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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最后一个游戏(下)

书籍名:《灵能事务所》    作者:emomaoma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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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游戏开始的时候,三个女生还显得相当兴奋,单纯因为这个游戏的诡异与神秘而兴奋。是的,游戏。但对白玉堂而言,这绝不只是一个游戏。他将这看成是招出鬼怪的手段,每一个小细节他都注意着。身后那女生吹在他脖子上的的那口气相当冰冷,那细微的呼吸声听到耳中也像是风声。

  游戏在沉默无声中进行,已经过了有五分钟之久,手电筒从大厅四角射来的光将大家的脸都照的相当诡异,两个男人的严肃凝重的态度渐渐使得三个女生感觉压抑。她们想象中的游戏可不应该是这样的,虽然同样会紧张,却不会这样压得人透不过气来。她们想要就此打住,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们就是停不下来。

  大家只是一直绕着圈,一直吹气。这古怪的圈子由压抑转向沉闷,渐渐令人昏昏欲睡。

  不应该什么也没有发生的。白玉堂捏着拳头,望向镜子。镜中的他也向自己看来。圈子还在继续。

  ……

  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

  
  日本军人在镜中的出现令展昭大惊失色,他几乎以为赵蓉被附身了,可是赵蓉手里还应该残留着咒粉,虽然不足以对这些鬼东西照成影响,但也不会令他们感觉愉快。很快冷静下来的展昭,相信自己所见只是刚才袭击自己的鬼东西制造的幻觉,于是回头抓起赵蓉就往病房赶。

  昨晚白玉堂所遇到的情况,今天被他遇到,是否说明这其中有什么联系?

  赶回病房时,丁兆兰裹着浴衣从洗手间中跌了出来往房里跑,那张苍白的脸足像是见了鬼。的确,她是见了鬼。在她身后的窗子上,一个日本军人挥动着日本刀向镜中的丁兆兰当头斩下!

  惊见此景,展昭冲丁兆兰大叫一声蹲下,同时抄起身边的一张椅子向窗子砸了过去!

  镜子碎裂,镜听鬼子跟着裂成了几片,同那破碎的镜片和椅子一起溅出窗外。

  “有没有搞错!在人家洗澡的进候来搞?”丁兆兰骂骂咧咧的爬起来,回头看着破裂的窗子。夜风吹进来,令他一个劲的哆嗦。

  展昭上前将他拉回病房,叫赵蓉将门上的玻璃窗用帘子盖上。

  丁兆兰心有余悸的望向展昭,“难道这就是白玉堂说的什么镜子鬼?就是这东西找赵蓉的麻烦吗?”

  “也许。总之,先把所有可以反射影像的东西封起来。”他想,“如果真的是镜子鬼,那么白玉堂那边能解决,便不会再有事。”

  话虽如此,丁兆兰还是不放心。“刚才我在洗手间时,镜子里没了我的影子,接着一根电线就从天花板上掉了下来。如果不是我反应快,现在已经被电死了。”

  此话刚落,就听得三张病床上的电源插座爆出一片火花,赵蓉吓得尖叫出声,被丁兆兰一把扯到身后。展昭伸手拦住二人退到对面。

  三张病床,只有第一张床边放着仪器,那是为给展昭检察所以架设的。大家起初只注意到玻璃镜子窗子之类可以反射影像的东西,却没想到这台电子仪器上的显示屏同样可以反射影像。虽然不很清楚,但对面三人都可以看到,那小小的屏幕像投射灯一样,放出一片幽蓝色的光,几只鬼子在这团蓝色的光中出现,站在三病床之间,那古怪的感觉就像在看立体电影一样。

  几只鬼子的影像闪烁着,背后爆开火花的插座这时也溶开了花,数根小指粗细的电览从中间伸出来,像足了一只只吐着信子的蛇。只不过,这些东西的信是蓝色的电花。

  “快想办法!”丁兆兰冲展昭大叫。

  展昭的呼吸也略显急促。跟丁兆兰与赵蓉所注意的东西不同,展昭盯着的是放在他床头的那只EMF。

  如果鬼东西都闹到了这个地步,EMF早该发出警示了,可现在它除了红灯闪个不停外,根本什么反应也没有。

  难道是幻觉?展昭实在不能肯定,心口扑通直跳,从上衣内摸出咒粉洒了出去!因为这两天情况特殊,除了那两天住院换了衣服,今天他换过衣服后便没有脱下。

  白色的咒粉像一团烟雾,被展昭挥手一洒,几乎飘满了整间屋子。而结果,几只鬼子并没有消失。

  丁兆兰也是吃了一惊,他很清楚这些白色的粉末的与众不同,就算不能干掉这些鬼东西也足以令他们消散的。“拜托!这些东西不会强到连咒粉都无效的地步吧?”

  展昭没有回答。他只是在想,昨晚白玉堂受到袭击的时候EMF也没有反应,那么,应该是洗手间里的什么东西影响了EMF的电磁检测。

  “呆在这里!”展昭忽然大叫一声,转身跑向洗手间。

  留在墙边的两人一时有些犯傻,可回头看看那些慢慢移向自己的鬼子,以及越来越多伸出插座的电览,两个人就实在没有勇气移动。

  洗手间内,莲头的水还在不断的淋下,展昭进入后不多久,一边的身体就被淋了个透湿。大凡拥有自己独立浴室的病房,都少不了这么一面镶在墙上的大镜子。展昭现在就注视着这面镜子。

  水蒸汽笼在镜上,白芒芒一片,丁兆兰所说的电线就在前面轻轻的晃动着。

  展昭努力回忆着LN事务所以前,关于EMF没有反应却闹鬼的案例。那样的例子并不在少数,可是与镜子有关的却没有,但有一种情况说不定可以解释。

  记得当年,展昭和上一任LN事务所的老板一同出过一个案子。案子里的怨灵附在一本字典上,而接触这本字典的人就会受到怨灵的诅咒。那怨灵的力量会通过这一系列的接触,转架到其他被诅咒之人所接触的书籍上。那时候,EMF的反应也是几乎没有的。

  像“鬼”这种东西,它们的力量是可以借很多东西释放出来。就好像文件被复制,虽然有很多份,但原件只有一份。

  他没问题的。展昭忽然笑了出来。

  突然,镜上那片白雾消失不见,镜内没有少去展昭的身影,却在其身后多了一个苍白色的人!展昭当即拔出匕首,可手还没完全抬起来,就被镜中的白色的人抓了个结实。

  镜外的展昭并没有在自己身边看到任何人,有的只是手腕上越发明显的指印,以及清晰传入大脑的疼痛感。

  镜中的白影似乎在嘲笑展昭的不自量力,撕裂开的嘴巴咔咔的上下张合着,展昭看着镜中那嚣张的白影,悄悄用另一只手拿出三棱。棱身淡淡的银光无声无息向空无一人的背后刺去。没错,他的背后没有东西,可是在镜子里,他的背后却有一个白色的人影。

  他并不知道这是否有用,但他这么做了。忽然,镜中的白影不在大笑,而是惊恐的看着镜外的展昭,低下头,“啊”的一声尖叫起来!

  镜中一片银芒大作,展昭手腕上的疼痛感陡然消失,那白色的影子也没了踪迹。

  展昭松了口气,收回三棱。赵蓉的声音在外面响起,“展大哥,那些东西消失了?”

  “我知道了。”展昭回应着,转身打算离开,哪知转身一瞬,他却发现,镜中的他再次消失了?!

  一股突如其来的巨大力量从这面镜子上撞出来,正撞上他的胸口!他似乎听到自己骨头裂开的声音,紧接着眼前一花,脊背已重重砸上了窗口!

  在窗子的玻璃上,一双透明的手紧捏着他的脖子!虽然那是在反射的镜中世界,可其外,展昭亦被这只无形的手捏着喉咙提上半空!

  来自颈上的可怕压力在瞬间令他失去了呼吸的能力,气血直冲头顶,脑子嗡一声炸开!他想抬起手阻止这禁锢自己呼吸的东西,但是,两只手却怎么也抬不起来。就好像,除了捏着自己喉咙的手之外,还有一双手捏住了他的手腕。

  意识渐渐要飞离,展昭模糊的大脑只能想到一件事。

  白玉堂!你这家伙到底在干嘛?!

  ……

  几分钟了?白玉堂的脑子昏昏沉沉,看着手表,那秒针似乎只是在前一格后一格的跳。

  一直到现在才走了五分钟吗?刚才不是已经有五分钟了吗?他用力甩动脑袋,命令自己清醒。手电筒的光已经变成了焦黄的颜色,让每一个被这光照到的人都形若僵尸。

  他扭脸望向丁兆蕙,那家伙正用手敲打自己的脑袋。同样,丁兆蕙也感觉到思维模糊。然而回头看其他女生,她们只是继续转圈完全没有停止的意思。白玉堂的确不想在这游戏还没有结果的时候停下来,可是现在,他停了下来,虽然他并没有感觉到自己被人吹了两口气,可他还是停了下来。

  然后,他在前方的少女似乎没有注意到白玉堂已经停了下来,竟然在几秒后继续向下走,向丁兆蕙吹了一口气。丁兆蕙也要继续,可他注意到白玉堂根本没动。他这一愣神的时候,位于他前方的女生已经又走了下去。

  那女生停在无人的地方,停住,然后转回来,继续。于是丁兆蕙就看到那女生在本应站着自己的地方空吹了一口气。然后,他感觉到有什么东西走到了自己身前,这让他的额头瞬间落下了冷汗,可是那感觉很快就消失了。随着身后呼吸声的消失,他回头看到,之前吹自己一口气的女生折了回去。

  这个古怪的圈,竟然在没有两个男人的参于下还在继续?

  白玉堂猛的扭头望向镜子,才发现,镜中的五人,包括他与丁兆蕙,都还在继续着。

  被耍了!这是白天堂第一个想到的!这令他愤怒,但还没有失去冷静。

  “那东西控制了她们三个?”丁兆蕙从这古怪的圈中退出去,看着镜子,脸上的肌肉好像都在乱跳着。

  “把她们拉开。”白玉堂托住一个女生,一直托到走廊看不到镜子的地方,然后那个不停走动的女生便身体一软瘫到了地上。丁兆蕙当下将另两个好像上了发条一样走个不停的女生托进走廊。

  “看着她们。”白玉堂虽然觉得没必要,但如果再死人,也许就会有麻烦找上门。接着他回到大厅。他知道,镜中的五人根本不是他们本身!

  丁兆蕙不放心他,“我帮你!”

  白玉堂却根本没理他。他从背包中取出改良过的缩微红外摄像机。因为这东西能拍摄到薄雾和光照异常现象,所以是猎鬼者必不可少的装备之一。可是还不等他打开摄像机,就有什么东西突然拍过将摄像机掀翻了出去!错愕之间,一股强大的力量撞到了过来,砰的一声将他撞到了大厅的玻璃门上!那力量是如此之大,强化玻璃门竟然也被撞成了碎片!

  镜中的的五人压着他,而中那“白玉堂”则将双手捏向他的喉咙!

  窒息!那是同昨晚一样的感觉!

  丁兆蕙听到大厅的动静,放心不下白玉堂,见摄像机跌到面前,于是拿起来冲到了走廊口。他看到白玉堂就砸在门上,心中一动,借助摄像机屏幕看去。这一看将他吓了一跳,在白玉堂的身前有一团异样的光影。他觉得牙齿一阵发麻,因为那东西像极了他小时候吃过的橡皮糖。

  发然现在也不是感叹的时候。丁兆蕙一手拿着摄像机,另一手拿出白玉堂为他准备的匕首冲了上去!然而他想的太简单了。

  镜子里有五人发现了他的存在,三个女生转头拦住镜中的丁兆蕙,接着三人合力,将丁兆蕙直接砸到了白玉堂的身旁!虽然大门的玻璃门没碎,可这一下也绝不会轻。

  丁兆蕙心里大骂自己大意,扭头想看一看白玉堂,可背上的压力让他连动一下手指都办不到。

  白玉堂这时已经认定自己会死,他最后在想:这次一定会被展昭骂得很惨。

  ……

  你太傻了。

  ……

  难道是错觉?白玉堂竟然听到了展昭的声音?!

  窒息的感觉突然间消失,空气一下子倒卷进他的身体,而压在身上的压力也跟着消散无踪。他靠在门上,捂着脖子大口喘气,忍着背上肌肉断裂似的痛楚,他抬头望向镜子,发现,镜子里,身着红衣的展昭正对他微笑。

  白玉堂说不清这种感觉是什么样的,他只是,只是觉得浑身上下被针扎着一样难受。

  “你是谁?”

  他问,却不晓得自己为什么会对一只鬼发问,但他总觉得,这鬼相当危险。可惜,那红衣的展昭什么也没说就消失不见了。紧而镜中出现一间浴间的画面,这里同样也有一个展昭,不过不是红衣长发,也没有冲他微笑。而是跟他之前一样,被什么东西捏着脖子悬在半空!

  “展昭!!”白玉堂大叫着,几乎要冲上去,不过他很愉意识到,那不是真的。难道是那红衣长发的展昭给他的警告?无论怎样,他必须解决了眼下这里的问题!

  想至此,他手持M9向丁兆蕙刺去!
 
  虽然看不到,但当M9要完全刺到丁兆蕙背上的时候,M9已经放出一片银色的光芒!

  大片大片的白色烟雾冒了出来!烟雾类似人形,时聚时散,并不断发出尖锐的啸声,如同指甲划过玻璃镜面一样,刺耳的令人难以忍受!

  而随着这种声音的不断传出,他们身后那面巨大的镜子上也出现了一条条断痕,噼噼咔咔,连成一片蜘蛛网,然后,哗啦一声,从墙上爆裂了出来!

  所有的光线消失,大厅内变得漆黑一片。

  算是解决了吗?白玉堂软到在地上。他不知道。因为,那红衣的展昭,似乎还在某处窥视着他。

  ……

  丁兆兰和赵蓉眼前,大把大把的鬼子化成了脚下污黑的水滩,电线落在这些水中噼啪作响。黑水已经包围了他们的四周,眼看着就要碰触到他们的脚面时,突然间,黑水消失了?

  两人挤在墙边狠不得粘到墙上去的两人傻了眼,转头,展昭从洗手间里走了出来。他捂着脖子上清晰发紫的指印,冲两人笑着。

  “没事了。”

  ……

  天明的时候,白玉堂已经坐在了展昭的新病房,一手抓着瓜籽磕个不停。向展昭讲述经过的事情交给了丁兆蕙。

  丁兆蕙讲了经过,讲到镜子碎裂,还有今早怎么悄悄带着三个女生跑出来。他讲,如果不是最后白玉堂挣脱了那鬼东西救了他,他已经死了。展昭就问白玉堂怎么做的,白玉堂极度得意的讲道:“你白爷想干掉的东西没什么是干不掉的。我说你这臭猫问那么多干嘛?总之现在是天下太平了。”说着他冲赵蓉勾了勾手指。

  赵蓉指着自己的鼻子,走过去。白玉堂装出一脸冷酷的样子对她讲,“小妹妹,回去后可别乱说话。”

  展昭皱眉。

  “可是那些鬼子呢?”丁兆兰对那东西心有余悸,“你们第一次也讲,这些东西被干掉了,结果这次跟着那什么镜子鬼一起出现。如果再有个什么东西,不是还会再出现吗?”

  展昭摇头,“这次鬼子会出现,并不是因为我们没有干掉碟仙。而是那面镜子反映了鬼子。照到的东西被保留了下来,成为这的影像的一部分。所以,我们这次遇到的,不过是幻觉。”

  “那其他人呢?”赵蓉在一旁问道。

  展昭一时无语,白玉堂却发话过来。他一直不喜欢做这些解释的工作的。

  “也许并不只是单纯的反映了鬼子。”他讲,“就像‘交插感染’,也许,有一部分鬼子,真的被镜子吸引了,所以会继续杀害其他女生。所以,之前我不在,你们还是被攻击了?还有之前,这些鬼子也不是被四人游戏招到过?”然后他转头看着赵蓉,“总之,只要以后不再有事就好。很多事,讲不清的。”

  是的,鬼怪之事有多少可以讲得清?有些事,也许只能当他是个谜。对白玉堂而言,这谜就是那镜中红衣长发的展昭。但他不会对展昭讲。他觉得,那东西是冲他来的,没必要,也没理由告诉展昭让他担心。他觉得,那是自己的事。

  那该死的鬼影。

  “阿弥陀佛!”丁兆兰双手合什,喃喃念道,“拜托可别再让我们碰到了!”

  丁兆蕙摇头,“玩鬼游戏的人这么多,你能知道哪一个会真正招到凶灵,哪一个又是什么也没有的骗人把戏?”

  “那干嘛还玩?”丁兆兰鼻子皱得老高。

  “问她。”白玉堂故意嘿嘿笑着指向赵蓉。

  “我?”赵蓉尴尬的笑了一声,“谁知道呢?”

  “就是,谁知道呢。”白玉堂摊着双手,闭起眼睛,“今早离开那学校时,我们听到校里有人又准备玩什么游戏。大概,只是不怕死吧。”

  “得了吧,这个世上谁不怕死?”丁兆兰翻个白眼,拉起赵蓉离开房间。丁兆蕙耸耸肩膀,也跟着走了出去。

  房间很亮,窗子半开,屋里的感觉很舒服。

  展昭看着白玉堂的侧脸,一语不发。

  ……

  隔天之后,展昭和白玉堂就从医院跑了出来。两人这次都受了不少的伤,却都不想呆在病房人。展昭还好,白玉堂哪里忍受的了,虽然他的后背看起来像屠夫砍的一样,却还是坐不住。

  丁家二人将赵蓉带走,去见她的哥哥。丁兆蕙有讲,也许以后改行当猎鬼者也不错,丁兆兰没理他。

  这一周,展昭和白玉堂除了清点丁家二人的“委托金”外,就一直在察庞吉与庞斐这两人。可是,白玉堂从庞斐班导那里拿地的地址根本是假的,而且庞斐在这件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问他们班导,说又转学了。

  结果两人只能等丁家二人的消息,期间他们没少猜测庞斐用什么方法处理了死在活动楼里的几个男生的尸体,又是怎么处理了那个红衣女生,他们去找的时候,竟然连那红衣女生都消失不见了。

  “总不至于把跟这些人全部有关的人都干掉吧。”白玉堂扁着嘴巴,说得煞有介意,“说不定那两只螃蟹现在正熟人肉吃。那把大刀就是她们的餐刀。”

  展昭白眼连连,“吃你的猪蹄吧。”

  ……

  “真开心啊。”庞斐坐在公交车最后一排的座位上,手里拿一杯奶茶,耳朵里挂着耳机。不是在听广播,是在听电话。“接下来呢?”

  “啊……等吧?你知道,那家伙还没完全准备好。”

  “无所谓了。”庞斐摇摇头,“反正也等了很久了。那个老怪物。你说是吗?爸爸。”

  公交进站,广播响起,庞斐跳下车。这是市郊的小区,没有任何的小区设施,单纯几幢楼而已。听说这里经常有小偷光顾。

  庞斐擒着一包的奶茶,蹦蹦跳跳进入小区,轻车熟路的摸到楼下,按下大门上的门牌。


第二十四章 事务所要改托儿所?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白玉堂真的很难相信,事务所里会堆满孩子。

  “再这么下去我们这儿可就变成托儿所了。”白玉堂指着一屋子的小鬼苦笑。

  展昭也很头痛。别说他与白玉堂是两个大男人,就算是职业幼教,看着这一大堆平均年龄三岁的孩子,也会想哭吧?可现实就是现实,他们必须看着这些孩子。谁让这是他们的老熟人——涂善徐大警官的要求?那家伙在局里局外都是出了名的可恶,这次如果不答应,那么下次他们察一些案子必定会遇到这样或那样的阻碍。这是用脚指头想都能肯定的事情。

  十月下旬的某日,一直空闲在家的展昭和白玉堂,莫名其妙被三个刑警队的家伙抓了进去,声称怀疑二人与两个月前某师范院校数名学生的失踪案有关。没错,他们的确跟那件事有关,但当时发生的时候怎么不见这些家伙出面,如今过了两个月,事情早淡了下去,他们才都跑出来抓人?展昭与白玉堂起初还当是消失的庞斐在背后摆了他们一道,不过看到涂善皮笑肉不笑的走出来后,他们就明白,这家伙是又有事要麻烦他们了。

  每一次每一次,只要这家伙一有什么麻烦的事,就会找各种借口要挟他们帮忙。白玉堂在以往的三年里,可以说只要想到涂善,就必然想到蟑螂,然后就会想要把对方踩到脚底下碾压一万遍,再丢进马桶冲到太平洋的彼岸去。就连展昭有几次都情不自禁的一边踩蟑螂一边叫着涂善的名字,白玉堂好心提醒他时,他的反应都是:什么?我竟然又在叫涂善的名字?其实你真的恨不得把他踩死吧。

  涂善挂着那种虚伪做作的假笑,把屋里的人都叫出去,然后坐到展昭跟白玉堂对面。“展大人!”他那抬高了八度的音调令对面两人一阵头皮发麻。涂善似乎很喜欢称展昭为展大人,而调笑与讽刺的味道也是不言而喻。“许久不见,别来无无恙啊。”

  “挺好挺好。”展昭微一欠身,道,“因为没见到你,所以一直很好。”

  白玉堂在一旁嘿嘿偷笑。

  涂善早习惯了展昭对他的态度,丝毫没有介意的样子,“那我就不是很好了,因为看不到展大人,所以一直一直都很担心啊。你知道,咱们这市里犯罪案件虽然不是全国之最,但也没到夜不闭户的程度。所以,有个什么大案小案的,没看到展大人,我就真的真的很担心啊。”

  他讲到一半的时候,白玉堂已经浑身哆嗦的把脑袋扭到了一旁。展昭也是鸡皮疙瘩满身,感觉抖一抖就能掉下来似的。“涂大队长,你就别绕弯了,这次是什么事吧?”

  涂善面露喜色,这可是发自内心的神色,多少让对面二人感觉怪异。涂善咳了一声,讲道:“展大人就是展大人,这件事,对你来说一定不算什么。我记得,你那个什么什么的事务所,保全一向很好嘛。”

  这是哪儿跟哪儿?白玉堂觉得这家伙很欠抽,瞪着眼睛瞧着他,“你就不能直接点儿?”

  与对展昭的态度不同,涂善对白玉堂向来龙去脉都不友善,当然了,他对展昭也不会是友善,但是绝不会像这样子嚣张。“我跟你说话了吗?”

  妈的!!白玉堂被他一顶,差点跳起来。他再一次深深的认识到,这家伙简直可恶的没边了!

  展昭到是挺护着白玉堂,“白玉堂说的就是我要说的,麻烦你直接点儿。”

  涂善果然不再罗嗦,开门见山,“其实,我想找展大人帮我带孩子。”

  “啊?”
  
  说这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果然没错。灵能事务所的两位主管看孩子,说点不标准的形容词,真是杀鸡用了牛刀,浪费资源。

  展昭跟白玉堂半晌才回过神来,不确定的看着涂善。“你在开玩笑?”

  “没有。”涂善挑着眉眼讲。

  白玉堂哈哈两声冷笑,“一定是你涂大队长的私生子被发现了,才找我们的吧。”

  涂善眼含凶光扫过白玉堂,“就算是吧,你白玉堂敢接吗?”说着又是一挑眉头。

  “靠!你白爷有什么不敢接的!”

  “好!”

  就这一个“好”字,注定了事务所要改托儿所。

  全部二十七个孩子,外加三名保姆,由一辆中型巴士送到了事务所门外,随行的货车上则载着大堆玩具以及婴儿用品。

  “我就等你们这一句话呢。”涂善开心的站起来,“车已经到你们门口了,去接孩子吧。本来呢,你们要不答应我也没办法。万一你们不好好看着那群小鬼,出了事很麻烦的。现在你们答应了,自然会好好的看着。对不对?”

  白玉堂那个悔啊,浑身气血翻腾,涂善一出门,他屁股下的椅子就飞到了门上,险些散了架。

  接着,涂善再没出现,只有一名小警员跟着他们一起回了事务所。这个小警察叫什么两人也没多在意,反正就是个警察。他告诉展昭与白玉堂两人,这些孩子是很可能失踪的孩子。

  “什么叫很可能失踪?”

  “前段时间,城里的小孩子在家里就莫名其妙的失了踪,我们怀疑有人暗中偷小孩。全部是三岁大。”

  “那为什么就是这些?”

  “时间啊。那人偷的小孩子全部是12月12日午夜的12点正出生的孩子,如果精确了算,还是12秒。不去算已经失踪的那一些……”

  “那一些?”

  那小警察挺介意被人打断,抬头看了看,是白玉堂,翻了翻眼,“你都不看新闻吗?城里已经丢失的孩子,都是这个时间段的。”

  白玉堂扬着眉头假装明白,其实他是真的没注意过这种事。展昭讲,“那么,这……二十七个,就是全城上下十二点正出生的孩子?

  “当然不是。我们只管这一区,分出去的在别的地方。一个城市上万人,这样小孩子太多了。大家只能负责一部分。”那小警察开始唠叨了,“你说我们干刑警的,除了要抓犯人,还要带孩子?这都什么世道啊!”

  砰!白玉堂一拳砸到了车门上。展昭苦笑。

  所以现在,我们才能看到展昭与白玉堂一副愁云惨淡的模样。

  因为孩子太多了,客房虽然放得下,可还不足以满意这群小鬼爬来爬去的欲望,只好摆大厅,可大厅又没有休息的地方,所以啦,只好又摆到了楼上展昭的房。白玉堂拍着展昭的肩膀,安慰道,“要不这样,咱俩换了,你睡隔楼。”

  似乎是为了安全,那名小警察也跟着在事务所住了下来。睡在客房,房门开着,正可以看到事务所大门。本来夜里展昭只会拉下事务所外的闸门,可小警察说为以防万一,一定要让展昭关起封闭门。展昭也不晓得这家伙怎么会知道事务所里有机关暗门,但为了不听他罗嗦,只好照办。

  通向二楼的楼梯上,有一幅装饰板画,将其拉开,就可以看到一排数十个开关。每一个都控制着事务所内的一个机关。展昭按下其中之一,数道强化钢闸门封闭了前门,后门以及窗口。黑暗中,展昭将画拉回,在旁边的开关上按下,屋内的日光灯全部打亮。

  小警察在楼下看着一切发生,愣是眼睛都没眨一下,神情异常激动,口里似乎还念叨着什么:竟然是真的。展昭跟白玉堂懒得理他,前脚后脚上了楼。半刻之后,那小警察才听着哭声收回神来,跑到了楼上。

  第一天就这么过了。

  当晚,白玉堂耳中堵着塞子,默默祈祷:

  无论偷孩子的是什么人?都他妈的快点去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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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五章 死人香

  涂善身为刑警队的大队长,身上的担子自然不小。这一次,市里发生小孩丢失的案子,数量大范围广,更是压力大增。但他这个人很会放松自己。正是他提议将市里三岁的小孩子分区看护起来,也是他将自己这一片的小鬼推给了展昭跟白玉堂。

  起初这事没人同意,认为小孩子还是要呆在家里,不然家里人更不放心。可涂善才不管,他讲:孩子不在他的眼皮下面丢的话就不管。所以说他这人很可恶。反正你有胆就去上面告状,告得下来是你了不起,告不下来就要乖乖听话。于是孩子被带到了所里日夜看管。但是,谁能日夜忍受几十个小鬼的哭喊?涂善第一个受不了。所以,在书面报告请展昭与白玉堂来看孩子这事交到局长手里前,他已先一步把孩子托了出去。

  所谓先斩后奏,说的就是这种情况。

  当然,涂善还是派人在事务所外日夜轮班的盯着。偷小鬼的家伙要不别来,要来就定然把你困住!说到困,涂善相当看好展昭那家事务所。除了神神怪怪的东西不少外,机关暗隔什么的,实可比当年的冲霄楼。

  撇开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涂善现在还有要做的事。今天上午九点,在一家酒店里发现了四具尸体,死者都为女性。涂善见过死人,而且见过不少。那些没有摆到门面上的案子,有太多是世人所难以想象的。可是,即便同为死人,涂善也被眼下这四具尸体惊出一身冷汗。

  四具尸体挤在浴室,血溅得到处都是。这四个女人,都被拨了皮。

  “快点把这些东西处理了。”涂善用手帕捂着鼻子从浴室退出来,一脸厌恶。

  其他人,就连法医在内,都觉得胃部翻腾,胡乱的用胶袋装了尸体带回所里。涂善心里骂得格外难听。孩子和死人,都不是他喜欢的。

  “那些发现尸体的人都带来了吗?”涂善对自己的手下不耐烦的问着。

  “那个酒店的人已经做了笔录,但没有带回来。”

  “那等法医搞清这几个拨皮女人的身份再说。”涂善觉得牙根发麻,卷起舌头舔了舔,“再察察最近哪些人失踪了,看能不能对上。”说完,自己回了办公室。

  这件案子挺严重,四个死的这么离奇的女人,一定要上报。开会也是少不了的。

  拨了皮的女人——又不是画皮,拨皮做什么?涂善缩在椅子里,冷不丁哼了一声。就在这时,电话铃响了起来。接起来一听,笑了。

  “原来是展大人?孩子们可乖?”

