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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失心(四)

书籍名:《千爱之后知后觉》    作者:夏音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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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鸣人——!!”
那种发自肺腑的嘶喊,是齐藤良子从未听过的我爱罗的悲戚。
我爱罗紧紧搂着那没有知觉的身体,丝毫察觉不到他的呼吸和体温,整个人就犹如被丢进了冰池里一样。撕心裂肺已经不足以描绘他此时的心情,惊诧,愕然,悲痛,悔恨,无数混乱的情绪在他的眼里揉杂成了一种看不到底的绝望,那种绝望愈转愈深,愈深愈痛,仿佛要将他整个人都扯开。
他不敢相信他居然做了这么禽 兽不如的事情。
他不敢相信自己居然对鸣人施 暴未遂近而失手杀了他!
这仿佛是一个噩梦,是他从来都不敢去假想的噩梦,但是却是真真的存在着的。
他紧紧闭着的眼里止不住溢出眼泪,那泪水汹涌,好似要将他所有的理智都冲走。
“我做了什么,我做了什么……“
他的嘴里叨念着这句话,哽咽不能。眼泪从咬紧牙的嘴边掉落,那胸口仿佛已经被掏得一干二净,痛得尖锐,他抱紧鸣人发冷的身体大声喊道“啊——!!!!“
这一声叫喊悲切地让人耳不忍闻,也令站在一旁呆滞的女人突然醒觉过来。她见我爱罗这般模样,惊然明白事态危急,紧忙上前,开口“我爱罗,让我看看他!“
女人拽着他的手,取过一旁的床单遮盖住鸣人的身体,随即冲着激动的我爱罗开口“放开他,我爱罗,让我看看,你不要这样!”
这话花了些时间才艰难地进入我爱罗的耳中,而回神间注意到女人在一旁,我爱罗的眼神却遽然转变。黄沙迅速地悬浮在我爱罗的周身,越聚越多,越叠越厚,它们突然向四面狂卷而去,搅动空气,扰起大风,形成一种骇人的气势。看见女人,我爱罗满是痛恨,一双眼睛鲜红起来。
“你对我做了什么?!!”
女人还不及回答,只微微一侧眼,就看见脚边有黄沙聚集着慢慢地顺着她的脚踝攀爬而上。她急忙动了动脚,却抖不下去一粒沙子,于是连忙看着面前几近失控的人,大声开口“BOY啊,你不要误会啊。那个香实在是不小心落在你这里的。”
听话的人根本没有理会,而是痛恨地看着她。沙子慢慢顺着女人的脚攀爬到她的脸边,将她包了个严实。女人心想我爱罗此时失去了神志,根本听不进任何人的解释,自己挣脱才是上策,于是吃力地伸出缠满了沙的手,连忙结印寻求逃脱。但是毕竟是沙子,重量不一般,那双颤抖的手怎么也无法合拢在一起,于是女人心里焦急起来。
不过就在沙子要没过女人的头顶,我爱罗只要一握就可以让她窒息,女人心里想着完了的那一刻,所有黄沙突然抖了抖松动了起来。它们颤巍巍地一点一点掉落下去,使得女人突然得到了解救。女人怔怔地看着面前的人,却只见他咬紧牙,转过头,抱着鸣人抽搐起肩膀,再不理会她。
我爱罗没有杀她。
或许是念着这几日的照料
或许是他已经不想在此时再杀任何人了。
又或者是他已经悲痛到无暇去管别人了。
女人的心脏砰砰的跳,明白我爱罗再痛苦也还没有变成失心杀人的狂魔,忍不住欣慰,但是再看见他这样悲伤模样,她知道不劝阻不行,于是连忙走上前,道“BOY,我知道你很生气。但是先给我看看他,我是医生啊,你忘记了么?”
正是一句话提醒了思绪混乱的我爱罗,他猛然惊醒,抬起头,紧紧看着女人。他随即一把抓住她,急促地开口“对,你是医生,你是神医的,救救他,求你,救救他!”
