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玫瑰荆棘
圣诞节的前一个星期，安吉洛和他的朋友们又在周末去了霍格莫德村。如今每家店铺的大门上都被贴了魔法部通告，每天日落后摄魂怪将在这里的街道上巡逻，直到抓住西里斯·布莱克为止，所以顾客们务必得在傍晚前采购完毕。
大雪让一切都裹上了一层圣洁的银装，天气虽然寒冷，却挡不住小巫师们的热情。霍格莫德并没有因为摄魂怪的每天光顾萧条，反而将所有的人气都集中在傍晚之前，变得更加繁华热闹。
安吉洛一行人此刻就坐在三把扫帚酒吧里享受着热腾腾的黄油啤酒。在这样的天气里喝上一杯热饮，简直是再惬意不过的事了。
“哈利怎么还不来？”双手抱着杯身取暖的罗恩，有些不耐烦地说。今天围坐在这里的只有格兰芬多的三头小狮子，德拉科没有跟他们一起。马尔福少爷有自己学院的活动圈子。而且圣诞节将近，他说要给每人选上一份礼物，如果他们跟去看到了，就失去了惊喜感。
“嘘，小声点。”赫敏提醒罗恩道，她谨慎的往两边看了看发现没有人注意他们在说什么，轻轻的呼出口气。特意选择这个不起眼的位置是为了等待碧眼男孩的到来，哈利没得到来霍格莫德村的许可，所以要是被人知道他出现在不该出现的地方，他们都会有麻烦的。
叮铃——酒吧门上挂着的铃铛发出了清脆的响声，一群来客推门走进了酒吧，也带入了门外的寒意。
一直留意门口的小狮子们一看到进来的是谁，急忙将靠他们桌子旁不远的圣诞树悄悄移动，挡住了他们大半的身子。
做完这一切，麦格教授、弗立维、海格一行人从他们旁边的过道经过。跟着教授们最后走进来的男巫带着一顶暗黄色圆顶硬礼帽——魔法部部长福吉，酒吧里的巫师没有一个不认识他的。
“一小杯峡谷水，你们要什么？”麦格教授的声音在后面的一张空桌响起，小狮子们的运气不好，很不幸目前他们最怕见到的人，与他们只隔着一层木板的距离。
“红醋栗糖酒。”部长大人边说边回头看了眼酒吧的门，它闭合的速度太慢，导致寒风呼啸着灌了进来。
“部长，什么风把您吹来了？”酒吧老板罗斯默塔笑脸相迎，她顺手用魔杖一指酒吧门，让它无声的关上了。这动作罗斯默塔一定做过无数次，熟练无比。她是一位颇有姿色的女巫，很多在霍格沃茨上学的小男巫都曾经迷恋过她。
“嗨，我来了。”在小狮子们高度紧张的时候，安吉洛感到他旁边的沙发陷下去一块，熟悉的声音从空气中传来。
“哈利！噢，你是跟他们一起进来的？你真大胆。”赫敏捂着胸口说。
“我披着隐形衣，他们看不到我。”碧眼男孩得意的低声说道，“外面可真冷呀！”
“先拿我的杯子暖暖手吧。”安吉洛将自己的黄油啤酒杯推到了哈利所坐的地方，“我去点黄油啤酒，你们谁还要？”
“我！”赫敏和罗恩同时举起了手。
*****
“卢平教授没怀疑你的早退吧？”将刚点的黄油啤酒端上桌，安吉洛关心道。第一次有机会去霍格莫德的那天，卢平开始教哈利守护神魔咒。之后哈利就被黑魔法防御术老师的热情弄得难以脱身了。
“他没有怀疑，我告诉他我没休息好，所以无法集中魔力，然后我就溜出来了。”装满啤酒的玻璃杯悬空浮了起来，里面的热饮在空气中少了一半。
“我给你们看一样东西！”杯子被放回桌上，随着哈利的话语，一张破破烂烂的羊皮纸凭空出现了。
“这是我今天遇见乔治和弗雷德时他们给我的，说是提前送我的圣诞礼物，能帮我来霍格莫德。他们真好，有几条暗道我们都没发现过，也许回去以后我们该试一试。”
在哈利“我庄严宣誓我没干好事。”的口令下，羊皮纸上出现了墨水交织的痕迹，不过他们只看到一个城堡的图案出现在羊皮纸的一角，其他地方仍然是空白。
“哦！超过范围了，在霍格沃茨城堡时，它能显示所有的路线，还能用小点标出所有人的位置和名字！”哈利懊恼的说。
“所有人？”安吉洛眼中闪过一丝慌张，本能的将带有戒指的手整个藏在了桌下。