  “没有什么乖不乖的。你手里不是有做饭的吗?叫他过来!我这里这么多张吃饭的嘴你让我一个人做吗?”

  展昭一开口就停不下来。难得失控的结果就是涂善听到耳根子都发了麻。

  “厨子我们也没有,都是自己解决,这点困难你不会克服不了吧?什么?看不过来?展大人,以你的能力怎么会看不过来呢?第一次吗,都是这样,以后就习惯了。不说这个,我说展大人呐,有空的话一起出来喝杯咖啡嘛……展大人?展昭?……嗯……真是的。”

  看展昭气乎乎的挂断电话,白玉堂就知道那个涂善肯定没答应派厨子过来。“算了,大不了我帮你。”说是帮忙,却一动不动的坐在沙发里,顶着两个黑眼圈看电视,可看到的只是三个保姆在电视机前忙来忙去。

  “对了,那个小警察呢?怎么没看到他?”白玉堂挥了挥手。

  展昭系着围裙,一个杯子一个杯子的倒着奶粉,十足的妈爸。“说队里有事,回去了。”

  白玉堂点点头,忽然跳起来跑到展昭身边,凑他身边咬耳朵,“你说,偷孩子的人要干什么?难道抓这些小鬼来吃?”

  三个保姆似乎听到了什么,疑惑的望过来,白玉堂马上摆正姿态,绝对的君子模样。展昭手中不停,小声回道:“不会的。吃小孩很有讲究。未出生的,尚在襁保的。像三岁这么大的,就算吃也不够精贵。”

  瞧他说的面不改色心不跳,白玉堂做惊诧状,“臭猫,我真怀疑你是不是吃过了?”

  他本是一句玩笑话,可展昭却回答的相当认真,“没有。因为我还是人。”

  “……”气氛怎么这么怪?白玉堂翻了翻眼睛,退了回去。 

  展昭拿着奶瓶,分别递给三个保姆,白玉堂在后面啧啧叹着,“得妻如此,夫复何求?”一条毛巾飞了过来。

  “麻麻……”这时,一个小鬼爬到了白玉堂的腿上,抬着小脑袋,傻乎乎的对着白玉堂的脸,叫道,“麻麻……麻麻……”

  白玉堂吓了一跳,低头看着这小鬼,面目一沉,凶巴巴的夹着小东西的腋窝将之提了起来,“你叫谁呢?你妈在那边!”将小鬼冲展昭扭了过去。

  “巴巴,巴巴……”

  展昭冷笑。

  “怎么看我也比你像男人吧!”白玉堂好像很不甘心,把小鬼扭回来,眼睛瞪到大的吓死人,“看好!我是男的!叫爸!那边那个才是妈!”

  “麻麻,麻麻……”

  “叫爸!”

  “麻……”

  “爸!”

  最后,保姆终于看不过去,将小鬼抱了回去。然后告诉白玉堂,但凡长头发的,这小鬼都叫“妈”。白玉堂只能认了。他这头发留了三年,虽然麻烦,可是却从来没想过处理掉。展昭背地里偷偷的笑,对刚才叫白玉堂为妈的小鬼,偏心的好。

  这就是第二天,带小孩子的无聊且痛苦的生活。

  傍晚六点,小警察带着两个中年女人回到了事务所,说是所里派来帮忙做饭和洗衣物的。展昭那个感动啊,他正要去处理那大把大把被尿湿的床单,现在终于可以解脱了。

  回头,白玉堂问小警察队里是不是有什么别的事。小警察是个新人,有时候管不住自己的嘴巴,虽然什么事也没讲,但却提了一个问题。

  “你们,一定见过不少怪事吧。”

  “可以这么讲。怎么了?”展昭问。

  那小警察一脸的怪异,对将要问的问题心里有着很大的疑问。

  “那你们知不知道?死掉的人,为什么,为什么会变得很香?”

  很香的死人。

  殓房里,有一股特别浓郁的香气,从四具尸体上散发出来。

  那种味道很特别,香得让人无法自控,只想要一直闻下去。

  如果不是涂善强行将众人托走,也许他现在也在殓房里端着鼻子死命的闻呢。

  可是,当他从殓房出来后,没了那香味,立时便落下一身的冷汗。毫无理由的落汗,而且莫名其妙的心颤。

  死人香。涂善告诉他。那是死人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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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六章 走肉行尸

  涂善虽然看样子才三十有余,但做刑警已有整整十五年的经验。打一入队,他的成绩就很惊人。而做这一行,遇到的怪事不比太平间里的鬼闻少。死人香便是其一。
  
  关于死人为什么会香,这一点至今无从解释。当有机体开始腐烂时,散发出来的味道总是刺鼻的。除非这个人的鼻子有问题,认为那种味道很香。就如同有人爱吃臭豆腐一样。但是,不可能一个大队的人都爱吃臭豆腐,更何况尸体不是臭豆腐,它不可能让人觉得好闻。但,此时四具被拨皮的女尸却的而确且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涂善几年前有过一个案子,案中的死者也散发出了这种诱人的气味。当时几个在场的人,忍不住一直的闻五个多小时,就在那间殓房里,最后是被人强行托出来的。事后,这几人无一例外先后住院十几天。

  涂善也很想弄明白这里的原因,但没有。那种死人香在一天之后,自动消散的无影无踪,就像从来没有过一样。

  小警察是新人,自然不知道其中的事情,心中难免有些恐惧,但若只是香气的话,到也没有什么值得害怕的。
 
  展昭跟白玉堂都没有遇到过死人香,只是听过。对于现在躺在殓房里的四具尸体,两人都显得很感兴趣。

  “要不今晚去看一看?”白玉堂煸动展昭,“据说散发死人香的尸油可以用来提炼成香精使用,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你不想拿回来点试试?”
 
  “喂,那可是降头师搞的东西,你乱想什么?”展昭心里也挣扎。他对于这些东西的好奇绝不会比白玉堂少,只是他懂得克制自己,“……总之,不可以。”

  因为一句不可以,可以想象白玉堂接下去的心情会有多糟。整个晚上都阴沉着脸,害那小警察以为他吃坏了肚子。然而白玉堂可不是一个会轻易放弃的人。展昭不去,他不会自己去吗?而且少了这只猫罗嗦,作起事来也会方便很多。

  想到就做。十点,展昭正要关门,他拿起外套走了出去。

  “你去哪儿?”展昭追到门口,那家伙已经进了车房。展昭挺不开心,白玉堂似乎忘记自己当下应该做的事情。

  白玉堂开着车出来,也不去看展昭,“我出去散步不可以啊?你不用管我,关你的门吧。”

  展昭被他呛着,一个“你”字出口便再说不下去。手指头冲着车屁股指了指,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气得只会骂一句“死耗子”了。

  小警察奇怪展昭为何一脸煞气,本打算问白玉堂上哪儿的话也忘了出口。想着两人似乎总爱顶嘴,他猜,也许两人关系并不是很好。然后自以为是的点点头,打算回房。

  就在这时,事务所大门被人敲响。事务所所在的这条街不是什么闹事,相反算是比较僻静的地方,很少看到有人夜里散步。难道是事务所的客人?小警察回过头去,玻璃门外站着一个女人。

  那女人高高的立起的衣领挡着脸,看不到表情,而她的讲话时也几乎没有任何起伏的语调。她只是在说话。

  “我可以进来吗?”
  
  展昭在楼梯上等了半天,却不见小警察从门前离开,这样他是没办法关闸门的,除非他打算把这小警察砸扁。这时他听到那小警察与某人的对话。屋内有风吹过,门应该被打开了。

  “谁啊?”展昭很奇怪,这个时候不应该会有来访者才对。听到门关上的声音,他从楼上走了下来。就在这一刹那,一条人影从他面前飞了过去!于是家里那只相当漂亮的木雕被撞翻在地,小警察躺在上面看样子已经晕了。

  事发突然,展昭几乎没时间去弄清楚发生了什么,在痛心于木雕折损的当口,一个女人走到了他面前。

  “你是谁?”展昭大惊,下意识伸手抓住了这女人的手腕。于是展昭又是一惊。虽然隔着衣袖,可那种可怕的冰冷体温还是丝毫不差的传入他的手心。

  女人抬起头来,看展昭一眼,看似轻轻的把手一挥,便将明显高大过她许多的展昭甩了出去!展昭明明已经有所防备,可还是没能防得住女人的一甩。这女人的力气之大,简直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

  展昭被甩出数十步之遥,险险撞到沙发上才停了下来。回过头去,那女人已一步步向楼上行去。再笨的人也可以想到这女人是冲着楼上的孩子而来。

  “站住!”展昭大叫一声,扑到楼梯口,自抚手处抽出一根栓子,立刻这楼梯自半途松开,接着轰隆一声砸了下来,另一半的楼梯则哐啷一声砸到了墙上。楼梯上的女人自然也跟着一起落了下来。这个时候,楼上响起了几个保姆惊疑的声音。展昭大叫着不要过来,然后又不知在哪里按了些什么,楼上梯口降下了一道钢化玻璃门封闭了二楼。

  松口气的展昭低下头,正对上那女人呆滞无神的目光。

  “你到底是谁?”

  女人不知是听不到他的声音还是听不懂他的问题,只是站着,半点回应也没有。展昭跳到倒下的楼梯上,一步步向女人靠近。

  这一次展昭是提起了十二万万分的注意力,保证哪怕是风吹般的攻击也不能逃不过他的眼睛。可是,女人却没有攻击他,哪怕展昭几乎要把她抓住的时候。她只是突然间跳了起来,当然,这也将展昭吓了一跳。这女人跳起来,手指头像凿子似的死死卡住了钢化玻璃前一点地面,然后脚蹬着靠到了墙上的楼梯动作奇快的向上爬去。

  展昭本伸手想抓住这女人,可惜只抓下一只鞋子来。女人没有穿袜子。展昭在下面看得真切。不至袜子,女人穿了一件宽大的风衣外套外,里面根本什么也没有穿!

  展昭脸微红,但还是快速的反应过来,跳起来抓住女人小腿,一个猛子用力想将女人扯下来,可万万没想到,他一个用力,竟然将女人的这条小腿给扯了下来?看着这小腿展昭足足愣了有三秒钟。

  “抱,抱歉,我不是有意的。”展昭回过神来后,极为不适的丢下这条小腿。可看那女人,似乎根本不知道自己少了一条腿。空出一只手,砰砰的砸着钢化玻璃门。

  展昭自信这女人的拳头还不至于砸碎钢化的防弹玻璃,到也不怎么着急。低下头,重新打量那条被他扯下来的小腿,发现,这小腿的断口没有一点血迹。骨骼、撕扯过的肌肉、甚至异常粗大的血管,他都可以看得一清二楚。

  不可能没有血的。除非这人早死了。

  这个情况可真的是很不妙。展昭听自己的老师,同时也是上一位事务所的老板讲过,让一具尸体动很多的方法。最简单的,利用骨赂的连锁反应、神经的连锁反应,就像中学生物实验中的青蛙腿一样。可是,能让一具尸体行动如眼前这样的,就绝不只是简单的实验可以办到的。

  操尸,已经超出科学可解释的异类范畴。

  “啊,那,那女人……”小警察大概是听到了楼梯倒塌的声音,渐渐回醒过来,爬起后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这个像蜘蛛一样爬在墙上敲打着玻璃门的女人。自然接下来看到的,就是展昭手里拿着一条小腿细细研究的样子。

  “你们的人呢?”玻璃现有的强度还可以抵抗女人一阵子,所以展昭没有去管他,而是转头对那小警察讲,“不管在哪里,把他们叫出来。我想,在这附近一定藏着什么人。”

  “那,那这女人……”小警察被那女人的样子吓得够呛。

  “这女人我来处理。你只要把藏在附近某处的家伙找出来。”展昭放下那条小腿,“说了也许你也不信,但是,这个女人已经死了。有人在背地里操纵。”

  “我知道了。”小警察点头,扭身跑出去。

  女人,不,现在可以称之为女尸了。女尸不停敲打着玻璃门,拳头已经开裂,有两根指头还掉了下来。钢化玻璃门上,不清楚的龟裂痕迹已经出现了。如果这女尸一直这样下去,玻璃碎掉就只是时间问题了。但展昭在,就注定不会给她这个时间。

  “尸体,就要有尸体的样子。”


  灵能事务所
     ——第三集

  第二十七章 陈列

  殓房内冰冷的蓝色光线笼罩着四具女尸,慑人心魄的香气在空气中飘荡,心绪被其主宰,身体像被磁铁吸食一般,完全无法移动。
  
  即使明知这种香气的诱惑如同致命的毒药,在它面前,依旧无法离开。

  哪怕被其腐化,也要闻下去。

  这是白玉堂闻到那香气后的唯一想法。
  
  冰冷的殓房,四具没有了皮肤包装的女尸,诱人的香。

  “尸油……”白玉堂攥紧拳头,命令自己转移注意力。他的手指在这透入心脾的香气中僵硬,却又因兴奋而抖个不停。

  他从来没有闻到过这样美妙,美妙到致命的香气!他无法想象散发出这种味道的是眼前这具可怕的尸体,那种可怕的,撩人魂魄的气息。

  这种感觉太可怕了,被一种气味控制,却连去摆脱的想法也没有。他想,如果展昭在这里,也同样会被这味道诱入地狱。

  没错,这味道一定来自地狱,不然怎么可以具有如此强大的诱惑力?

  但是他又必须离开!白玉堂缓慢的抬起手臂,像电视中被放慢的镜头,小指放入齿间,一点点用力的咬下去。与香气的对战使他兴奋不已,一面像吸毒成瘾那样的用力吸去四周的空气,一面又强忍着诱惑用力的咬下去。

  他的犬齿很尖,在指肉上深深陷下去,发出细小的肉耳几乎不可听闻的声音——牙齿刺入指肚的声音。

  于是,鲜红在齿间四溢,白玉堂尝到了新鲜的血气。

  香味被血气冲淡,对白玉堂而言算是得到了解脱。他长舒一口气,对战的胜利让他开心,但也让他心底泛起一抹寒意。这香气远比他想象中可怕的多,难怪会受到降头师的喜爱。

  指尖的伤口,麻木多过于疼痛,白玉堂只是甩了甩手,马上拿出准备好的刀子和玻璃瓶,从尸体上挖下一块肉来。当他接近尸体时,那种味道再次变得强烈,只是这一次,白玉堂只需要将受伤的手指轻轻一掐,就会从那种诱惑中解脱出来。

  收好东西看看时间,白玉堂打算离开。事务所内门一定已经关了,展昭不会因为他的特别就为他留一道门。以前展昭就干过,所以他现在能做的,就是带着这瓶尸肉去酒吧过夜。当然他可以找一家酒店,但他更喜欢酒吧的气氛。

  将冰柜推回原位,关掉灯,白玉堂正要离开,忽然,他发现瓶内的那块尸肉有些古怪。黑暗中,尸肉散发出淡淡的萤光,仔细看就会发现这些萤光是一粒粒像小虫子一附在尸肉上的斑点发出的。

  萤光聚起来,轻微的晃荡着,伸出一条细长的尾巴,一直透过玻璃瓶伸入空气。白玉堂看着那游离在空气中的萤光丝线,向前延伸,一直一直伸到放置女尸的冰柜里。

  砰!

  冰柜中传出异响,什么东西在用力的敲打冰柜。白玉堂绝不认为里面的东西还活着,可是装着那东西的柜子却“活”了。

  它在移动,一下一下,被看不见的手拉了出来。

  白玉堂脸色突然一面,抬手捂住了鼻子。香气弥漫出来,明显比刚才强烈数十倍不止。白玉堂实在无法形容这种味道。就像太多太多的香料堆在一起,于是变得刺鼻。

  他想,接下来看到的,可以用诡异来形容。他看到,那冰柜中冒出莹光绿的气泡,伴着汩汩的声响。他见过沼气池,也像这样翻腾着气泡。

  气泡越来越多,泥浆一样从冰柜中挤了出来,瘫到地上。萤光越发的明亮,照着柜前呈现一抹异样的绿芒。

  白玉堂觉得很不舒服,无论呼吸也好,还是身体的其他部位。就像穿了一件不合身的外衣,连鞋子也穿反了。

  他看着那萤色的泡沫堆积着,然后自那泡沫堆中伸起一块。白玉堂盯着那东西,直到泡沫自上面滑开,他才看清,那是一只,手?

  惊疑的刹那,萤色的泡沫突然速度飞快的涌动起来!冰柜中的气泡简直像是发了疯,发出巨大的鼓动声,好似什么人搅起了水面,那样疯狂的,将萤色泡沫如泥瘫一样推出冰柜,流到地上!

  地面上大片大片的绿色泥浆连成了巨大的一大片,铺在地板上,向更远的地方蔓延,譬如说白玉堂的脚下!

  白玉堂脸色苍白,用手捏着鼻子不断后退。绿色的泥浆上,一只又一只的手伸了出来,长得短的,都在挥动着,向白玉堂脚下涌来。这些东西是如此之多,一只挤着一只,像变异的巨大虫子,连那些在墙角处粘到墙上的泥浆上也伸出了这样的手臂。

  这东西并不可怕,但这惊人的数量和挥动时带来的振憾却令白玉堂心惊。

  “见鬼了!”白玉堂终于发出声音,他忍着那可怕的香气,腾手拨出腰间的佩枪。不论何地,这把沙漠之鹰都不会离开他身体十步的范围。

  然而面对这满地挥动着的手臂,白玉堂真的不知所措了。

  一定是幻觉。白玉堂狠狠将脚一跺,退到门边,打算无视这些东西马上离开。他也是这么做的,用脚去踏那门,可是在他用力再三下,那门依旧纹丝不动。白玉堂大惊,回过头去,却没有看到应该看到的门板,而是一张薄薄粘在门上的人皮!

  女人皮的脸面还很光滑,眼皮合并着,但是突然间却张了开!白玉堂急忙后退,一个不小心便踩到了那绿色的泥滩中!无数的手掌马上伸过来抓着他的腿将他扯倒在地!

  “该死的!放开我!”白玉堂从未如此狼狈,也从来没有这样不知所措!他被拉倒在地,马上就被那绿色的泥浆粘住,怎么也动不了,而那些手臂则像一条条恶心的蛇,紧紧抓着他的身体,指尖几乎要刺入他的皮肤!他觉得恶心!

  那些手抓到了他的脸上,他只能用力仰着头,这时他看到了那面打开的冰柜。

  打烂它!白玉堂在心里大吼一声,将粘在地板上的左手抑了起来!一片绿色的泡沫飞溅出老,白玉堂的枪口正对着冰柜,谁知一只手也跟着伸出老高,紧紧捏住了他的手的同时,一根手指也卡入扳机之间。这东西让他没办法开枪!

  忽然,有什么东西钻到了他的耳朵里,他感觉到了,应该是很长很细的一条,粘粘的,一直钻进去,紧接着一股猛烈的电流击中了他的耳膜!

  在强大的电击震颤身体之前,一幕幕诡异的画面在他脑中电闪而过!

  一间房,房里放着一只又一只的人偶娃娃,排成排,包围着他。几个女仆模样的女人垂手站在娃娃的后面,面带微笑。还有几个男人站在一旁,同样用异样的笑脸打量着他。

  他不无惊恐的发现,自己也变成了一只人偶,呆在这排陈列品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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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都在写些什么呀啊啊啊?!抓狂吐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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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八章 皮偶

  对付一具行尸走肉其实远比想象中来得容易。这些行尸只是力气比较大,眼下这只行尸目的在于小孩,对于展昭就更不俱何威胁。但他还要留在事务所,因为那些孩子需要他看着,于是他就担心小警察能否找到他所讲的操尸人,又能否应付得了那样的人。如果白玉堂在,他也不至于伤这脑筋了。

  还好,小警察发现的操尸人并没有反抗,相反他被小警察叫来的支援吓坏了。展昭听说这情况相当好奇。以对方能够操控尸体这一点来说,应该拥有非凡的实力,怎么会被几个警察给吓坏了?更何况小警察召来的支援不过三人。但很快展昭就知道了原因。小警察讲,今晚除了事务所外,其他几处安置小孩的派出所也受到了攻击,其过程与这里几乎一般无二。

  原来所谓的操尸人也是被操纵的吗?展昭暗自咋舌。真正有能力的操尸人不可能害怕警察,眼下这些束手就擒的家伙许也只是别人手下的傀儡。真正在找这些小孩子主意的家伙还藏在背后。

  刚才还一副张牙舞爪的女尸,在展昭吩咐小警察将操尸人手中的人偶烧毁后就停止了挣扎。环顾乱七八糟的大厅,展昭既心痛又头痛,一面考虑如何从涂善这条狼的身上要求到损失补偿,一面给白玉堂拔了电话。

  此时已过午夜,几辆警车鸣着警笛自事务所前经过,只有小警察带着三人回到事务所。展昭叫几人去绑那女尸,自己走到一旁听电话。明明已经失去活动能力的女尸,这时忽然发出咯咯的笑声。小警察等人都被吓了一跳,然而那女尸只是垂着头一动不动。

  一旁的展昭并没有注意到这事,他被胸口突然间的刺痛诱去了注意力。不晓得是不是因此产生了错觉,转身间,他看到大厅的玻璃门上闪过一道红影。他睁大眼睛想看清楚,却被小警察等人打断了。

  几人抬着女尸拉门出去,小警察跟在后面向展昭招手,“展昭,我叫人看着事务所,你跟我回局里一趟。”

  胸口传来的刺痛让展昭没办法集中注意,小警察的声音听来模糊的像隔着一层沙纸。

  “展昭?你没事吧?”小警察发现展昭面色有异,连忙上前察看。他以为展昭受了什么伤,可展昭身上度没有任何痕迹。他很好奇,并察觉展昭视线停留在门上,于是也望了过去。屋内明亮,屋外黑暗,于是这玻璃门就像镜子一样印下了他与展昭的影像,但除此之外并无其他。若说非要有什么古怪的话,那就是玻璃门上映出的展昭感觉相当陌生。

  事实上,不止是小警察,连展昭自己看到那影像都觉得陌生。于是他更加用心盯着,想找到为什么这影像会让他产生如此怪异的感觉.

  车里的警察已经等的有些心急,不停冲小警察招手。小警察看到,招呼展昭一道。但展昭只是摇头,“我晚点过去。”小警察无所谓,耸肩走了出去。

  展昭看着玻璃门打开关闭,眼前忽然一花,门外的夜变成一种萤光蓝。展昭后退两步,拧着眉头,想不通这些东西要对他说明些什么。难道是藏在背后的操尸人在警告他吗?又或者是其他的什么东西,譬如说刚才一闪而过的红影。

  玻璃门完全关闭时,萤光消失,一间透着阴冷与冰凉的房间如海市蜃楼般浮现在玻璃门上。与展昭去过的各种地方比较,这里显然是停尸间。

  房间的影象大约持续了两秒,紧接着门上浮现出一个男人的影像,白玉堂的影像。他侧着脸倒在地上,身下有一片粘稠的红色。

  “玉堂?!”展昭惊呼一声冲到门前,双手啪的拍在门上,而那影像则如昙花一现,转眼消失的无影无踪。展昭的胸口又是一下针扎般的刺痛,合着门上曾出现的影像,简直像是某种预示,而这种预示所传达的东西绝不会是好事。

  “只会给人找麻烦的家伙。”

  ……

  因为几处安置小孩的场所都受到了攻击,警局里一时热闹的像是白天,大家的注意力转到小孩身上,似乎忘记了停尸间里的四具尸体。

  正如展昭讲的,他是“随后”到的警局。小警察下警车没几分钟,展昭的车就在街对面停了下来。下车后的展昭连车门都没关就冲向小警察,因为着急,连撞到了人都没有注意。

  “我要去停尸间。”他讲。

  小警察明显一愣。就他所知,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任何人员伤亡,展昭的要求不合逻辑也相当唐突。只是展昭并没有向他解释,径自走进大厅。

  展昭跟白玉堂去过的停尸间不在少数。医院的、丧葬公司的、警察局的。不是找借口光明正大的从正门进去,就是悄无声息的从暗处潜入。

  警局大楼后面有一道铁门,里面是紧急疏散通道,正好接到安全通道。因为平日都锁着,大家似乎已经忘了有这么一回事。展昭现在只想快点把白玉堂找出来,没时间玩躲猫猫的游戏专门绕到后面从那疏散通道走。虽然之后解释白玉堂的事是麻烦,但他还是带着小警察。

  停尸间在地下一层,展昭见电梯里人满为患,扭头拐进安全通道。安全通道口的门一关,大厅里的声音马上被过滤的一干二净,只有一盏声控灯不停的噼啪闪烁。小警察抬头盯着那盏不识趣的灯,直到灯不再闪动才追上展昭。

  这地下室除了位处地下,与上层一般无二。但是这里真正用到的房间却并不多。长长的走廊两边,只有几间房挂着杂物间的牌子。停尸间就在走廊尽头。

  “好奇怪……”小警察突然一阵哆索,一小息冷风扫过了他的后脖梗子。“哪儿来的风?”

  展昭的手悄悄摸上背后刀柄,那异样的风他也感觉到了。这是一种危险的信号,他告诉展昭,这里有些不干净的东西。

  “那个,我想起我把车钥匙落到车里了,你可以帮我去拿一下吗?”展昭慢慢回过头去,对小警察讲。这种时候,他一个人要比两个人来得更容易应付意外情况。

  小警察真的被展昭几次的举动搞得郁闷了,他苦笑着,想说没必要,可看展昭一脸认真,还是无奈的把肩一耸,算是接受了请求。“你等我。”

  展昭道了声谢,等着他离开。但是小警察的身体却僵住了。错愕间,小警察晃了两晃向他倒了下来。

  “喂?!”展昭惊呼,伸手要去抚小警察,这时却有一只手悄悄自展昭脸旁伸过,然后猛一把向他捂来……

  ……

  “……喂……喂!”

  小警察迷迷糊糊听到有人在叫,努力几次终于睁开了眼睛,所见让他疑惑。在他面前站了十几个人,涂善的脸最近,嘴解下滑,眼角跳动。

  小警察有些搞不懂状况。“怎么了?”

  “这应该是我问的。”涂善站起来,瞪着小警察,“我们在地下室走廊里发现你躺在那儿,展昭呢?”

  “展昭?”小警察皱起眉头,脖子痛了起来,“不知道,我刚才就觉得脖子一痛,接着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涂善阴着脸走到一边,眼睛不停的在地上扫来扫去。

  展昭在干什么?为什么小警察被人袭击他却不管,展昭不应该是种人,除非他自己也出了事,又或者,他希望小警察不在身边?话说回来,展昭去地下室做什么?杂物室里的杂物不会比停尸间里的尸体可爱多少。不过,以展昭干的那些事来看,停尸间才更有可能是他去地下室的目的。但是为什么?

  没有更多线索,涂善没法得出结论,但他却猜对了一半。他只是不知道展昭去停尸间的目的,如果他知道的话,不晓得会不会拨了白玉堂的皮。他只是猜想着,展昭应该是知道了一些什么,所以才去停尸间的。

  没错,展昭的确知道了一些东西,比如说,白玉堂并没有出事。

  就是白玉堂这家伙把小警察敲晕,然后托着展昭离开警局大楼的。展昭跟着他坐上“借”来的轿车,看着白玉堂,感觉这家伙急着的像是要去投胎。

  “白玉堂,你去哪儿?杀人了,还是干了见不得人的事?搞得自己像逃跑一样。”

  白玉堂满脸兴奋的红光,他摇头讲道:“不是逃跑,而是去找人。”

  “什么人?”

  “拨人皮的人。”

  ……
 
  白玉堂起先以为自己死定了。枪被卡住,耳朵里的电击。刹那间,他的灵魂似乎穿过了一条隧道,以人偶的身份出现在一间房子里。

  房子里到处都是洋娃娃,相当真实。这些洋娃娃看起来只是三四岁大的小孩子,皮肤的质感相当完美。远看几乎无法相信他们只是人偶娃娃。

  这个房间里,一排排的堆满了这样的娃娃,而他也是其中的一只。他还看到,在娃娃的外面,站着几个女仆打扮的女人。面无表情,目光呆滞,事实上她们的眼睛好像是玻璃做的,完全没有神韵。除了皮肤看来真实外,动作也好,神情也好,都像是人偶。至于男仆,也给人同样的感觉。

  所有的一切,在这里,都是娃娃,包着人皮的玩偶娃娃。

  当他意识到自己也是其中之一时,他恐慌了。他可以直面死亡,却不能接受如此任意被人操弄却无法反抗。但是这种意识马上被流入大脑的电击给破坏的一干二净,只是他并没有被电昏,相反这东西让他突然间清醒了过来!