他的手是颤抖的,声音也是颤抖的,情绪失控。而明白如此直白地向他人作出请求这样的事情是我爱罗此生未曾有过的,女人明白他伤心到极点,连忙点着头,答应他道“我知道,我知道了,你不要这样,我爱罗。”
话虽然这么说定了,但是面前的人还是失控地厉害。他一遍又一遍语无伦次地重复着相同的几句话,虽然求女人帮忙手里却还是紧紧抱着鸣人不肯松,这都使得女人不得不尝试了好几次才从我爱罗的怀里抢过鸣人,还不得不说了好几筐话才让他稍稍平静下来。女人见他心神极度不稳定,生怕他突然做出什么,于是安慰的话也没有停过“来,好了好了,先让婆婆看看,你冷静点,不要这样。”
女人的语气尽量放得轻柔,动作也格外小心,只是看看马上要亮的天色,她心中觉得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于是并没有马上查看鸣人的情况,而是转而和我爱罗开口先道到“我爱罗,我知道你着急,但是天快亮了,等一下会有人来,看见这里这么大的动静一定会询问。到时候我们也讲不清楚就很麻烦了。不如你先冷静下来,等婆婆把这里稍微整理下,把门安上吧。”
话落下,女人迅速双手结印,低念了什么,那零落在地面上的碎裂的木块纷纷粉化成末,随即在查克拉的注入下融进门框周围两边,然后对接而上,一点一点融合成一块完整的门板。女人做完这个,这才立刻扶抱起鸣人转而放在床上,使他平躺,然后拉开自己的袖子,露出了手。
看见鸣人惨白的面色,女人眉头微微一皱,又低念一句什么,手上随即发出了荧荧的光亮。仔细检查发觉他没有了呼吸,但是还有极度微弱的心跳,她于是又小心地把手摁在鸣人的额头间,心里祈祷半天,只希望一切不要太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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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认真说起来,齐藤良子年轻的时候真的没救过多少人。
她虚耗着自己的天赋,只懂得四处玩乐。人死了,想救就利用契约的便利试试,不想救就当没看见,还利用自身天赋诓骗和讹诈他人,每天浑浑噩噩吊儿郎。一定程度上来说,是个顽劣的愚货。
一直到她长到了20岁,契约单上已经签了6个人的名字了,她才幡然醒悟,明白事情不是这么做的。所谓神医,不能靠祖上的便利,不能靠佛祖的保佑,而需要真才实学。她徒有一双回春手,却一直只是拿它来扣鼻耳,挠痒痒,偷鸡摸狗,做尽不雅之事,实在对不起这意外传到了她身上的血继界限。于是痛定思痛,25岁的时候她开始发奋图强,狂啃医药典籍,甚至在看不懂书的时候还跑到自家老爷子的坟头寻求神启什么的。虽然面坟思过从来未曾收到效果,但是她自认为没有回答即是说明那个酒鬼爷爷也不会,于是便心安理得,觉得不需要去深究。但是也因此,尽管发奋读书了,由于缺乏指导人,她最终还是缺乏部分医疗常识的,而这些需常识上的空白却成为了她的缺憾,一直陪伴着她,处处给她带来了麻烦。
偏偏她是个天生的好运家,上天又给了她恩赐,让她在27岁的那年秋遇见了一个绝世神医,将她这坨烂泥巴终于拍到了墙上。
那个苍天派来拯救了她的人说起来,一天到晚笑呵呵,满头雪白的头发总是扎得一丝不苟的,开口闭口总不离“仁义“”道德“,在散漫悠闲惯了的齐藤大姐看来,简直是婆婆妈妈唧唧歪歪废话成篇的活脱脱的一个死娘娘腔,让她避之不及,恨之入骨。所以一开始他们两个相遇相识的故事可想有多么的曲折又荒唐了。
但是这个人又的确是个有规格的人。
