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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合继续笑,心情那是,越来越开心啊。
本来吧,祝星就够憋屈够窝火了。他要是能自己回公司,早就自己回去了。
可是,这个破别墅区建在郊外,除了私家车,连个出租车影儿都没有,更别说公交站点儿了。他忍着憋屈坐上了凌合的车,心里是又难过又愤怒。
偏偏这个凌合还一直不停的笑,这明显是在嘲笑他。现在他的身体,打也打不过,骂也不解气。
一口火顶上来,祝星的眼圈红了,他将头扭向一边,留给凌合个后脑勺。那小眼泪儿,跟坏了的水龙头似的,冲出祝星的眼眶,就朝外涌。
凌合开着车,侧脸也只能看着个祝星的后脑勺,也不知道祝星哭了。他看着祝星的小样儿就想笑,心里快乐的很。估计看到祝星哭了,他能笑的更欢快。
到公司门前,祝星的眼泪也流得差不多了。车一停下,祝星抬胳膊使劲擦了一下眼睛,打开门就下了车。
“再见,小东西。”凌合留下句欠扁的话,开着车就离开了。
祝星扶着腰缓慢的走进了公司大厅,上了电梯,进了办公室。
张恒正在座位上工作,抬头看见祝星进来,也没当回事儿。他低下头继续工作,却猛然间又抬起了头。
这是发生什么事儿了?!!
祝星跟只落水狗似的,眼圈红通通的,脸上气鼓鼓的,这明显是哭过了啊。张恒诧异的站了起来,快步走到祝星身边,扶着祝星坐到了沙发上。
“你怎么了?”张恒倒了杯热水给祝星。
“昨晚上遇到抢劫的,被揍了一顿。”祝星沙哑着嗓子说道。他接过水杯,喝了口水,拿过沙发上的毯子盖到身上,侧身躺到了沙发上。然后,一拉毯子,将自己整个盖住,连根头发都不露出来。
看祝星的样子,肯定是受大打击了,绝对不只是被揍这么简单。张恒知道祝星现在不想说,他看了一眼毯子,走回座位,继续工作。
过了一会儿,丰成罡走了进来。刚才秘书进来送文件的时候,说祝星回来了,他连文件都没来得看,就冲了过来。
进来之后,祝星的办公桌那里没人。张恒伸手朝着沙发上鼓鼓的毯子指了指,丰成罡轻声走到祝星的脚边,坐在了沙发上。
昨天晚上,他在祝星说的地方等了一会儿,等不到祝星,发觉不对劲儿。他打祝星的电话,电话关机了。
他想了想,祝星肯定是被薛非给抓了。如果祝星真打了薛非,以薛非手段,祝星绝对会受到极为残忍的对待。
他正想打电话给薛非,确定一下祝星是不是在他手里。他还没打,他的电话就响了,是丰啸打来的电话。
丰啸先是说了一些类似于长辈关心晚辈的话,没说两句,就说到了祝星的身上。他知道丰啸在他身边安了眼线,毕竟他只是养子,丰啸这种常年混黑道的,不可能完全相信他。
丰啸说的很直接,让他要有分寸,不要因为一个小人物,失了他对他的信任。别做出让他失望的事情,否则,对影响他们关系的祝星,是没有好处的。
说了这些话之后,丰啸就让丰成罡现在到他那里去,说是一家人一起吃吃饭。
丰成罡挂上电话,倚在车门边抽了根烟。他的大脑里在思索着,一边是救祝星,一边是自己的前途。
丰啸这个时候来电话,肯定是知道祝星现在在哪里。
一根烟抽完了,丰成罡还是选了自己的前途。他上了车,去了丰啸的家。
一顿饭吃的很愉快,饭后,丰啸将他叫到书房,跟他说,年轻人可以玩玩,但是,不要玩的太过了,等等之类的话。然后,又和他商量了一下他和丰桦的婚期。丰成罡说由丰啸做主。
丰啸对丰成罡的回答,挺满意。他是个掌控权很强烈的人,不希望任何人忤逆自己,尤其是自己看好的继承人。
一阵谈话过后,丰啸的意思是,丰成罡可以玩玩祝星,但是不可以认真。丰成罡点点头,表示明白丰啸的意思。
晚上,他就在丰啸家住下了。
今天来到公司,他本想给祝星打个电话,但是理智占了上风。他要是打了电话,很快就会传到丰啸那里,对他,对祝星,都不利。
他只能忍着,心不在焉的批着文件,等着祝星回来。
但愿,祝星能够回来。只要能回来,什么都好。
逗你玩
现在,祝星终于回来了,丰成罡激动的想掀开毯子。犹豫了一下,他站了起来,走出了房间。
祝星窝在毯子里面,开始的时候还流了几行难过的泪水,过了一会儿,他就睡着了。