  他猛的张大双眼。

  房间依旧清冷,透着幽幽的蓝色光。四周没有拥动的令人作呕的手臂,也没有粘稠的泥浆。他看着自己滑稽的举在半空的手,仰头望向冷柜。所有的柜子都还老实的呆在柜子里,并没有哪一只柜子被拉了出来。

  从头到尾都只是他的幻觉。

  白玉堂松了口气,从地上跳起,拾起掉在地上放着尸肉的玻璃瓶。老实讲,他还是心有余悸,但却感谢此事让他知道了一些事情。

  那些皮偶娃娃,极可能是用小孩子的皮制的,女仆男仆,只是换成了成年人,却依旧还是人皮。只是他不知道,刚才那样的幻觉是因何而生?因为死人香?还是那个做娃娃的变态就在附近?

  白玉堂甩甩脑袋,决定暂时丢开这问题,优先处理那些皮偶娃娃。

  在那片刻的人偶体验中,他注意到窗外一幢很有标志性的建筑,顶端像飞盘一样的三根水塔,上面还挂着巨大的广告牌。他知道,那堆满娃娃的房间在哪儿。

  展昭看着白玉堂,听他讲完,然后微微偏过头,讲:“你好像落了一些东西没有讲。”

  黑暗的车内,白玉堂的笑看起来极为诡异。

  “我没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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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不行了,好困啊,睡觉去了,大家好梦……ZZZZZZZ


 灵能事务所
     ——第三集

  第二十九章 好阿娘

  白玉堂以为自己必死无疑。

  他的精神被封入一具玩偶的躯体,不能呼吸,不能言语,更加感觉不到自己。他只能看,只能想,但这却不如什么也不能感知来得好。他无法忍受,绝对无法忍受变成这种被人玩弄却连自杀都办不到的可悲物体!

  然而就在他以为这些会变成他的可悲恶梦时,强烈击打的麻痹感将他的精神强行从玩偶的躯体里抽了回来。

  强大的电流通过钻入他耳内的电线,直接刺激了他的大脑。而这冲击似有灵性,在开始对其造成更大的损害前停了下来。只是流存于体内的电流让白玉堂的身体颤抖良久。

  然而真正令白玉堂感觉到震惊的,不是这奇怪的电流,更加不是幻觉的消失,而是头顶那光亮的天花板上,浮现出来的红色身影。

  是他,那面貌同展昭一模一样的红色鬼影。

  白玉堂躺在地板上,与这红色的鬼影直直对视了有近一分钟,才忽然顿悟,整个人从地上弹了跳起来。

  “你救我?”

  红影救了白玉堂,第二次救了他。白玉堂想破头也不能明白。

  “为什么?”

  红影没有回答,慢慢散成一片红色的雾气消失不见。白玉堂面对这像展昭一样的鬼影,一时竟然无法分辨他与真的展昭。只是他咬牙顿足,暗骂白痴。先是那些诡异的景像,接着又见那红色的鬼影,接下来,他又会遇上什么?

  “……去找他……”

  飘渺的声音在他脑子里响起。白玉堂大惊,四下张望,只是这停尸房里除了冷气再无其他活人的影子。

  “……去找他,我会帮你……”

  ……

  “你认为我有什么话没有讲?”

  白玉堂脑中闪过停尸间里的一切,面上却如同罩了一张膜,不止看不透他的想法,就连他真正的表情也看不到。展昭皱起眉头,好像突然间不再认识眼前的白玉堂。

  “放心吧,我没事。”他竟然这样讲。

  路灯的光射进车内,打亮他的脸,却模糊的让展昭看到了另一个人。他自己的脸……展昭的神情有片刻变得异常惊惧,可是路灯的光很快淡去,等再次照进来时,白玉堂依旧是白玉堂,哪里附着他的脸?

  路灯不断的打进来,光影的交替让人恍忽,并昏昏欲睡。

  展昭竟然在不知不觉间闭上眼睛睡了过去,直到车停时的震动将他惊醒。见白玉堂下车,他连忙跟了下去。

  这是一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便利店。

  “你来这儿做什么?”这里可没有什么顶端像飞盘的水塔。

  “买奶粉。”白玉堂一口气拿了二十带。

  “做什么?”展昭从不觉得白玉堂是个喜欢小孩的人,起码不是很喜欢。他从来没见白玉堂给小孩冲过奶。

  “嗯……不用你管,总之有用。”白玉堂被展昭瞪得浑身发痒。

  展昭却瞪得越发用力了。“白玉堂,我现在不问你,但是回去后,请你给我一个解释。”

  只是回去的事谁又说得清?白玉堂心想,就算不说又能怎样?最多下几次饭馆。在他弄清那个红色鬼影的来例前,他是绝不会对展昭讲的。

  车子很快驶离市区,分散的矮房一座接一座出现。三座造型奇特的水塔看来也更加清晰。水塔的顶端果然像是三只飞盘,其上闪动着一排黄色的光,明明灭灭。黑暗里,这三座水塔简直就是从地底升出的恐怖怪兽,用那环状的眼睛窥视大地。

  白玉堂大概计算过幻境中,他所在的那间房与三座水塔的距离以及形成的角度,而脑中,另一个人的声音还会提醒他位置,所以他并没有花太久的时间在找路上。展昭一不知道地点二不知道路线,同时对那些奶粉也没兴趣,于是检查身上的装备,结果相当明显——他只带了一把三棱。

  看到展昭拿出那把长刀,白玉堂咂吧了一下嘴巴,“这样吧,最多我把老鹰借你用。”

  白玉堂有个习惯,无论吃饭睡觉甚至洗澡,都会带着那把沙漠之鹰。那是他从不离身的饰品。

  “那么白兄,我们带着这点工具怎么去抓人呢?”展昭非常有礼貌的问道。

  白玉堂听后,连眼皮都没眨一下。“用手抓。”

  展昭越发好奇白玉堂遇到了什么。这轻松的态度甚至让他怀疑白玉堂已经中了邪,目的是把他带入一个陷井。

  不行,不能想太多。展昭命令自己。可是,这晚的白玉堂,真的太奇怪了……

  很快两人来到一处小区。这是一处非常冷清的小区,大概因为地点偏僻。居民楼虽然一排排靠着,可空楼却占多数。这些空楼看起来与有人居住的楼房没有什么分别,可是它少了“人气”。没有“人气”的空楼就像棺材,走进其中就如同走进暴露着棺板的墓地,连呼吸都会变得生硬起来。

  车方进入小区大门,就听到砰的一声大响,同时伴着车身的一下震动。车胎爆了。

  反正车不是自已的,白玉堂也不觉得心痛,冲一脸怒容的展昭嘿笑两声,转身拉开车门走了下来。展昭跟下车,还未站直身子,就被冷风打了一个激灵。除了冰冷的风,小区里还飘着一层齐腰高的白雾。展昭站在雾里,恍忽听到了一个声音。

  “你……听到没?”展昭回头去问白玉堂,却见白玉堂拎着刚才买的那堆奶粉往进走。

  展昭被白玉堂搞得莫名其妙,白玉堂却是一点儿不妥也没有。

  “臭猫,还不跟上?”

  “我从不知道你在这里有亲戚?”展昭实在太好奇了。

  白玉堂晃动手里的两个袋子,神秘的一笑,“因为小鬼总是饿的很快。”

  “小鬼?”

  白玉堂没想跟展昭解释,率先钻进楼里。展昭跟在后面。这一次,那声音更清楚了。

  黑暗的楼道里,他听到了妈妈给孩子们唱的摇篮曲。
  
  然而白玉堂并没有听到这声音,另一个声音在讲:“……就是这里,那女人就是你要找的人……”

  于是看到展昭眼里,白玉堂便是没有丝毫犹豫的敲响身边那道房门。事实上他是听到。楼道里没有灯,只那白色的雾散出点点微亮,像用乌盆反射出的月光。他和白玉堂不过是这微光里的两团影像。

  白玉堂敲了很久,他已经不耐烦了,可脑中的声音却让他一直敲。终于,门开了,白玉堂收回打算踢门的脚。

  深深的黑暗中,伸出一肢干枯的手。手上带着皮手套,大概脱掉后就只有骷髅了。这只手将门打开一条小缝,伸出来,一直伸到距白玉堂面前很近的地方。这只手的主人似乎想要去摸白玉堂的脸,但被躲开了。

  “你是谁?”女人的声音。

  展昭的三棱架了起来,视线亮了几分。他戒备着,只要那手有异便会将其刺穿。白玉堂似乎是想了想,然后答她:“我是来送奶粉的。”

  女人的声音叹着,“已经过了很多个月了?现在才到,真是过份,真是过份……”

  念叨着,女人将门打开,一点火光亮起。那女人点起了一只蜡烛。白玉堂借那点光,终可以看清女人的样子。事实上,这女人并不阴森,反而还有几份姿色,差的只是那难看的脸色。

  展昭同样对这女人进行了一番打量。如果这女人就是白玉堂口中“拔人皮”的人,似乎有些过于单薄了。

  “把东西放这儿。”女人指了指脚边那块空地。

  “不好,我帮你拿进去吧。”白玉堂露出迷人的微笑,一只手拍在门上将门推开,拎着袋子就往进走。女人想拦却没拦住。白玉堂的力气对她而言有些大。在她盯着白玉堂的时间,展昭也挤进了屋。女人的眉头深深的皱了起来。蜡火的光让她的脸看来相当可怕。

  “那间屋关着门,里面有小孩吗?”白玉堂得寸进尺,拎着袋子向里走。

  女人急了,“不可以进去!”

  展昭伸手抓住女人手腕,“是你刚才在唱歌吗?”

  刚问道这样一句,那一头的白玉堂发出了一声惊呼!

  “该死的!这是什么鬼东西?!”

  一具上身的躯干,一具只是女人上身的躯干,外加两条枯干的手臂,扎在躯干上却不是躯干原本拥有的手臂,抱着一只人偶娃娃……

  这具躯干在抱着一只人偶娃娃喂奶!!

  “睡吧,睡吧,我亲爱的宝贝……”

  展昭身边的女人笑着,唱起歌。展昭想松手,却发现女人外衣掉落,衣下,根本没有上身!她的身体只有一根脊椎接连着!

  女人一分为二了……

  “宝宝要吃奶,但宝宝们太多了,不过,有阿娘在,就绝不会让你们饿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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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章 开始接近的未知

  展昭觉得很睏,疲惫感压着他的眼皮,无法睁开。不晓得什么人在唱歌,歌声呢喃,绵长细腻柔软,包裹着身体,催人入睡。半梦半醒间,他好像看到了一个女人。女人坐在椅上,口中哼着小曲,双手轻摇头面前的吊篮。在她专注的眼神里,似乎装着一个宝藏。

  恍忽间,他变成了被女人呵护的宝藏,沉浸在歌声里,渐渐睡的沉深。

  他的身体,他的灵魂,都在下沉。这种下沉很舒服,他不想起来。渐渐的,他好像忘记了一些事情。

  是什么呢?

  呢喃的歌声分散了他的精力。他忘记了自己身在何处,忘记了自己为何而来,也忘记了自己。

  太舒服了,他只想睡去……

  ……

  女人在唱歌,她的摇篮曲伴着白雾,包裹了展昭与白玉堂的身体,没有很久,只半分钟时间,已让两个大男人像孩子一样倒在地上,沉沉的睡去。

  绕过展昭,女人走到白玉堂身边,拎起那些奶粉,而屋里,她的上身依旧在给那些玩偶哺乳。三个男人走出来,托着展昭与白玉堂进屋,接着女人将两人绑起,丢到角落,与一大堆废旧的玩具靠在一起。

  女人还在唱,不停的唱。

  ……

  白玉堂悄悄睁开一只眼,打量四周,正是之前于幻境中所见的房间。几个傀儡男女仆就站在他与展昭的前方。他可以从几人之间的缝隙看到给玩偶哺乳的女人身体。这东西让他觉得牙根发麻,连忙移开了视线。

  “臭猫……”他推了展昭一把,却不见展昭睁眼。

  “别推他了……”脑子里的声音对白玉堂讲,“那女人一定没想过你会醒着,现在去杀了他。”

  “那这只臭猫呢?”白玉堂很不放心。

  那声音沉吟一声,“我帮你看着。”

  刹时间,一道红色的影子附到了房间的窗子上。

  白玉堂不晓得为什么会相信这红色的影子,反正看到这红色的影子他便觉得安心,于是悄悄向外摸去。没有得到命令的男仆女仆,只是站着,完全没有注意到白玉堂的小动作。

  这件事要比他想象中轻松的多。白玉堂从屋里出来,嘴角一撇,差点笑出声来。当然现在绝不是得意的时候。他从地上爬上,拔出M9小心翼翼的走向不断飘出歌声的小房。

  厨房的门开着,女人站在水池边,手边有一口大锅,奶粉被她一袋一袋的倒进锅里,却一直没有装满。白玉堂很好奇这口大锅到底能装下多少东西。但好奇归好奇,白玉堂没忘记现在首先要做的是将这个古怪的女人解决掉。

  诚如那红色的鬼影所言,女人完全没想到白玉堂会醒过来,丝毫戒备也没有。白玉堂当然不能放过这个机会,猛的扑上前去,一手扯住女人的头发向后拉扯,一手握着M9狠狠冲女人的面门刺了下去!

  “啊!!!!!!!!!!!!!!!!!”

  尖叫顿起,大片的银芒包裹了女人的躯体!白玉堂感觉到手上传来一股极为强大的冲力,身体一仰飞了出去!

  M9军刀依旧停留在女人的面门上,光芒越来越盛,女人的肢体一点点碎裂,终变成了一大篷的粉沫。

  银芒消失,粉沫留了一地,军刀跟着掉在这堆粉沫上。

  白玉堂揉着摔痛的后背,心情却很不错。全不得不感谢那只红色的鬼影,如果不是他一直在暗中帮忙,也许根本没办法将事情处理的这么轻松。

  “臭猫!!起床回家睡觉了!!”

  他一面喊着,一面走回厨房去拾他的M9。就在这时,他听到一连串咔咔的怪响。

  里屋的门口,一只挤一只的玩偶像虫子一样爬在地上,正是肢体的挤动产生了那种咔咔的声响。不止小孩的玩偶,就连那几个大人的人偶也爬了出来,但不是爬在地上,而是爬在墙上,墙在天花板上。

  虫子这种东西都很恶心,尤其是一大堆的虫子!这一大堆“虫子”,肢体发着咔咔声,向白玉堂疯狂的涌动过来!

  女人的上半身抱着一只玩偶,剧烈的颤抖着。如果这东西可以出声,相信它一定是在尖叫。

  白玉堂面色大变。本以为干掉女人的一半就可以解决,却不想另一半竟然没有受到任何的影响!

  虫子一样的玩偶很快爬到了白玉堂的脚下!白玉堂起脚踢飞几个后,拔出沙漠之鹰一阵狂射!但是在这废大的数量下,白玉堂终也是无能为力了!

  必须干那另一半的女人身体!白玉堂心道,可手里军刀那暗淡的光芒根本不可能办到!。

  “妈的……展昭!臭猫!快给你爷爷醒过来!你是死了还是怎么着了?!快给我醒过来啊!!”

  子弹用完的一刻,白玉堂终于气急败坏的大叫起来!那些玩偶,扯着他的衣角,拉着他的头发,将他按倒在地!无数张木头嘴里是一排排锋利的牙齿,一口一口狠狠咬在他的身上!他本能挣扎的,可是也只对一两有用,现在连那几个大人的人偶也压到了他的身上,叫他连动一下手指都办不到了。

  “展昭!!”

  ……

  女人的半身颤抖着,面对着前方黑压压一直压到天花板上的玩偶,用力抱紧怀里的一只。愤怒让这半具躯体的皮肤像着了火一样鲜红着。

  也许因为都是鲜红的,所以这半具躯体没能发觉其下地板上的一片红色。

  地板上浮现出一团红影,红影悄悄滑到躯体背后的墙面上,像是这具躯体的影子,只是越来越大。突然,红影自墙中脱离!那是连同皮肤与头发都是红色的影子般的展昭!!

  红影的展昭,双手如利刃,直直贯通了眼前这具躯体!

  ……

  白玉堂终于能够呼吸了。刚才的几分钟,那压在他身上的玩偶,重的足以让他窒息。好在这些东西终于失去了控制,散到一旁。

  他一面咳,一面从地上爬起来,看看自己,已经被这些玩偶撕扯的不成人形。

  “展昭……我还以为你不打算醒了。”白玉堂第一想法是展昭醒了,干掉了那半具躯体,所以这么讲。可是抬头去看,哪里有展昭的人影?

  那半具诡异的女性躯体没有化成粉沫,而是瘫在一大片鲜红色的血水里。

  白玉堂皱了皱眉,“是你救了我?”现在他想到的是那红色的鬼影。

  他问了一声,接着便看到从那间屋里放出淡淡的红色的光芒。他心中古怪,快步走了过去。

  屋里,一团红影浮在展昭的身体之上,一张红色的,却与展昭一般无二的脸,与展昭鼻尖对鼻尖紧帖在一起。一团淡淡的白色的雾气正自展昭口中游离而出,被红影的展昭吸去。

  “你干什么?!”白玉堂大惊,冲过去一拳捣散了那团红雾。

  红影散去,再也没有出现。

  这时,展昭醒了,一睁眼便看到了一脸紧张模样的白玉堂。

  “……玉……堂?”

  听到展昭的声音,白玉堂松了一口气。

  “醒了?醒了就快起来,要回家睡觉了。”

  展昭却没有马上起身,而坐在地上揉着脑袋,“我见过那女人了。”

  “什么女人?”白玉堂拧着个眉头,“那女人已经被我解决了,就在你偷懒睡觉的时候。”

  展昭并不介意被人打断,他摇了摇头,“不是现在,是以前。”展昭讲,“刚才,我见到了这个女人的过去。”

  “什么样的过去?”白玉堂知道这女人怪异,却不知道这女人为何会变成现在这般怪异,简直就是个妖怪。

  “她……只是想要个孩子。”展昭抬起头,看着白玉堂,“她自己无法生孩子,所以她想要个孩子。她只是想当个妈妈。”

  “但是谁会养玩偶?”白玉堂想到那些东西就觉得恶心。

  “因为这东西不会死……”展昭的脸色忽然变得很难看。他用手捏着额角,一面想着,一面讲道,“有人告诉她这样养孩子……才会永远拥有这些孩子……啊……”

  白玉堂看出展昭的不妥,“你怎么了?”

  “没有……只是……”展昭用力的甩动脑袋,手掌狠狠敲击着额头,“只是,突然觉得头很痛……”

  “头痛?”白玉堂连忙蹲下来,见展昭下手越来越重,一把扯住了展昭的手腕,“别打了!好好的怎么会痛的?”

  展昭一张脸白的像他身后的墙臂,额上汗水一滴一滴的滴下来。他勉强笑了几声,但脑袋里有什么东西挤压似的疼痛让,他根本没办法保持微笑。

  “不,不知道……”

  难道是那红影干得?白玉堂的脸也刷一下的白了,因为愤努而变得苍白。

  “别担心!用力深呼吸,很快会没事的。”白玉堂讲着,心里不断痛骂自己干嘛将展昭交由那红影来管。也许那红影一开始就是冲着展而来的!就那张与展昭一模一样的脸就足以说明他与展昭之间有些什么,可为什么,为什么他还要将展昭留给那家伙呢?!

  “……我,我没事了……”展昭用力深吸几口气,终于让那疼痛暂退了下去。

  白玉堂抚着展昭站起来,拉住就走,“我带你去医院。”

  没有疼痛的侵扰,展昭的脸色也好了一些,“没必要。也许刚才那女人的催眠曲在做怪吧。”就在刚才,他知道自己是如何会睡着的。

  “这次听我的,检察完了再说。”白玉堂容不得展昭说不,连拉带拽将展昭托出楼道。突然,展昭身上的手机叮叮当当的响了起来。

  展昭推开白玉堂,接起手机,还没放到耳朵,就听到另一头涂善的大叫,“展昭你现在在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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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一章 异变再生

  她已经在这荒道的路口等了很久,从天明等到天黑。

  她在等个人。有人告诉她,这里会有人让她成为一个真正的妈妈

  其实她何必去要孩子呢?没有孩子也是好的,但她还是想要一个。不是因为喜欢,而是想留住一个男人。说到底,她喜欢的并不是孩子。只是,她却不能怀上孩子。

  她对那个男人讲,自己有了他的骨肉,如果在男人发现这一切都是骗局前不能解决这个问题,那她将永远失去这个男人。

  那个时候,她遇到了那个人。

  他看起来三四十岁,可能更大,也可能更小。男人举止优雅,她在这个城市里生活二十余年没有见过,十足从电视剧中走出来的绅士。

  那晚她喝多了,在酒吧里乱发脾气,碰巧遇到了这男人。男人说了什么她已经记不清了,只记得那男人笑起来的样子很好看。第一眼看着是个值得信任的男人。

  相处几日后,她告诉男人这件事情,男人则告诉她,想要孩子并不是什么难事,只看她是否愿意照他的话去做,又是否敢去做。如果做了,她将会失去一些原本想要的东西。女人执着起来很可怕,为了可以有借口留住自己想要的男人人,她愿意去做任何事情。

  “位于郊区的高速公路上,有一条插向山里的小道,等在道口的话你会遇到一个人。那人可以给你带来一个孩子,为你制造的孩子。”

  他说是制造一个孩子,于是女人想到了专门收钱办事的骗子。她自己也是个骗子,然而为了留住那个男人,再请一个骗子也无所谓。所以现在,她等在这里,从早上一直等到晚上。

  车子一辆接着一辆,多是接煤运货的车,虽然也少不了有私家车经过,却没有一辆中途停下。一白天等下来,她觉得是那男人耍了她。

  “为了你那男人,为了你‘肚里的孩子’,你一定要相信我。除了我,世界上再没有第二个人可以为你凭空造一个孩子出来。”

  哪怕希望只有一点也好呢。她安慰自己。只是在这夜深人静的荒郊野外,衣衫单薄的她实在无法再等下去。制造孩子这种事,怎么可能像讲话似的简单。她只能承认是自己太傻太笨,竟然相信这种鬼话。

  “我要回去了。”

  女人气乎乎的搓着冰冷的双肩,跺脚沿小道走向高速公路。突然,她的背上落下一片白色的光,打鼓似的砰砰声直敲进她的脑子里。

  事发突然,女人只感觉到光照时四周的一片明亮,接着整个人就飞了出去!她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看到一团乱麻在眼前翻腾。她就是那被丢进洗衣机里的衣服,飞出去后在地上乱滚成了一团,停止时歪七八扭。就像一只四肢被折的人偶,被人丢弃的马路上。

  小道的道口,一辆拉运钢材的机动车斜翻在地,里面的钢材散落地上,老农模样的司机和他已有生孕的老婆都被压在下面。两根钢材正好压在女人的喉上与大腿根上,像两把刀子,将女人一式三份。

  又一道光自道口前晃过,大型拉煤车飞快接近,巨大的轮胎磨擦着地面轰轰作响。它笔直的向断折四肢的女人开去。司机打着瞌睡,哪里看得见有人没人。车子颠了一下,压过了什么,司机没管,努力的,一次一次的睁开眼睛,架车离去。

  道路上,女人的躯干消失了。

  ……

  这个世界上,除了我,再不可能有第二个人可以为你制造一个孩子。

  那男人笑着说。

  ……

  当她醒来时,身在医院,身边是她想要留住的男人。男人见她醒来,没有开心,也没有难过,这女人对他而言不过是个陌生人。他来,只是因为她怀着他的孩子。

  前一天还在路上等着不会出现的人,现在却躺在医院里看着不应该出现的人。这个男人对她而言本是最爱,可是这一刻,她却觉得,他并不值得她去爱。

  她的手十分自然的抚上小腹,手指神奇的感觉到体内的第二个心跳。那是一种十分微妙,十分不可思议的感觉。这种感觉她从来没有过!一但抚到这第二个心跳,整个人就会觉得轻松,心情也会跟着开朗起来。至于男人,她忽然不想要了。

  就是突然之间,她变了,她想要的只有肚里的孩子了。

  等等,她什么时候有了孩子?!

  她记得昨晚出了车祸,可身上却没有伤。什么也没有,只多了一个孩子。

  那个男人说得没错,他给她制造了一个孩子,而她失去了想继续留下这个男人的心。

  那之后她没再见过那个人,似乎对方变成了空气。不过这些对她来讲都不算什么,只要有肚里的这个孩子,她就觉得安心,觉得幸福。

  她的年龄其实不大,但她的心却相当成熟。如今她所拥有的唯一愿望,就是守着腹中孩子,直到出生。那种发自内心的强烈愿望让她甚至无法停止一秒的去抚摸自己的小腹,感觉腹内的心跳。她就像是被人施了法,满脑子有的只是这个孩子。对于起初的愿望——留下一个男人,她再也没有想过。

  那种满意感催着她不停的徘徊在婴儿用品的商店之外,每听一个人说“你要做妈妈了吗”这样的话,她就觉得开心的不得了,连笑容也变得越发灿烂。

  她已经将自己带入了一个“母亲”的角色里。

  然而,她却是那种注定不可能拥有孩子的人。

  半个月后医院检察,发现了一件十分惊人的事情。女人肚里的孩子变成了一块石胎①!明明之前还有心跳的孩子,怎么会突然间就变成了一具石胎?

  院方提意开刀取出石胎,她不同意,从医院里跑了出来。

  孩子为什么会变成石胎,为什么她现在唯一珍惜的要离她远去?她不甘心!!她要找到那个古怪的男人,问他为什么他制造的孩子会变成石胎?可是,她找不到他。

  石胎令她失魂落魄,整日心不在焉。当夜从酒吧回来,也不知在想什么,行至路口,忽然停了下来。这一带地处僻静,车辆不多却都驶的很快。她忽然停下来,让一辆小货车的司机没能及时反应过来,踩到刹车时,车已经撞到了女人身上。这一下的力道不轻,女人被撞出了丈数远,倒在地上,顿时没了气。

  货车司机一张老脸当时就慌成了绿色,心里七上八下跳下车,走向一动不动的女人。地上一道血迹让他连嘴唇一阵哆嗦。

  忽然,地上的女人身子一抖,竟然直挺挺的站了起来!

  司机吓的向后跳,定神去瞧,那女人若无其事的穿过了马路。被这么快的车狠狠撞一下都没事,司机自己都不能相信。除非大白天见鬼了。想到见鬼,司机才终于注意到,那女人的右臂右腿,都是古怪的向后反扭着的。

  女人终于知道,自己早已经死了,自那一晚等在郊外小道的道口被车撞后,就已经死了。之所以还能活到现在,一定是因为她肚里的孩子。因为这个孩子,她得以活命。是这个孩子救了她的命,而如今,这条惨败的躯体正在一点点的失去生气。

  其实她是生是死无所谓,她只希望可以保住肚里的孩子。哪怕一天也好,她希望看到自己肚里的孩子出生。

  她只是想做个妈妈而已啊!

  绝望之时,那个古怪的男人出现了。

  依旧是在夜里,那个男人出现在她面前。

  “我可以为你接生,但生下来的孩子却不会活着。”

  “你可以,你一定可以救活他的!我知道你可以的!”

  男人点头,他说:“没错,我可以救活这个孩子,可是这个孩子却活不长。

  “为什么?”

  “我救活他,你一定会死,而你的男人不会承认一个诡异的石胎是自己的孩子。他会被送去孤儿院,他将失去一个孩子应当拥有的母爱。也许会有一个领养人出现,又或者两个,可谁知道他们是否真心对他?他的心里,将会埋藏一个阴影,或者我会告者他,他的母亲是因他而死。所以,他活不长的。”

  女人面色惨白,“不行,不可以的,他不可以这样子活的……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应该是最幸福!”

  “即便你不死,你的孩子同样也活不长。他原本就已经死了。除非……”

  “除非什么?”