他教导了她很多医疗上的规范操作,告诉了她多医疗常识,并且时刻领着她去亲身实践。那人凭借天生一颗能发傻时就会发傻,不会发傻创造条件也能发傻的心,还有一张永远说不完说不败说不累的嘴,使得顽劣成妖的齐藤大姐终于跪地求饶,以头抢地,改过自新了起来。在那个人的循循善诱下,齐藤大姐用了三年的时间彻底摆脱了直接用吃完鸡腿的手去抓贵重药材、晒药时嫌麻烦把所有药一股脑子倒进一个口袋丢到太阳下暴晒,没零花钱的时候偷那人的贵重药材去贱卖等各种多年养成的不良习惯。很多知道内里的人都不得不承认,这是医学教育史上的一个沉甸甸的里程碑。
不过可惜,那个人几十年前因为她莫名其妙的逃婚而颇受打击,十几年前更是丢下一句话就彻底不见了,由此成为了一个传说,令散漫惯了的齐藤大妈着实头痛不已。因为多少年后齐藤大妈越发知道,自己不仅仅是少了个可以骗吃骗喝随意欺负的人那么简单,她是彻底失去了一个医学上的引路人,让自己的还没完善的医疗技术的发展遇见了严重阻碍。于是,虽然她重获了自由,进入了彻底放养的状态,可是再没有人能像重光那样给予她启迪和帮助,她那些还未来得及补上的医疗知识,从此也彻底地没了着落了。
看见第一百代的子孙如此如此,可怜的阿云之神在哭泣。
不过哭又有什么用呢?悲剧之后并不是喜剧,而是惨剧啊。
所以,当面对因窒息而导致呼吸停止的情况心里彻底没有想头的时候,齐藤大妈才明白自己一辈子什么都学会了,惟独偏偏就漏学了这么一门本来看起来不重要也不是那么难的课程。她开始深深地后悔:为什么当初要逃婚,为什么不多白吃白喝白多蹭那个娘娘腔几年,为什么不把他教的都学懂以后再踹开他跑走呢。
可是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当测到躺在床上的人连最后一点心跳也消失掉了的时候,女人的脑海突然空白,一下也不知道该做什么了。
她心里想,如若是重光在,一定会有别的解决方法,这一定不是什么超级大难题。
可惜他不在。
由此女人是彻底彻底的没辙了。她虽然有双神手,但毕竟也不是神仙,自然也不能一挥手就让没有呼吸没有心跳的人醒过来,所以这看起来是真的没有了办法。
她心中大感不妙,又不敢立刻转身去告诉那里等着的人事实,于是只能这么干等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女人终于不得不承认所有尝试失败,并且深刻地发觉到,要救漩涡鸣人,唯一的办法似乎只有动用身上携带的那一个小卷轴了。
但是这岂是能随便再用的呢?
自从她20岁上用过六次换了大把大把银子后,她再也没有用过那卷轴,近日才用在了这个小鬼身上。况且契约就只能再救一条命了而已,已经是极其谨慎的时候了。本来齐藤良子也不是那么不大方的人,以前从来见人就救,可是对于这唯一一次的起死回生的机会,她最终还是犹豫了——因为最后一次神力,她留着是有用的。
最终,当天亮起来的时候,仔细想到自己拼命保留卷轴最后一条抢救机会的初衷,她最终决定:不救。
是的,她不得不宣布自己束手无策了,这是她所有的假想里,最糟糕的情况。
虽然觉得格外对不起一直等在这里的失魂落魄的人,但是她始终不想动用最后的那宝贵的一条命。她总害怕将来要用上的时候没有了,后悔了。于是她无可选择,只好沉沉地叹了一口气,替鸣人拉好被子的同时熄灭了手上还残留着的一直保持着温度的绿色光火。看着身旁已经面如死灰的人,女人犹豫了几秒,终于还是低声开口“我爱罗……都怪我没有及时赶过来……他好象……”
话才到这里,握着那冰冷的手的手抓紧,埋身在被子里的人的身体突然一颤,随即转身直直看着她,而女人不敢直视,移开了眼,吞吞吐吐道“好象过了救治的最佳时机了,我想可能……没有办法了。”
她话到这里就因为心虚地厉害而声音就弱了下去。她自然其实并不是没有办法,只是她的卷轴已满,唯一的空位要留给那一个人以防万一而已。这是她唯一的绝对不能放弃的私心,所以她不得不撒谎。
但是话才说完,看见面前的人颤抖的嘴唇,还有那遽然呆滞的目光,女人心里仿佛被什么扎到,随即悔恨了起来。
少年的声音里透出绝望,颤抖地问
“什么叫来不及了?”
话落下一秒,一双手有力地抓住她的衣服,言语中全是激动。
“什么叫过了时机?你告诉我!”
“BOY!”