“是的，这可是夜游的利器！”碧眼男孩没有注意他朋友的举动，语气难掩兴奋。
“别担心，安吉洛。为了避免这种被魔法物件探测出的可能性，我早就蒙蔽了自己的名字，让它不会显示在任何东西上。”戒指里的魔王在安吉洛心念一动时，便安抚道。听维迪这么平静的一说，安吉洛的顾虑尽去。
“真可惜，我迫不及待想让你们看到呢。”哈利摆弄着地图，安吉洛和维迪的交流只有他们自己才知道。
“我们可以回去再试，这事不急，哈利。”安吉洛轻松的取笑道，“不过如果再不喝掉黄油啤酒的话，它们可就凉了。”
“哦，你说得对！——恶作剧完毕！”在哈利的口令下，地图又变回了一张普通的旧羊皮纸。这时候他们后面围坐了一群霍格沃茨老师的桌子，突然被人用力的拍了一下。
“肮脏、发臭的叛徒！”海格的声音很响，以至于整个酒吧都静了下来。
“嘘！”麦格教授的声音响起，接着他们的讨论被刻意压得极低。
“可怜的小东西，前额上还有一道长长的伤口，而且他的父母都死了……这时西里斯·布莱克出现了……”海格的声音断断续续，听到前额上的伤口，连同安吉洛在内的小狮子们都集体望向了靠墙的空位。
安吉洛感到有东西从他旁边擦过——哈利跟他调换了位子。虽然看不到，安吉洛仍能想象到此时碧眼男孩正紧贴在卡座上，探听对面的交谈。
“……我不知道他是詹姆和莉莉的保密人。”海格的话还在连续，偶尔捕捉到的语句让安吉洛感到不妙，他在虚空中摸索触碰到了哈利的肩膀，他想阻止哈利听下去。不过一只冰冷的、隐形的手臂在虚空中抓住他不放。
哈利在颤抖！这是安吉洛的第一反应。
“然后他说：‘把哈利给我吧，海格，我是他的教父，我会照顾他的——’。”海格的声音从卡座后面传来。
糟了！安吉洛的呼吸一滞。他感觉随着对面谈话的结束，自己的手指被人用力紧捏，然后毫无预兆的失去了支撑——哈利放开了他。
沙发突然的起伏意味着他的朋友哈利已经站了起来，安吉洛在虚空中摸了一把，可惜落空了。酒吧的大门突然毫无警示的敞开，寒风从外面猛烈的灌入。
“外面的风可真大呀。”罗斯默塔女士看着空无一人的酒吧门口说道。她还没来得及再用魔法关闭它，安吉洛一行人已经急匆匆的冲了出去。
*****
“哈……，你在哪，快出来！”安吉洛站在酒吧外的街道上喊道，周围人只是看了他们一眼就不感兴趣的继续着自己的事情。霍格莫德街道上的雪被铲得干净，雪花一落到地上就融化掉了，哈利至始至终都没有脱掉隐形衣，通过脚印寻找他的方法在这样的环境下不可行。
“我去密道找找看。”安吉洛在寒风中披上了进酒吧时脱掉的斗篷。
“我去附近看看，我们分头找，一个小时后在酒吧里碰面！”赫敏裹紧了外套从屋檐下奔了出去。安吉洛循着记忆走进了位于蜂蜜公爵店地窖里的密道，密道入口的石阶上留有一串清晰的湿脚印。
“哈利！”在密道里，安吉洛听到了脚步声，他喊出碧眼男孩的名字后，密道里的脚步声更加急促了。
“停下来，哈利！”
“别跟着我！”
“哈利——”
“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这时候你最好别跟过去，安吉洛。”戒指里传来了维迪的信息，“让他走，他一个人反而更容易冷静的想清楚问题。”
“希望你是对的。”安吉洛停下了追赶的步子，逗留在原地，他踩到一团柔软的东西，是一张破旧的羊皮纸。
“哈利的地图。”安吉洛一眼就认出了这正是哈利在酒吧里向他们展示的。
“它现在归你了，安吉洛。”年轻的魔王在戒指里笑道。
“这是哈利的东西！我必须还给他！”安吉洛为红眸男人的行为所不耻。
“你以为我稀罕这种东西吗？”戒指里的男声在讥笑，“如果不想布莱克再去城堡的时候被哈利·波特发现，就将它收好。”
安吉洛闻言将羊皮纸放进了口袋，他可不想哈利或者布莱克其中的任何一个受到损伤，有维迪的契约在，他们之间的误会终究有解除的一天。
