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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

书籍名:《少爷有赏》    作者:在水一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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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番外之教书记
  
  毕启成日子过得很自在。
  小舒子政务繁忙时,他会力所能及地帮帮忙。用不到他时,他就围着小舒子转或是在家里招猫逗狗自得其乐。兴致来了,他也会带上笔墨颜料跑出去找到一处美景一本正经地作画。
  
  毕启成整日十分悠闲,无拘无束。舒伍可不这么认为,他见少爷整日无所事事,便有心让少爷做点实事。
  
  这一年,院试刚刚过去,这是万千学子成才路上的第一步,通过了考试,就是秀才了,寒窗苦读,几年后,不少人也会成为国之栋梁。县里的书院的那位老院长欣慰地摸着白胡子,说今年这一批不缺可造之材。
  
  少爷放弃了似锦前程随自己安逸于这一隅之地,空有一身学识却无用武之地,一直是舒伍愧疚的地方。
  
  让少爷去书院教书,诚心而论,舒伍觉得屈才了,可是也比让少爷荒废了学识的好,而且也算是造福一方。
  
  哪料刚提了个头,少爷就摇头不应。
  “我不去,一些个毛孩子有什么意思?”
  “不全是孩子,也有年纪大些的。”
  
  “书院里的授课的老头子们很没趣的。”毕启成皱眉。
  舒伍淡淡一笑,不慌不忙道:“也有年轻的先生。”
  
  毕启成搪塞:“我不想去,我怕误人子弟。”
  “少爷,你能行的。” 舒伍温和劝导。
  
  “我一看书就头疼。我也没教过书。”
  “实在不行,那你去教他们作画。”舒伍有些生气了。
  
  毕启成想了一想:“书院很远的。我不想离你那么远。”
  舒伍横了一眼:“私塾不远。那你去私塾。”
  
  毕启成轻轻地去抓舒伍的袖子:“小舒子,我真的不……”
  舒伍扬眉,冷冷道:“你不是说什么都听我的?”
  
  毕启成耷拉下头:“那好吧。”
  
  私塾离县衙不远,可也得走上半个时辰。
  私塾里几乎全是淘气的毛小子,教书的还是一个戒尺不离手的老学究。
  偷鸡不成蚀把米,还不如去书院呢,毕启成欲哭无泪。
  
  晚上筋疲力尽地回到家,小舒子已经把饭菜摆好了:“少爷,今天炖了你喜欢吃的猪蹄。洗洗手过来吃吧。”
  “猪蹄啊!”毕启成眼睛眨了一下,来了精神。
  
  吧嗒吧嗒地啃了一圈碎骨头,毕启成开始埋怨:“有一个小孩儿,把墨汁洒在另一个小孩儿身上了,结果两个就打起来了。真是太闹了。”
  
  “那么闹,你不管管?”舒伍又往少爷碗里添了一块。
  “我不是想着小孩子爱闹吗,要管也得等他们闹够了。哼,那教书的林老头看到了还责怪我。”
  
  舒伍看了看少爷的神色:“生气了?”
  “没。我才懒得跟一个老头计较呢。别光给我夹,小舒子,你也吃嘛。”
  
  “少爷,你记得吗?你上私塾那时还在别人身上乱画呢。”
  “才没有!”毕启成抵赖:“就,就算真有此事,那也是别人不好惹了我。”
  
  舒伍唇角浅浅一弯:“好,都是别人的错。少爷,你既然去了,就好生教吧。如果能影响改变一个人的前途,也是一件大功德。”
  “哦。我知道。”毕启成满不在乎地回道。
  
  两个月下来,毕启成慢慢地有点儿喜欢和那些孩子在一起了。平日里教画,林老先生身体不适的时候,他就去代课教书,孩子们也越来越爱围着他。虽然有些的确顽皮,可是那求知的眼神,对良臣将相的崇拜,对外面精彩生活的向往,都让他甘愿去倾心相授。
  
  舒伍发现少爷早晨离家的时候不再愁眉苦脸,傍晚回家的时候也总是兴致勃勃,有时中午还不回来吃饭。
  
  又过去两个月,舒伍察觉少爷的心思全转到学生身上了。中午难得才会回家一趟,问起来,就说是去哪哪个学生家去了,说这里的人都很热情好客,推脱不掉。晚上回来的越来越晚,不再还没上完课就想着偷溜回来,也不再绕着他起腻了。他在书房里整理文书,少爷就在另一张桌子上看学生交上来的功课,嘴里还在评判,这个画得一塌糊涂,那个画得有神,这个字写得漂亮,那个写得丑不说还把字写错了,该罚他抄十遍。
  