女人感觉到他无法自控的激动,再要撒谎却实在无法开口,只好转而换了语气,小心地安慰开口“我爱罗,来不及的意思就是来不及了。虽然我很遗憾,也有点内疚……但是……”
那人似乎根本不相信,用力拽着她
“你不是什么都可以救的么,你不是可以起死回生的么?!”
“BOY啊,他窒息时间太久,心脏已经停止了跳动,我把所有能用的办法都尝试过了还是不行。你要知道,我爱罗,再怎么固执也是不能让死人变成活人的啊。起死回生那些都不过是夸张的说法,谁真能做到呢?”
她的话清楚而明晰,犹如重锤般击中面前的人的心,他睁着眼,眼泪落下,随即转过身,再握起床上那人冰冷的手,慢慢地贴放在脸边,身体抽搐起来。
“鸣人……”
抚过鸣人紧闭的双眼,我爱罗的眼泪滑落,心里如死灰般完全冷了下去。他的浑身都好似在压抑着什么一般颤栗着,随即握紧他的手,低头抽噎,再不能言语。女人看见,内疚至极,可也只能低下了头不知道说什么。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房间里的空气凝重起来,忽而,我爱罗低不可闻地沙哑地开口“我记得,有换命的医术。”
这语气听起来好像只是询问什么很普通的事情而已,却着实听见的人脸上“刷”地白了看见他此时的模样,女人胆战,小心地开口
“BOY,以命换命这样的事情我是从来不做的。而且我也没有太正规地学习过医术,并不太了解这其中的内里。只怪我的契约已满,没有办法替你救他,可是至少你不要做傻事,不要破坏自然法规去做这样的无用的事情。”
女人说完这些,看见棕红发少年并不抬头听,越发不知道如何组织语言,口里亦觉得比以前容易干渴了许多。只是想到自己还是不能出手去做,于是她只能竭尽所能地安慰他,继续道“BOY啊,听婆婆说一句。这一切不是你的错,只是个意外。怪我,不该这么疏忽大意。可是我真的没有想故意把药放在这里的。至于你,对他那是绝对没话说的,你也是不小心被药被迷惑了而已。所以我爱罗,你没有必要太自责……”
“我只问你有还是没有办法。”
“……”
对方似乎一点也没有听进去,语气冰冷,女人一怔,然后低下头,沉默几秒后开口“……对不起,BOY,都是我的错。”
“我不要听‘对不起’!”
“我爱罗……”
“‘对不起’就可以解决一切了?!‘对不起’,他就可以醒过来了?!!‘对不起’他就可以活过来了么?!!”
这一句的语调已经不是之前那样的平静了,而是蕴藏着近似暴厉的愤怒,那声音里的愤怒是危险的,犹如仇恨般的,不由得让女人浑身一颤。
女人明白,我爱罗是失心了。
其实也正是女人的话的提醒,又或许是绝痛至极反而冷静了,当一切事件的源头都被想起,那种怒气也慢慢地从我爱罗的心中升藤而起。失去所爱的痛楚蕴集在心脏里无法发泄,浑身堵到失去了知觉,而此时唯一的出口就是这名为愤怒的感觉,于是他抓住这愤怒,徐缓有力地开口“够了,趁我没有改变主意杀了你之前,你给我走,离开这里!”
他言语间是失控的暴躁和绝望,甚至周围的沙子又开始发生了异常的动作。他一抬头,满眼暴戾,可是再看见躺在床上的人,他的气势又平静下来,眼神又逐渐哀伤下去。
想着昨天听说女人要回来,猜到可能他也会在,自己还心中欣然,连会上也走了神;等看见他,虽然变化成那了陌生的模样但是和往常一般生龙活虎的,自己面上上不说可是心里却格外欣慰。可是今天,掌中他的手已经冰冷,已经不能笑不能说,我爱罗痛绝到几乎不知道如何表达。
他呆滞地看着鸣人半晌,突然依稀想起昨晚他和自己的对话,想起了他昨天晚上还因为噩梦惊醒。于是我爱罗沉默几秒,忍下眼泪,突然用被褥仔细包好鸣人,随即伸手揽起他的腰,将他小心地抱了起来。
女人看见,连忙道
“你,你要带他去哪里,我爱罗?“
棕红色头发的少年空出一手取过一旁的披风,并不回答。女人看见,又道“你要出去?”
