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兄弟（一，上）
才睁开眼的时候头是很疼的，鸣人看着天花板好半晌也没弄明白自己到底在哪里。等昨天晚上的记忆闯入脑海，他猛然一愣，这才很快地坐起身，仔细思考起来。头依旧很痛，他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回忆起一股刺鼻的杏味。是的，昨天晚上他还在等鼬回来，可就在某个时间，突然有奇怪的声响，没等鸣人弄明白到底是门还是窗户传来的声音，一只块湿巾就很快地捂住了他的口鼻。那味道一直顺着他的鼻腔冲进大脑，他挣扎几下，微微皱起眉头，随即失去了意识。那之后一直到现在，他睁开眼就发现自己到了这个陌生的房间。
房间里的摆设并没有什么不同，简单清新，甚至有点像他以前的房间。房间里只有一扇门，看起来关得很紧，不用想也知道一定上了锁，而窗户却是打开的，鸣人侧头，很快看见窗户外的树木。
“我，到底到了什么地方了？”
他怔怔地自问了一句，又呆了几秒，还想下床去。突然，就在这个时候，门外有声音，有什么人用钥匙开了门。
谁？！
鸣人稍微往里靠了靠，警觉地看着门口，却见门打开，一个人走了进来。他蓝色的眼中映入来人的模样，瞬间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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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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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是早饭，牛奶是刚热的，我加了糖……听说你的毒已经解了，但是因为后遗症目前不能接触粉状的物品，所以面包没有撒糖粉，不知道你是不是还和以前一样喜欢甜腻腻的东西，要是不喜欢我去换别的。”
黑发少年坐在床边这么说着，可是眼睛却一直看着别的地方，也许正是因为习惯了冷漠，他并不太适应久违的平和语调，也不习惯细腻起来的表情。由此他的表情和语调都显得很生硬。但是尽管如此，当见听话的人并不回答的时候，他迟疑了几秒，还是保持着这样的语调和表情继续开口“醒来后身体觉得怎么样？”
鸣人听问，怔怔地看向他，却见他看着自己，眼中已经寻不到以往冷漠的痕迹。他黑色的眼睛里有一种他久违的熟悉，那样的熟悉感陌生却贴切，甚至让他怀疑自己见到的到底是不是幻影。黑发少年见对方盯着自己，心里竟然局促起来，于是他假装漫不经心地看着四周，同时又继续道“你的病情我问过了，虽然这附近会引起呼吸过敏的东西我都让他们移走了应该不会有问题，但是目前还是不要乱走比较好。”
说到这里，他拿起一旁的盘子里的牛奶，递给鸣人，道
“先把早饭吃了，等下一起去外面走走，老躺着对身体不好……等事情做完，我会带你去更好的地方疗养，一定会把你的病治好。”
鸣人怔怔地听着这些陌生的关怀言语，呆滞着一直不敢开口，他面上带着狐疑，同时往后又靠了一点，而对方看见，看了看自己的身后又看向他“怎么了？你在怕什么？”
鸣人看了看四周，又伸手捏了捏自己，随即感觉到痛，明白自己不是在做梦。而看见鸣人面上的警觉还有防备，黑发少年生硬地问“干吗，为什么露出那样害怕的表情？”
鸣人听见，停了几秒，然后眯起眼睛开口
“喂，你是谁啊？”
对方听完，眼中一怔
“你问我是谁？”
鸣人一点头，抱起肩膀
“是啊，你到底是谁？你抓我来就算了，干吗还要易容成佐助那小子的模样跟我说这些啊？而且你的技巧太差了，半点点都不像。”
对方的眼中闪过不易察觉的波动，他停了几秒然后问
“那他该怎么样？”
鸣人盘腿坐好，随即瞪着他道
