镇定下来，却不但没有放开霁雨，反而一低头，狠狠吻上了他的唇。弄云吻得很激烈，仿佛想借着这一吻传递给陆霁雨自己刚才的恐惧，也仿佛想借着这一吻确定他好好的没有受到伤害。
在他激情的攻势之下，陆霁雨毫无反抗之力，任由他带领着共行唇舌之舞。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陆霁雨的意识渐渐迷离，一声呻吟溢出唇边。风弄云也有些失控，听到他的呻吟，抱着他倒在了地上，并开始拉扯着霁雨的衣衫。
眼看激情将要一发不可收拾，不甘心被冷落在一边的小白，扬起前蹄，重重踏在两人身边。这才让两人恢复理智，分了开来。
陆霁雨衣衫凌乱，面色发红，羞恼不堪地推开风弄云，爬了起来。风弄云也不甚高兴地爬了起来，瞪了小白一眼，恨恨道："你这畜生，刚才发疯，吓了我个半死，这会又来坏我好事，迟早将你抽筋剥皮炖汤来喝。"
小白听了，似乎生了气，抬起后蹄，蹄向风弄云。风弄云没想到竟会被袭击，略显狼狈地躲了过去。小白却仿佛带着嘲弄地哼了一声，抬头摆尾，不再理他，踱到一边去了。这可气坏了风弄云，却又拿一匹马没有办法，一张俊脸，气的通红。
看着这一人一马斗气使性的样子，陆霁雨觉得好笑，先拍了拍小白，在它耳边低语几句。小白回过头看了风弄云一眼，温驯地低下头，似乎不再耍性子了。陆霁雨又来到风弄云身边，笑着道："堂堂武林高手，跟匹马儿怄气，也不害臊。"
风弄云不满得道："若非它疯跑，害的我为你担心得要死，谁有空跟匹马来呕气？"
"它只是一时贪玩，没什么大不了的，它也决不会让我受伤的。你过虑了。"陆霁雨替小白辩解着。
"这样的事怎么是闹着玩的，万一伤到你怎么办，你想让我心疼死么？"风弄云咕哝着，却没再继续发脾气。
"我教训过小白了，它不敢再这样了。"小白听到陆霁雨说他的名字，高高兴兴地跑到霁雨身边，轻轻用头蹭蹭陆霁雨，霁雨对着小白使了个眼色。小白犹豫了一下，也用头去蹭了蹭风弄云，好像是讨好，也像是道歉。
风弄云心中好笑，也着实喜爱这天马的通灵之性，轻拍了拍小白的头，算是和好了。
抱着陆霁雨上了马，风弄云与他同骑而乘，小白果然不敢再狂奔，只是轻快的小跑起来，所过之处马群纷纷让路，待离开马群有一定距离，小白再次长嘶，马群才跟着小白跑动起来，却始终和小白保持一定距离，不敢过于靠近。
风弄云见状，不得不赞叹，天马确实非是凡品。小白听到赞美，得意地轻嘶一声，更是昂首摆尾，可爱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