我爱罗听见,看着怀里的人,再看向窗户外面渐亮的天空,沙哑道“我带他回去。”
他只是这么说,随即将披风穿上,女人于是惊异道
“回去?哪里?木叶?BOY,你可是风影啊,这么危机的时刻你现在要离开砂忍村去木叶么?这,这可绝对不行啊。”
“不,我带他去见他想见的人。”
将鸣人的头小心地靠在自己的胸口,遮盖好,我爱罗随即站起身,女人看见,大惊失色,二话不说堵在门口,伸手阻止他。
“诶,BOY,你,你不会犯傻到要带他去见那个宇智波家的小鬼吧?人都死了带去有什么用啊?见到他后你要说什么啊?“我爱罗看她,只是收紧手,显得疲惫地开口
“如实交代。”
看见我爱罗憔悴的模样,女人着急着又开口道
“如实交代?!你疯啦?!你怎么如实交代啊?!这个事情可是说不明白道不清楚的。我带走他的时候,那可是活蹦乱跳的啊,可是你现在带回去的他连气也没有了,那小子看见,一定会发狂……BOY啊,别去了。你这是何苦呢?他是你喜欢的人啊,关那个小子什么事情啊?你何必多此一举啊?”
女人费尽口舌阻拦,却见他还要往前走,于是立刻将身体往后一靠用力摁住门,继续道“婆婆告诉你啊,你可不知道,那个宇智波鼬可是个彻头彻尾的怪物呢。那天我带走这个小鬼的时候,他已经病入膏肓,本来应该站都站不稳了。可是他居然追了我好几公里路,和我交手时候打得那叫一个激烈,最后还差点杀了我。他自身的资质太高,就算落魄成了那样也依旧是个怪物一样的精英。杀人放火那还是够气力的。用句俗话啊,嘿,那可真是瘦死的骆驼都还要比马大啊。“女人一边说一边用身体左左右右地阻挡着我爱罗前行,一边继续说“这还是一方面,不瞒你说啊,他心里是非常喜欢这个小鬼的,你要是带着这小鬼的尸体回去见他,还如实告诉他是你亲手把他捂死的,你知道会有什么后果么?他还不当场就把你给劈了啊?!”
“有什么区别么?”
抱着鸣人的人却根本听不进去。他的心早已经死了,什么都不顾了。他只是依旧还记得,昨天晚上鸣人还告诉他,他非常想回去见那个人。还告诉他,他是真的想回去。而现在他心里全是悔恨的痛苦,只是惦念着他还想回去的心愿,所以他不过只要完成他最想做的事情而已,自己的性命早已经不顾了“我的命不用你操心了。他要杀我,随便。”
女人听见,心里那叫一个着急,摇摇头,紧忙又道
“BOY!话不是这么说。你从来不善言语,他不知道其中内里,要是误会你那个了不成后杀了他,不是毁你名誉么?!男子汉大丈夫,就算死也要死的有名节,不能随便丢弃尊严啊。你又是风影,岂能为了儿女私情随便去送掉自己性命?你让村子怎么办?……再说来,我是和那小鬼签订了契约的,所以必须要救那个人,不然我也得死,可是那人如果知道我把他的小情人活活弄死了,他别说接受我的治疗了,宰了我都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不然这样,我们先把他留在这里,等我把那个小子救好了以后,咱们派人把他送去那小子那里。你也安全了,我也安全了,多好了。否则你这一去就要送掉两条人命,这太不合适了。所以,乖,咱们别去了哈。”
话才落下,我爱罗大喝一声
“你够了!!“
他的眼睛泛红,声音颤抖
“齐藤良子,我杀了他,就是杀了我自己,谁要做什么已经不过如此了!你不要再阻止我,否则不等他出手,我就先杀了你!”
搂紧鸣人的同时,浑身开始慢慢聚集起黄沙,已经哭不出来的双眼里满是仇恨,“走开!”