  舒伍一走神,裁纸的时候把手指豁了个口子。口子不大,还是流了血。舒伍自认也不是多么娇贵的人,便把手指含在嘴里吮了吮。
  
  少爷没有发现,正拿着毛笔写写画画,没有像以往一样大惊小怪地嘘寒问暖。
  
  舒伍苦笑了一下,把染上血迹的白纸揉成一团。
  
  一日舒伍去牢房,路上被一个关押已久疯癫的之人从栅栏中抓住了胳膊,扯得生疼,还脱了臼。冷汗淋漓地让跌打师傅接上胳膊后,舒伍默默地坐在椅子上提笔写字,手臂上乌青着,一块皮肤被掐得露出血肉来,筋骨也泛着疼痛,好在伤的是左臂,不影响他做事。
  
  娘亲过来看望,带来了大嫂炖的汤。娘亲和他亲近不起来,在他面前无意中总是透着谨小慎微,说话也是嗫嚅着。娘亲不停地叹气,看着他把汤喝下后就端着碗走了。
  
  木讷的大哥闻讯赶来了,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不安地陪着坐了片刻便离开了,临走前好不容易说出一句整话“歇歇吧,让弟妹给你好好揉揉。”
  
  弟妹?
  这世上哪有他的弟妹?
  有的只是少爷。
  
  跟他最亲的人,不是家人,是少爷。少爷有正事可做,虽然没在第一时间过来,他也没什么好别扭难过的。
  
  舒伍不愿意向任何人示弱,即使是少爷。少爷回家后,舒伍没说白天的事,竭力掩饰着胳膊的伤情。
  
  三天后,毕启成从学生那里知道舒伍受了伤,那个学生的大伯在牢房当值。小跑着回到家,毕启成关心地问“小舒子,还疼吗?”
  “不疼了。”舒伍摇摇头,轻轻地给少爷擦汗。都三天了,真的不再疼了。
  
  毕启成想逗舒伍高兴,讲了几件趣闻。
  
  看着少爷还在搜肠刮肚地找笑料,舒伍不禁有些胸闷,“少爷,你回私塾吧。我没事的。别耽误了孩子们。”
  
  少爷真的走了。
  
  舒伍胸闷之感不减,他从内心审视自己,他什么时候变得这样锱铢必较,这样小气了。
  
  舒伍从未因鸡毛蒜皮的小事和少爷拌嘴吵架,那根本就不值得,而且也吵不起来。在他们当年还小的时候,少爷对他的劝阻告诫都是言听计从,对他的出言不逊也只是笑笑。
  
  大哥有一次和大嫂闹脾气,坐在他屋里生闷气,嘴里翻来覆去地说“她不讲道理,她不讲道理……”
  
  舒伍不清楚,生活中琐碎的事情,会不会消磨掉当初的激情。少爷的热情,会不会像盛开的花一样,开得再艳,也始终脱离不了枯萎的命运。
  
  本来,他就是一无所有,真的失去了,他就当从未拥有过吧。舒伍打定了主意,只要少爷还在身边,他不会轻易说分离。
  
  私塾里新来了一个七岁大的孩子,姐姐领着来的,那个姐姐是个绣娘,家里只有姐弟二人,她给人绣花缝衣服也要供应着弟弟读书识字。
  
  吃饭时毕启成讲了这件事,不住地赞叹:“那姐姐很让人佩服的,长得也美,她舅舅逼着她给有钱人家做小妾,她不答应,一气之下才带着弟弟来这儿的。”
  
  舒伍没了胃口。
  
  接连几天,毕启成有了新发现“那姐姐认得不少字呢,今天拿着她弟弟的书指着几个字来问我。”
  
  “哦。”舒伍甩开脑里那些莫名其妙的情绪。
  
  两人有几天没亲热了,晚上睡觉时毕启成抱着舒伍动了念头。
  
  舒伍背过身,“我累了。”
  毕启成四肢并用把小舒子嵌在怀里,“累了就好好休息。”
  听着身后传来绵长的呼吸,舒伍才逐渐入睡。
  
  一天晚上在书房里,毕启成专心地作画,画好了,得意洋洋地拿给小舒子过目。
  
  画纸上的牡丹雍容华贵,端丽多姿,舒伍赞道:“画得很好。”
  “那就好。”毕启成小心地把画卷起来,“给欣儿当画样子。”
  
  欣儿是那个姑娘的名字。
  
  舒伍觉得烦躁无力,“少爷,你现在喜欢私塾了吗?”
  “是啊。教书没有原来想得那样难,也挺有意义的。”
  
  “林老先生……”
  “他啊,除了爱拿个戒尺教训人,其实这老头儿平日里很和蔼的。”
  “哦。”
  
  待少爷放下画亲昵地揽着他的脖子作出进一步的暗示,舒伍摆脱掉缠在身上的手自顾地回房。
  
  两天后,稍微早些地处理好了一日的政事,舒伍决定去私塾看看。路上看到了少爷和一个姑娘有说有笑,那姑娘牵着一个半大孩子,想必就是少爷口中的欣儿了。
  
  没有打招呼,舒伍掉过头走了。
  
  “小舒子。尝尝这个酥梨。”少爷回来后,带来了一小篮梨。那篮子舒伍见过,刚刚还见那个姑娘挎着。
  
  “是欣儿送的。两天前她要绣牡丹,我给她画好了样子,她今儿送来酥梨答谢。”毕启成拿出两只梨,“闻着挺香的,我去洗一洗。”
  