  男人笑得很大方,“我让你的孩子永远不死,长命百岁。”

  那晚之后,女人有了一个孩子。这个孩子很奇怪,从她的嘴里生出来,身体就像石头。男人把石头切开,头一份,身体一份,四肢各一份。分好后又用红线连起来。于是这石头的小家伙变成了石头做的偶人。

  男人又为她找来一张皮,皮裹在石人上,于是石偶人变成了真偶人,看起来竟然活像个小鬼。

  如此,她的小孩再不会死。

  3岁的灵时出生的小孩子皮肤最好,裹在石人偶上最是完美。

  女人相当喜爱这个小孩,可是无论她多么的宠多溺他,他都不说一句话。她不介意,每当碰触到这小小人偶的心跳时,她就知道,这小人偶开口说话只是时间问题。

  一个多月过去了,女人觉得身体有些不适。几天后,她吐出了第二个孩子。她开心极了。可是,没有那人男人帮忙,她只能将石人变成偶。他需要一张皮。

  很神奇的,不久之后,她就有了很多的孩子。孩子们很听话,从不调皮也不捣蛋,没有一个人家的小孩比不上。他们只是不会说话不会动。更重要的是,这些孩子不会死!

  是啊,这些孩子不会死,如果她死了,那谁来继续照顾这些孩子呢?

  她不能死啊!!

  ……

  “展昭你现在在哪儿?刚才一直给你打电话却一直占线,你做什么呢?”

  白玉堂把嘴一撇,很嫉妒似的讲道:“臭猫你还真招人疼,谁都关心你。”

  展昭知道白玉堂是关心他,但他更关心白玉堂。显然这家伙知道一些什么,今晚的事背后一定有人帮着这只老鼠。心里这么想,嘴上则对涂善说着其他。

  他告诉涂善他的所在,然后说他们可能已经找到了偷孩子的人。涂善二话没说,挂了手机。

  “人家当你是工具。”白玉堂托着展昭走,“现在什么都说了,可以跟我走了吧。你这脑袋估计撞坏了,要去好好修理一下才行。”

  展昭不想这,而是问他,“你还没告诉我,你遇到了什么?”

  “……这件事,让我一个人处理好不好?”白玉堂的样子十分认真。

  “可是……”

  “这件事交给我,你别插手。”他嘴上不说,其实心里已经有些怕了。

  然而,展昭却看出他心里不安。他不安的时候,会不由自主的捏紧拳头。现在他抓着展昭的手,展昭自然感觉的到。

  两人不再说话,向前走。走了很久,白玉堂停了下来。

  “我们好像一直在原地打转?”展昭抽回手,戒备的四下望去。

  搞不懂怎么回事,但他们却清楚的听到,整个小区里,都响着那飘渺不定的催眠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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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胎:输卵管妊娠流产或破裂后,胚胎或胎儿已从穿孔处或伞端排出,但仍与原来着床处保持血液供应联系,以后胎盘组织渐渐从破损部位向外生长,附着在子宫、输卵管、阔韧带或周围肠管以及盆腔腹膜等处,胚胎或胎儿继续生长发育,形成继发性腹腔妊娠。确诊后应剖腹取出胎儿。胎盘种植于肠管或盆腔器官,剥离时将引起大量出血,应根据情况慎重处理。若胎儿死亡,日久干尸化成为石胎。



 第三集前文概要:

  展昭与白玉堂两人,被涂善利用保护一批孩子。这批孩子皆为子夜灵时出生。保护其间,出现命案,三具被拨皮的女尸诡异的散发出阵阵尸香。白玉堂好奇心作祟下潜入停尸间想要盗取尸油。同晚,灵能事务所遭遇一女尸攻击。展昭制住女尸,并擒到暗中操尸人。然而此操尸人并非真正幕后主使。事后,展昭自镜中看到白玉堂遇险影像。原来白玉堂在潜入停尸间盗取尸油时,遇到了敌人袭击,灵魂如同被封入一具玩偶之内。危难关头,曾出现于镜中的红色“展昭”出现救下白玉堂。联想近日小孩之事,白玉堂怀疑刚才所遇幻觉与此事有关。展昭这时也赶到警局,白玉堂便在“红衣展昭”的协助下,协同展昭一同前往“到”过的那间房。展昭虽疑白玉堂所做准备,无奈白玉堂绝口不提关于镜中红影“展昭”。在近郊某小区,二人果然遇到“鬼东西”。女鬼见二人撞入,口中摇篮曲响,展昭中招昏迷,白玉堂则在“红色展昭”的帮助下未被影响,一举干掉女鬼分化出来的头与四肢部分,女人的躯干亦被“红色展昭”刺穿。事毕,却惊见“红色展昭”浮与展昭身体上方,自展昭口中吸出淡淡白气。白玉堂悔恨怒起,击退“红影展昭”。展昭转醒,讲昏迷时见到了女人的过去。原来那女人只是想要孩子,却走了偏路,最终形如鬼魅。从房间出来,展昭收到涂善电话,告之所在。待展昭白玉堂要离开小区时,却听到,诡异的催眠曲再次响起了……


========================我是开始的小分=======================

  灵能事务所
     ——第三集

  第三十二章 没有完结的结束


  涂善打来的电话,一方面是想确认展昭的位置,一方面也想看看对方是否察出了一些端倪。他知道,展昭总能给他带来异想不到的惊喜。这是他为什么有事没事就要去找展昭麻烦的一大原因。

  这次遇到如此一件怪事,涂善不把展昭托下水就实在说不过去。他也很庆幸自己这么做了,展昭的确给他察出了一些事。即便这件事放在普通人眼中简直匪夷所思。

  搞清展昭的位置,涂善叫上身边刚醒没多久的小警察开着警车一路狂奔,向展昭所讲的小区驶去。那里离市刑警大队有一段距离,当然在涂善的飞车技术下应该不会浪费太多的时间。然而这几分钟对于有些人来讲,却如同一个世纪那样漫长。

  展昭放下电话,跟在白玉堂身后,听着他的罗嗦,头直犯痛。白玉堂的念叨自然是一大原因,却也少不了在昏迷时所见到的女人过去的景象。如果那些是真的,那么这个女人是值的可怜的。错本不在她,而是那个造成了这一切的男人。

  那男人是谁?展昭满心的疑惑。是什么人,又为什么做出如此事情?难道说将一个人活生生的变成怪物十分有趣吗?越是这样想,他越是觉得愤怒,胸口起伏的也越是厉害了。

  白玉堂在想着红影的事,没有注意展昭,等他注意到展昭苍白的面色时,却被来自四面八方的歌声吸引了去。

  是那个女人哼唱的摇蓝曲!

  “怎么会?我分明做掉那女人了!”白玉堂还没有完全从对红影的思考中脱离出来,一时听到这歌声,还以为是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

  但白玉堂会出错,展昭却不会。这歌声是他第三次听到,虽不至于像上一次那样让他瞬间昏倒,但也让他的心神受到了极大的振撼,仿佛一只锤头用力的敲到了心口上,压抑的难过。

  “臭猫,难道我们的刀都失了效?”白玉堂回神后,才拿出了M9军刀。

  他的M9军也跟展昭手里的三棱军刺,在制作时都加持着非人力的力量,武器上同时还刻有道家杀鬼咒纹“杀鬼咒”。这咒文有着相当强大的力量,任何鬼魅都逃不过杀鬼咒的缚杀。但这一次,再次响起的歌声就像在嘲笑他们的自信,让两人赔感诧异。

  展昭比白玉堂更沉的住气,而且他的三棱军刺尚未使用,刀身上还流转着淡淡银芒,拿在手里,煞是气势逼人。

  “不应该失效。”展昭摇头,与白玉堂背靠着背,观察着四周的动静。边转着身子,边说道,“鬼的灵体一但受到冲击,被散无疑。我怀疑,我们要对付的根本不是一只鬼东西。”

  展昭还可以记得,在昏迷当中所看到过的女鬼的过去。如果说那个女人真的有了孩子,那也是“借用”了另一个女人的躯干。回想刚见到女人时的样子,那分离出来的头跟四肢,以及单独的女人躯体,不正说明这只鬼东西是由两半女人组成的吗?

  “白玉堂,我们遇到的这只鬼东西,是两个部分,你只解决了一部分,现面还剩下一半。”

  白玉堂听后,面色阴沉着久久不语。他心里清晰的很,原本那另一半鬼东西就在他眼皮底下,只要他多留一份心,可是,他却因为那敌友不清的“红色鬼影”而忽略了这件事。现在想想,他实在是笨的可以。因为笨,他连开口骂自己的心情都没有了。

  “我们回楼里。”白玉堂想着,转身就走。展昭起步正要去追,忽然听到四周那片片白雾之下想起了密密麻麻的噼啪声。两人同时止步,戒备的望着四周。那声音相当密集,可以感觉到的地方似乎都有那噼呖啪啦的声响,如果一定要形容这声音像什么,那么有点儿像手指快速敲过健盘时发出的声音。清脆,繁碎,密密麻麻的围着两人,越来越响,越靠越近。

  白玉堂猛吸一口气。他听到这声音时就想到了什么东西,虽然不能肯定。之前在女人的家中时,他也听到过这声音。那是玩偶在地上爬行时发出的声音!

  “是玩偶?!”展昭倒吸一口凉气。放眼望去,整个小区里都爬满了那种表情呆滞的玩偶,就像一大堆的虫子,四肢着地,脑袋向前抬着,嘴巴不断的张张合合,发出咔咔的笑声。地上,居民楼上,就像一大群的蚂蚁,将这不大的小区挤了个水泄不通!

  白玉堂觉得鸡皮疙瘩一层一层的往外冒,拔出沙漠之鹰对着前面的玩偶就是三枪!枪声很响,砰砰砰的震动了地面,前面的玩偶血肉模糊的飞了出去。没错,血肉模糊。白玉堂又是一愣。他以为自己打的是玩偶,可玩偶怎么会有血肉?

  展昭也注意到这点,心中又是一惊。“难道这些都是那些失踪的孩子?”

  “你不是说那些小孩子被女人拔了皮去包她生的‘石头’了吗?怎么还会有血肉?”展昭对他说过昏迷中所见到的事情。女人的孩子变成了石胎,取出后包上了人皮才变成的人皮玩偶。

  “我不知道,但石胎也是胎,有血肉也不足为奇吧。况且,鬼怪的事谁讲的清。”其实展昭也是靠猜的。

  玩偶群围住了展昭跟白玉堂,既没有上前,也没有后退。在这些玩偶中,隔三差五的会发现一具成年人大小的偶人。同样是拔了皮放到了玩偶古架上的人皮偶而已。

  女人的歌声停止,取而代之的是那透露着淡淡哀伤的说话声。

  “为什么一定要为难我们?我只不过是想要让孩子们过的快乐一些,我没有做错任何事情……人类……人类的母亲为了自己的孩子不也是如此吗?我们没有分别,我也爱着我的孩子们……”

  万想不到女鬼竟然会想跟他们谈判,白玉堂自觉有趣。“一样?起码做为人,不会把别人的小孩子拔皮往自己的孩子身上套。”

  “因为我们生活的方式不同。”女人的声音理所当然。

  展昭摇头,“你只是被别人利用了,你难道不知道吗?那个把你变成今天这副模样的人,他只是把你当成了玩具。”

  “我不管!”女人愤怒了。地面像水面般荡出一片波纹,玩偶们不耐的躁动着,一个个等着扑上去将两个男人咬成啐片。“我只要我的孩子好,其他的我都不管!”

  白玉堂哈哈大笑,突然笑声一滞,一口国骂丢了出去,“去你M的!女人,有什么屁就放,你白爷没心情跟你玩!”从之前,红色的影子对展昭做出奇怪的举动开始,他就已经在心里憋了一团火,这女人是他发泄的窗口。

  女人的声音放缓了,“其实,我的要求很简单。我的孩子说,他喜欢你们,所以……留下来陪我们吧……”

  一具躯体自前方的居民楼内飘了出来,上面还坐着一只玩偶。那玩偶拍着手,还发出了咯咯的笑声,如果不去细看,真会以为那是一个小孩。小区内的玩偶收到了某种命令,尖叫一声,一举涌向了白玉堂与展昭二人!

  两人自认身手不凡,可面对这数量庞大的玩偶群,也会力不从心,不过几秒,他们身上就爬满了大大小小的伤口。可对方的目的不在于杀了他们,那些玩偶不断的涌上来,很快就将两人埋到了身子低下。一座玩偶的山峰在几分钟不到的时间内就行成了。剩这些玩偶一只只散去后,地上只留下了昏迷的两人。

  那具躯体的腹部发出得胜的欢呼,那玩偶也一样拍着手掌庆祝自己胜利,全然没有注意到,他们身后的玻璃窗上,正慢慢浮现出一团红色的影子。

  跟展昭有着相同面貌的红影根本没有离开过,他只是躲到了暗处,等着时机出手。

  这团处处透着诡异的红影,从两个月前出现后就再也没有消失过。它是鬼吗?亡灵?还是怪物?它的目的是什么?它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向白玉堂施救?难道它认识白玉堂?又或者跟展昭有什么关系?没人知道答案,除了红影自己。

  当这半具躯体要对展昭与白玉堂不利时,红影陡然间从窗子内弹出,形如一团巨大无比的云彩,一举裹住了女人的躯干与孩子般的玩偶!

  尖叫声陡然间响彻整座小区,叫声中透出浓浓的哀伤、恐惧以及绝望!那种声音就像是要侵入人的灵魂,让人恨不得马上自我毁灭!

  那是鬼东西发出来的声音!它在不甘,它真的真的不甘心!可是不甘心又有何用,在那团红影的包裹下,它和它所谓的孩子,除了被一点点的吞食外,连逃命的机会都没有!

  就像一只面对老虎的兔子,鬼东西发出的叫声一点点的淡下去,直到再也听不到半点声音。红影还在半空中悬浮着,好像一团从天空中降下来的红色的云,云的中心是一团黑色的古怪的烟雾,不断的扭曲。

  在半空停了大概有半分钟时间,红色的云团开始降落,同时生出了形体。当它完全落到地面上时,已经变成了一名男子。他的身上只披着一团红色的布,布由红色的影形成,不断的张扬舞动着仿佛随时会变成一对巨大的翅膀。男人就裹着这样一团布,走到了昏迷的白玉堂和展昭身前。

  忽然,昏迷中的展昭张开双眼,直挺挺的站了起来,正对上这团红色的“展昭”。

  两个“展昭”面对面站立。展昭今天穿着一件淡蓝色的风衣,风一吹,那风衣同对方身上的红色一起扬起,仿佛一个在照镜子的人。

  这两个“展昭”并没有对视很久,红色的一方便散成了一大片雾气,被风一吹就卷出了老远,而展昭面前,只留下一只没有了人皮包裹的玩偶骨架。
 
  展昭拾起这只玩偶,也不知在想些什么,神情没有一丝变化,他的双眼更是漆黑一片,像一具灵魂被抽走的娃娃。他就这样一直站立着,直到一片闪动的光芒撞入小区。

  “展昭!”

  那是涂善。

  展昭像是在做梦,梦到一半时却被人吵醒了。当他注意到手里拿着这样一个玩偶时,差点一个惊慌将这东西丢出去,还好他很理智的控制了自己。然后又是一阵发呆。他分明记得自己被鬼东西制住了,怎么一点儿事也没有?

  被白玉堂偷来用的轿车堵在门口,警车没办法开进小区,涂善只好跟小警察下车跑进来。他们看到展昭,马上挥手呼喊。

  “发生了什么事?”涂善见展昭一身伤,又看到白玉堂躺在地上,眉头皱的紧紧的。如果不是现场看起来没有任何的异常,他甚至会怀疑这两人是跟恐怖组织碰了头,以至于两人看起来如此的狼狈不堪。小警察跟在后面,也觉得相当怪异。这两人分明是刚与人搏斗过的样子,可现场却半点痕迹也没有。
  
  展昭干笑两声,一把将那玩偶推到了涂善身上,俯身抚起白玉堂,拿起他的枪和刀。“你要找的答案就在后面这楼里,自己进去找吧。”说着人已经走了出去。小警察看他那样子,担心的紧,“展先生,我帮你叫车,展先生!”

  涂善看他多事,干脆将玩偶推到了他手里,“行了别罗嗦,跟我上楼。”

  ……

  白玉堂醒来时正是太阳升起到一天中最高点的时候,享受着太阳的照射,他相当舒服相当放松的伸了一个懒腰。看样子,他并没有因为那一堆堆的玩偶而做噩梦,相反应该做了美梦,不然他的脸上不会挂着那种十足风骚的浪笑。

  说来好笑,他只是梦到,自己打倒了一只猫。

  因为回想起来连他自己也觉得幼稚,于是忍不住的傻笑起来,翻了个身,打算再迷乎一阵,哪只手臂一伸过去就觉有些不对劲。手臂下压住的感觉让他觉得熟悉,不确定的睁开眼,白玉堂啊一声惨叫起来。

  “展昭?!怎么又是你!!”

  这是他第二次发现一觉醒来身边抱着这只猫了。

  展昭脸色铁青,根本不想多解释什么,抬起一只脚压到白玉堂肚子上,一个用劲将这老鼠踢下了床,口中道:“你给我好好的反醒去吧。”

  ……

  带着一脸的不确定,白玉堂紧帖展昭身边,连上厕所都不放过。

  “臭猫,老实说,昨天晚上是怎么回事?”

  “麻烦你让一下。”将这只堵在浴室门口的老鼠推出去,展昭翻着白眼将门关上,打开莲头冲澡。

  白玉堂死不放弃,靠在门上,听着里面的动静,“我说臭猫,昨晚我记得咱们被那鬼东西搞昏了的,怎么……”他心想,没理由自己在昏迷的时候做掉了那只鬼东西,又不是超级赛亚人或者蝙蝠侠。

  他不知道,展昭也不知道。不过他到是可以肯定一件事。“白兄,我到觉得这件事上你比我更清楚。”

  “什么意思?”白玉堂好像真的忘记了。

  展昭便很好心的提醒他,“你在对付那鬼东西之前,又是买奶粉,又是认路,好像对那鬼东西相当了解。可你跟我是同时接手这件案子的,不可能你知道的比我多。告诉我,是什么人在暗中帮你。”

  等了半天,没有动静。展昭扭头望着门。这门虽然透明,却也只能看到另一边的影子。而现在,在浴室另一头的那只老鼠的影子已经消失不见了。展昭瞪圆了眼,气的只会喘气了。

  白玉堂听到展昭要问话,就想到会跟红影有关,马上夹着尾巴有多远躲多远。他不是不想跟展昭坦白,只是觉得这件事因他而起,也因由他结束。红色的“展昭”,说不定事务所以前的案子里有过相似的记录。想到这儿,他抓了冰箱里的一瓶牛奶就冲到了地下资料室。

  展昭从浴室出来,看到的是白玉堂的出走留条。

  他觉得头开始犯痛,叹着气回到床上,望着依旧残留着小孩子玩耍痕迹的事务所,展昭到是要佩服涂善收拾残局面的效率。今早他就通知了那些家长,而那些家长比谁都积极,很快就将孩子们接走了。尤其看到事务所内的残样,更是个比个的猴急。

  白玉堂在他床上躺着,完全没有醒过,他只好在送走这些家长后,又自己带东西去了一趟小区。结果什么也没有察到,那里变得相当干净。展昭实在不能确定,又找托人进了那间女鬼住过的屋子,依旧什么也没察到。那鬼东西消失了,消失的干干净净。

  到底是什么人帮了他们的忙?又或者是什么东西?白玉堂是一定知道的,可想想那家伙的态度……算了……暂还是不要去想了。

  侧躺在床上,展昭开始计算。照顾孩子时花去的费用,昨晚上事务所遭到破坏的修理费,以及处理了这么一个鬼东西的费用。正想着,电话就响了。来电话的不是别人正是涂善。

  “展大人,这件事你办的很好,我是不是应该给你送一个好市民奖呢?”

  展昭听到他的声音就觉得头痛的更厉害了。他想,挂了电话就马上睡觉补眠。

  “涂队长,看来你已经找到了要找的东西。”
  
  涂善坐在办公室里,手里抓着装着一个破烂玩偶的密缝袋,左看一眼,右看一眼,“我找到了一大堆小孩子的皮,但这些还不足够。我们需要的是凶手。”

  电话里,展昭的声音带着不小的怒气。涂善听着就觉得开心,说他是变态也可以,他就是喜欢听展昭动怒的声音。像抓狂的猫,炸毛的样子相当有趣。

  “涂队长,我们只是你口中的‘神棍’,不会找凶手的。你找错了人,而且,队长,事务所因为你的事遭到破坏,你是不是应该负担一定的修理费。”

  涂善笑着,说了一声“当然”,声调几乎要挑到房顶上去,“我涂某人言出必行。不过,你要知道,修理费一定要给,但要也一步步来。我会先写申请,最多两年,我一定给你修好。话说回来,展大人,我跟你提的一起去喝茶的事……”

  “……嘟……”

  涂善抓着电话,眨眼,“挂得真快。”

  放下手里的袋子,涂善拔了另一个号码,在几分钟的等待后,他听到了那个人冰傲狂妄的声音。笑了一笑,涂善略带献媚之态的讲道:“王爷,别来无恙啊……”

  太阳快落山的时候,庞吉出现在这座城市中一条不算繁华的街道上。他就坐在道路旁的长椅上,冷眼注视着过往的行人,眼神中有一股说不出的傲慢自大,仿佛他就是这个城市的主宰,要谁生便生,要谁死便死。

  忽然,一个女人摇摇晃晃走到马路中央,面对一辆高速行驶而来的巴士,张开手臂……

  砰!

  女人被撞成了一团血雾,洒在地上,可没有一个人看到,除了庞吉。他饶有兴趣的看着那团血雾重新聚起,又被另一辆车撞成血雾洒在地上。一遍一遍,没有结果。

  “先生……”

  怯生生的声音在他的耳朵边响了起来。庞吉扭头望去,一个八九岁大的小男生穿着污秽班班的褂子,端着一只破碗看着他。

  庞吉啧啧叹着,从口袋里摸出几张钞票,看都不看都丢到了那只碗里。“可怜的孩子,这些钱拿去买吃得吧。”

  那小男生看到碗里几张一百,惊的嘴巴大张闭都闭不起来,最后突然跪到庞吉面前就是一顿猛磕头。路上的行人无不驻足观看,有的认为庞吉是大好人,有的认为庞吉是脑子进水,好的坏的,什么样的想法都有。庞吉觉得无所谓,起身走开,像个无名英雄。

  小男生见庞吉走了,欢快的跳起来,端着碗向马路对面跑去,可是半分钟后,他就永远躺在了马路上。几张钞票被风吹走,呼啦一声消失不见。可没人注意到那些钱,大家只在想:这孩子真是倒霉啊……

  庞吉手里拿着那只张钞票,摇着头收回口袋,“真是没有福气。”回头望去,那不断被车撞的女人停了下来,走到了刚被撞飞的小男生旁边,看了几眼,然后伸出了手。小男生也伸出了手,站了起来,同女人一起离开了。可是在普通人的眼里,那小男生依旧全身鲜血的倒在血泊中。

  庞吉嘿嘿笑了两声,拦了一辆出租车坐了上去。司机看到了刚才的车祸,庞吉一上车他就忍不住要说。庞吉只是一只微笑着点头,司机自言自语的无趣也就放弃的再继续讲话。  

  “幸还是不幸呢?”庞吉冲着倒车镜笑了。

  ……

  三十年前。

  “喂,你想要个孩子,不是办不到。”庆吉对女人讲,“我可以帮你,不过你将会失去一些东西。”

  女人回答道:“无所谓。”

  三十年后。

  残破的鬼魂在小区内无助的游荡,当太阳升起时它就要完完全全的从这个世界上消散掉。

  庞吉看了它几眼。那时太阳就快要升起了。

  “你还想要你的小孩吗?”

  它迷惘的摇了摇头,接着又用力的点头。它就这样不停的又摇头又点头,直到太阳出现。

  “天气真好,不是吗?”庞吉笑道。

  ……

  下午四点多钟,白玉堂揉着眼睛从地下室爬了出来。几十年的资料,哪里是一个下午可以看出头绪的?所以白玉堂很干脆的放弃了。

  “猫猫,猫儿,我的好猫儿,有什么吃得没?你白爷就快饿死了……”白玉堂从坏掉的楼梯处爬上去,按着肚子,装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希望展昭不要计较他偷偷跑掉的事。

  绕过巨大的鱼缸,白玉堂看到缩在床上睡觉的展昭,心里忽然冒出恶作剧的念头,镊手镊脚走到展昭背后,爬上床,从后面吹着展昭的耳根子。平时这样做,展昭马上就会跳起来,而且有多高就跳多高。他的耳根子相当的敏感,不止会让他人跳起来,脸都会红到出一片。可是今天,白玉堂直吹了三口气也没见展昭有何动静。

  难道要下猛料?白玉堂暗暗点头,突然伸手抓到展昭腰上,一顿乱抓,口里还不忘大叫“接白爷一爪”!但是,依旧没有动静。

  白玉堂有些愣了。展昭什么时候练成了“刀枪不入”?心里奇怪着,手上却不停,随着动作的加深,他的脸色变得越来越白。

  这只臭猫……没有心跳了……


================我是没用的小分====================

我,我,我,我先撤了……

啊啊啊!!
我有罪我知道了!!!我,我,我,我,我能努出来所以就表抽我了!
泪奔~

这个,这个,这个的情况就是……
我,我,我,我处于严重的瓶颈期……
第四集……这个……
会慢……
是的……
所以……
泪奔……
表抽我啊~
55555555555

敬请期待第四集
括弧:您就表期待了……泪奔~~

已经完全胡言乱语了的尸体……第三十三章 南一楼怪谈


  电梯在上升过程中突然产生震动,灯光闪了几闪。刚来这间医院工作没多久的小护士吓了一跳,手里端着拖盘站在门前发愣。电梯停在十三层,并不是她要去的地方,只好再次按下数字键。顶层十七层才是她值夜班的地方。电梯再次启动,楼层数子跳动起来,很快,数字停止,门开。

  她今天值夜班。说实话,她不喜欢夜里工作。虽然来南一楼没多久,却已听过了不少关于南一楼的古怪诡异传闻。夜里一个人在楼内走动,不免会产生奇怪的联想,更因为平日同事的夸大描述,她总觉得今晚,有什么东西在暗处注视着她。

  南一楼是整个住院部医疗设施及服务最完善的地方,这里的病房几乎可以赶得上星级酒店。不同于别的住院部那种惨白的墙面,这里的瓷砖白色中透着淡蓝,据讲可以令人心情放松。楼内的每一层都是如此,格局相同,并透着淡蓝,无论是第三层,还是十三层。

  小护士在十七层值班,电梯落在十七层停止,走出去自然也就是十七层。十七层一向安静,夜里更加如此。但今晚有些不同,她走出电梯,没两步就感觉到怪异。说不上怪在哪里,就是有些不对。南一楼内每一层都分为东西两边,各有十四间病房,并有各自的接待处。她就在东面工作。

  一路怪异的走到接待处后,小护士终于发现了古怪。这里并不是她工作的地方,接待处上的东西都不一样。她心中诧异,明明电梯停在十七层,却怎么走到了第十三层心外科?

  护士的脸色变得青白。大厅里一个人也没有,所有的病房都紧闭着房门,她觉得自己好像被人关进了一只巨大的罐头里。不久前才听到的关于这座南一楼的传闻不受控制的在她脑内翻起,一遍一遍,怎么也停不下来。

  她听一位值白班的护士讲,这座南一楼动工前,曾挖出一个百人坑,为了不给医院带来负面影响,院长通过关系对外隐瞒了此事,只随便将尸体转移后便继续施工。此后南一楼的怪事就接连不断的发生了。夜深人静的时候,这里总能听到古怪的声响,从来没有人能够找出所谓的声源,好像听到的是另一个世界的声音。四年前的一晚,很多人声称听到楼内有吵闹的声响,第二天就发现一名护士神秘失踪,只在接待处的地面上发现一张写满写满“救命”的字条。

  人们暗地里讲,这座楼已经变成一座通向灵界的桥。那名护士,被另一个世界吞食掉了。

  小护士的心跳加倍。她努力令自己镇定,可手里的拖盘还是因为她的颤抖晃个不停,拖盘上的东西发出的砰砰声响更令她觉得恐惧。她要离开这里!慌慌张张的转过身去,一面告诉自己累了看错了楼层一面飞快的回到电梯。她努力令自己镇静,却还是一连按了十几次的关闭按键。当门终于闭合后,这明亮封闭的空间,让她近乎失控的情绪缓和了一些。

  以后再也不听那些人讲这些怪事了!小护士心里发着誓,按下十七。电梯启动,震了一下,很快停止,门缓缓打开。小护士的心几乎提到了噪子眼,仿佛电梯门外是一只巨大的嘴巴,会一口将她吞掉。

  外面过道一片漆黑,声控灯并没有亮起,她又不敢发出声音,只好盯着。对面的电梯上,有红色的指示灯显示这里准确的楼层数。十七层。但她还是不放心,盯了好一会,电梯门几次要关闭时她都按下开门键令门保持打开的状态。

  很好,是十七层,并没有变到其他地方。终于松一口气的小护士走出电梯,脚步声点亮声控灯。身后,电梯门砰的一声关了起来。小护士走到东面大厅,但是不知道什么地方出了差错,当她一走的接待处,就发现自己跟刚才一样,依旧站在十三层心脏科室的接待处前!