女人被他强力推开,门也同时打开。齐藤良子从地上爬起,看见他戴上斗笠随即要走,想到此时天已亮,这一路上全是风之国的侦察忍者,如果被发现风影私自离开定要汇报长老和大名。那些老头子早想将我爱罗除之后快,手里如果握住了把柄一定不会放过他。这样就算宇智波鼬不杀他,我爱罗也难逃其一劫。
正是情况危机,女人不得不一咬牙,压下万分不舍得,紧紧地大力地拉住他的衣服,随即大声开口“算了,算了,我怕你了。“
想到自己还是低估了我爱罗对鸣人的爱意,女人终于无法隐瞒下去,脱口道“BOY,BOY,你站住,我错了还不成,我帮你救他!“话才落下,我爱罗猛然站住,迅速回头
女人皱起眉头,无奈地取出身边的卷轴,嘟囔道
“真是麻烦死了,真是的,最后一次机会了都,本来人家想留给死老头的……“======================================================================================
房间里只安静地听得人语。
“怪我,是我把药掉在那里的。现在他这样我也是没有想到的……所以我也有责任。你也知道,婆婆年纪大了,婆婆要找的那个人和婆婆是一个时期的,年纪也不小了。留着这一次机会,是以防万一的。但是我看你这样又不能不救,所以……只是,BOY,我们家族里有规定,一辈子不能为了一个人失去两次救人的机会,他在答应和我签定契约的时候,他就已经用掉了自己的机会,所以BOY,如果你想救他,恐怕必须做一个选择……”
话才落下,我爱罗看着她,没有犹豫地迅速开口
“什么选择?”
女人安静看他几秒,然后开口
“BOY,他是我的契约签订人,我和他的契约要求你是知道的。每次签订契约的交换对象都必须是件对对方来说最珍贵的东西。所以……”
“你可以拿我的性命,或者其他你想要的!”
他想也没想,脱口而出,女人一摇头立刻开口
“我怎么会要你的性命?只是BOY,我的确有想让你做的事情。”
女人说完,转身看向躺在那里的鸣人,沉吟半晌,微微开口“那就是……”
女人仔细说着,我爱罗也仔细听完,可话结束后,他眼里却神色紧然“第一个要求,我可以答应你,但是第二个要求是什么意思?““BOY,对于这个要求我是不会让步的。”
我爱罗听完,眼中露出愤怒
“我不能做那样的事情!”
“BOY,这是我不会让步的要求。”
女人强硬地回答,又继续道
“BOY,你最好不要犹豫,现在时间很紧。”
“那些以后说,你先救他。”
“你先和我签订契约才能有效果。”
我爱罗死死看着女人,抱紧怀里的人,女人也看着他,丝毫不肯退让。
“我也没让你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BOY,只是要求你以后按照我说的,一,帮我找到那个人,二,配合我和这个小鬼的契约,当他必须和你做什么的时候,不要拒绝而已。你不是希望他回去么?这也是在帮他。总之只有不到十分钟左右的时间了,你做决定吧,一旦过了这个时间,我看就很难了。”
我爱罗听完,眼中一滞,再要说什么,可再看着怀里的人,纵然不甘,他却最终还是握紧拳头,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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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觉一天过去了,日已暮。
他坐在高高的天台上,眼里映照着落日寂寥的余光。看向天边,那里远远的有一轮太阳,它大而圆亮,但是却并不刺眼。那片紫红色的天空中,太阳犹如浸在沸腾的溶液里一样,红得透亮,闪着金光。天边有一群大雁载着红色的霞光徐徐飞过,零落下鸣声几许;风依旧是吹着的,却安静地不似往常,显得格外温和。
他也不知道是怎么了,那原本呆滞而荒凉的沙漠此时竟然如此地美丽多彩,令他想失落也不得不平静了许多。但是也正是因为这样,他对这沙漠产生了陌生感。
也许不是陌生,只是他心里已经麻木,所以忘记了欣赏美景是一种怎样的感觉了他的心情凄凉,所以眼前血红的沙漠已经没有了往常所见的壮丽,一切只化作心里的悲戚。
以前天台和屋顶是他最爱和最常停留的地方。因为不管怎么寂寞,还总有沙漠陪伴他,供他静默地欣赏。
但是现在,一切在他眼里全部失去了意义,他只是机械地望着一切,完全没有任何触动,并且在下一刻就因为疲惫而闭上眼睛静默起来。
他捂着胸口,抓紧,浑身是烦躁,是不安。
等待原来如此痛苦。
终于到天色完全暗了下去,天台上的才门被推开。少年听见“吱呀”声,迅速回头,看见推门而入的人。
“BOY。”
浅色头发的女人看见面前人一脸的紧张神色,点了点头,略有点疲惫地说“他没事了。”
话落,少年紧绷的面色松了下来,眼里几乎是露出从未有过的狂喜。他呆楞几秒,随即跳将下来,迅速走向门口,但是那手才扶上门,他却突然迟疑了下来。
良子看见,微微皱起眉头,疑惑问道
“怎么了,不下去看看他么?”