  少爷不是头一次往家里带谢礼了,之前,就有不少父母送来鸡蛋,枣子什么的。舒伍头一次,对着谢礼发怔。
  
  晚上,少爷窸窸窣窣地摸上来,舒伍又背过身去。早上醒来,发现晚上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又不知不觉地依偎在了少爷怀里。
  
  第二日,舒伍早早地去了私塾,还没下学堂,在屋外都听得到里面稚嫩的读书声。
  
  待了一会儿,袅袅婷婷地来了一个姑娘,柳叶弯眉樱桃小口,是很美。
  
  欣儿见前面立了一人,举止之间斯文俊雅,猜测了一番便行了个礼:“请问您是舒大人吗?”
  “嗯。”舒伍面无表情,她的声音很动听。
  
  “大人也是来接人的吗?”欣儿大着胆子又问了一句。
  “嗯。”
  
  欣儿早就听当地百姓说知县舒大人,虽然冷面,却是个好脾气,毕先生还说他温和包容,可她不知怎的,好像感到了一丝莫名的敌意。
  
  她站在那里,浑身都不自在,而且由于无话可说,便格外显得尴尬。
  
  屋里传出一阵爽朗开怀的笑声,是毕先生。
  
  欣儿小心地看了看舒大人,随着笑声,舒大人眉头松了松,便趁势说道:“毕先生说他住在大人府上。”
  “嗯。”
  
  “那毕先生一定很受大人的照顾。”
  舒伍转过脸正面欣儿:“你想知道什么?”
  
  “我……”欣儿脸烧了起来,毕先生幽默风趣待人和善有礼,多次帮衬于她,她自然是动了心的。她一个姑娘家带着弟弟在这儿无依无靠,没人做主只能自己羞着脸地去向旁人打听毕先生的家室,哪料没有一个清楚的,只知道他妹妹嫁给了知县大人,他也在这儿住了有几年了。毕先生不光是对她,对旁人也都很好,只是她初来乍到,才多帮了她几次,她不敢确定毕先生是否对她有意,也羞于直接去问毕先生,就算是问了如果被拒绝,她也实在是没脸见人了。这次碰巧遇到知县大人,她就想抓住机会问一下。可是,面对陌生男子,这话让她怎么说得出口。
  
  “你到底想说什么?”舒伍见欣儿扭捏着,心里一凉,又问了一次。
  丢了这次的机会,估计她再也找不到更好的时机了,欣儿豁出去了:“我想问大人,毕先生可否娶—”
  
  “他已经成家了。”舒伍没等欣儿问完便脱口而出。
  
  欣儿脸色突地由红转白,等恢复了血色,直想溜进地缝里。要不是担心弟弟受人欺负,她每天都要来接弟弟回家,这会儿她真想逃开也好过在这儿丢人现脸。
  
  “哇!”
  孩子们欢快的声音响起来。“回家喽!出去玩喽!”
  
  毕启成卷起书本,等学生们都出门了他才慢悠悠地离开座位去锁门。一扭头却看到了静静地等着他的小舒子。
  
  “小舒子!”毕启成感觉很惊喜。除了当初向人引荐时领他来私塾,这是小舒子第一次过来。“你是专程来看我的吗?”
  
  “嗯。”舒伍回了一个笑容。
  “小舒子,我真高兴。” 毕启成飞快地在小舒子嘴上啄了一下。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而且也没几天,但是毕启成感觉小舒子冷落他很久了。见四下无人,毕启成忍不住在他的鬓角和脖颈处缱绻缠绵:“我没想到你会来。”
  
  当晚,一场情事做得酣畅淋漓。
  
  “小舒子,我,今天,嗯,给他们讲三国。”
  一阵颠簸,前后受控,舒伍紧紧揪住身下的褥子。
  
  “我讲了周瑜。”毕启成把自己深深地送进去:“周瑜,字公瑾。”
  
  “呼,弱冠那年,我说过”毕启成喘息着说道:“怀瑾握瑜,我说,呼嗯,我是‘瑾’,你便是‘瑜’。你,记得吗?”
  舒伍仰起头颅:“记得。”
  
  “你看。”毕启成手掌再一次包裹住舒伍的前端,又是一记有力的顶弄,“我们,这就是怀瑾握瑜。我握着你的小小瑜,你,你怀着我的小小瑾。”
  “你!”舒伍气恼,“污言秽语!”
  
  “这哪是污言秽语了?”毕启成叼住舒伍的耳垂,“我们这是,佳偶天成。”
  “你,果然是,是,误人子弟。”舒伍无力地攀着毕启成的肩膀,“你会,会教坏孩子们的。别再去了。”
  
  “你说不去,那,那我就不去。”正在紧要关头,毕启成顾不得其他,满口答应下来,“我都听你的。”
  
  最后两人疲累地相拥而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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