  ……

  天明时分,沉寂在黑暗中的南一楼终于有了生气。护士长看着签到表,对着上面的一个空格紧皱眉头。

  “小孟昨晚没来吗?”更年期的女人发出类似母兽愤怒的低吼,质问身边七个年青的护士。

  “没有。”

  “也不知道跑到哪儿了,连招呼也不打一声,她是不想干了吧!你们也是,不想干就直说。”护士长瞪着几个护士,好像大家都犯了错似的,“谁知道她在哪儿就马上叫她给我混回来!现在去干活。”

  这位护士长从来都不招人喜欢,可她却没有反醒过自己的态度问题,反而还把这种状况理所当然的认为是她的魄力影响。

  这位将近五十的女人教训完那些小护士后就跑进了休息室。本来只是想坐着休息一会儿,却没想一不留心竟然睡着了。这还是头一次发生的事,工作时间睡着。平时,一但她发现有人在工作的时候睡觉,定会将对方骂得狗血淋头,可今天,睡觉得人变成了她,于是十分难得的看到她面上露出尴尬的表情。

  假装什么也没发生,她咳了几声从休息间走出,心里还想着用什么来当借口时,发现整个大厅里安静的不像话。原来的尴尬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冲到接待处前,转着圈,不满的大声吼叫起来:“人呢?都给我跑到哪儿去了?!”

  楼外太阳正高,光射进病房,又从房门扫进大厅,照得大厅一片明亮,明亮中还透着一抹淡蓝。

  没有人回应,护士长相当的不高兴。她跳着脚,从东面跑到西面,可没人就是没人。不止当班的护士不在,就连病房里也看不到一个人。莫名的,老女人感觉到身子有些发凉。

  她在南一楼建起前就在这所医院工作,南一楼建好后也是第一批调过来的护士。关于南一楼内的怪闻她听过不少,从来没有当真。可今天,不相信这些鬼怪之说的老女人却对这空荡荡的楼层感觉到恐惧。

  或许是在做梦,可梦却从来没像此时这样真实过。整整一层楼的人全部消失不见,只留下她一个人。可以清楚听到的自己的呼吸声让她感觉到压抑、慌乱、不知所措。

  砰砰,砰砰,砰砰……

  忽然间,有声音从她所面对的病房内传了出来。那是拍皮球的声音,一下一下,很有节奏的在她面前那大开房门的病房内回响着。只是她看得清楚,这间病房里,根本一个人也没有!!

  初春的阳光并不强烈,但投射到窗子上依旧刺眼。然而老女人面对眼前大开房门的病房,面对着那面窗子,却怎么也无法闭起双眼。她的影子,在她身后,拖出很长很长……

  ……

  “最后怎么了最后怎么了?”年青的护士们围着这个英俊的实习医生,她们的兴趣,不知是冲着这实习医生的故事,还是实习医生本人。

  “最后……听到拍皮球声的女人跳楼自杀了。”实习医生用低沉的声音,阴森森的讲道。

  这实习医生很会讲故事,几名护士都觉得背后凉嗖嗖的,“真的假的?你刚来的,怎么会知道这么多?”

  实习医生推了推眼镜,略带得意的笑道:“我有内线,自然知道。还有,你们偷跑出来这么久,小心凶巴巴的护士长找你们麻烦。”

  他的话实在扫兴,几个年青的护士悲痛不舍的离开了这间空病房。医院的工作并不轻松,做为实习医生,他要做的工作更多,一直讲鬼故事的话就太不应该了。

  下午跟着主诊医生察房,分析病情,写报告,忙的不可开交。算了一算,他要写的报告比在校学习时要写的日常作业还要多得多。今晚又要加班了。

  夜里十一点,南一楼内安静下来。实习医生跟着主诊医生最后一次察房,不时打两个哈欠,小护士看着他,躲在后面偷偷的笑。好不容易主诊医生放行后,他先跑到了接待处前。

  “你们笑什么?小心我向你们护士长揭发你们。”

  两个小护士没理他的威胁,讲道:“你能找到她的话就去找啊,我们一下午都没见她了。临时换来的这个大姐好的不得了,她才不会介意呢。”

  实习医生想了想,坏心眼的笑道:“我好像没跟你们讲过这个传闻。”

  女生似乎都喜欢听故事,这两个护士自然也不例外,问他是什么故事。他清了清噪子,爬在接待处上,声音十分缓慢的讲道:“传言讲,南一楼内有一间从来没有住过人的病房,子夜过后,所有病房都关闭时,那间病房却会打开。住在里面的少女就会走出来。她有着一头漂亮的黑色的长发,双眼空洞,穿着白色的病号服,衣服很长很长,在脚边堆起,像人体内的肠子。任何见过这少女的人,体内的肠子就会一天一天的消失,直到最后完全不见。所以……如果你们今晚听到走廊上有什么奇怪的动静时,千万不要好奇的去看,不然……”

  “好了!好了,我不听了,你快走吧!”值班的人这么少,两个护士有些后悔了。在实习医生讲故事的时候,她们好像真的听到了脚步声。

  实习医生得意的笑笑,挥身跟两人告别。主诊医生已经离开,他只好自己一个人走。坐上电梯,想起两名护士紧张的样子他就想笑。突然,电梯猛的一震,停住了。坏了?实习医生不停的按着按键,电梯却一点反应也没有,几次之后,电梯门自己打了开。

  这里才到十三楼。他想关门,可门却没有动静,叹口气只好出去,没想那电梯门在身后关了。郁闷的走到另一部电梯前,打算换一部时,他听到一旁通向大厅的走廊里响起了细微的声响。

  南一部的电梯是在大楼中间,东西各有四部电梯,他站在东西最右的电梯前。旁边的走廊就通向东面大厅。

  什么人半夜还不睡觉?他探出头去,却没有看到走廊里有人。耸耸肩膀,不以为意的收回视线,继续去按电梯按扭。

  这时,他又听到了那声音。这次比较清楚,是脚步声。也许因为刚对人讲过一个关于脚步声的故事,这实习医生心里毛了起来。他也知道这些是用来吓唬人的东西,可还是不能控制的感觉到心虚。人类是联想能力最为丰富的动物,尤其对于恐惧。

  随着脚步声的越发清晰,他的心跳竟然也跟着加快了速度。

  终于电梯到层,打开,实习医生慌张的想要冲进去,可是,当他望向电梯后,腿脚却僵住再也蹒不动了。

  一头黑发,十五岁模样的少女,大张着一双无神空洞的漆黑双眼站在蓝色的电梯间内。长长的白色病号服垂至地面,在她脚边堆起,像一堆摆放在地上的白色的肠……

  ……

  呼啦一声,一大团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从垃圾通道中滚了出来。清洁工拿着铲子对着那团东西发愣。医院里总有一些奇奇怪怪的垃圾,可这样巨大的一团却没见过。清洁工把这东西推出来,看了看,原来是一团裹着什么的床单。那东西有一人重,清洁工很好奇,于是用铲子将单子挑了起来。一股腥臭味马上扑面而来,哪怕清洁工还带着面具,也依旧被这气味狠狠呛了一番。

  “什么东西?”清洁工抬手捂着面具,盯着那东西看。在医院工作,清洁工也了解一些医理常识,所以,他惊恐的认出,这堆东西,竟然是由人体内脏连在一起形成的!

  发现这样一堆东西,只能报警。警方将东西带走,同时还封锁了南一楼背后的垃圾通道。当人们满心好奇的跑到楼外张望时,另一些人推着病床进入了南一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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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四章 回来

  第三十四章 回来

  如果说这个世界上有什么事能让白玉堂感觉到迷茫无助,便是此时发生在展昭身上的事。

  没错,这只臭猫是很笨,时常受些没必要的伤,但在他心烦意乱的时候总能出现在他身边让他安心,虽然安慰的话听来多半像在落井下石。奇怪的很,他不会觉得气愤,反而很乐意跟这只猫吵上几句。如果能激得对方瞪大眼愤睛发不出声,他马上会忘记不开心的事。

  可现在,他的大脑混乱的都要烂掉了,也听不到那只臭猫在他身边对他讲:

  别多想了,老鼠的头脑不好使。

  他的确不善于思考,但不表示他不会思考。可是,只要是展昭对他这么讲,他就会放弃。他知道,有什么事情,展昭都会处理妥当。所以他可以安心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喝茶水,理所当然等着展昭告诉他去做什么,怎么做。

  事务所的三年,他竟然已经习惯依靠那只臭猫。做为同事,做为朋友,做为兄弟,他信任这只猫,他相信这只猫一定可以继续在他耳边唠唠叨叨。他在心里对展昭说:

  臭猫,你醒过来,只要你醒过来,无论什么事我都告诉你!三年前,你说你心爱的一幅字画不见了,其实是被我卖了。还有一次事务所被人闹事,砸了店门,也是我找得人,想让你花钱心痛一下。两年前,丁家两个第一次来事务所,我跟他们合谋高价买给你一笔便宜货,还有……臭猫,你不是想知道最近我有什么事瞒着你吗?只要你醒,我一定告诉你!

  想到那个红影,白玉堂触电似的一下子弹了起来。难道,展昭出事跟那只红影有关?如果真是这样……白玉堂的手指越捏越紧,指节发白,咔咔做响。如果真是那只红影害展昭出事,那他白玉堂,就是共犯!

  “……先生,白先生?”

  白玉堂的耳朵很长一段时间听不到任何声音,直到他打算冲去找那红影时,才注意到面前白衣的男人。

  “你怎么出来了?”白玉堂想到展昭还在急诊室,冲这男人叫了起来,“你出来干什么?展昭呢?他怎么样了?”

  白玉堂近乎狰狞的表情将这医生吓坏了。他不是没见过激动的人,每一个来这里的病人家属,都很激动,可是眼前的男人,那神情,不是用激动二字就能形容的。那样子,好像听到一个“不”字就可以杀人一样。

  他吓得说不出话,但有些事不用说也可以知道。白玉堂听到急诊室门开的声音,连忙转过身,然而当他看到病床上,白色的单子盖起展昭时,他只感觉到天旋地转。那医生的话此时幽幽传来,一声一个字弹射进他的身体里面。

  “白先生,不好意思,我们努力了,但他的心跳已经停止了二十七分钟,我们实在无能为力……”

  “什么叫无能为力?”白玉堂一把抓过那医生,推着他,撞在展昭的病床上。一旁的医生护士同样被他的样子吓坏了,忘记了上前拉开这个愤怒的男人。“我来的时候你说过,交给你就可以的!”

  “你送他来的时候他的心跳就已经停止了十五分钟,我们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

  医生叫喊着。身边的人回过神来,几个人一起拉住白玉堂将他拖开。可白玉堂力气极大,挥动手臂硬生将那几人又都推开。

  医生跟护生们像是看着一头怪物般盯着白玉堂,这头怪物,已经到了理智可以控制的极限,而他讲的话更令在场几人感觉到不寒而栗。

  “臭猫,我知道你在这里,我也知道你听得到我在说什么。放心,我不会让你就这么走的,我一定会找到那家伙让你回来!”

  话一讲完,人就冲了出去。大家认为白玉堂是接受不了事实才会胡言乱语,可他那认真的样子,却像真的会发生什么事一般,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几名护士站在医生旁边,小声问道:“现,现在怎么办?要把人送太平间吗?”

  “当然要送。”医生整整自己的衣领,镇定自己的情绪,“那家伙有神经病,你们也有啊?”

  白玉堂跑出医院,跑到街上,却向不知道要往哪里去找那红色的鬼影。他真的很想说:展昭,保佑我。可他不能,那会让他觉得,展昭真的从他身边离开了。

  但是他应该到哪里去找?面对那神秘莫测的鬼影,除了“镜子”这一个信息外,他没有任何线索。难道就这样放弃?既然那红影在他危险的时候出来帮过他,那他要赌,就用他的命去赌!

  在一间便宜的酒店里,白玉堂要了一间单人间,反锁了门。他把桌子拉到一面半人高的镜子前,丢了几包烟在桌上,又把沙漠之鹰放到旁边,然后拉过一把椅子坐上去面对着镜子。

  窗外日光西斜,天空看来是桔红色的。

  白玉堂点燃一支香烟叼在嘴里,摸出了腰间的M9。像花纹似的银色咒文符在刀身上,散出淡淡的银光,相当好看。他第一次拿到这刀时,还嘲笑过展昭多余的审美观,如今看来,那只猫的感觉还是不错的。

  噗!

  干净利落的一刀,切断左手手腕大动脉,鲜血顿时喷射而出,溅到面前的镜子上,像打开后来不及散去的礼花。垂下左手,血汩汩外冒,不时会喷射几点,落到地上。白玉堂额角淌下汗来。他放下刀,捏着香烟狠狠吸了几口,吞云吐雾着等待那红色影子的出现。

  红色的鬼影,同展昭有着相同面貌的红影,对他或是展昭有着不明的目的,虽然那会是什么现在并不清楚,却可以肯定,他一定会出现的。

  ……

  医院的医护推着病床来到太平间,金属质感的走廊里,溢着冷冰冰的气息。太平间向来低温作业,不习惯的人走在这里,总是对这抹阴冷感到心慌。

  在走廊中间有一处窗口,里面的男人签了单子,接收了尸体,然后出来拉着病床向里面的房间走去。这人在太平间已经干了七年,怪事见过不少,嘴里念念叨叨着什么离开了就好好的去走下一世这样的话。

  他并没有注意到,身边的墙壁上划过一道红色的影子。

  展昭做了一个梦,那也一定是个梦,他梦到了自己。他看到自己穿着红色的官衣,站在他的面前,像从几百年前走过来一样。然后境像一转,他站到了一条走廊上,这里所有的东西都披着幽静的蓝色。他沿着这条走廊不停的走,手指抚过墙壁,留下红色的痕迹。什么地方在流血,可他感觉不到痛,一点也不。他就那么一直的走,直到看到那盏晃动不停的灯。黄色的光跟蓝色的走廊混合,透出焦躁的绿色。

  他停下来,转身望去,却发现来的地方跟要走下去的地方像镜子的两面,所有的东西都是一样的。那里像他要去的地方,又像他出发的地方。他困在一个圈子里,过去的跟将走过的完全一样。

  记得小时候,他很怕走“迷宫”。那种到处看来都差不多的地方让他觉得不知所措,怎么走也走不出去,迷失在时空混乱的隧道里,失去方向,不知该何去何从。

  忽然,他听到走廊里有奇怪的声响,像小女孩的笑声。他找不到那声音来自何处,原地转着圈,然后他发现,身边多了一扇门。

  他正要伸手推门,门已自己敝开。那是一间病房,里面的一切同样都是蓝色的。除了站在病床边的少女。她看来十五岁大,穿着白色的病号服,很长很长,一直拖到地上。头顶的黄色灯光打下来,罩在那小女孩的身上,虚虚实实。

  小女孩双眼黑漆漆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展昭,忽然眼珠子一转,望向展昭脚边。展昭自然顺着她的目光瞧去,发现在自己的脚边,不知何时,多了一只蓝色的皮球。

  “要玩吗?”展昭拾起那皮球,微笑着望回去,却发现那名少女已经从病房内消失了。然后他听到身后响起“叮”的一声,转身间,墙上多了一部电梯,他便走了进去。

  电梯内也是蓝色的。他想启动电梯,可是电梯按钮上,一个数字也没有。

  “十三。”

  一个声音响起,却不是展昭在讲话。他低下头,惊讶的发现自己手中的皮球变成了刚才那白衣少女的头颅。他本应该恐惧的,或者惊慌,但他没有,只上盯了那少女一眼,便继续望着电梯的门。门打开,门外不再是走廊,而是过道,过道两侧各四部电梯。他顺路走上一条细廊,穿过后进入一间大厅。

  手中的少女头颅消失不见,她又完整的出现在他面前,盯着他看。展昭也盯着她,想问她,她是谁,可张口说出去的话却空气吞掉,结果什么声音也没有发出来。

  少女低下头,看着展昭的脚。展昭也低下头看自己的脚。脚指上挂着一张卡片,上面写着:展昭,08年2月27日,死亡。

  ……

  “啊——”

  嘶哑的吸气声突然间在停尸间响起,任何听到的人都会吓出一身冷汗。那种吸气声,就像窒息很久的人突然失去束缚,于是非常用力的、贪婪的向肺里吸着空气。因为用力,连身体都撑了起来。

  太平间工作人员也被突如其来的呼吸声吓了一跳,不过工作这么久,并不感觉到恐慌,相反很快想到这人可能是假死。拉开单子去看,果然,他看到这名男子胸口又有了起伏。

  工作人员当即联络了急诊室,当几个医生护士走下来时,都傻了眼。面前这男人,正是已经停止呼吸二十七分钟,被他们宣布死亡的展昭!

  不知道是哪个护士,突然抓上医生的手臂。想起刚才另一个男人的话,她便觉得背脊发凉,仿佛眼前面色苍白的男人,依旧在这空气中游离着一部分灵魂……

  展昭迷迷糊糊听到了说话声,只是不能回应他们。他想找一个人,但那个人的声音却一直没有出现。他又想到自己的梦,梦开始时的自己一脸哀伤。他从不记得自己有过那样的表情,好像失去了一件十分重要的东西,重要到一但失去,就会连呼吸都变得像吸食火焰一样疼痛着。可是他不知道自己失去了什么,又为什么会失去。他本不应该去深究,因为毫无根据,可是他的心脏,他的脑子,却将那种痛深深刻了下来。

  他感觉,自己有些不像自己了……

  白玉堂呢?他在哪儿……

  ……

  白玉堂已经很困了,他要很努力才能让眼皮保持分开。左手的感觉已经消失,身子很冷,止不住的发着抖。严重失血造成他此时死人般难看的脸色。

  红影还没出现,所以他不能睡。勉强镇作后,他拿起了沙漠之鹰。有趣的很,平时他从来没有感觉到这只枪如此有份量,以至于他几乎没办法将枪口端平,只好手掌撑着桌子保证枪口可以对上前方的镜子。

  屋内没亮灯,只有月亮投入窗口的微弱光芒,白玉堂勉强可以看到镜中的男人。虚弱的、狼狈的,不见了平日里傲慢张狂的白玉堂。他不在乎,只要能抓到那红影,让展昭醒过来……

  “白玉堂,你真笨。”

  屋里什么时候有了人?白玉堂神情一凛,猛的转身望去,却忘了自己的状态,以至于眼前一阵眩昏,些许晕过去。淡淡的月光里,站着一名少女,那张面带微笑的脸孔似乎在哪里见过。

  “……庞,庞斐?”

  没错,正是庞斐,庞吉的女儿,跟庞吉一样,打一开始就让白玉堂感觉相当可恶的家伙。

  “你来这儿做什么?”

  “我刚从医院出来,知道展昭没事特别过来通知你一声。”

  听到展昭没事,白玉堂激动的一声站了起来,但很快,这种激动变成了对于眼前少女的戒备。

  “你怎么知道展昭没事了?又怎么知道我在这里?你跟你那只螃蟹老爸到底是什么人?又在玩什么花样?!”

  “你别激动,我没有恶意的。”庞斐摆着双手说道,“我们在跟人玩一个游戏,游戏需要伙伴,我相信,你会成为我的同伴……”

  “闭嘴!!”白玉堂冷笑,“同伴?你白爷只承认一个人!”

  庞斐也不生气,“不管怎样,你知道我是在帮你就可以。”说完她就要走,白玉堂想去拦他,脚下却一软,跪到了地上。庞斐一面笑着一面拉开房门,“白玉堂,为了得到你的承认,我要告诉你,小心你身边的人,也许他们就是另一伙玩游戏的人。”

  “另一伙玩游戏的人?”白玉堂坐到地上,看着庞斐越来越模糊的身影,喘气问道:“他们,又是谁?”

  “‘王爷’。”庞斐合着双手,慢慢讲道,“那伙人背后有个‘王爷’。你要小心,你一定要小心。他们为了游戏,可以不顾一切。”

  “你们,不也一样。”

  庞斐笑笑,不置可否。

  见她要走,白玉堂撑着再次站起。

  “你,是不是知道关于一团红影的事?两个月前,在师范学校,我们,我们遇到鬼子时,那把大刀,是你给展昭的对不对?你既然知道怎么对付,那群鬼子,想必,也一定知道从那时开始,跟上我的,那团红色影子的事情,对不对?”

  白玉堂第一次知道,讲这么长一句话能把人累得半死。

  庞斐沉默着,忽然道:“白玉堂,你相信这世上有转世轮回吗?”

  “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庞斐回头望了白玉堂一眼,“只是随口说说罢了……”

  “喂……”

  她似乎不想再理会白玉堂,没等他话出口就快速消失在门外。白玉堂身子一软,重新跌回地上。几秒的沉默后,他笑了起来。

  “没事了……没事就好……呵……呵呵……你这只该死的臭猫……等我回去,一定要亲手,宰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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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五章 预兆

  经过两天一夜的观察,确定展昭已无大碍,但有心律不齐现象,于是转入南一楼十三层心外科住院部继续观察。

  清晨起来,看到眼前这个脸色比他还白的男人,展昭不知道是该生气还是该发笑。白玉堂就抱怨,抱怨展昭突然出事把他吓个半死。但他并没有把自己的事告诉展昭,连他都觉得当时的行为像个傻瓜,只好讲因为担心导致感冒,以至于样子看来很糟。同样的,他也没有讲展昭被宣布死亡有幸去太平间逛了一趟的事,他也不允许别人讲。他的威胁还算有效,现在那些医生护士一看到白玉堂就像见了鬼似的躲着走。

  但白玉堂还是不放心,一天到晚守在病房,看到那些无聊的小护士眼里,就变得暖昧起来,不时会冲着展昭发出意味不明的笑,等白玉堂出现就马上跑掉。

  展昭自认已经没有问题,可一站起来就觉浑身无力,只好继续留在病床上。有一点让他觉得古怪,那就是连他自己都不明原因的心脏猝停。他并不是有心脏毛病的人,为什么会突然发生这种事?一问白玉堂,他就找各种借口一路抱怨着搪塞过去。展昭看得出这只老鼠依旧在瞒着某件事,有可能,与之前发生过的玩偶事件,甚至他这次出事都有关。

  这件事一定要弄清,不然意外也许就会接踵而至。他的担心写到脸上,正被刚冲完澡的白玉堂看到。

  “喂,你那是什么表情?谁惹咱们家的臭猫生气了?”

  展昭抬头瞪他一眼,指了指床边的椅子,白玉堂撇着嘴巴非常老实的走过来坐下。生病的人最大,虽然白玉堂自己也算一个——到现在他的手腕还在隐隐作痛,如果当时庞斐没有来,可能他就真的死了,后来他找人做了处理,挂了一晚上的血才缓过劲来。那句话说的果然没错,天作孽由可活,自作孽,那是TM活该。

  “白玉堂,出事那天,我做了一个梦。”

  “什么梦?”白玉堂装得很有兴趣,其实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

  展昭认真盯着白玉堂的脸,观察对方脸上任何一丝细微变化。“我梦到了我自己,穿着……古时候的官服。然后我还梦到,我已经死了。”

  “是吗?”白玉堂头一次知道要控制自己的面部肌肉不受情绪影响是一件如此艰难的体力活,他觉得自己的后背都要被汗水打湿了。“展昭,你要知道,你当时心脏已经停止跳动,梦到自己死了并不足为奇,至于那个红色的你……说不定是你的前世?再说了……”

  “你怎么知道梦里的我是红色的?”展昭打断了他,“我没有讲梦里的我穿着红色的衣服。你怎么知道那个是‘红色的你’?”

  白玉堂本就白的脸上又退下一层颜色,“我猜的。”

  “你猜的?白玉堂,发生了这么多事后你还是打算瞒着我吗?!”展昭并不想冲白玉堂叫,他知道白玉堂是为了他好,可是现在,眼前这个自以为可以一个人解决所有事情的男人,让他实在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无法不冲着他叫喊。
  
  白玉堂不再说话,直直盯着展昭,忽然,他闷哼一声起身就往外走。展昭看着他走出去,胸口突然一阵刺痛,仿佛在体内跳动的不再是心脏,而是一根根尖利的针。

  白玉堂的离开不全是坏事,正好让他有机会问一问护士自己入院时发生过什么。

  “……已经送进了太平间,却突然活过来的。”此时讲话的小护士看来刚毕业没多久,一张娃娃小脸上硬是摆出惊悚的表情。

  “你是说,我曾被宣布死亡?”展昭忽然觉得自己的脚上挂着什么东西,就像梦里见过的卡片似的,不舒服的蜷起右脚,可那种有什么东西系在脚指上的感觉却越发清晰起来。

  “是啊。我们听说,你当时已经没有心跳半小时了,说实话,展先生,你能活过来真算是奇迹。一般情况下,心跳停止十分钟,最多十三分钟就没可能活了。”

  展昭觉得自己的心脏似乎又要停止了一样,“当时跟我一起的,就是那个白玉堂,他做了什么?”

  两个小护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相当诡异的向展昭望来,“展先生,你怎么知道他做过些什么?”

  “我只是猜的。他有做过什么?”展昭心急,但又不能冲两个小护士生气吧。

  娃娃脸想了想,对展昭讲:“你听了以后可不能让那他知道,他不让我们告诉你。”另一个护士跟着点头,接口道,“而且我们也是听说的。我们听人家讲,你那天已经被宣布死亡后,那位白先生说了一句话。”

  “他说什么?”展昭急的坐了起来。

  “说什么,他知道你还在这里,说一定会找出什么人,让你再活过来的!”

  果然,白玉堂有事瞒着他!

  耳边,娃娃脸护士还讲了一些事情,讲白玉堂是第二天早上回来的,脸色相当难看,手一直垂着,身上有一股血腥味和消毒水味。展昭这才想起,这两天白玉堂穿得衣服都很长很大,左手也总是垂着。

  娃娃脸没有注意到展昭的不安,忽然问道:“展先生,你那时候,有没有在半空中看到过自己?又或者见到一条隧道?一团光芒?”

  正在头痛的展昭被这快速转换的问题弄得一愣。

  都说有过死亡经历的人会有灵魂脱离的现象,会看到隧道和光团,有人认为那就是通往天堂的道路。其实无论隧道的尽头又或是光的对面,其实都指向一个地方,那便是死亡的世界。但他并没有看到任何的隧道,除了一条幽蓝色的走廊。像是年代久远的疗养院,只不过后来却变成了……

  “十三层……”展昭喃喃念叨着,忽然觉得对自己所处的病房,以及房门外的过道相当熟悉。那种熟悉绝不是因为在这里住了两日而出现的,而是相当突然的,仿佛已经知道了很多年一样的熟悉。

  两名小护士见他神色有变,担心的凑了上来,“展先生?你没事吧?哪里不舒服吗?”

  展昭摇摇头,问道:“这里是十三层?”

  “没错。”两名护士点头讲道,“心外科住院处。有什么问题吗?”

  十三层,原来在梦里,他已经来过这个地方。先是梦到自己,然后是走廊,忽然出现的少女,上他来到这十三层。是巧合?

  他装做不经意似的继续问道:“这层有住着一个十五岁左右大的小女孩吗?我刚晚好像听到有小女生的笑声,但两次出去都没看到过……”

  “有这样的女生吗?”其中一个护士向对方望去。回答是摇头。“小女生没有,到是有几个小男生。展先生你问这个做什么?话说回来,展先生,你听到笑声,会不会是……遇到了脏东西啊?”

  “脏东西?”看来对方已经被他引入正题。

  娃娃脸护士在这里无聊久了,遇到有人想听故事,于是有些情难自禁。“展先生你别不信,你所在的南一楼,是一座真正的鬼楼哦!”

