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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页

书籍名:《风流烟花》    作者:辣椒炒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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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能说什么?靳悭竹喜欢的不是赢月,而是我啊!这事多可笑!可我却,偏偏,感动地不知道说什么,不知道做什么。只知道,傻傻地惶恐地站着,抬头望着,也是一脸惶恐地靳悭竹。
  有时,幸福真的会像一个特大的锅贴咂到头上的啊!
  云色虽飘渺,红楼却终不是一场梦。
  
  

16
  理所当然的,我们接吻了。我心中第一次没有想到任何带有目的性的东西,和靳悭竹接吻了。阳光是水一般的轻泻,心里的开心如酵母般膨胀。
  唇还是那般清甜细润的触感,口腔里全是山泉清咧的香味。这次,却说不太明白是什么感觉了。因为,第一次,我在利用他,才跟他接吻,所以能清醒地记着每个感觉的瞬间,而这次,我真的有动情,所以,一阵迷惑,导致反而说不清是什么感觉了。
  日色温驯花含烟,美人似竹任轻折。
  正在此时,门外的小厮通报道:“罂洛公子来见您。”细长的声音拖得老长。门“哗”地开了,事情发生得太快,导致罂洛进来的时候,我们还在唇齿纠缠……
  而罂洛也是真够狠,就冷冷地站在那里,看着我们松开彼此。
  挑眉,眯眼,“两位可真够亲密无间。”罂洛其实还是很伤心的,语气也不似往常那样的尖锐。凤眼更是蒙上了一层浓雾。
  靳悭竹又恢复了我初见他时,那副高傲挺拔的样子,“有什么事么?罂洛?”我听得出来,靳悭竹有尽量在放柔声音,但是那一副好事被打断的臭脸却昭示了他所有恶劣的情绪。
  “悭竹。我想跟你说几句话。”罂洛握紧双手,身体也轻轻地颤抖,如同一朵含苞待放的花朵,重重叠叠的花花瓣里满是纯粹的悲伤的爱。
  “说吧。”靳悭竹挥了挥手,清雅的脸上挂着礼貌的微笑。
  “悭竹,这段时间我一直在想,自己应该怎么办。现在我想明白了,那就是,我要坚持我的爱。你利用我也好,你恨我讨厌我也好,我不在乎,你爱赢月可以多深,我也可以爱你多深。我知道这么做肯定会把自己给弄得遍体鳞伤,但没关系,这是我自己的抉择。我已经把我的心给了你了,无论你接受与否,我也拿不回来了。这些都是我自找的,所以现在,我自找的痛苦我自己背。”罂洛面带绝美的微笑,眼睛坚定地看着靳悭竹,只是嘴唇被贝齿生生地咬出了血,他在强迫自己学会坚强。
  我本来以为,像罂洛这样妖媚的男孩儿,心,应该是很容易击败的。可是,我现在忽然发现,没那么容易。罂洛的心要比看起来要坚韧也要纯洁得多。我从不知道,一个人会爱得如此勇敢,即使面对着心爱的人和别人接吻,也可以强迫自己说出海誓山盟。这种力量,简直可以用可怕来形容。
  不过,在我现在看来,这碧华楼的伶人,却都有着世间最为炙热的情感。靳悭竹对我,罂洛对靳悭竹,曾经的赢月对罂洛,都是如此,无怨无悔地付出。爱的痛苦却自己背着。
  不过,震撼只是一时的,我慢慢冷静了下来,昂首移步,以一种居高临下地姿态冲罂洛说:“罂洛公子爱得真让我感动。不过可惜,靳悭竹其实跟你是一类人。我当初对你那般倾情付出,你又可有心动呢?现在也一样,悭竹也永远不会心动。”
  罂洛面对我却又变得一副妖媚绝顶,什么也不在乎的样子,“没错。不过赢月公子跟我们可不是一类人了。这等水性扬花的绝色,世间少有,罂洛佩服不已。”狠,这种情况下,嘴还是这么毒。
  小样儿,跟我飙上了是吧。你少爷我在酒吧混了这么多年,什么亏都吃过,就是骂人没吃过亏。
  “罂洛公子这话可不对,水性扬花是人之本性,只是有些人有资本,有些人没有罢了。还有,我为什么愚蠢地要去不断地撞一座冰山,而不是回头看看有没有值得我珍惜的人呢?赢月命好,至少能找到一个。不像罂洛公子,连回头都没法回了。”我满面春风,眉眼轻飘,笑吟吟地看着罂洛。
  罂洛低下了头,过了好半天,一句话随风飘逝,“赢月,你真的是变了。变得越来越邪气了。你看,我现在都说不过你了。”
  “别说了,别说了。”靳悭竹过来插在我和罂洛中间,“罂洛,虽然看你决心以定的样子挺坚决,但是我还是得劝你,趁早别再拴死在我这棵树上。”语声淡淡的,也听不出来是关切还是歉疚。
  “你刚才也听赢月公子说了,罂洛命不好,回头也没法回了啊。不打扰两位了。罂洛告辞。”
  又是满眼的曼陀罗放肆地开放,毒药的媚色满屋子蔓延。
  靳悭竹转过头,秀雅的脸上满是期待,我正色道:“悭竹,我们该练琴了。”他立刻满脸失望,但还是顺从地“哦”了一声。
  嘿嘿,刚刚被你迷惑了一下,我还能再犯同样的错误么?靳悭竹大人,你看我那么好骗么?
  