等到下午四点多的时候,祝星爬了起来,小脸在毯子里面憋的红扑扑的,看起来精神好多了。他伸了个懒腰,轻轻扭动了一下屁股,感觉不像睡前那么疼了,心里勉强舒服了些。
“睡饱了?”张恒站起来,去给祝星倒了杯热水。
祝星伸手搓搓眼睛,“嗯”了一声,刚睡醒,还带着懒洋洋的鼻音。
“昨晚上你失身了?”张恒坐到祝星的对面,特正经的问出这句话。按照他的观察,祝星绝对是被某个男人给折腾的。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那个男人很可能是丰成罡。
刚才丰成罡进来,那种欲言又止的样子,那种带着感情却复杂的眼神,无处不说明,丰成罡和祝星之间发生过什么。
圣人也有看走眼的时候,何况只是人精的张恒。
丰成罡那表情那眼神,代表的是内疚。张恒看到的时候,加上了自己的主观意念,就给看错了。
祝星点点头,又‘嗯’一声。
伸手拍拍祝星的肩膀,张恒没再说话,站起来之后,又坐到电脑前,工作去了。
呆坐了一会儿,祝星将毯子扔到一边,慢腾腾的站了起来。我靠,真是疼,祝星在心里低咒了一声。
虽然屁股失守了,总算是保住了小命。而且,相对来说,他还算是很幸运,起码只被一个男人上。
男子汉大丈夫,被上一次,没什么大不了的。古代那个什么英雄,还曾经受过□之辱。祝星拍拍脑袋,拖拉着脚步,拉开门去了洗手间。
祝星站在洗手台前,使劲用手洗了几把脸。脖子左侧有红彤彤两个印子,祝星皱着眉头,将领子拉起来,把红印遮住。
洗手间的门开了,丰成罡走了进来。他看到祝星在里面,愣了一下,随即走到祝星的面前,将祝星给搂到了怀里。
这怎么了?祝星推开丰成罡,挺疑惑不解。
上个厕所,碰见了,干嘛要搂他啊?!莫名其妙。
经历了昨晚上的事情之后,祝星对男人和男人之间,有了朦胧的新认识。所以,对于丰成罡刚才的怀抱,产生了轻微的抗拒感。
被祝星推开的丰成罡,轻轻的笑着,眼神也依旧温柔带着关怀。可是,祝星觉得,丰成罡笑的挺假。估计,刚才他那一推,让丰成罡有点儿伤心了。
“昨天晚上-”丰成罡开口问祝星。
祝星打断了丰成罡的话,扬起一抹比丰成罡还假的笑,打着哈哈说道:“昨天晚上,哦,你去接我了是吧。唉,没事儿,我就是走到半道,遇到了以前一个朋友,跟他喝酒去了。本来我想给你打个电话,我的手机没电了,我寻思着,你等不到人也就回去了,就没给你打。嘿嘿嘿---”
“你脖子上这是?”丰成罡看到祝星衣领边上露出的红痕,他的脸色变了变,一把将祝星的衣领扯开。
心里早料到祝星会被怎样的对待,但是亲眼看到,那就是另一回事了。祝星第一次看到丰成罡这样的表情,丰成罡的脸阴沉着,眼睛黑的吓人。这种气势,跟那个薛非有得一比。
祝星这欺软怕硬的主儿,小脑袋一缩,也不敢说话了。
“这是谁弄的?”丰成罡这就是明知故问。
“薛,薛非。”祝星一紧张,结巴的毛病出来了。
丰成罡压制着心底爆发的肆虐欲,两只手还是紧紧揪着祝星的衣领。
他心里知道祝星昨晚上经历了什么,他现在应该安慰祝星,然后让祝星感激他才对。这样才像他应该做的事情。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想发火想揍人,任冲动的焰火湮灭了一直以来伪装的温柔。
“我-我保住了命。”祝星特别憋屈,抖着小嗓子说了一句话。
丰成罡看到祝星受惊的小样儿,将祝星紧紧的抱在了怀里。力气用的很大,祝星疼的要命,却不敢吭声,气闷的差点背过气儿去。
想当年,他也曾经是个热血沸腾的青年,不欺软怕硬,不贪生怕死。
曾经,他喜欢在自己租的破屋里纵声唱歌,唱笑傲江湖唱刀剑如梦,就算邻居那个泼妇每天拿着菜刀吓唬他,成天骂他,他依旧坚持唱歌。
曾经,他也是个有坚持有理想的人,他坚持偷东西,风雨无阻,就算被抓进局子,被那个变态警长政委骚扰,他依旧坚持不懈的偷窃。他相信,总有一天,他会偷到很多钱,然后买一个房子,然后娶老婆生孩子。
这些良好的品质,现在都没有了。从什么时候,他这么胆小怕事了呢?十七岁?十八岁?他也记不清了。
反正,他现在不是以前那个热血的少年了,他堕落了,他鄙视自己现在的状态。