  立新医院建成于十七年前,南一楼是后来医院扩建时增加的,很多人都知道这楼建在百人坑上。但恐惧并没有让人退缩,不吉利的讲法只当成是一种迷信,可谁曾想,迷信有时也会要人命。自南一楼建成以来,六年半时间,这里发生过无数怪事,神秘失踪,跳楼自杀,以及更为古怪的体内肠道诡异消失的事情。

  “既然这么危险,你们不怕吗?”展昭忽然觉得这个小护士相当可爱。

  两个护士互相看看,耸耸肩膀。那娃娃脸小护士更是很夸张的把手一甩,说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嘛。”

  两个小护士所讲的事情让展昭心绪混乱,在两人走后便进浴室冲了一个冷水澡让自己心静。当水冲过身体,流过脚面时,他却又感觉到那种拉扯的感觉。他低头看着自己的右脚,动了动脚指,并没有发现任何东西。心里奇怪着,身体上突然一松,竟然没水了。医院浴室集中供水的,怎么会停水呢?展昭看着莲头,郁闷的敲着水阀,最终放弃了。他只能当自己倒霉。

  眼看着接近中午,展昭的肚子叫了起来。前两天白玉堂会准时给他送过饭来,都是从外面酒店订的,不过今天白玉堂跟他闹了矛盾,应该不会再出去。不过展昭到是可以出去活动一下了。成天缩在病房里,他就快真的变成病猫了。

  从床头柜里拿出风衣披上,展昭跟护士打了招呼,跟着同样要去打饭的几人去了餐厅。

  餐厅在南一楼一层大厅沿走廊向南穿过去的另一幢楼里,展昭几人到的时候这里已经挤满了人。打饭时展昭跟几人散了开,见二楼也是餐厅,但人很少,他就走了上去。二楼也是餐厅,只是饭菜要贵出许多。

  展昭在窗口点了饭,端着盘子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正要开动时,感觉到身边有一股投向自己的视线。一个二十来岁的少女坐在他身旁的另一张桌子上,直勾勾的盯着他,忽然道:“你就快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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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六章 开始的礼花

  如果一个陌生人忽然对你讲,你快要死了,你会是什么感觉?莫名其妙?愤怒?还是可笑?又或者,心中悚然。

  那少女看起来很平凡,没有出众的样貌,也没有娇人的身材,但在这份平凡中却有一种特别的东西存在。那种特别不是来自她的外表,而是来自她的内在,她的眼睛。那双眼睛似乎能够看穿她所看到的任何事物,任何人。

  展昭诧异非常,但没有表现出来。“我快死了?为什么这么讲?”

  少女的双眼并没有对上展昭的,她只是面向展昭,不知注视着哪里。展昭突然意识到,这少女看不到他。

  “展昭……”

  听到自己的名字从一个素不相识的陌生少女口中说出,展昭不能自已戒备起来。少女却看不到展昭脸上一闪而过的紧张,慢慢讲道:“你脚上挂着牌子。”那少女明明是看不到的,却清楚指出了展昭脚的位置,“我看到了。上面写着展昭,27号,死亡,但今天是24号,不就是快要死了吗?”

  如果一个普通女生一见面就对他讲,他快要死了,他可以认为对方在讲笑话,但如果对方不需要提问就知道他的名字,甚至形容出在他在梦中见到过的,挂在自己脚上的牌子的话,他便不得不认真思考一下对方的身份。她的样子并不像有心机的人,而且讲出这种话来也没有丝毫不自然的表情,难道她是灵媒?

  展昭既然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存在,自然也相信这个世界上有超自然力量的存在,灵媒不过是众多能力者中的一种。

  “展昭?”听不见展昭回应,少女以为他不在了,神色变得有些慌张,“你还在吗?”

  “我还在。”展昭微微笑道,“你叫什么?”

  “肖晓。”少女也笑了一声,“你也可以叫我小小。”

  “你……什么时候看不见的?”

  “今天,早上。”

  “今天早上?”展昭相当诧异,“去检查原因了吗?”

  “我们在等结果。”肖晓耸耸肩膀,“医生说,我的眼睛没有毛病,说不定是脑子里的。”

  展昭张了张嘴,“我很抱歉。”

  肖晓到是挺开朗,并不介意,“没关系。展昭……我可以这样叫你吧?”

  已经叫了半天了,现在才问这种问题,这少女看来也会犯迷糊。

  “当然,你可以这么叫我。”
  
  两人越谈越投机,展昭将问题深入了,“你说你能看到我脚上的牌子,那你能看到这医院里,有……其他什么东西或者,奇怪的地方吗?”

  肖晓皱起眉头,“有。我今天一直都有看到奇怪的东西。像那里。”她伸手一指餐厅南侧阴暗中的窗口,“之前有人一直在那里走来走去,你上来后,那人就不见了。”

  展昭顺她手指望去,看到了那个窗口。但是那个窗口并没有开放,也没有任何人在前面走来走去。他吸了口气,干脆端着盘子跟肖晓坐到了一张桌上。“小小,我问你,除了你能看到的以外,你还能看到什么?我是说,你能看到我脚上的牌子,却看不到我吗?那你怎么知道牌子在我的脚上,而不是,随便的掉在地上的东西?”

  肖晓愣了一瞬,显然她并没有想过展昭的问题,皱着眉头不知道怎么回答。“我,我不知道为什么,但我就是知道。就像我看到那个人,所以知道他站在窗口前一样。还有在我来这里的路上,看到的那些古怪的东西,我就是知道它们应该是做什么的,又做过些什么。”

  这种古怪的能力让展昭惊叹,“小小,你是灵媒吗?”

  肖晓眨了眨眼,“灵媒是什么?”

  小小的出现让展昭的心绪又产生一次剧烈的起伏。如果她讲的话是真的,那他就只有三天可活?展昭不怕死,但他会觉得不甘心。他觉得这一生里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去完成,不能这么随随便便就死掉的。

  又坐了一会儿,小小被她的母亲叫走。她的母亲看来相当难过,相当焦躁,她带小小离开时甚至没注意到展昭的存在。展昭这时候也没了胃口,离开餐厅,走到医院前的小花院,猛吸了几口新鲜空气,接着就跑到电话亭给白玉堂打电话。

  可气的是那只老鼠竟然关了机。展昭站在电话亭里生闷气,可白玉堂不开机他也没办法,只好自己回去准备需要的东西。展昭就披着一件风衣跑到院门口,等出租车时间,一股强烈拉扯的力道突然出现在他的右脚上,紧接着这种拉扯上升至脚腕!就像被人绊了一脚,展昭顿时失去重心向前扑倒下去。幸运的很,在他几乎要扑到地面上时,身边一人及时出手拖住了他。

  “你没事吧?”

  展昭觉得一头眩昏,看来跟自己脚上的“死亡牌子”有关了。可他能这么对别人讲吗?他也没有那种习惯,到处“炫耀”自己的“柔弱”。

  “没关系,我很好,只是不小心绊了一下。”接着他抬起头,看到一张陌生的,却意外给他熟悉感觉的面孔。莫名的,他竟然不敢直视对方的双眼。好在这种敬畏只是瞬间。

  “我看你脸色不大好,要去哪儿我送你吧。”那人指着路边的轿车,抿嘴浅笑,不怒自威。这威严不是指五大三粗的张飞相,相反他脸面白净很是俊朗。那种威严,是来自内在的,天生一般。

  展昭几乎就要应下对方,但马上意识到就这样跑上一个陌生人的车子实在不是明智的举动。

  “多谢,不过,我想我还是回医院里呆着比较好。”

  那人轻轻点头,“呵”的笑出声来,“你不是怕我把你卖了吧?”

  不晓得为什么,这人讲出这句话竟然让展昭红了脸,好像他真的有这样想似的。“当然不是。只是我们刚见面,似乎不大方便。”对方太客气了,客气到让他措手不及。

  “并不算刚见面。”那人冲展昭摆一下手,“我知道你叫展昭。”

  今天是什么日子?怎么好像大家都知道他叫展昭?展昭惊讶的瞧着眼前这人,难道自己见过却忘记了吗?

  “不用想了,你没见过我。”那人笑道,“但你见过我妹妹。”

  “你妹妹?”展昭努力回想。

  “赵蓉。”

  眼前的男人竟然是赵蓉的哥哥。两个月前,在师范学院时,他跟白玉堂刚帮赵蓉解决了身上的麻烦。当时的中介人还是丁家那两人。

  “我叫赵祯。”那人冲展昭伸出一只手,“这样,算正式认识了吧。”

  展昭心里还乱着,半天才握上对方的手,心中惊喜参半,“没想到会这么巧。”

  赵祯直视展昭双眼,没有半点尴尬,大概已经习惯了如此。展昭对于正视一个人的双眼本也是没有半点畏惧的,但是眼前这人却让他无法将视线集中过去。

  “展昭,我见你在电话亭里打了很久电话,如果是急事的话,我到可以帮个忙。毕竟你帮过我的妹妹。”
  
  “那是委拖,并不算什么。”

  “说实话,我并不相信鬼怪之说。”赵祯讲的很认真,虽说脸上还有淡淡微笑,可那种气魄却无法令人忽视。“可赵蓉讲,你还有白玉堂帮了她,我这个做哥哥的自然也要有所表示。当然,如果你看不起我,也不必要让我帮忙。”

  他讲话完全没有回旋余地,展昭嘴巴张开,一时不知要怎么回应才好。如果白玉堂在这里,说不定还有可能无赖一下,但他展昭却是怎么也做不来的。

  “那么,麻烦你了。”展昭想了想,“你帮我通知丁家兄妹,去我事务所拿一些工具过来。他们知道我说的工具是什么。”

  “就这件事?”赵祯眉头立了一立,好像展昭让他做这种传话工的工作是看低了他,“这根本不算什么。还有其他的吗?”

  展昭心想,真的没什么了,但赵祯那样子让他实在说不出口。赵祯看他脸上为难,摇了摇头,“算了,这件事我先帮你。以后若还有什么大事。”他特别强调了“大事”两字,“可以找丁家兄弟通知我。”

  展昭点头,瞧着这赵祯,苦笑,“赵先生……”

  “叫我赵祯。”

  “赵祯,我知道了。”

  赵祯满意的点点头,忽然退后几步打量起展昭,展昭不懂,也低头看了看自己。

  “头一次见真人,所以有些好奇。”赵祯突然讲出跟他之前语气完全不同的随意的话来,摸着下巴说道,“你样子比照片上看来漂亮多了。”

  展昭当场愣掉。

  “行了,我现在送你回去。”赵祯说着便向院内走。展昭苦笑,摇头跟了上去。

  赵蓉跟赵祯长得并不十分相像,尤其在气势上,赵祯给人很强的压迫感,那绝不是一般富家子弟能办到的。他认识丁家那两个军火商人,其身份必然也不会简单。展昭好奇这赵祯会是什么身份。

  “你在想我是什么身份吗?”赵祯忽然回过身来,将展昭吓了一跳。难道这赵祯身子后面找了眼睛,可以看到他的心思吗?

  赵祯也没等着展昭回应,便自顾自讲道:“说起来我做的工作,其性质上到于你们有些相似。是说不出去的那种。”

  展昭点头,心里其实也能猜到一些。

  两人说话间走到南一楼前的小花园。就在这时,前方传来一阵骚乱,一大群人围在南一楼下,抬头看着。有人拿着手机报警,也有人拿着手机拍照。展昭跟赵祯跟着望去,只见南一楼天台边上,站着一人,白色的衣裙在风中猛烈的飘动。

  展昭又一次感觉到右脚脚指上的拉扯感觉,心头一震间,顶头那人向半空蹒出了步子……

  “是今天哦。”

  展昭扭头,只见午时所遇到的失明的少女就站在他不远的地方,抬着头,喃喃念道:“她的牌子上是24号。”

  人影落地,砸出一片巨大的红色的花。那是死亡开始蹒步的礼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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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太安静了

  在医院,死人是常有的事,但今天这起自杀却有着不一样的地方。因为死的人是护士长?因为这是跳楼自杀?不是。这一次死人之所以不一样,是因为死去的人的脸上,不同于其他自杀者,或解脱或后悔的那种表情。

  展昭看得很清楚,当她的身体狠狠撞击地面发出“嘭”的沉闷的一声响时,她的脸正冲着他。虽然高空坠落砸碎了她一半的脑袋,红的白的糊成一团,却依旧保留了另一半脸上的表情。

  没有绝望,也没有恐惧。她那半张脸上流露出的,竟然像是见到了世间最美了的事物,而沉沦无法自拔般浓烈而深刻的笑意!

  展昭就像中了定身咒,僵直的站在原地。所有人都退后,他却办不到。脚上细线拉扯的感觉一次比一次清晰,像在提醒他,死亡离他不远了……

  真讨厌啊……这种知道自己死期的感觉。展昭抚着心口,暗道:必须加快脚步将事情解决。快速回想自己是如何接触到这鬼东西时,他再次想到那个梦。很显然,那个梦是诅咒开始的楔机。梦里的十三楼是一个关键,它不会无缘无敌的乱指一地,所以很可能说了明鬼东西出现的地点。至于那白衣少女,显然是鬼东西的意识形态,皮球极有是鬼东西的一种攻击方式,就好像挂在展昭脚上召示死亡的牌子一样。

  也许可以让那叫肖晓的少女帮他看一下十三楼的情况,但这想法也只是一闪而过。展昭绝不允许因为自己而做出威胁他人性命的事情,肖晓告诉他脚上牌子的事就已经帮了他一个大忙。这件事要找人的话还是白玉堂。只不过,白玉堂跑到哪里了?

  ……

  师范学院。

  站在英语系教学楼外两棵大榕树之间,他竟然怀念起教学楼里那面碎掉的镜子。虽然当时那镜子同他们玩了一个非常危险的游戏,却也是那红衣展昭第一次出现的地方。不对,红衣的展昭第一次并不是出现在镜子里的。白玉堂伸手在自己额头上一把抚过,回想着红衣展昭的出现。

  两个月前,学校里十分流行“召鬼游戏”,却不幸召来了“鬼子”。是在那个时候,他、展昭、庞斐,以及另一个女生玩“碟仙”召来一团迷雾后看到的。

  那个时候,他以为自己面前的就是展昭,如果不是对方脸上哀痛大于心死的表情让他觉得陌生,那人简直就是展昭的翻版!当时白玉堂一直以为是“鬼子”制造的迷雾让他产生了幻觉,直到后来那红色的展昭拉二连三出现,他才意识到其中的问题。

  如果真像庞斐所说,这个红色鬼影关乎展昭的前世,那这一世的展昭又算什么?难道一个不完整的灵魂也能够转世抬胎吗?而且让他将这个“红色鬼影”当做是展昭的前世游魂的话,就如同让他把展昭分成两半去看,实在难以接受。还有这次,一个没有心脏毛病的人却突然因为心脏猝停几乎送命,又真的跟这红影没关吗?说不通,真的说不通!如果一定要怀疑,到不如讲这红影跟庞斐有关更能让他接受。

  就在这时,穿着白色连衣裙,外面披着白色外套的女生,出现在教学楼前。庞斐就像幽灵似的,无声无息的站在那里,冲白玉堂微笑着。

  她好像知道,现在的白玉堂,很想见她。

  “我来了。”

  白玉堂手抚着脖子轻轻揉动,半晌后放下。她看庞斐的眼神凌利的令人心寒。

  “庞斐,明人面前不说暗话。跟我身边的那团红色鬼影是不是跟你有关?”

  庞斐笑着,跳着一个一个的台阶来到白玉堂面前。“为什么这么讲?关于他,我并不了解。”

  “你在说谎!”白玉堂眼神更寒,伸手捏住了庞斐的手腕。他力气极大,才一上手,庞斐的手腕就被捏红了一片。

  庞斐脸上微微变色,但还是很有礼貌的慢慢回着话,“我为什么要骗你。对你对我,都没好处。你跟展昭,都是我们选定的参加游戏的人。”

  又是游戏!白玉堂听这个词已经听得够多了!他加重手上的力道,冷哼道:“别以为你白爷爷是软柿子可以随便捏!捏不对了,是会断手断脚的!”

  庞斐终于痛哼出声。在白玉堂粗鲁的对待下,她头一次享受到疼痛的滋味。“很好,白玉堂,我会记住你说得话!”

  重重哼一声,白玉堂甩开庞斐的手,语气平缓下来。“你既然找我们加入这个游戏,那我们是不是应该知道游戏的内容是什么?”

  游戏,总要有内容,有目标。知道自己要做的事情是什么,把握时机,掌握敌人,才能让自己立于不败之地。可现在白玉堂不止不知道游戏内容是什么,甚至不清楚自己跟展昭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这一老一少两只螃蟹实在不是省油的灯,城府极深,让白玉堂不敢有半点松懈。

  “游戏的内容很简单。”庞斐拍一下手,抿起嘴巴,笑眯眯说道,“生存。谁的人能活到最后,谁就是赢家。所以,白玉堂,你和展昭,可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不然……”

  “……叮叮叮叮……”

  这个时候白玉堂的手机竟然响了。他才正问到正题上耶!心烦下,他看也不看直接关机。庞斐看着他把手机重新收回去,耸动肩膀,觉得他现在太急躁了。“说不定是急事呢。”

  “你把你的话说下去。”白玉堂根本不听她说什么,“我跟展昭自然会活得好好的。到是你跟你的老爸要小心一点。”

  庞斐摇头,“‘王爷’还动不了我。”

  “但我可以。”白玉堂忽然走近庞斐,凑她耳朵,喃喃低语,“如果你对展昭动了什么念头,我第一个杀的就是你。”

  庞斐她身上的傲气跟诡异的贵气被白玉堂激出来了。“白玉堂啊,如果你真能做到这一步,我到是会更加欣赏你也不一定。”

  “多谢了,我宁愿成天看着那只不解风情的臭猫。”

  白玉堂,危险的家伙,但正是这样的家伙,才能保证让游戏的进程。看着那背影远去,庞斐轻轻抚摸着自己的耳朵,那冷酷的声音于一次回响耳边。她眯起眼睛,笑的更加开心了。
  
  白玉堂离开学校,感觉肚子里还有火气,跑到酒吧狠灌了几口酒,才想起刚才手机来电的事,直骂自己被庞斐气糊涂了,连忙开机。电话号码他不认得,但那应该是医院里的。是展昭吗?白玉堂眉头皱了几皱,打回了医院。那个号是公话亭,白玉堂又打回病房,但护士说他出去还没回来。白玉堂心道,身体还没完全好就到处乱跑,真的是太闲了吗?当即也不再喝酒,丢下钱出了酒吧。

  从赵蓉所在的师范学校去市立新医院正好要经过市刑警大队。白玉堂打的回医院,这里走最近。当他经过刑警队时,刚巧看到涂善带人上了警车,然后开车从他坐的这辆出租车旁冲了过去。白玉堂诅咒涂善是拉坏了肚子。他本是随便想想的,却没想到进了医院后,再次看到刑警队的警车,此外还有派出所的车。这两天一直在医院陪着展昭,护士跟医生也都躲着他,搞得他两日不知窗外事。

  医院里出了什么事吗?他跟着一些警察往里走,没想到竟然回到了南一楼。南一楼前拉了一根带子,里面虽然围着不少人,却不能姐碍白玉堂的视线。一个死人。白玉堂张大眼睛。

  或许是受了庞斐的影响,白玉堂竟然想到了那游戏。但这应该跟那游戏没有关系才对。按庞斐的说法,游戏是针对他们本身的。

  一股冰冷的风突然从南一楼内吹出来,白玉堂一个激灵回过神来。这时他的耳朵才开始接收来自周围的信息。

  死掉的女人是南一楼内十七层的护士长,几天前,在十三层心外科住院处最后一次有人见过她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白玉堂不想见涂善,发现后马上走开。没有警察的地方,医院里的人就多了奇怪的言论。他们谈起了南一楼内一件又一件的古怪事件,最终全部都归结成一句话:南一楼内,有鬼。

  这里竟然有鬼吗?白玉堂不知该哭该笑。怎么他们到哪儿哪儿就有鬼?什么时候他们成了召灵体质?他悄悄退走,又听到另一堆人的议论。这次议论的不是现在这个死人,而是两天前的死人。两天前,不正是展昭醒来后转到南一楼的那天吗?那天也死了人?

  白玉堂走过去,随口插进话去。“那天死的人,你们也认识吗?”

  这问题本没有什么,可听到问题的几人却像看傻瓜似的看着白玉堂。

  “我们怎么可能认识?你不要说这种……很可怕的话。”
 
  另一人用力点头,压低声音,生怕有外人听到似的,“那天从后面垃圾通道里掉出来的,是人体的内脏!”

  “内脏?有人非法取内脏吗?”白玉堂忍不住追问。

  “不是,完全不是。”那人瞥着白玉堂,一副“你落后了吧”的表情,“那是一堆内脏连在一起形成的圆球!”

  白玉堂听着心了。他见过死人,见过内脏,可这“内脏连在一起形成的圆球”却没有见过。“你说的清楚点?连在一起?是说被人缝成了皮球?”

  “不是不是!”那人也在想到底要怎么去形容,拍着后脑勺,转圈道,“总之,就像,就像把一个书包从里到外翻过来一样,那内脏球就是这么来的!那人的脸啊,手啊,腿脚啊,还有骨头,全被包在了里面!”

  几个人已经听到恶心了,不想再听下去,可白玉堂却是要弄清楚。这么诡异的死法,一定有蹊跷。“你怎么肯定的?”

  “我一同学是实习法医,遇到的第一案子就是这个,回家后忍不住跟我说的。”见白玉堂愿意听,他就继续说了下去,“他说,那些内脏就像是天然形成连在一起的。刨开后,就看到了粘膜什么的,然后是骨头,然后是肉,是皮……我那同学说,他们像翻转一件衣服似的,将那内脏球最后完全翻过来了!”

  “竟然有这种事?”白玉堂长长吐一口气。这种事情他还是头一次听说,难免惊叹。但是,什么样的事情能够造成这种匪夷所思的死亡方式?难道那人从垃圾通道中滚下来时被翻转了吗?人啊,不是一件毛衣,一个背包,怎么会翻转呢?

  莫不成这南一楼,真是一座鬼楼吗?展昭刚才的电话,难道就是要说这件事?白玉堂唉呀一声,暗骂自己一句笨蛋,转身跑回南一楼。前门封了,他只能走侧门。现在走侧门的人也是非常多,还有一些干脆从餐厅走。

  白玉堂从侧门进来,跑到大厅,在电梯前等待。八部电梯,一边是医用电梯,另一边是普通电梯,分单层停与双层停,这是为了防止电梯拥堵。白玉堂站电梯前等着,可那数字却迟迟不落下来。这时,身后的电梯到是开了。里面护士医生推着一张病床出来,白玉堂眼睛一转,回身跑进电梯。其他人只是看着白玉堂,却没有敢上前的。白玉堂就这样大模大样坐着电梯直上十三层。

  噗嗵!电梯突然停了?白玉堂一看,才到十一层,但电梯不晓得为什么就是不再上。无奈下他只好离开电梯。见其他几部也没开,白玉堂索性从旁边的安全通道口往上走。

  有电梯,人们就懒得走楼梯,楼梯里异常安静。因为安静,所以白玉堂一蹒步就听到重叠到脚步声下的另一处声音。那绝不是走廊内的回音造成的效果。那声音,更像是一种拍皮球的声音。虽然很轻,很细小。

  白玉堂竖起耳朵,慢慢走了两步,那声音果然也跟着响了起来。白玉堂深吸口气,猛然转身!

  淡蓝色的走廊,除了他,一个人也没有……

  一种奇怪的感觉让白玉堂心烦意乱,不敢多想,转身飞快的奔到十三层。离开那楼梯,他的呼吸才得以平静。

  今天的十三层很安静。护士长的死令大家的心下沉。听过南一楼怪谈的人,全部不言不语的安静坐着。仿佛任何一个细小的动作都会招来杀身之祸。就连展昭病房里,也几乎听不到一点呼吸声。白玉堂实在讨厌这种安静,闷哼一声,踏着步子向病房走去。

  展昭半躺在床上,垂着眼睛,睫毛抖动着,似睡非睡。白玉堂脚抬起,却不再踏下,慢慢移到椅上坐下。

  午后阳光斜射入房,形成黑与白的对比。

  安静……

  太安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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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八章 她在背后看着
  
  “白玉堂,你回来了。”

  展昭的声音听在耳中软绵绵的,刚睡醒的时候讲话就是这样有气无力。白玉堂抬起头,略带尴尬的冲展昭一笑。“臭猫,有事找我吗?”

  身上的力气被抽空了似的,对于几年没有生过大病的展昭来说,这种感觉真是不好。他心里明白,这是受了鬼东西的影响。

  “我也不想再问你去过哪儿了。”即没有心情,也没有力气,展昭直入主题,“这座南一楼内有脏东西,你应该感觉的到吧。”

  “当然。”

  此时此刻,任何一个站在南一楼内的人,都可以感觉到流动在自己身边那诡异的寒气。更别说白玉堂爬楼梯时所遇到的事情。这南一楼不止有鬼,那东西甚至已经到了极为强悍的地步,其产生的强大磁场已经在影响楼内的人,像今天跳楼自杀的护士长,以及几日前死的诡异的女人。

  说起来这本是该让人头痛的事,可白玉堂想着想着却噗嗤一声笑了。

  “我说臭猫,你是不是跟鬼真的太有缘?到哪儿都能遇上?”

  展昭翻一记白眼,保持心态不跟这只老鼠计较。他怕一吵起来又会牵扯到白玉堂不想提及的那件事上。所以老鼠的那只句,他全当没听到。

  “白兄,我已经让丁兆惠跟丁兆兰去取工具,今天晚上就动手。对了,刚才给你打电话时,我见到了赵蓉的哥哥……”他本想讲讲其他事情,分散注意缓和一下身体的疲劳,可惜话没讲完就被白玉堂打住了。

  “见就见过,何必对我讲,我对男人又没兴趣。”他凑到床前,指着展昭的鼻子,“我只对猫有兴趣。”

  眼看着某只猫要抓狂,白玉堂连忙跑开,“总之,东西拿来就可以准备。我去跟护士说一声。”他一边说,一边用皮绳将长发扎起来。“有白爷出面,什么事是办不成的?臭猫,你还是担心一下这件事完成后,怎么给我这个打工仔发工钱比较实在。”

  话讲的轻松,但在心里面,白玉堂已经提起了百分之二百的警戒心。从这楼内死去的人就可以看出,这事绝不会像他说的那么简单。

  展昭躺回床上,最后那点力气也被抽去了。这鬼东西来的太猛厉,着实让展昭感到措手不及。他想快点解决,不全是为了自己,也是担心白玉堂。拖得越久,白玉堂受鬼东西影响的机率也就越大。总不能因为他一人就将两个人一起拖下地狱吧。

  大脑也开始变得沉重了。不能再继续躺着!展昭心中大声咸着,用尽全身力气撑起上身,从床上坐起。他觉得右脚变得麻木,但还不至于造成行动上的不便。

  无趣的等了几分钟,展昭心急了。白玉堂出去这么久,怎么一点儿动静也没有?他又跑不见人了吗?展昭气恼的站起来,快步走出病房,望向大厅。十三楼很安静,别说人了,连虫子都没有半只。展昭眯紧了双眼。那老鼠去哪儿了?

  展昭心里越发焦急,左顾右盼间,一股奇怪的神线从背后转来,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展昭一个激灵转过身去!

  “谁在那里?!”

  落得更底的太阳扫进暗红色的光,他那病房除了颜色受阳光影响略有变化外,一如他走出来时的模样,没有多出任何事物,也没有少掉任何东西。

  奇怪的视线消失不见,可展昭为口气还没喘回来,那寒冷刺骨的视线便再次落到了他的脊背上!

  展昭的心脏痛苦的跳动起来,越来越激烈,他的耳朵里,他的大脑中,全部都是心脏跳动时的砰砰声。这颗心脏似乎要撞断他的肋骨,从他的身体中冲出来!他起初以为自己被惊吓到了,但不是。是他的心脏,他的心脏似乎出了毛病,已经完全不受他的身体控制了。

  而此刻,那刻死的视线依旧集中在他的背上,无论他怎样转动,那视线永远落在他的背上!

  “到底是谁?!”

  展昭终于开口叫喊出声!这一声用的力气极大,展昭好像一下子找到了突破口,所有压着他身体与心脏的恐怖感觉被这一声叫喊冲散了!他终于又能大口的正常的呼吸。当他缓和下来,才发现,不少人都从病房里探出脑袋惊悚的看着他,仿佛下一刻他就会变成一具尸体似的。

  而他以为消失的白玉堂,此时就站在离他不远的接待处前。

  “展昭你怎么了?”白玉堂跑过来,一脸忧心的盯着展昭白纸一样苍白的面孔,“发生了什么事?”

  展昭一时还有些不能理解发生的事情,摇了摇头,回头钻回病房,白玉堂连忙跟进去,顺手将门带上。“展昭,发生了什么事?”