  

17
  我不得不承认,靳悭竹的琴弹得实在是冠绝天下,可悲悯寂寞,可雄浑豪情,可春光明媚也可怡淡静穆。他一头乌丝瀑布般垂下,白玉般的手指在琴弦上轻快地舞蹈,和煦的风微微地吹,空气里的每个水分子似乎都在随着他纤柔优美的动作飘舞着。
  一个醉醺醺的午后。
  可是,我本是个唱饶舌跳街舞的,这就意味着我对古典音乐,注定没有感觉也不会有太大的兴趣。以前,周涛也不知带我去听多少场音乐会,最后都是以我的昏头大睡而告终。而这次,我居然坚持听靳悭竹弹琴弹了那么久,实在是因为他妙到巅峰的琴艺。
  可轮到我自己弹时,我好不容易发掘的那点儿兴趣,立刻消失得无影无踪。
  “悭竹~我为什么一定要学弹琴呢!”我放下又酸又麻的双手,气急败坏地说。
  靳悭竹好脾气地笑了,耐心地说:“本来是不用这么赶的。可是再过两个月,就是王三十岁的庆生大典了。我们碧华楼要交上去两个节目。其中之一便是你的琴。”他轻轻抓住了我的手,似乎想看看我有没有受伤。
  我立刻就急了,这不完了么?就我现在这水平,去给王弹琴庆生,岂不是让全天下的人笑话,命运对我也不用这么残酷吧!“我怎么可能?就我的水平!”我气得有些语无伦次,他居然现在才告诉我这么重要的事!
  “是啊,我也觉得。对你来说,太困难了点儿。”靳悭竹眼里也浮出了些忧虑,把头转向了窗外,浅浅叹息了一声。
  “悭竹,我不要表演弹琴了。我要跳舞唱歌。”我豁出去了,不就是把饶舌和街舞跟古典音乐结合起来么,也不会太难的。更何况,要跟他们碧华楼的公子们拼古典,这辈子也不够我输的了。
  靳悭竹漂亮的眼睛深深地注视着我,仿佛要把我整个人看透似的,过了好半天,他才慢慢地说:“赢月,你可知道,碧华楼的另一个节目是雪黥莲的舞。”“所以呢?”我一头雾水,有什么关系么?
  “而雪黥莲的舞,天下第一。”语声清幽,他的声音一直是那么纯净如清泉。
  我想我明白了,碧华楼不可能报上两个舞蹈的节目。而雪黥莲天下第一的舞又怎么可能被换下来呢?
  似乎还认为我不能清楚,靳悭竹柔声继续道:“庆生大典上,也有‘天下第一美人’琼碧落的琴,碧华楼一直想胜过琼碧落,所以这次派你用琴正面跟他交锋,而你若失败,也有雪黥莲的舞可和琼碧落一拼。”
  “天下第一美人?可是萧鹭飞呢?他不是天下第一么?”碧华楼第一都不是天下第一美人,他琼碧落又是怎么回事。我的注意力立刻有些分散。
  “萧鹭飞由怎能和琼碧落比。”靳悭竹浅浅一笑,鼻尖轻皱,“单纯论相貌,萧鹭飞甚至不如雪黥莲。但他的眉眼里却呈满沧桑,他只是落寞地站着,一身白衣若雪就足以让天下人心疼。萧鹭飞有一种很病态的美丽,他吹箫时更是将那种病态发挥到了极致。人们传说百鸟在空中盘旋听他吹箫并不是假的,我们都有亲眼看过。”靳悭竹一脸平淡,似乎这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情。
  “那,琼碧落——”我顿住,一时不知如何问起。
  看到我迫切的样子,靳悭竹坏心眼地拖长声音,“琼碧落嘛……”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真是越来越胆儿大了啊! “他是当之无愧的天下第一美人。民间盛传一句话,‘鹭飞吹箫,黥莲舞,悭竹赢月双琴合, 碧落微笑尽折腰。’这是碧华楼的耻辱,所以这么多年来,碧华楼一直想胜过琼碧落。”
  这话真是强呆了,也不知是谁编的。不过我怎么就不信,这几个大美人加一起也不如他琼碧落的一个微笑?太夸张拉。
  “那为什么不把琼碧落弄到碧华楼来呢?”我忽然想到了个问题。以碧华楼的实力,什么人不能抢来呢?
  靳悭竹明显的一愣,似乎从来也没有想过这个问题,思维真是不开阔。可是他接下来说的话让我差点儿惊讶地撞墙。
  “可是琼碧落是王的弟弟,朝廷权势通天的琼王爷啊!”靠,大美人王爷。“而且琼碧落的武功在江湖中绝对能排进前十。”靳悭竹一脸惊讶地望着我,“这样的人,有可能被碧华楼弄来么?”
  “我错了,我才疏学浅,行了吧。”我满脸郁闷的黑线。
  “所以,琼碧落就是当今的天之骄子。”靳悭竹淡淡的作了个总结,语声隐没在层层的帷幔中。
  