“你不试试地图吗？这里应该已经进了霍格沃茨的范围圈，也许此刻布莱克就在这附近徘徊也说不定呢。”
“我庄严宣誓我没干好事。”安吉洛重新拿出了地图。这里果然已经进入了霍格沃茨的范围圈内，他看到标有哈利·波特名字的小点，在向城堡移动。而他身后蜂蜜公爵店方向，也有标着名字的小黑点在密道里往这个方向快速的移动。其中一个名字安吉洛很熟悉，是他的朋友罗恩，但另一个……
“彼得·佩迪鲁！他不是已经死了吗！”安吉洛叫出了声。糟糕，他的朋友有危险，安吉洛一把握紧了羊皮纸，地图上那两个小点紧紧的贴在一起。
“别慌，安吉洛。”年轻的魔王说道。
“哈利、安吉洛！你们在哪！”这时候罗恩的声音从密道的一端传来，焦急却并没有生命受到威胁后的急促。
“我在这里，罗恩！”安吉洛最后看了眼地图，将羊皮纸重新塞回口袋转过头去。红发男孩出现了在的视线里，身边并没有其他人影。
“你是一个人来的吗？”安吉洛往他身后瞥了眼。
“是呀，赫敏没跟我一路，看来你也没找到哈利。”红发男孩耸了耸肩。
“找到了，不过他先回了霍格沃茨。他想一个人静一静，我也认为我们得给他留一点空间。”安吉洛不动声色的走到罗恩身边，暗中紧握魔杖。
“哦，这样呀。那我们回酒吧去吧，如果路上能遇上赫敏就更好了。”
“恩。”安吉洛一边应和，一边向戒指传递他的疑惑。
“佩迪鲁隐形了吗，维迪？”
“不，只是发生了有趣的事情，”年轻的魔王冰冷的回应，“这件事由我来解决，安吉洛。”
“不要杀他，维迪！”安吉洛对年轻魔王可能使用的手段心有余悸，“佩迪鲁是害死哈利父母的真正犯人！”
“死的一样能证明布莱克的清白。”
“维迪！”
“只是想给他打个便于追踪的记号而已，放宽心！”
金发男孩信赖了维迪的保证，所以绷紧的神经松弛了下来，不过年轻魔王的说辞对他仍然有所保留。
于是当天晚上，一只身有残疾的灰老鼠被显形的红眸男人在格兰芬多宿舍里打上了新鲜出炉的食死徒标记。从此以后，佩迪鲁的行踪不但被黑魔王掌控，连性命也捏在了对方的手中。
“主……主人，西里斯在找我，我不想死。”觉得得到了庇护的老鼠从阿尼玛格斯状态恢复到了人形。也许是做老鼠太久了，他卑微的匍匐在红眸男人的脚边，水汪汪的小眼睛里还带着耗子的畏缩。
“留在罗恩·韦斯莱身边，我保证布莱克杀不了你。”年轻的魔王承诺道，至于这只小耗子会不会被魔法部的人带走，这就跟他的保证没有一点关联了。
“主……主人，谢谢你，主人。”老鼠一般的卑微男巫喜极而泣，他不习惯称呼别人“主人”这个词汇，也不曾有过这样的机会。当年因为懦弱全盘托出波特一家的地址，导致黑魔王对他供词满意之余，也极度的鄙视。不过现在他有了黑魔标记，应该算是食死徒了，他得快点熟悉这个称呼才行。
“继续当好你的老鼠，等待我下一次的召唤。”冠冕魂器出身的魔王同样对这只耗子看不上眼，他之所以给他打上食死徒印记，只是想在他乱说话的时候，能够轻易收割他的生命。
年轻的魔王还记得自己曾经在这间宿舍显形过，却对这只耗子当时的窥探并没在意。那是刚吸收掉哈利·波特伤疤里魂片时的情景。
“得给我的小安吉洛换一个标记了。”年轻的魔王在心中思量，黑魔标记在金发男孩手心上显形时的可怖，和与新标记下属的反差，令他皱眉。
“颜色改成金色，骷髅得去掉，图案换成……”这夜在罗恩的宠物耗子夜不能寐的时候，戒指里的魔王也同样没有休息的思考着。
“玫瑰？不，这并不适合小家伙。那么荆棘？……嗯。比起手心，小家伙的另一个地方更适合这种装饰。”想得邪恶之处红眸男人的嘴角泻出了笑意。躺在床上熟睡的金发男孩，没来由的在梦中感到一阵冷意，他颤抖了一下，用被子将自己严严实实的裹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