  “没,没什么,我太累了。”展昭摇摇头,来回走了几步。他大概明白自己刚才遇到了什么。他一定是受到了鬼东西的影响,意识产生混乱,如果他不是展昭,换做旁人,说不定已经心脏病发。那东西,有能力制造人的恐惧。她是在制造人的恐惧,从而杀人的吗?“白玉堂,我们去打听一下,这一层,以前有没有死过一个十五六岁大的小女孩。多会儿死的,怎么死的,都弄清楚。”

  “你留下,我去察。”白玉堂讲。

  展昭摇头,披上风衣就向外走。白玉堂根本叫他不住,只好跟上去,“你,跟在我后面。”展昭点头,却走的比白玉堂快很多。白玉堂只能当展昭已经听了自己的话,快上几步赶到展昭身边。两人走到接待处,这时已经换了两名护士,看到刚才突然大喊大叫的展昭,都有些慌。她们也不知道在慌什么,但就是慌。这南一楼本就是容易让人心慌的地方。

  “请问一下。”白玉堂俊朗的外表让他在女人堆里向来吃得很开,面前的小女生也不过二十出头,自然也抵不了白玉堂身上那有些胚有些傲的气质,双双将头扭向白玉堂,却没有注意到一旁略低着着,双颊已由白转红的展昭。

  “什么事?”

  “你知道这楼里,哪位医生的资历最老?又或者,谁最了解这座楼里的故事。”

  这实在是一个奇怪的问题,而且在这个时期尤为敏感,两个小护士真不想回答,可看白玉堂一脸期盼,她们实在不忍心不告诉他。

  说到讲故事,大家都知道,十七楼脑外科的实习医生最会讲故事,而且对于南一楼建成以后六年间的异闻都相当熟悉,据他自己讲,他在这医院里有内线。其实到底如何只有他自己知道,不过他对南一楼内异闻的熟悉却不是他人可比的。只可惜这两天都没怎么见他人,偶尔遇到,也不打招呼,整个人忽然间憔悴了许多。

  “哦?那你知道那实习医生现在在哪儿吗?”白玉堂到不指望一个讲故事的能告诉他多少,他只是很有兴趣见一见这位实习医生口中的“内线”。

  “现在这个时候,应该在十七楼察房吧。”

  “谢了。”白玉堂冲两位护士微微一笑,“对了,一会有一男一女来找展昭,先让他们在屋里等着,我们一会儿下来。”

  任何故事,任何异闻,总有一个起头,就像很多的传说,追述起来总能找到一个相似的源头。南一楼内的鬼故事,发生的再多,再诡异,总也会有一个出处,一个开始。展昭要找的开始就是那个少女。

  十三这个数字不停出现,展昭有理由相信,那少女很有可能就是在这一层去世的。只要察到过去几年间在这里死亡的人中,是否有一个十五六岁大的女生,就可以知道鬼东西的由来原因。当然,他们完全可以去找医院去要过去六年间的记录,但是先不说那将会是如何一个庞大的工作量,就医方本身也不会同意他们这样的人去调察。他们不是警察,最多只能算是私家侦探。

  在电梯前,白玉堂就直勾勾盯着展昭,展昭被盯得浑身不自在,好像方才盯着他背后的视线又要出现一样。

  “白兄,你要看到什么时候?”

  “你怎么知道去察这么一个少女?”白玉堂瞪着眼,“又怎么知道她会跟鬼东西有关?”

  展昭不回答。白玉堂动了气,一把按上展昭肩头,“展小猫!我在问你话!”

  “怎么?被人瞒着事情的感觉不好受吗?”展昭冷冷扫他一眼,嘴角带笑。

  白玉堂为之语塞,“两件事不一样。”

  “两件事都一样。”展昭摆正身子,“你有事瞒着我,是为我好,但有些事只有讲出来才能更好解决。你说是不是?”

  白玉堂觉得空气都卡到了嗓子眼里,张开嘴巴老半天发不出声音。说是,他就要讲红影的是,说不是,展昭也就有理由什么也不对他讲。他忘记了,展昭总有办法让他难为的。

  沉默中,电梯发出“叮”的一声,门向两张打开,电梯内站着一个人。白玉堂在思考,所以没有蹒步,展昭却是看到电梯内的人时吃了一惊。是那个盲眼的少女肖晓。可是眼科不是在下面第七层吗?

  展昭正奇怪着,肖晓在电梯里发出咦的一声。

  “展昭,她在你背后看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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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九章 故事的开头  

  “展昭,她在你背后看着呢。”

  当肖晓讲这句话的时候,展昭真的有被她吓到,一瞬间那冰寒刺骨的视线仿佛又爬上了他的脊背。白玉堂长吸口气,脸上看见已经笼了一层薄薄的怒气,“丫头,你说什么呢?”

  “……又不在了……”肖晓自顾摇头,忽然扭头面向白玉堂,表情相当诧异,就像白玉堂是突然从空气中蹦出来一样。

  看不见的她,只能看到并不应该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东西,之所以会知道展昭,也是受展昭脚上的牌子影响,刚才电梯打开,她只注意到展昭身后的影子,这才忽略了白玉堂的存在。说来也是奇怪,对于这样子的怪事,她竟然没有任何恐惧。“有人?你是展昭的朋友吗?”

  “我是……”白玉堂盯着这少女的眼睛,吃了一惊。这丫头看不见吗?失明的人一个人坐电梯,不会担心找不着路?但看她行动如常,又好象完全不受失明影响。白玉堂的不满这时转为好奇,心想这南一楼内真是怪事连连,一个失明少女也能让人觉得诡异。尤其她那句话说的认真,不似玩笑,让他禁不住回头去瞧,可他跟展昭一路走来也没见有什么人跟着。

  不是人,就只有鬼东西了……

  展昭明白,这件事白玉堂一定会知道,其实他也没打算瞒着这件事,只是想借此来气一气白玉堂。

  “臭猫,你遇到过这楼里的鬼东西了?”

  “我们上去再说。”展昭下意识的动了动右脚,“还有时间的。”肖晓说过,他脚上的牌子是27号,所以他还有三天的时间。

  白玉堂看他这样就急,十足闹别扭的小鬼。展昭假装没瞧到,拖着他进了电梯,两人打算将小小送到楼下。但肖晓摇头,她说她想跟着一起上楼。展昭说不动,白玉堂懒得说,于是三人就一起上了十七层。

  电梯里,肖晓跟白玉堂随意的打招呼算是互相认识了,但两人对话的兴趣却是寥寥,展昭觉得二人间气氛不对,大概因为刚见面没有话题,可夹在中间的他依旧觉得不对劲,只好选择沉默。

  到了十七层,展昭让肖晓跟着自己,白玉堂跑去找那个实习医生,巧得很那实习医生就在接待处前站着。

  他最多二十五岁,生得也算英俊,可是看到他的人全然没有想要接近的意思。他身上透着一股子阴沉沉的气息,好像中了邪的人全身上下都很“霉”,精神相当差。不止如此,他的身体似乎也不好,半弯着腰,手按着腹部,胸口起伏得很厉害。如果不是他那身白大褂以及别着的“实习”牌子标示了他的身份,白玉堂差点将他认成这里的病人。

  “这模样的人也能察房?”白玉堂拧着眉头,心道如果自己病了,绝不找这样的人给自己看病,没准他还会先走一步呢。

  但听护士讲,今年脑外料实习医生只有一人,白玉堂只好勉强认可他的身份,过去跟他打了招呼。

  “你是这儿新来的实习医生吧。我有事要问你。”

  发呆的实习医生迟钝的转向白玉堂,动作缓慢的都可以用“移动”来形容,白玉堂极不耐烦,伸手将他摆正,就这一瞬,那实习医生的脸上晃过一片黑影,白玉堂以为是从什么地方落下的影子投在他的脸上,可仔细去看,他脸上根本什么黑影也没有,相反整张脸苍白的像是帖了一张白纸。白玉堂忽然想到一个词:印堂发黑。

  “你有什么事要问?”

  白玉堂招手叫来展昭,心里已经有了说词。他对这实习医生讲:“我这位朋友是写小说的,住院后听说这南一楼里很是古怪,所以……”

  他心里暗赞自己才思敏捷,能找到这么一个好理由,却没发现这理由一出口,那实习医生的脸色就一秒比一秒难看,当白玉堂“古怪”二字出口时,他终于爆发出一声惨叫,转身扑向安全通道!

  没及准备的白玉堂被他吓了一跳,但反应还是很快,跟着大叫一声抬腿就追!十七层向来比别的楼层安静,他们俩这一叫,到是叫出了一些生气。展昭吩咐肖晓待着,几个大步冲入安全通道,从楼梯抚手处向下望,只看到两条不断移动的手臂。

  “站住!”白玉堂一路猛追,却怎么也赶不上这受了刺激的实习医生,眼看这家伙已经下到第七层,突然砰的一声,安全通道的门被人撞开正拍到他身上。展昭闪身进入,一把揪住那实习医生的手臂,见他还是张牙舞爪挣扎不停,索性一巴掌将他敲晕。

  放下实习医生,展昭向楼梯上的白玉堂瞧去,一派轻松的拍了拍手,直气的白玉堂一通猛跳。

  他们三人的动静不小,但在这安全通道内到也没有引起太多人的注意,只是回到十七层时见到了一些好事者。白玉堂叫了几个护士帮忙,找了个借口说实习医生下楼时晕倒后,就拖着这家伙进了休息室让他躺着。十七层的几个小护士对展昭和白玉堂都有好感,悄悄告诉两人这实习医生最近也是“怪的很”。

  白玉堂以“请吃饭”这样的说词收卖了几个护士,帮忙看着暂时不让别人进这休息室。几个小护士将休息室的门关上时,晕迷的实习医生也差不多要醒了。

  肖晓走到展昭身边,偏着脑袋,饶有兴趣的低声说道:“他脚上也有牌子呢。”

  白玉堂不明就理,扫肖晓一眼心中不爽,望向展昭,问对方这话的意思,展昭却没回答,摆手示意那实习医生已经醒了。

  甩出“一会儿跟你算帐”的计较眼神,白玉堂满身煞气的冲到实习医生面前,手撑在他脑袋两侧,压低身子俯视这张让他倍感不爽的笨脸。他可不会忘记刚才这家伙带他跑楼梯的事情。实习医生让这张近在咫尺的脸吓的一个劲的后缩脖子就想跑路。

  “你,你到底想干什么?”

  “你给我听好了,我问你的事你要老老实实回答,不然,你死定了!”白玉堂这话讲来完全是唬人的,可他的样子十分认真。对于军队出身的他来说,要做到一击毙命也不是什么难事,更何况他总是随身带着那把沙漠之鹰。

  实习医生被他威胁的话吓得再也不敢动弹。白玉堂这才满意的退开。对白玉堂这些行为,展昭一半觉得他孩子气,一半又觉得其效不错,一直懒得去讲。不过眼前这实习医生看来已不是能够再受惊吓的人,于是上前把白玉堂拉到一边。

  肖晓从刚才起就一直盯着实习医生的右脚,一些奇怪的事让她慢慢皱起眉头。

  就外貌而言,展昭温和的样子更容易让人亲近,实习医生看到他,紧绷的神经多少有了一些松动,干巴巴的问道:“你们是什么人?我看你不像写小说的那么简单,你,你是警察吗?”

  最近南一楼内见过的警察已经太多了,实习医生小心猜测着。展昭摇头,“我,大概是跟你一样的人。”看着实习医生疑惑的双眼,展昭指了指他的右脚,轻声说道,“你是不是也可以感觉到,脚指上挂着什么东西。”

  “是,是啊……”实习医生翻身坐起,焦急慌恐的冲展昭尖声叫道,“你,你真的跟我一样?一样……被鬼缠了吗?”

  ……

  刚来这医院实习时,他就听他的叔叔——曾参加过这南一楼建设的工程师讲,这医院的南一楼在动工以前就时常发生怪异恐怖的事,可年青胆大的医学院脑外料尖子生怎么会把这种故事当真,至少对他来讲,这些故事的价值更多显示在吓唬女同学身上。

  出来实习,他这毛病还是没改,不过既然这么巧来立新医生实习,又这么巧见了南一楼,自然要好好发挥一下,将那些年青小护士吓上一吓。他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不过是几个故事,为什么到最后全部在他面前发生了!

  关于灵异世界,关于皮球的声音,甚至关于那诡异的少女,都已经出现。虽然他只是在三天前的夜里见过那个少女,但他知道,在这南一楼死去的另两人,就是跟这几个故事有关的。

  ……

  听过实习医生的叙述,展昭沉默下来,坐在床边发呆。白玉堂走上前,弯腰附他耳边,小声问:“息猫,你觉得他说得是真话吗?”

  “他没有必要骗我们。”

  “那么,你是不是已经经历过其中的故事了?”白玉堂提问的速度加快了许多。除了担忧展昭,他想到就在半小时前,在沿楼梯从十三层爬上十七层时,也听到过这实习医生所讲的鬼故事中的情形,诡异的拍皮球的声音。但他到现在也没有感觉到任何不妥,难道其中有什么意外吗?他希望从展昭口中得到答案。

  “我见过那个少女。”展昭抬眼瞧着白玉堂,“在我被送进太平间的时候。而你,白玉堂,你那个时候在做什么?”

  话题好像在转向,白玉堂轻咳一声,敷衍了事。“这件事完了我就告诉你,还是先说一下现在的情况吧。”

  展昭真要被他气死,伸手在白玉堂背上狠狠一拧,痛得那老鼠呲牙裂嘴,这才暂时放过了他。“等今晚将事情解决,你就把瞒着我的事都说出来。你应该知道,我们是一个整体。”

  白玉堂点头,揉着后背躲到一边,抬脚猛踢床腿,让那实习医生看着自己,“你知道这些故事,那你知不知道这些故事的由来?皮球声跟小女生是从哪来的,还有那什么诡异的空间。”说话时,白玉堂似乎看到了一颗内脏包成的巨大皮球。

  不情愿的讲了一大堆造成恐惧原因的故事,实习医生真的不想再继续,耷拉下脑袋捂着肚子一个劲喘气。展昭知道他精神上已经难以承受,可是不讲出来,事情就不会解决。

  “我知道你心里怎么想,你觉得自己必死无疑。”展昭拍上对方肩膀,声音缓慢有力的一字一字的讲道,“但是,相信我,我一定可以帮到你的。前题是你要把知道的都告诉我们。”

  展昭声音的起伏变化都潜藏着某种暗示,实习医生虽不情愿,但还是慢慢开了口。

  “那种事,我也是听叔叔讲的……”

  ……

  他的叔叔程建设告诉过他,这座名为立新的医院,并不是这城里新建的医院,相反它在解放前就存在。当时不叫立新医院,叫立新医馆,这立新医馆也不建在市内,而在效外一处名为“三林”的废区上,直到现在,那座立新医馆还存在着。

  程建设出生那会正赶上文革,立新医院被帖上了“资料主义垃圾”的条子,一封就是十年,十三年后,一个自称前院长孙子的人出现,才又重新打开立新医馆的大门。

  重新进入立新医院的病人里,有一个十五岁大的小女孩,无父无母。院长收留了她,此外还有很多的小孩也被他留在院里。院长是个好人。

  那女孩很特别,不爱跟人打交道,总是拉着一张脸,抱着一个黑乎乎的皮球自己玩。因为医馆还没准备好孩子的病号服,她只能穿着成人的,结果可想而知,衣服直接拖到地上。

  程建设认得不少小孩,唯独这个女孩他不敢接近。直到举家南迁以前,都没有机会认识,渐渐的,他也就忘记了这样一个少女的存在。

  十年后,因求学回到北方的程建设,首先想的竟是那座医馆,当日满心期待的跑了过去。但跟当年的风光不同,十年下来,这医馆外已是杂草丛生。医馆大门上,更是被帖了两张字条,已经被封。他四下里看,只见楼外墙上,窗子上,用白石灰写了不少字,却全都是一样的。

  凶。

  说来也怪,他看到这凶字,顿时生出一股恶寒,再不敢逗留。

  他不甘心,跑去问周围的领居,但只要一听他问关于医馆的事,不是闭口不言,就是干脆将他扫地出门。好不容易,他才打听到一个原在立新医馆工作的护士,并且愿意对他谈这件事。那护士也认得他,唏嘘一番后,哀叹起来。

  她说十年前,院长接手医馆后,这医馆里就事件不断,总有人莫名其妙的死去。虽不是惨死,可原本不该死的人死了就有问题。院长心急,找了一个外国的什么侦探,终于察出这些人都是被毒死的,而下毒的人,就是程建设曾见过的那名少女!

  程建设难以相信,那么小的孩子怎么可能如此歹毒。可护士却很肯定,还讲她看到过少女向别人的碗里洒白色的粉沫,然后就一个劲叹说院长真是捡了一只怪物。

  程建设又问,为什么现在立新医馆变成了凶宅。护士沉默了,脸上的肉跳了又跳。

  她告诉程建设,那个少女被发现投毒后就要被关起来,却不知道怎么突然昏倒,医生去检查后不治身亡。院长为了那少女不被死后鞭尸,便让人将少女火化。可是那少女大概太是凶残,为此不甘,于是,又从地底爬了出来吧……

啊呀,MS又跑路了几天~
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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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灵能事务所
     ——第四集

  第四十章 从这里开始,谁会吞掉谁
  

  凶残的少女不甘死去,终化身厉鬼从返人世。
 
  这是故事的结束,却是另一个故事的开始。

  几十年后,出现在市内的立新医院,其实就是立新医馆,为什么这么讲?当时立新医院办理的手续,全部接从立新医馆。可是,在刚建成的几年里,立新医院并没有发生任何怪事,直到六年前,南一楼完工,这些诡异莫测的事才接连发生,而这些怪事,都于曾经立新医院中的少女有关。

  是什么原因使得南一楼跟那座立新医馆发生了联系?按正常的理解,就算这所医院中真的闹鬼,也不该全部集中在南一楼。更何况鬼东西不是人,受怨念影响,会被束缚于身死的地方,也就是说,立新医院中就算有鬼,也不应该同那立新医馆中的鬼是同一物。除非,在南一楼内,出现了跟那少女的怨鬼有关联的脏东西。而无论原因为何,这怨念极重的少女已经对南一楼内的人们造成影响。这几天下来死掉的人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他们这次遇到的鬼东西来势凶猛让人全无防备,展昭更是第一次真正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受到威胁。虽然他们今晚就有行动,但若想简单的通过他们手中的刀灭掉那鬼东西,展昭自己都没有把握。所以,多一分资料就多一分至胜的把握,甚至,这些所知可以帮他们扭转生死局面。

  可惜眼前这实习医生知道的太少。倒是他口中那个当工程师的叔叔程建设,既跟当年的立新医馆有关,又参加过六年前的南一楼工程。他所记忆下来的事情,才有可能帮展昭解开这个谜题。

  白玉堂同样清楚这些,但此时此刻他们根本没时间去找程建设寻问当年发生的一切。而他更不明白的是,为什么两天前被推进太平间的展昭会遇到这鬼东西?太平间并不在南一楼内。除非那鬼东西真的强到可以来去自如。又或者,这意外跟那诡异莫测的“红色展昭”也有关……

  想到其中疑问白玉堂渐渐出神,等他回醒时,就看到展昭要带这实习医生一起离开。白玉堂预感不妙,连忙堵到到展昭身前,瞥一眼那实习医生后,生气的凑向展昭,小声道:“臭猫,你难道打算带着这个家伙?!自己还管不过来,还要管别人?我们不是搞慈善的!”

  “多谢你的关心,但是……”展昭同样小声的回过话去,“明知这人会出事还放任不管……展昭我办不到。”

  白玉堂实在觉得自己要被这只臭猫气死。展昭现在的情况无异于泥菩萨过江,自己已经是一堆的麻烦还想插手去管别人,他当自己是什么?超人吗?但这就是展昭。白玉堂不得不承认,这种固执从某些方面深深吸引了他。

  “算了,无所谓,你要做什么白爷管不了,不过,你至少应该告诉我这丫头提到的‘牌子’是什么?”白玉堂一面讲一面还用力瞪肖晓一眼。他对这少女没有好感,而且多少因为那是展昭与丫头之间的秘密,心中有所妒嫉。这种嫉妒来自“信任”。因为“红色展昭”这事,白玉堂明白展昭对他有所怀疑,但彼此之间的信任并未因此减少,直到这丫头的出现,白玉堂感觉,自己被“信任”这件事似乎被别人取代了。

  几人进入电梯。实习医生也全神贯注的盯着展昭,做为当事人,他更加想弄清楚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以及关乎自己性命的“牌子”。虽然无法用眼神去证实,可是那东西从见鬼当晚,就缠上了他。

  肖晓站在旁边一语不发,没有焦距的双眼正对着白玉堂。白玉堂眉头皱起。当肖晓“看”向他时,他总会感觉到浑身不适。展昭没有注意到白玉堂在肖晓这件事上的态度,讲道:“那东西到底是什么我也不知道,我只是感觉到有东西挂在脚上。直到肖晓出现,告诉我,她可以‘看到’,那是一张牌子。我猜想,应该是鬼东西的‘识别卡’。”

  “识别卡?”白玉堂下意识向展昭的双脚望去。嗯……医院提供的拖鞋不错。

  白玉堂自然不会看到任何牌子,展昭跟实习医生同样,在这里,除了失明的少女肖晓,谁也不知道那东西长什么样。一直沉默不语的肖晓似乎感觉到了众人投向自己的视线,抬起头来。这时,电梯停止,门向两边缓缓滑开。身在门边的白玉堂先一步向外走去,肖晓随后跟上。

  白玉堂听着几人的脚步声,正打算寻问展昭所谓的“识别卡”所起的作用是什么,就听身后传来砰的一声闷响。

  电梯门竟然合起来了?!

  “怎么回事?”白玉堂转回身去,看着电梯紧紧闭合的大门,心跳陡然间漏了半拍。肖晓看不到发生的事,可电梯在身后突然闭合时产生的风依旧让她吓了一跳。

  “臭猫?怎么回事?门怎么关上了?”白玉堂抢上前,推开肖晓去按墙上按键。可是他的努力显然没有作用,眼前的大门丝不动。

  “我不知道。”展昭退开,盯着那门,同样不断按着按键,却没有作用。不止开启的键失了灵,其他的键也全部没有了作用。“白玉堂,叫人开门。”

  肖晓被白玉堂推开,撞到墙上,原本可以在黑暗中发现的奇怪东西,此时全部消失。似乎在那电梯门关闭的一瞬,她能看到异物的能力也关到了那扇门的背后,于是她的镇定被恐惧所代替,转眼变成了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少女。

  这边电梯前的动静惊动了周围的人,楼内的一些病人跟护士也听着声音跑了过来。这时,电梯内响起轰隆一声,人们只觉脚下地板似乎跟着在震。接着白玉堂就听到面前那扉门的背后,响起哗啦一声,地板再一次跟着震动起来!

  电梯,在下坠?!白玉堂额头见汗,嘴唇发白,不顾旁人作何想法,扑到电梯前指头捭着门缝向两边用力!那些受到惊吓的护士及病人,这才想到打电话求助。

  几名护士跑开时,撞到一名身材高挑的女人。她同另一人长相极为近似的男子站在人群边上,当他们看到白玉堂的样子皆是一惊。

  “发生了什么事?”

  “丁兆兰?”

  没错,这女人正是丁兆兰。跟她一起出现的还有她的哥哥丁兆惠。他们在半小时前就到了医院,一直等在病房里。听到外面的慌乱跟着别人一起过来,没想,混乱的根源就是白玉堂。白玉堂懒得去理两人的想法,继续去拉那门,“如果你们有空,那就帮我把这门弄开。那只臭猫被关在里面了。”

  “展昭在里面?”丁兆兰丁兆惠先后倒吸一口冷气,没时间多问,上前就去帮忙。

  咯吱咯吱的声音不断的从门的背后传来,就像金属片在相互擦动,门外的所有人都听到见,那是电梯在一点点下坠的证据。白玉堂的手扶在电梯门上,似乎已经看到几分钟后电梯砸落后轰然爆炸的场面。

  没错,电梯在下滑,那不稳定的下坠失重感,每一次都让实习医生心跳加速。但他没有发出尖叫,于其说是镇定,不如讲是因为恐惧。展昭看到他那模样就知道他几乎快要崩溃了,走过去,将他抚住,安慰他:“放心,不会有事。白玉堂会把我们弄出去的。”

  而伴随着他说话声的,是又一次的坠落。实习医生哐当一声坐到了地上,身子开始剧烈的颤抖。

  “你,你之前也说过的,你说过我不会有事的!”

  展昭的确说过,他也相信有他跟白玉堂在,一定可以救得了这个男人,可是此时的处境却像上在嘲笑他的自信。困在一座不断下坠,随时可能坠落爆炸的电梯里,他根本没有证据可以向这实习医生去证明他所说过的话。这让他觉得自己像个骗子。

  外面吵吵闹闹的声音展昭听不见,他只听到眼前的男人忽然间发出笑声。一下子走高几度的怪笑让展昭也不时感到心颤,几次想开口安慰这男人却不知道要怎么继续向他保证。他只是弯下身子,一次次想将实习医生抚起来,直到他的手指被粘稠的液体裹住而自对方的衣服上滑开时,他才注意到,实习医生的胸前已经染满了鲜血!

  展昭有那么一瞬感觉到了强烈的眩晕,仿佛身处的小空间旋转了起来。他放下实习医生,盯着他,看着他的身体不住的抖动,然后鲜血就从他的嘴里不断的涌出来。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展昭,下意识想要捂住对方口中的鲜血,可根本没用,血液像是失了控,不断自这男人的身体中涌出。起初还是液体的,到后来,展昭的手掌可以感觉到的便是一块一块的肉块。他忽然想到这实习医生给他讲的故事。

  看到少女的人,身体里的肠子会一天天的消失,直到死亡。

  展昭不知道这实习医生的肠子是不是从那天起便开始消失,但是此时他却可以肯定,这些肠子一定会消失。男人口中在吐的,已经是那一段一又一段的肠子!不,那不止是吐,根本是喷。展昭用手捂着实习医生的嘴,可对方体内莫名产生的压力却将这些东西从展昭的手指间挤压出来,射在他的脸上,身上,像那实习医生一样,也红了一半的身体。
  
  这一切发生了多长时间?又是什么时候结束的?展昭根本没有注意。他的全部精力似乎都集中在怎样阻止那些血跟肠子。可是,当一切真的停止下来时,他却没有感觉到丝毫的轻松。没有过,他从来没有过像现在这样对自己信心全无,也没有如此清楚的体会过什么是“无能为力”。那血,那肠,那裹着鼻腔的鲜血特有的铁腥味,让他觉得胃中一阵阵的翻腾。

  “咯咯……”

  笑声,小女孩的笑声。展昭全身一震,瞪着双眼转身望去。银色的电梯墙壁,像镜子一样影射出展昭惨白狼狈的模样,同时也影照出本不应该出现,却实在在他身后微笑着的少女影像……

  “展昭!!”

  白玉堂的声音终于清晰。在电梯前的上半部,出现了门打开后的空隙,展昭刚一抬头,就见一团白影从那空隙中挤了进来。旁边人们阻止的叫声根本没让这白影动作慢上半分。

  “你受伤了?”见展昭一身鲜血,白玉堂上前就是一顿乱摸。

  展昭任他检查自己,开口,声音中竟然泛着血腥的沙哑味道,“我,我没事。”

  说是没事,声音却像足了有事。白玉堂担心的看着展昭的脸,视线扫过他的发际时,才发现死去的实习医生。“该死……臭猫,离开这儿,上面的缆绳就要断了!”

  听到要离开,展昭散乱的心才顿然警醒,推开白玉堂想拉那实习医生。白玉堂一时懊恼,用力一把推到展昭身上,将他压到墙上,双手按在展昭腰上一个用力向上推去!洞口旁的丁兆兰跟丁兆惠马上拉住了展昭的肩膀向上托!

  “白玉堂!不行!把他带上来!!”

  展昭挣扎,同时大叫,白玉堂咬着牙齿大骂,却还是转身去拖那已死去的实习医生。

  又是哐啷一声乱响,电梯明显开始向下滑落。白玉堂将实习医生拖到边上,发现那空洞越来越小。咬了咬牙,大吼一声将那实习医生托了起来!外面几人一起,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竟然十分轻松的就将那实习医生拖了出去!终于轮到了白玉堂。

  白玉堂唾了一口,纵身攀住洞口地面。丁兆兰伸手抓住白玉堂手腕,过长的指甲顺便留下几道印记。丁兆惠跟几名电梯维修工这时不得不托着电梯的顶板,尽力让电梯下滑的速度放慢。白玉堂上身攀出去,松了半口气。他看到展昭向自己望来,怒火马上烧起,张口本想大骂,却忽然变成了倒吸一口凉气。他觉得身子上的力气忽然间消失了,而腿脚则变得异常沉重!

  拉着白玉堂的丁兆兰也感觉到一股十分巨大的拉扯的力度,身子向前一倒,便随着白玉堂又倒回了电梯内一大截!

  “我脚上有东西!!”白玉堂不用回头也可以感觉到,那是一双手,一双寒气透骨的手!如果他有力气,他完全可以用枪打走那鬼东西。沙漠之鹰是他从不离身的饰品。可是现在,别说开枪,他连自己的手都控制不了!