“首先，那个小子极其不想见我，所以看见我后第一句话一般是叫我滚，你却过来主动靠近我，说这么多好话，完全不是他的风格。然后，这么多年过去了我都不太记得我自己喜欢吃什么了，更别说那小子了，而你却弄得这么清楚，感觉好假，好像我早上去超市看见精装一乐拉面只卖九毛钱一样……最主要的是，佐助根本都不知道我的病情，就算他知道，那小子要做的事情一大堆，哪里有什么闲工夫在这里嘘寒问暖的，说什么陪我散步啊疗养啊的，说的让我都起了鸡皮疙瘩……所以拜托你别装了，我胃里泛酸有点恶心。男子汉大丈夫，要做什么直接一点，你不用跟我耍花招。”
对方听到这里，心中波澜万分。他安静地听完他这么说。随即闭上眼睛，停了好半晌，随后道“你在怪我。”
“恩 ？？”
“我知道你的心里其实对我是埋怨的，只是你从来不说而已。但是我也没有话可说，因为这三年算起来都是我的错。”
话到这里，鸣人微微一怔，却见面前的人安静地看着自己。他的神情是欲言又止的，好像有很多的话想说，但是他最后只是徐徐地道“我以为抛弃一切去复仇就可以了，什么也不用在乎，我也在不停地憎恨那个男人，但是我突然发现自己好象从来都没有忘记过一件事情，这件事情对我很重要，我以为不去想它就会慢慢地消失，可是却不是这样……这么说可能比较清楚，那天我听见了你让九尾给我带的话，还有，收到了你给我的那时候的礼物……”
鸣人一怔，而对方继续道
“我不知道你真的去买了那个东西……我不知道你记挂了那么久，和以前一样，做这样没有用的事情……但是那个东西我很喜欢。”
对方这么说着，眼里的神情让鸣人怔然，他结巴道
“什么，什么喜欢不喜欢……我，我是有送佐助礼物，不过，那个东西早一年前就已经丢了，什么给你的，不可能的……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啊？我告诉你，我没工夫在这里陪你玩啊。”
黑发少年听见，皱起眉头道
“那的确是一年前就已经没有的东西，而且你很可能不记得你给了我那个东西，因为那不过是你的潜意识空间制造的幻象，现实的你可能根本不记得。但是我看见了，我看见你在等我，那天正是我的生日，你在公园等我，要把那个送给我。”
鸣人听见，思绪越发混乱，
“你……”
“三年前，让我去公园前，你还写了一封乱七八糟到我根本看不懂的信。”
“诶，你怎么知道的！”
“因为我是本人。”
鸣人怔怔地听着，怔怔地看着他，好半晌他动了动口，
“你不可能是他。”
黑发少年问
“为什么？”
“他不会和我道歉，也不会和我说这些。”
“为什么我不可能道歉？”
“没有为什么，他不会这样就是对了。”
鸣人说到这里伸手去推开面前越来越靠近自己的人，而对方却抓住他的手，极近地看着他“我就是我，不是假的，是我把你从风之国带来的，利用的是空间术，不过不是我做的。带你回来是因为我突然改变主意了。也许你可以当作是心血来潮，不过对我来说并不是这样的……你说你不认识我不过是不想看见我而已。你在逃避现实。”
“放开我！我才没有逃避现实，你这个家伙你不要装成他的模样和我说这样的甜言蜜语，恶心！”
“你是因为认为我是假的才恶心，还是因为见到我对你好才觉得恶心，还是根本因为是我在这里才恶心的？”
“没有区别，你这个混蛋！”
“鸣人！”
对方一把抱住他，低低地道
“我不想欺骗自己了，我还是不希望你离开的。这三年我的确做的不够，但是我会补偿的，所以你不要装作不认识我……你可以怪我，不想见到我，但是不要说你不认识我。”
鸣人听见这话还想反驳什么却很突然地感觉到了对方突然贴上来的唇。他愕然间去挣扎，却被他摁住了双手而无法反抗。鸣人用力挣了好几下，扭动着身体要从他的禁锢里逃脱开，对方却只是加快了攻势，含着他的唇不让他挣脱，这样的亲吻一瞬间变得激烈起来，搅乱了鸣人的心。
“不要这样，混蛋，你到底是什么人，停下来，住手！！！”
好容易获得解脱，鸣人还没喊几句，那亲吻往下延续开去，一直延伸到他无法容忍的地方。鸣人努力挣扎着要侧身爬开，对方却拽着他将他摁倒。鸣人的手乱挥着，愕然间感觉到自己的眼睛被什么蒙住，随即眼前一片漆黑。
“你做什么，可恶！！”
“如果你不想看到我，那我就让你感觉一下，看我到底是不是他！”