“以后,我会保护你。”丰成罡如同宣誓一样的低声说。
“不,不用,你先放开我好不好?我快被你给勒死了。”祝星艰难的挣扎,想要离开丰成罡的怀抱。
过了能有两分钟,丰成罡才放开了祝星。
祝星深呼吸了两口气,伸手拍拍胸膛。自由呼吸的感觉真好。
“我会保护你。”丰成罡看着祝星的眼睛。
丰成罡的眼神很热烈,祝星摆摆手,对丰成罡说:“不用了,薛非以后不会找我麻烦了。嘿嘿—”祝星拍拍丰成罡的肩膀,走出了洗手间。
妈的,太丢人了,祝星边走边低声嘀咕着。
倒霉,恶心,去死吧!薛非这个变态,杂种,野兽!祝星在心里一刻不停的咒骂着。他其实很尴尬很羞愧,为什么尴尬羞愧呢?因为刚才在厕所的时候,他被丰成罡吓的把薛非上他的事情说出来了。
现在,丰成罡知道了。难受,这种感觉非常的难受。祝星伸手揪着自己的头发,恨不得将自己的脑袋从脖子上面揪掉。
他不希望丰成罡知道,丰成罡是他的好兄弟,丰成罡对他一直非常好,所以,他不想让丰成罡知道他贪生怕死。不想让丰成罡知道,他为了保住性命,选择被男人上。
桌子上掉落着几根被揪下来的短发,祝星凝神看着自己的头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他已经看了十来分钟了,还在继续看。
“晚上去喝一杯吧。”张恒走到祝星的旁边,伸手揉了揉祝星的鸟窝头。
等了一会儿,祝星才反应迟钝的点了点头。
“走。”张恒揽着祝星的肩膀,另一只手拉着祝星的胳膊,将祝星从座位上拉了起来。
“咦?”祝星侧头有点儿呆滞的看向张恒。不是说晚上么?怎么刚说完话就带他出去啊?
“已经晚上了。”张恒抬抬下巴,示意祝星看向窗外。
“唉,烦!”祝星嚷了两声,被张恒搂着,朝外面走。
“刚才我去送文件的时候,丰总让我告诉你,晚上,你自己回去。他今晚上要和丰桦一起吃饭,冰箱里有菜,你自己热热吃。”张恒说。
祝星疑惑的抬头,开口问:“我们不是出去喝酒么?”
“是啊。我只是把丰总让我转达的话告诉你。走,我们喝酒去。”张恒笑了。
【米因】酒吧,这个酒吧的名字,很另类,里面的格局摆设也很另类。更另类的是,里面全是男的。
从进来到现在,一个女的没看见,祝星正纳闷呢。他转头朝右边那个昏暗的走廊看了一眼,走廊边上有两个人站在那里。
-----两个男人,高个的那个搂着矮个儿的身体。两个人--在接吻,而且,是很热烈的激吻。祝星张着嘴,僵硬的将脑袋转了过来,看向张恒。
“这里是GAY吧。”张恒笑着对祝星解释,看祝星没听懂英文词,继续解说:“这是专门为男同性恋开的酒吧。”
“你,你是同性恋?”祝星的嘴唇有点儿抖,他努力让自己的表情自然些。他也算是经历过大世面的人,怎么就这么不镇定呢……
“是啊。”张恒很从容的回答。他猜测的果然没错,昨晚祝星被丰成罡吃到,今天却一脸懊丧纠结,肯定是因为祝星不知道自己是个同性恋。
“你也是。”张恒伸手敲了敲祝星的脑门,为祝星指点迷津。
“什么?”祝星不自觉的提高了嗓门,周围的人都看向他们两个。感觉到周围人的注视,祝星赶紧将脑袋窝了窝。
“我不是,我怎么可能是,我一直喜欢的都是女人,我绝对不是同性恋。”祝星这次说的可是又快又溜。
张恒却给了他一个了然的微笑,明摆着不相信他的话。
“我真不是,你别对我笑的那么恶心。你笑的再恶心,我也不是。”祝星有点儿着急。
张恒凑近祝星,低声问道:“那你昨晚和丰总一起,都干什么了?”
“谁?成罡?我昨晚上没和他在一起啊。”祝星有点儿莫名其妙了。
难道他猜错了?即使不是丰成罡,昨晚和祝星在一起的也绝对是个男人。看祝星走路的姿势,还有祝星脖子上的吻痕,加上祝星身上散发的与以往不同的气息。
绝对,昨晚上和祝星翻云覆雨的,绝对是个男人。
“你昨晚上和谁在一起?”张恒开口问。
不想回答,但是张恒和他关系挺好的,算是兄弟。他心里也烦闷,想找个人发泄一下,让心里舒服些。除了张恒,他身边也没有别的人,可以听他说话。所有总结起来,张恒是最好的倾诉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