  众人大惊失色之际,丁兆惠与身旁工作人员也发出了惊呼,他们已经没有力气去托这沉重的箱子了!哐啷又是一声,白玉堂跟电梯一同下沉了将近半尺!现在那洞口,也只容一个人完全爬着了。这种时候,如果丁兆兰不放手,继续拉着白玉堂,那么几秒后,他就会被拦腰切成两段。又或者丁兆兰可以放手,然后他就跟着电梯一起坠落楼底葬身火海。而无论哪一种,都不是白玉堂想要的结果。事实上,他选择的余地已经没有多少,他的力气没有了,根本无法抓着丁兆兰,而丁兆兰的手也渐渐从他的手腕上滑开了……

  “不要松手!”展昭大叫一声扑上来,爬到丁兆兰身边,不及众人发出二次惊呼,便半个身子探进了那个空洞!

  “臭猫你有毛病啊!”白玉堂扭头看着展昭,气得大叫,“我可不想找个男人来陪葬!”

  展昭不理,眼睛向下望去,就看到一个白花花的少女,一只手抱着花花绿绿的皮球,一只手紧紧扣着白玉堂的脚踝。

  “你不会得逞的。”展昭伸手从白玉堂腰后拔出枪枝,哗啦一声上膛后向那少女的脑袋就是一枪!

  开枪时的巨响将外面的人吓得全身震动,而电梯因为这一枪也一下子失了重!这时就听丁兆兰丁兆惠两人大叫一声“用力”,两个人在电光火石之间被众人拖了出来!

  电梯终于不再挣扎,轰隆隆隆一路咆哮的向下面坠去!

  楼内的人这时全部瘫了,一个个软到地上,喘着粗气。白玉堂爬在地上,一根手指都不想动,然后他会想笑。笑自己实在命太大。

  展昭摇摇晃晃站了起来,扫视一圈,发现肖晓还站在墙边。她看不到刚才发生的一切,所以她的紧张显得很淡漠。不过,展昭却感觉到异常。说不清楚是哪里的古怪,只是肖晓给他的感觉,忽然变得诡异起来。

  诡异。南一楼内,处处都透着诡异。而在这一次的接触后,展昭不禁怀疑,到最后,是他们消灭了鬼东西,还是鬼东西将他们吞食。

  在这南一楼内,到底谁会吞了谁……
小电挂了几天,现在好了~
又可以RP更新了XD~
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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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灵能事务所
     ——第四集

  第四十一章 鬼来


  论名气,市立新医院比任何一个时期,任何一家医院都要大的多。离奇惨死的女护士,莫名自杀的护士长,再加上今晚死于非命的实习医生,所幸的是,那坠落的电梯没有爆炸伤及他人,但这一点点的“幸运”并不能帮南一楼摆脱成为立新医院招牌的命运。

  无论那座楼里是否真的“闹鬼”,死亡已经成为不争的事实。面对如此诡异离奇的事情,客观和理性也只能阻止少数人对于未知的恐惧。因此,展昭几乎可以想象到明天一些病人叫嚷着转院的情景了,当然,如果他可以活过今晚。

  想到这里,展昭便又感觉到脚趾上有东西在拉扯着。他总以为“鬼东西”的攻击由它们自定的“规则”管制,很少会发生改变,现在他知道自己错了。“鬼东西”根本没有“规则”可言。

  “你的时间……改变了。”

  当他和白玉堂从坠落的电梯中逃出生天,不多久肖晓就走到他们身边低声讲道。她那与之年龄不符的冷静,让任何看到她的人都会觉得怪异。展昭之前一直认为对方的灵媒体质造成了这种结果,可是现在,他却有所怀疑。虽然说不上来那种感觉因何而来,但展昭肯定,在她身上,有些东西发生了变化。

  凝神分析这一切的展昭,样子看起来像是被突如其来的死亡所惊。白玉堂虽然对于所发生的一切概念还很模糊,但他有脑子可以思考,加上之前展昭对他讲的“识别卡”,他几乎是一瞬间就想到了重点。

  “丫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展昭今晚就会死?这句话他没有问出口。也许会有错呢。他暗自希望。

  肖晓没有焦距的大眼睛投向已经死去的实习医生。大概因为看不到,她并没有对那一团团的血腥有任何的不良反应。她是盯着实习医生的右脚的。

  “他牌子上的日期本来是写着明天,可是刚才你们把他拖出来,我却看到那时间变了,变成了现在。而展昭,”她一面说着,一面转向展昭,“原本你牌子上的日期是二十七日,可是现在,时间变成了二十五日零晨。”

  她的意思再清楚不过,如果展昭幸运的话,还是可以活过午夜十二点的,但那根本没有任何的实际意义。

  “哈,臭猫,看来你的圣诞礼物被提前了。”

  展昭没好气的瞪向白玉堂,却发现讲笑话的人根本没有在笑。相反,这家伙的怒火越烧越旺了。为了阻止这只巨大的老鼠做出什么不智的举动,展昭跟肖晓道了一声谢,请护士送她下楼——无论肖晓是否愿意,然后拖着不情不愿的白玉堂回了病房。当然也少不了丁家二人。在警察或者别的什么人来此之前,展昭觉得有必要先处理一部分的事情。

  虽然实习医生的死诡异的令人生寒,好在没有造成更大的混乱,几名护士一个个安慰着病人,到了展昭的病房,却被出门的丁家二人拦了回去。丁兆兰电光流转的大眼睛向那小护士一瞟,对方就一个问题也问不出来了。丁兆惠不愿浪费时间,大步走向电梯。估计现在整个十三层,只有他丁家二人可以这么大胆的在前一台电梯出事后,毫无心里障碍的坐进另一部。

  展昭请他们二人帮一个忙。一是去找程建设,寻问他所知的关于南一楼与立新医馆那小女孩的事,另一方面是调察当年立新医馆关闭的原因,以及发生的任何可能与闹鬼有关的事情。

  程建设这人跟立新医馆有关,也跟南一楼的建设有关,更知道这样一堆鬼故事,即便他不是事件的中心,也是一个关键人物。展昭说的很明白,他被“鬼东西”诅咒,死期就是今晚,当然身为灵能事务所的现任所长,他有能力自保,但他依然需要更多的掌握关于这“鬼东西”的一切。

  至于立新医馆,展昭希望可以得知在闹鬼之前,曾发生过的不为外人所知的事情。人不会无缘无故变成“鬼东西”,尤其凶狠到这种程度。展昭希望可以找到原因,哪怕只是一点,也足够让他们不在这件事上如此被动。

  二人前脚刚离开南一楼,徐善就带人钻了进去。南一楼一连死去三个人,实在太过于巧合,尤其事件中还有“展昭”这么一号人物。

  吩咐其他人去做笔录,收尸体,检查电梯事故原因的徐善,决定先去看一看他的老朋友展昭。他走到门口,方要推门,就从门上窗口看到展昭背对房门在换衣服。说老实话,展昭有着比他外表看来强韧许多的身体,即便只是从背后看过去。

  徐善盯着展昭的后背,直到天蓝的衬衫完全盖过,才推门走了进去,而他那相当有特点的话音也在同时响起。

  “展大人,为什么你到哪里,麻烦就跟到哪里?”

  对于徐善的出现展昭并不觉的意外。白天那名护士长跳楼自杀,他就看到过徐善,只是没有打招呼。而对于徐善一惯语中带刺的讲话方式,展昭也都应付的还算不错。

  “原来是徐队长。这个问题,我也很想知道答案。”希望他别去翻床上的背子,他的刀还在上面呢。

  徐善听到浴室的水声,扬起眉头,“不知道展大人对于今晚发生的事有什么看法?”

  “说了你会信吗?”白玉堂从浴室推门出来,没好气瞪徐善一眼。他觉得自己的耐性真是太好,因为就在刚才,他还在想徐善出现后要不要给他一枪。

  徐善冷哼一声,走到床边一屁股坐下,这一动作让展昭的三棱刺从背单下露出了一角,展昭一个激灵,“啊”了一声,吸引徐善注意,“可能是线缆老化吧。”

  “实习医生也是‘线缆老化’?”徐善笑的万分可恶,“展大人,你可记得,我说过我会时时刻刻盯着你,以及你那个跟班……”说到这儿,徐善十分故意的停顿下来,希望听到白玉堂的怒吼好借机说点什么气死那老鼠,可惜某位白爷这次到是忍住了动怒,徐善只好无趣的继续,“……如果做过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我一定会知道。”

  展昭的垂下眼睛,微微笑着。也兮了他展昭能笑得出来。“有徐队长看着到也不错,起码不用担心小偷大胆的闯进家里。”

  “好,好。”徐善上下扫视着展昭,这一声高一声低的“好”也不知到底在指什么,接着他又咳了一声,站起来向外走,“我去看看其他人的进展,就不打挠两位了。”

  白玉堂监视徐善,直到听不见他的脚步声,才歪着一边嘴角走向展昭,“你对他到是客气的很哪!”

  “吃醋?”

  好吧,展昭,你真的很聪明,总是一点就中。白玉堂发出“哈哈”两声干笑,不满的坐到一旁椅子上检查工具。展昭耸肩,取过另一个包,将里面的武器清点出来。白玉堂眼角轻轻瞟向展昭,看似漫不经心的问道:“你认为那‘鬼东西’是怎么做到的?”

  “你指对于实习医生。”展昭停下手,“钻进肚子?”

  “……当我没问。”白玉堂低下头不再理他。

  展昭瞧着那老鼠缩在角落里对着工具摔摔打打,又是无奈又是好笑,“白玉堂,白五爷,您这是生得哪门子的气啊?”

  “我有生气吗?你白爷爷会为了一只猫生气?笑话!”

  “……我知道你担心,但只要做好准备,不一定会有事。”展昭讲,“只当这是一个过得比较慢的夜好了。”

  夜,越来越暗,越来越沉,那黑色简直就是一张罩子,包裹了南一楼。十点多钟,楼内已经瞧不到人影。值班的护士跟医生,除了必要的查房,不是呆在值班室就是休息室。无需全程监护的病人,更加早早将门关闭。没有人熄灯,而且尽可能的不停讲话。黑暗与寂静会让未知的一切无限放大。

  过于明亮的所在并不适合展昭跟白玉堂工作,也许人们会把他们当成跟空气打架的疯子。可是考虑到情况的紧急,他们没时间去管太多。

  改良过的EMF增加了灯闪模式,没有声音自然不会引起其他人的注意。而新的红外摄像机也选择了最小巧的掌机,更加方便于在这楼内操控。其实白玉堂更想要头戴式红外夜视仪①,但因为样式太嚣张被展昭一票否决了。

  为了安全起见,除了随身带的两把刀,两人还各准备有十把备用匕首。此次所遇的“鬼东西”,展昭很怀疑能否轻易碰到。白玉堂收好匕首,准备去取咒粉时,展昭伸一只手过来,手心摊开,是一只玉链。白玉堂一时有些反应不能。

  展昭晃了晃自己的右手,衣袖滑下,露出同样的链子。

  之前展昭也给过白玉堂这样一条链子,不过后来发生了一些事,展昭的链子失去,白玉堂便也将链子取下,不知丢到了什么地方。这次展昭从包里拿出,可见其早有准备。

  白玉堂伸手抓过链子戴好,冷笑一声对展昭道:“臭猫,想不到你藏私的本事越来越好了。”

  展昭眨眨眼睛,笑着回应,可声音到一半时却停住了。白玉堂向他瞧去,顿时大惊失色,前一秒还跟他有说有笑的展昭,突然双手压着胸口倒在床边,整张脸抽动着失了血色,片刻间已像白纸一般!白玉堂只觉得心口被人重重锤了一拳,飞快的扑了上去抓住展昭肩膀,“臭猫!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他的心脏,在痛,像无数的钢针在向他的心脏里刺,每一下都似要将心脏刺穿,他甚至可以感觉到胸腔中渗出的血腥!展昭不曾感受过这种病痛,更加不知道如何阻止这种疼痛,那种纯粹的痛,让他恨不得将心脏从胸口中捣出来!

  白玉堂大骂一声该死,回头冲门外大叫,但护士去哪儿了?医生去哪儿?为什么没有人过来?!白玉堂起身想去叫人,却不想展昭一口咬在他的手腔上!白玉堂觉得像是一把钳子夹了上来,皮肉险些被咬下去,他脸上也落下汗了。可是,这种痛似乎根本无法与展昭相比。如此一想,白玉堂竟不觉得痛了。

  就在这时,呼啦一声,门被推开。白玉堂恼怒的转头大叫,“你们这些家伙都死……”

  白玉堂突然停了口,不是因为进来的医生或者护士做出了奇怪的举动,又或者见了鬼。当然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也算是见了鬼。

  “见鬼……”

  推门进来的人,竟然是徐善!

  展昭心脏的疼痛渐渐消散,可那片刻的挣扎却几乎榨干了他的全部力气,身子一软靠到了白玉堂身上。白玉堂瞪着徐善,扶展昭站起,心中疑问层层叠叠。“你为什么在这儿?”他说着,已经用红外摄像去照徐善,但看起来并没有任何的异常,旁边也没有看到EMF疯狂闪动的影子。

  徐善走进来,坐下,“我只是奇怪这楼里到底有什么,为什么这么晚了也没有哪一层熄灯。这太奇怪了。”

  “怎么,你有什么见不得光的事吗?”白玉堂戒备着对方,即便知道对方并不是他要对付的“鬼东西”。

  徐善冲他哼发一声,注意到展昭,眉头轻轻皱起,“他怎么了?”

  “如果你去找个医生过来,我或许会说一声谢谢。”

  “可以……”徐善冲着展昭微笑,可惜展昭看不到。他便哼一声,拍拍裤子起身,然而,当抬头的一瞬间,却像中了定身咒,一动不动了。白玉堂不耐烦的靠到床上,拿摄像机的手垂下,刚好可以照到床下。而徐善的目光正是停留在那里。徐善很不想承认,可是,他似乎看到一些古怪的东西,一些,不应该出现的东西……

  人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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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虽然没用到,可还是想发骚的发一下图~因为太帅了XD~

俄罗斯YUKON Mt4头戴式微光夜视仪

YUKON最新出品头戴式夜视仪,1X的放大倍率不会影响使用过程中的活动,适合驾车,狩猎,警用及侦探,野外生存等多种场合。
倍率 1x
口径 24毫米
分辨率 36lin/mm
外型尺寸 142x82x60
电源:3V锂电池
发现目标 200米
识别目标 100米
重量 0.38公斤
视野角度 30°
产地 白俄罗斯
使用温度:-40--+50摄氏度;
于是,这东西是我最近想要却没钱买的……
摸下巴……看过异形四后的感叹啊~泪奔……(某妈妈回家给小孩子的礼物就是这东西,虽然样子不一样……= =)









灵能事物所番外

  鬼灯

  灵能事物所的地下室,存放着历年来完成的以及未完成的各种案件的资料和相关物件。这些东西放在地下室那数十排巨大的书架以及木箱里,其年代久远的,甚至可以追述到几百年前,包揽了人类所能联想到的任何事物。灵能事物所的存在时间,在这个地下室中似乎变成了一个谜。

  就在这间地下室里,一只不起眼的的木箱子中,有一只粘满了封印条的青色灯笼。

  那本是一只相当精致的六边形灯笼,罩子里明了火后,里面内藏的画面就会映到灯罩上。但由于一条条粘在灯上的封条,它看起来已经相当破烂了。

  灯笼上挂着标签,00153。这个数字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意义,不过是为了跟相关资料挂勾。

  00153号资料与其他资料略有不同,并不是一起案子,而是很多起相同的案子整合在一起的资料。最近的一次相关案件,是去年的正月十四。

  那是元霄节前夜。

  展昭跟白玉堂家中都没有亲人,往年的元霄节,两人会去拜访上一位灵能事物所的所长。那年也一样,两人接上那位先生以及与那位先生关系特别的另一位,先一起去了吃一餐,然后就去看烟火。为了准备这件事,展昭十三号就定了餐位。

  十四号晚,四人一起吃过饭就跑到了公园去看灯。那位先生与另一位相谈甚欢,他们也是许久没见,白玉堂借口不让展昭打扰两人,托着这只猫跑到了远处。

  元霄节的花灯可谓形态万千、美仑美奂,展昭对这东西还是相当感兴趣的,可白玉堂不。他觉得这些灯笼的最终价值是放到仓库里直到第二年再修修补补重新上阵。他是这么想的。还好展昭不知道他的心思,不然指不定会不会给他一记白眼。

  两人沿着公园内湖一路走去,忽然听到前面有奇怪的动静,似乎有惨叫,又好像是笑声,惨叫跟笑声夹在一起,好像有人精神分裂了一样。

  “去看看。”白玉堂的好事细胞又在作祟。展昭只好跟着他免得惹出祸端。

  只见在接近“碰碰车”的地方,有一辆买手提花灯的车子,车子边散着很多人,样子都十分惊慌。而在这些人中,有一个男人正手提着一盏青色的灯笼追着别人满路上的跑!

  “哦亲爱的!你别跑,让我亲亲你嘛!!”

  白玉堂看了一眼就僵住了,那个发嗲讲话的男人比他壮了两倍。展昭也看得发了傻,一时之间不知道是进是退。而这时,那个男人注意到了这边,双眼闪过一片桃花,猛的转身向白玉堂冲了过来!

  “哦我的亲亲好相公!你可来了!”

  旁边的人惊呼着跑开,把白玉堂完完全全暴露在这男人面前。白玉堂回过神后才注意到男人那笔直的路线正是冲向自己,吓得一身寒毛全部立正!

  “靠!你别过来!”白玉堂浑身一颤,调头就跑。妈的,狼狈就狼狈,他认了,反正他不要跟变态拥抱!

  展昭的反应要慢一拍,但他没跑,而是看准时机,一个过肩摔将那大块头的男人放倒在地。男人手一松,灯笼滚了出去。男人不动了。

  “白玉堂,抓住那只灯笼!”展昭看第二眼的时候就注意到那青色的灯笼不太对劲,那种散发出的青芒冷冰冰的,里面似乎还有一张人脸。而且,普通人会提着灯笼到处叫人“相公”吗?尤其提灯笼的男人有着近乎阿诺史瓦辛格一般的体形。

  白玉堂见男人不再冲向自己,松了口气,扭头见灯笼掉在地上,转身去抓,哪知那灯笼突然离地而起,呼啦一声冲到人群中一个壮汉的体内,并且不由分说再次冲向白玉堂!

  “我的好相公!我来了!”

  “你不要过来!!”本来前冲的白玉堂,马上改冲为退,又飞一般的撒跑了。展昭看着这一切发生,表情完全僵了。见大汉追着白玉堂在人群中横冲直撞,没办法也追了上去,从后面抓住男人的衣服,脚向前勾在对方双腿之间,一个下压用力,男人跑到了地上。展昭伸手就去抓那灯笼,却没想那灯笼呼一声又飞跑了。

  白玉堂回头看了一眼,发现,追他的男人又换了一个。

  “相公啊!等等我啊!”

  “妈的为什么都是男人啊?!”白玉堂没话好说,继续跑吧。不行不行不行,说什么也不能碰到这种变态的男人!不要!绝不!!

  湖对岸的连连惨叫听到另一边后简直就是热闹的另一种表现。深色皮肤的男子品着茶,敬了对面那人一杯。那人接过茶,抿了一口,笑道:“年轻人就是有活力。”

  此时,充满着活力的白玉堂似乎有些筋皮力尽了。让他非常非常搞不明白的一点就是,为什么那只古怪的灯笼总是抓着男人向他表白?难道不能换成一个女人吗?哪怕那个女人并不漂亮呢?

  白玉堂累,展昭比他更累,除了要跑,还要不断的把那些男人从青色灯笼的控制中解放出来。就这样放倒一个又一个,一个一个又一个……他在想:够了……真的够了……

  眼看白玉堂就要无路可跑,那灯笼也慢了下来,跟着的展昭也慢了下来。

  白玉堂回过头气喘吁吁的盯着那男人手里的灯笼,问道:“为什么要,要追我?”

  男人嗲声嗲气,扭扭捏捏的讲:“因为人家喜欢上你了嘛……”

  白玉堂终于什么也不想管了,拔出了枪,对着那男人,注意,是那男人而不是灯笼,显然他已经有些惊吓过度了。“你再缠着我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展昭看到枪后,白眼翻的更多了。“白玉堂!把东西收起来!!”

  正月十四,公园里的人多如牛毛,他这样光明正大的拔出枪来,如果被当真,情况会相当严重。可是这些话不等展昭去说,事情就已经发生了。离白玉堂最近的一个女生不小心自然撞到了枪口上,回头看到脸色苍白凶神恶煞的白玉堂,不自觉就尖叫了起来。然后尖叫的人越来越多。

  对不起,我错了,可是这句话他根本来不及说出口。那大块头竟然借着现场的混乱冲到了白玉堂的面前!

  “亲亲我的好相公!我抓到你了哦!!”

  稳身,跃起,回旋,踢。一连串本能动作让那个高大的男人像风筝一样飞了出去,青色的灯笼也从他手中脱出,化成一片青芒向远方逃逸。

  “混账混账混账……”白玉堂浑身颤抖着,转过身,冲着那团青芒就冲了过去,“我要干掉你!”被被碰到了,刚才那个变态,碰到他了!!

  展昭一想到那强壮的汉子柔声细语的拥抱白玉堂,就觉得喉头一阵发甜,不敢想太多,他也追了上去。

  青芒开道,白玉堂第二,展昭随后,三道影子一路狂奔,渐渐远离了混乱的人群。在公园边上的假山群中,青芒忽然消失不见了。

  “就在这里,我们分头找!我就不信找不到这混账灯笼了!!”白玉堂话不等讲完就跑进了假山。展昭本想说一句“小心”,但速度却不及白玉堂的动作快,只好叹着气也跟进假山群。

  白玉堂气骂的声音不管离多远都听得见,看来这一次真的受了不小的刺激。让一个喜欢女人的大男人被另一个近乎变态的身影拥抱,并说“好相公”……光用想都觉得光骨悚然,更别说亲身经历过的白玉堂了。所以他现在这样的心情也是可以理解的。

  他找,展昭也找。说实话,他为白玉堂感到悲哀,虽然不晓得为什么还会隐隐觉得开心,当然更多的还是对白玉堂的担心。

  话说回来,那只青色的灯笼是怎么回事?刚才他有见到那青色灯笼发出的光中有一张模糊的人脸。也许是什么人死后,怨念附在了灯笼上。至于为什么一定要追着白玉堂,还用男人的身体去做这一点,展昭也只求能在找到那盏灯笼后可以知道答案。

  绕了半座假山,展昭已经快要深入到假山的最深处了,却依旧不见那青色灯笼的身影。展昭其实也挺庆幸,这只青灯并没有附到他的身上,不然……不能想,又起鸡皮疙瘩了……

  “白玉堂,你找到没有!”他大声的问着,打算出去。或者有可能的话,他可以先回去准备些工具。他想着,慢慢向前,身子后,一团青色的影子慢慢的跟了上去……

  白玉堂简直要抓狂了,不过在假山群中发泄了一通后已经好了很多。他只是有些不能接受那变态的巨大身影冲他发嗲以及拥抱。

  “臭猫,你在哪儿?我想我们最好有个人回去准备点东西再来。”他也是正要往假山外面走的。

  忽然,有人悄悄走到了他身后。白玉堂立时警觉,回身就要进行攻击,不过拳头行至半途就被他硬生生收住了。
  
  “臭猫?”

  没错,对面这人就是展昭。不过,展昭的脸什么时候这么红过。红,红得像是灯笼。

  “玉堂……”

  声音又绵又软,软的白玉堂心头一阵酥麻。

  “臭猫,你没事吧?”

  展昭也不说话,就是看着他。

  正月十四天已经暖了一些,虽然夜里还有些凉。展昭穿着一件红色的风衣。他冲着白玉堂,缓慢的,一颗一颗的将扣子解开。白玉堂觉得喉咙有些发痒。是吃惊的原因。

  展昭漂亮的脖子露了出来。他扬起头,呼啦一声脱去风衣。里面是一件保暖衬衫,白色的,下面穿一件黑色裤子。

  白玉堂似乎是吓得退了一步。“臭猫?你到底怎么了?”

  “……玉堂……”

  展昭喃喃念叨着,开始解衬衫的扣子。白玉堂也不晓得哪里出了问题,只觉得眼前展昭宽衣解带的动作说不出的妩媚,说不出的诱惑。他的喉咙现在是发干了。

  展昭解开衬衫,露出结实却不突兀的身体以及那纤细的腰身。然后,他的手移向裤带。白玉堂意外的感觉到鼻腔发热,似乎会有流血的危机。而且光用看的竟然会让他产生一丝快感?

  这个可是个大问题啊!!他对展昭?!怎么可能?可是,眼前的展昭实实在在让他感觉到……秀色可餐……

  展昭解开皮带,解开裤子上的扣子,然后是拉链,停下来,走向白玉堂。白玉堂想后退,可全部注意力都被展昭腰部以下的地方吸引了。神呐,他一定是疯了,他竟然会对一个男人,而且还是朝夕相对了两年的展昭有感觉?这太可怕了!更可怕的是,他竟然觉得这没有什么不好的?!

  白玉堂觉得头脑在发热,呼吸的空气也在发热,两只手像被别人操纵着,抚上了展昭的腰身。他见过展昭的裸体,在他洗澡的时候,那时候他就知道,做为男人,展昭过于纤细,可是直正摸上去的感觉却不是想象中的细瘦嶙峋,相反相当的有……手感?

  展昭除了抱起来相当柔软后,身也相当的敏感。白玉堂的手指不过在他的腰上轻轻的划动了几下,就可以听到展昭细微的呻吟声。那自然流露出的声音直接调动着欲望的弦,白玉堂险些把持不住一把将他推倒在地。

  “……相公……”

  展昭呼吸声越来越快,白玉堂光注意享受了,没注意到对方称呼上的变化,抱着展昭手开始向下方游走。展昭的身体不安的扭动起来,却又似另一种挑逗。两人的呼吸都是越来越快……

  砰!两人终于倒在了地上,白玉堂也是面颊通红,动作上简直已经是迫不及待了。展昭也是相当的配合。不过,这种激烈在白玉堂伸手进入展昭的腰部以下大腿以上部位时,突然间像是有一头冷水从天而降正淋到二人头上似的,一下子消失了!什么激情,什么欲望,都被这桶冷水淋了个一干二净。

  展昭跟白玉堂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就好像同时做了一场梦。怀着疑惑不解的心情向一旁望去,立时傻眼。只见一只青色的灯笼倒在一边,浑身散着散红色的光,不断的发出类似呻吟般的叫声,而且越来越快。小小的灯笼在地上还不断的颤抖跳动着,终于,在一起高亢的激情叫声下,那只灯笼……被白玉堂一脚踩扁了。

  “……我要干掉你……”

  ……

  展昭披着风衣,浑身通红的走在前面,白玉堂左手骨折,右手抓着灯笼走在后面。

  “……玉堂……”展昭的声音没有半丝起伏,“如果这件事传出去的话……”

  “放心,你白爷做事有分寸!真的!”白玉堂坚定的想要举起自己骨折的左手,不过最终放弃了。

  那晚,两人忽忽离开了公园,连烟火都没有看成。而坐在公园里喝茶的两人,就一直坐等到天明。(出门没带钱,没人送我们回家……TAT)

  几天后,那只青色的灯笼被展昭加了封印放入了地下资料室。那时候他才注意到,那只灯笼上已经粘过很多道封印了。而且他还察到了那位先生还在事务所时就遇到过这只灯笼。据说这只灯笼从明清时候就传了下来,是一位姑娘在元霄节为心爱的男人做的,可惜男人在进京赶考后就再也没有回来,女子郁郁而终,死后怨念附在灯笼上便成了这只鬼灯。本来已经被那位行生收了,可是不晓得为什么又离奇失踪,因为也不会伤及人命,便没有追察。没想到几年后,它会再次出现。

  但这还是解翻不了为什么它一定找个男人去做表白工作?难道是那女子的恶趣味?更加不能理解和让人容忍的是,他竟然控制了展昭勾引白玉堂?还好这只灯笼最后自己被这场艳情剧搞得兴奋,才没有导至发生悲剧,也算是可喜可贺的美满结局了吧。

  可惜,那年的元霄节,白玉堂只能在床上度过。

  ……

  转眼时间,又是一年。眼看十五元霄节在即,展昭又忙着准备起来。

  地下资料室一角,粘着封印的灯笼忽然发出淡淡的青色光芒,很快就令封印条出现了裂痕。

  看来,这只灯笼又蠢蠢欲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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