鸣人难受地伸手要去扯那布条，可是双手却在对方紧窒的拥抱中抽不开。黑暗中他感觉到那顺着他的身体蔓延的亲吻里的激动，他感觉到对方疯狂到几乎崩溃的情绪。对方的身体贴合上来，带着他独特的体温，还有他独特的味道，这是鸣人曾经很熟悉可是现在很陌生的。对方那激烈的情绪将他也带动，于是他的脑海里除了混乱外，更多的是一种埋藏了三年多的无法发泄的感情。他不仅仅是害怕，更多的是愤怒，“你这个混蛋，你放开我，你走开，走开，走开！！！”
鸣人躲避着他蔓延到胸前的亲吻，制止住他伸向自己身后的手，蹬着腿大声喊道“宇智波佐助，你这个混蛋！你想抛弃我的时候就抛弃我，想离开就离开，现在又突然做这样的事情，我不要，你这个混蛋你放开我！！”
“你不是说你不认识我了么，现在又能喊出我的名字了？”
“鬼才管你，混蛋，你这个混蛋！！混蛋，混蛋，混蛋！！”
对方听见，双手撑在他的身边，不顾那凌乱的黑发极低地看着他，喘着气低低地问“放你走，去找宇智波鼬？！”
“是，我要去找鼬，我喜欢他！”
“你喜欢他？你居然说你喜欢他！”
“我早就跟你说过了我喜欢他，从很早开始就是，那个时候不是已经告诉过你了么，难道我喜欢他还需要和你申请么宇智波佐助大人？！”
“你知道不知道他是我的仇人，你知道不知道他是我必须杀了的人？你怎么可以喜欢上他！”
“那是你的事情！而且我也和你解释过了，既然你不愿意听那我也不想解释第二次了！”
“你！”
“我喜欢他，想要永远和他一起，和他一辈子，我喜欢宇智波鼬，这个就是我的答案，我会一辈子跟着他，一直喜欢他，你满意了么？”
“住口！”
“我就是喜欢他！”
“啪！”
巴掌声很响，一瞬间遏止了房间里的激烈和混乱。声音响起的一瞬间，不管是被压着的还是压着他的人都安静了下来，蒙着眼睛的布滑落，鸣人侧过脸去，停了好半晌身体颤抖起来，眼里濡湿“你这个混帐……”
“鸣人……”
“不要碰我！”
鸣人这么说着，推开企图安慰自己的黑发男子，抱着身体颤抖地道“我不管你是为了什么把我抓来的，但是宇智波佐助，不要来戏弄我！不要浪费你的时间来玩弄我的感情。”
“鸣人。”
黑发少年伸手要看他的脸，而鸣人感觉到，一下推开他
“放开我，混蛋，不要过来！”
对方见他根本不想靠近自己，于是心里也耐不住，根本不管他的反抗就跪在床上将缩在角落里的他拉到怀里。黑发少年低下头又去吻怀里的人，用几乎要把他完全融入到身体里的力度抱着他，而鸣人感受到这个窒息的拥抱，察觉对方充满侵略性的吻，唯一的反应却只是用力地推打他“放开我，宇智波佐助。你这个混蛋，你这个大混蛋，你放开我，你不要靠近我！”
“那个男人并不是真心喜欢你，他只是利用你来折磨我而已……”
“那只是你自己的认为而已，至少比你好，比你好多了！”
“比我好多了？他不过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骗子而已，你本来就是一个什么都不会想的笨蛋！”
“鼬他才不是骗子，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放开！”
“你真的决定要和他在一起？”
“是又怎么样！”
“不可以！”
“你是我什么人管我这么多！”
“你！”
黑发少年抵着鸣人的额头，愤怒地道
“你要是敢喜欢他，我就杀了你！”
鸣人倔强地看着他，大声道
“那你就杀了我吧！”
话到这里，一只手突然掐上鸣人的脖子，鸣人感觉到，双手扶上他的手，泪眼中死死看着他，而佐助的眼中闪过一丝冷冽，愤恨地道“我不是吓唬你。”
鸣人眼中泛红，却依旧倔强道
“那你就杀了我，如果你不杀了我，只要给我机会我就会去找鼬，我现在可以使用查克拉，也能用忍术，我要回到他身边去……”
听到这里，黑发少年的眼神也更加凌厉，手上狠狠下了力，而鸣人痛哼一声，拽着他的手痛苦地闭上眼睛。
“收回你刚才的话，说你会留下来陪我。”
“才不可能……喝，喝喝，你这个大混蛋！”
话落，佐助的双眼鲜红，手上的力道也越来越大，而鸣人僵持一阵，因为缺氧而大脑开始发僵。不过也就在鸣人的手无力地松开，快要窒息的一瞬间，佐助猛然回过神，马上松开了手。得到了空气的鸣人一瞬间软倒下去,咳嗽着，大口地喘息起来。