18
  很长时间以后,我回忆起那个初次听到琼碧落名字的午后,窗外梅花飘舞不停,却始终落不了地,其实似乎昭示了什么。
  斑驳的光影投映在地板上,开出一朵朵美丽的灿烂。
  我对靳悭竹说:“陪我去找雪黥莲。”我很坚决,因为这次庆生大典是我的一个好机会,不容错过。我不想我这次美丽的生命,白白浪费。所以,我要去找雪黥莲,希望雪大美人会脑袋秀逗,接受我的舞蹈。
  靳悭竹点头,拉起我的手,走出房间。
  我知道,他并不认为我会成功。但是他什么都不说,只是,跟着我走。后来我想想,似乎靳悭竹真的从来没有拒绝过我的要求,无论是对还是错,始终如一。
  雪黥莲的院落名为释莲,我一看到那个名字就感到奇怪。释?释什么涅?只是听起来有一种迫切要逃开什么的感觉,莲大美人生活得不好么?
  今天见到雪黥莲,他似乎很是高兴,坐在槐树下赏花赏得一脸明媚,纤手上拿着一个青色的大苹果,看到我们后,笑得像个小孩子。
  我从不知道,雪黥莲那张冰冷的容颜也可以笑得这么灿烂,却又好不做作,只是,让人很感动。好像清晨的第一束阳光照在了天山顶的雪莲花上,花瓣片片玉色。露珠欲落未落。
  “悭竹,赢月这么急急地来找我,有什么事么?”雪黥莲的声音似乎被飘落的槐花打扰地不真实,如水般一晃一晃的。
  “黥莲,我不想在庆生大典上弹琴了。”我抬头坚定地说,我可不想再像上次似的被他的气势压得喘不过气来。
  “呦~赢月这次失忆,莫非脑袋也不灵光了?庆生大典岂是儿戏,你说不去就不去?”雪黥莲还是满面笑容,导致他这次说的话一点也让我起不了恐惧感。
  “我不是不去了,而是我不想表演弹琴了。我要跳舞。”我说这句话的同时,微微闭了下眼睛,准备迎接接下来的狂风暴雨,而靳悭竹则鼓励地握紧了我的手。小竹子阿~不要在谁面前都是一副我是你马子的样子好不好啊~~
  雪黥莲潋滟的眼波在我们手上轻轻转了一下,挑高了声调说:“噢?你准备跳什么舞取代我的?”我怎么觉得他好鄙视我呢?
  “噢,街舞,还要加上点儿饶舌。”行,你不是鄙视我么,我就故意什么都不解释就告诉你。莲大美人你要是明白什么叫街舞我就真服了你。
  “那是什么?”雪黥莲温婉的眉轻轻皱起来,“你神志不清醒了么?”
  靳悭竹似乎也惊讶地瞄了我一眼,你……你这个一点儿都不支持我的混蛋。
  “那是一种异族的舞蹈,赢月对这个舞蹈很有信心的。”微风吹过,我双袖轻拢。
  “可是为什么以前没有听赢月说起过呢?”雪黥莲摆了摆手,不等我回答就继续说道,“赢月跳给我看看如何。”
  我闭上了眼睛,微风,落花,纯色天空,雪色的莲。我努力回忆以前跳街舞时的气氛,却一点感觉都没有,因为每次我都是在昏暗,满是鼓点的酒吧跳舞的。如今如此静怡的情况下,却不知该如何动作了。
  过了好半天,我终于想起了一连串的名词。什么大风车啊,电流啊,机器舞啊,全冲进了我的脑袋里。于是,身体自然而然地随之摆动。
  我不知道我究竟做了些什么,感觉好像一场梦一样,绚烂地飘过去,也就没了。我好像只是梦到,曾经北京的同志酒吧,无数漂亮的不漂亮的双双对对在接吻,我便在上面嘶哑地唱歌,所有各式各样的情感映入眼帘,可是,梦的最后,是周涛的脸在闪烁,周围是一望无际的玫瑰花。我本来以为自己滴水不漏的防御,被轻松瓦解。
  我想我真是俗屁了,居然会梦到玫瑰花…………
  梦醒了,睁眼便看到雪黥莲和靳悭竹两对大大的晶莹的眼睛。我立刻讪讪地笑了,也不表个态,真过分。
  雪黥莲和靳悭竹慢慢地同时说道:“赢月,你不晕么?”说完之后,两个家伙转头对视了一眼,给了对方一个同感万岁的表情,然后继续观察我。
  靠,什么反应!太过分了!完全把我忽略……还有莲大美人,您真的一点儿意见都没有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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