我爱罗的手指微微动了一下,随即侧过头,低不可闻地开口“他现在醒着么?”
女人听见,立刻明白了他的顾虑,心里突然觉得苦涩起来,忍不住哀叹[我爱罗啊我爱罗,你如此这般喜欢他,怎么却得不到他的欢心呢?想来想去,都怪你偏偏是这样的内敛人物,从来不善表达自己,每次都让人捷足先登。也怪天意弄人,原本我带他来,是要让你能有机会去表白真心,谁知道竟然出了这么个事故,将不喜表达自己的你就这样完全地暴露在了他的面前,把你活活地扯开,撕伤了。你觉得难堪更觉得自责,一定认为自己没有资格再去喜欢他……]
想到这里,她心中悔恨万分,知道闯了大祸,也终于明白自己一辈子吊儿郎当,终于在这一次得到了深刻的教训。
于是她只能尽力挽回,无比自责又意味深长地开口
“BOY啊,这次真的不是你的错,完全完全的是意外而已。而且他既然没有事了,你做的那些也别太放心上了,真的一切都和你没有关系的……一切都过去了。”
安静地听完,他却沉默了。女人看见,一叹气又开口
“好吧好把,也许我说的你不想听,不过他还睡着,你大可以放心看他。至于醒,到了明天就好了。”
这话才是少年要听的。我爱罗随即推门,安静地走了下去。而女人望着他的背影,轻不可闻地一叹气,再一回头看了一眼天边,却见那里霞光收敛,已经尽是犹如墨痕的紫蓝。
没有美景了。
打开房门,一步步走进房间,我爱罗犹豫了很久才坐下。
屋子里的气味已经完全消散,桌子上摆放的不是桂花,而是几枝野菊花,正是为了消散味道。
碰到他的手,感觉到温热的时候,我爱罗的心里遽然明亮起来,他抚开他的刘海,将额头抵在那双手上,心头终于安定了掉了下来。
偌大的房间只听闻一句低低的松了口气的声音,以后便只剩下了无尽欣喜的哽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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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答一声,昨夜的残雨好似还留在屋子的某个角落里
也许这并不是雨声,只是一种特别的感觉,又或者说,是一种与生而来的预感。
预感,是什么不得而知。只是当他闭眼的时候似乎还能摸到看到,可是眉睫一颤,激灵般睁开眼睛后,他却发现自己依旧身在熟悉的房间里。
屋子里有灯但是却没有被点起,连窗户也闭紧,只有几丝从屋顶破落而下的光静静地停在陈腐的地面上。光斑在他的指尖移动开,落在他黑色的眼睛里,微微的跳动。
周围郁悒而昏瞑,他的眼角微微垂下,随即放下了手。
闭着眼睛,往事件件涌入心头,他随手拿过一旁的刀,微微举起,借着落下的有限光斑,微微照映出自己略有些憔悴的面孔和那双无光的眼。
眼里到底承载了些什么,他自己也不晓得,只是那时候转身走出那个瀑布,他就忘记了应该怎么样去聚焦认真地看一样东西。
由是那双眼失去了神采
是的,那双眼睛早已经失去了神采,自从三年前他离开后。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此时那双眼里却比以往还要空洞,而心头就是一种久久的陌生的绵绝的痛他没有想过,当一颗死掉的心再次复活过来的时候,那种痛居然更加的深切。
这几天,夜夜睡觉,夜夜失眠,他总是回忆起过去,每次都是噩梦而醒。深夜醒来,总是呆滞许久。
[如果你真要走,杀了我再走。]
那句话几乎就成了事实。几年来回想起那时候那一刻,他也总只是无言。
[阻止我的人,不管是谁我都会杀的。]
是的,不管是谁,阻止他的脚步,他都要除掉。因为阻止他报仇,就是夺取他的性命,阻止他报仇的人,就是夺取他全家人的性命的帮凶。
他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做的,但是却没有做到最后一步。他想,他的心里,还是依旧无法忘记梦里经常出现的那棵树下的阳光的。
其实离开后,他过得很好。这是他真正的想法。
但是他心里也的确真的有后悔过。
尤其是前几日,握在手里的这把刀没有将那个无耻小人穿透的深重遗憾,更加深深地提醒着他的后悔。
但是他知道,他已经没有办法回头了,只能继续走下去,走下去,直到杀了那个人为止。
所以当伤痛和悔恨爬满心头,淹没了他,他也只能咬碎一切吞进肚子里,继续保持沉默。
这也许就是宿命。
静谧半晌,突然有人踏着破旧的木板而来,脚下用力似乎并不太注意轻重,所以那腐旧的地面因此发出不协调的咯吱声。
随后有人扣响了门
“佐助,你醒了没有?”