“我在做什么……做什么？”
佐助看着自己的手，喘息着，怔怔地道，见鸣人痛苦地蜷缩起身体，他心头一惊，连忙抱起鸣人，“怎么样，鸣人，怎么样？”
鸣人面上泛红，咳嗽得厉害，他感觉到对方的怀抱，心头交杂着悲伤委屈和痛苦。他抽噎一下，伸手想挣开他，可是也就在那一瞬间，一种尖锐的痛楚从胸口蔓延开，他睁大眼，呼吸急促起来。
“呃！”
鸣人一把抓住胸口，一下一下越发急促地喘了起来，佐助察觉，心头一惊，着慌道“怎么了？”
鸣人的呼吸间开始抽搐起来，他的手死死地攥着佐助的手臂，痛苦万分，佐助心头一惊抱起他，却感觉他的身体痉挛起来。鸣人喘息间呼吸弱了下去。
“鸣人，鸣人！！”
佐助见鸣人的痛苦模样，心里狂跳起来，就在他手足无措的时候突然有什么被他想起，于是他连忙打开包伸手取下腰间的药给鸣人喂下。那是他带走鸣人前在桌子上发现的一瓶药，看起来正是用来缓解鸣人病状的。药服用完，鸣人的果然慢慢地恢复过来，他喘息着，平静了许多，但是眼泪却止不住地流了下来。见鸣人如此，佐助心头自责起来，为了不再刺激到他，他放下了刚才和他争论的事情，只是随即站起身，开口。
“不管你怎么想，只要你要离开我就会一直把你锁在这里。你一天还喜欢着他，我就一天不会放你走。就算我要离开也会把你带在身边，不会再让他碰你。过去都是我的错，但是现在我会弥补你。过去的我也好，将来的我也好，都是我，信不信都由你。好好地休息，我晚上会来看你。”
鸣人听着，只是沉默着并不回答，而佐助察觉他不想搭理自己，于是也很快地走出房门，关上。
等走出房间，佐助站在门外，停了好半晌却只是眼神黯然，半步也动不了。各种回忆和思绪涌进他的脑海里，他一闭眼，一握拳，满心的痛楚。这个时候，戒指那头有声音响起了［哎呀，好激烈的感觉，你怎么那么不小心呢。而且早跟你说过他的后遗症是很严重的啊佐助，我不是很你要注意点么，不然真的一不小心要出人命的。你也真是，就是因为不懂得怜香惜玉所以才被人讨厌的啊。］黑发少年听见，收起脸上的落寞，冷漠地道
“你在监视我？”
那头听说，连忙道
［没有没有，绝对的没有，你之前和他说的什么做的什么人家一点都不知道，只是我刚刚觉得要找你了所以才联系你的。而且你自己也可以看啊，如果我在的话，戒指会亮的呢，这不是才亮么？］的确是这样，看起来这个家伙也是刚才才冒出来的。想起鸣人的病，黑发少年的眼中黯然下去。他低声问道“有没有办法可以让他痊愈？”
［这个嘛……能治疗好他的只有那个齐藤良子，不过貌似她对他的后遗症也是束手无策啊。嘛，看起来是没有办法了呢。］佐助慢慢地闭起眼睛，捂着头低啧一声，而对方听见，道［哎呀，你心疼了啊……不过也是造化弄人，如果一开始没这么多事情，如果你和他还在木叶里好好地过日子，怎么可能发生这些事情啊。真可怜啊，说起来漩涡小鬼得了这个严重的病症不晓得到底会不会出什么事情呢］这话让黑发少年的心里一抽搐，他一握拳头，咬牙道
“如果不是因为那个男人，我也不会……”
［你不会离开小九尾是吧？唉，怎么说呢，事情都已经发生了，小九尾也病成这样了，没办法了呢。看出来你还是很喜欢他啊，可惜他就喜欢你大哥呀。］“住口，那个男人才不是我哥哥！”
［好，好，那我们不说那个，不过，你不是约好要和他见面么，对了，他告诉你在哪里见面呢？］听到这里，少年终于迈开脚步，取出腰间的信打开
“宇智波家的秘所。”
［呵呵，你给他的回信呢？］
“明天。”
［明天啊？好快呢。你要不要再考虑一下呢？］
黑发少年看了一眼身后的门，道
“不用。这个男人，我不会放过他的。是他把我害到这个地步的，让我这么痛苦。我的所有痛苦的根源都是他，如果不是因为有别的原因，我恨不得现在就找到他杀了他。”
［呵呵。］
对面的人听完后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随后道
[那么祝你好运呢，佐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