说话的是男子,声音显得年轻却稳重,带着少年独特的浑浊的音质。
“醒了。”
轻不可闻一声答应,对方听见,随即开口
“这一次我们并没有输掉一切,佐助。还记得当初你释放的那些囚徒么?他们一心都要跟随着杀死大蛇丸的你,所以其实并没有听命于那个兜。香磷去过了那里,将我们的意思转达后,很大部分的人表示愿意听命于我们,并且将那几处的基地钥匙也交了出来。香磷和水月很了得,我们已经得到了兜并没有控制的那里。所以,我们又获得了需要的基础物资。”
男子顿了顿,并没有听见回答,于是又继续开口
“然后,关于他们的消息,和小樱调查出来的一样,还是没有下落。”
他没有回答,刀刃上映照的眼睛却闭了起来。
心尖的钝痛慢慢撕裂开了紧绷的神经,将它们错序排列着,打乱后又纠结在一起。他咽咽发干的口,沉默半晌,不在说话。
门外的人也安静半晌,随即突然想起什么,马上伸手到口袋里掏弄什么,道“哦,对了,还有一件和你有着很大关系的事情要和你说。”
“是什么?”
屋子里的人只是将刀微微一转后随即开口问,男子于是又继续开口“今天早上有一只鸽子飞了进来,同时带来一封信笺。之前那个和你联系过的人,现在又在找你,并且……”
拿着刀的手停下,房间里的人接到
“并且?”
“并且他还说,之前那次对你的袭击,他是完全明白内幕的,而将来还有可能发生的一切事情,他也是能够预测到的。他希望你面谈,和你商议一些事情……本来水月不让我把这个告诉你,说是有蹊跷,不过我想毕竟是你的东西,还是要让你知道。”
刀被放下,男子听见屋内有脚步声,只是几秒后,门被拉开,露出了他的清俊模样“谢谢你,重悟。”
伸手接过信笺,他随即转身走入房内,随意地身手撕开。而橘黄色头发的男子也慢慢跟进来,站在屋子中央。看见那丢在地上的被撕去的小半张印着团扇的信封纸,男子迟疑地开口“这个人到底是什么意思,两次给你送信都故意在信封背面印上这个图徽。而且每次都送两封,一封给我们,一封专门给你。本来是你的私人物品我不想多问,可是你上次拆开那封信后没多久我们就碰见了一路‘晓’的人,佐助,难道是你派在那里的……”
“不是。只是个爱胡言乱语,不过偶尔会说点真话的无聊人而已。”
打开信纸草草地扫了两眼,少年随即翘翘嘴角,又将那信没有顾忌地丢在了一旁,重悟不自觉地看去,待察觉偷看并不好,要收回视线的时候,却总已看明白了那信上的内容——其实也并没写什么,只是几个大字而已。
[今晚竹林面谈,透露三个你想知道的消息]
“这个……”
重悟乍舌看向佐助,却只见他坐在床上,沉思起来。
“最近找你的人还真多啊,你要去么,佐助?”
黑发少年平静的面上看不出是‘是’还是‘不’,但是他只是似笑非笑地冷哼了一声,再没有了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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