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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章 再见
没有校长的教职员工会议结束了，麦格教授的脸色很难看，说实话她现在很矛盾。十多年前，卢平进入霍格沃茨就学的时候，她也曾经反对，但是长久以来对邓布利多的信任，使她最后让步了。而卢平也和她想象中的狼人不同，那是个充满了自卑感，温柔到近乎懦弱的男孩，但在当时看来，他幸运的有个可以不计较他身份的好朋友，度过了快乐而安全的七个学年。
虽然事实证明，卢平是无害的，他甚至还成为了当年的级长，这里边虽然有她和邓布利多照顾的原因，但毋庸置疑的他是一个优秀的葛莱芬多。麦格教授希望能够为自己的爱徒辩解，可是她并不像邓布利多那样善辩。而且，奇洛某些方面说得也并没有错——不考虑个人感情，单纯谈事实，一个狼人成为教授，是对学生们安全最大的不负责。
况且卢平已经自己说出了辞职，现在她能做的也只是给邓布利多去信了。
麦格叹息一声，第一个走出了奇洛的办公室。
弗利维和斯普劳特则是先拥抱了一下卢平，他们认同卢平所说的“他也是受害者”的说法，但他们曾经是卢平的教授，现在也是更多学生的教授。不想让更多的孩子成为卢平那样的被害者，那么正确的做法并不是接纳卢平成为他们的一员，而是让他离开孩子们。
“抱歉，我的孩子。”以个人来讲，他们很抱歉，但是以教授的身份来讲，他们做了正确的选择。
“谢谢，弗利维教授，斯普劳特教授。”卢平笑得很苦涩，他脸上疲惫也越发的明显了。
和卢平拥抱之后，两个教授又和奇洛握握手，弗利维甚至小声的说了一声谢谢——弗利维知道自己很胆小，而斯普劳特的习惯是不管事，再加上他们又有一个声名在外的伟大校长，所以，在奇洛来之前霍格沃茨就是校长说什么，下边就作什么。不过自从奇洛到来这种情况得到了很大的改变，也让这两位教授明白，他们曾经做错了很多……幸好他们明白得还不算晚，仍旧来得及补救。
卢平冲着斯内普苦笑了一笑，就要跟着两位院长出去，但奇洛却拦住了他：“距离上课还有四十分钟，足够我们继续聊些什么。”
“还有什么可说的吗，奇洛教授？”再好脾气的人在奇洛几乎是赤裸裸的胁迫下丢了自己的工作，原来的好脾气也消失不见了。卢平很想直接离开，但是他毕竟做不出推开奇洛走人的举动，只能一脸隐忍的坐回了沙发上。
“西弗勒斯，有事吗？”看见卢平做坐下，奇洛扭头看向斯内普。
“现在没有了，再见，奇洛教授，再见，卢、平、教、授。”斯内普木着脸对奇洛点点头，然后对着卢平露出了一个讥讽和得意的笑容——奇洛还是第一次知道冰山人斯内普也能露出这种足以用生动形容的表情，但是刚才刚才麦格和卢平本人都提到了狼毒药剂。而霍格沃茨能够帮助邓布利多熬制狼毒药剂的人，除了斯内普之外还有谁呢？不过最近斯内普的表现可是更亲近于食死徒的，为什么他对卢平的事情只字不提？要知道德拉克和哈利可是在霍格沃茨，他就不怕两个孩子被咬吗？
从斯内普的这些行动看，他是在冒着被奇洛发现并斥责的危险，在维护卢平的。甚至他在刚才对卢平的不以为意和阴阳怪气，也可以表现为故意演戏给奇洛看的。意思就是“你看我和很讨厌他，和他没什么关系”，实际上也是为了不让奇洛对卢平多加注意。之后甚至还留到最后，他还是怕卢平出事吧？
蓦地，奇洛忽然产生了一种古怪的联想……
斯内普不会是和卢平“交情颇深”吧？就是卢修斯也没让斯内普这么费尽心力过，当然，卢修斯够强，不用他保护是一方面，但是，这个卢平除了有些自以为是之外，也不算弱者啊。
奇洛脸上的表情越来越奇怪，看的斯内普满身冷汗，卢平一头雾水。正在这时敲门声响起，守门的白铁皮骑士告诉奇洛，两个学生到访。
“哈利，德拉克？”
“奇洛教授，我们……斯内普院长，卢平教授？”两个孩子显然没想到奇洛的办公室这时候还有这么多人。哈利第一时间把奇洛扔在脑后，小狗见了主人一样，迅速扑向了斯内普的身边。
“院长，您介绍给我的那本魔药图鉴非常好看，我正在努力背诵，已经背下一百二十三页了。”绿眼睛救世主一脸渴望的看着斯内普，满脸都写着“夸奖我吧，夸奖我吧”，恍惚间奇洛在他身后看见了一条甩来甩去的毛茸茸尾巴～看见就是猪，斯内普很明显的僵硬了一下，接着他匆匆丢下一句：“上课的时间快到了，难道你以为作为救世主，就连时间也要受到你的控制了吗？”接着就黑袍滚滚的离开了奇洛的办公室。只留下了一个笑得甚至能看见他喉咙里小舌头的哈利·傻小子·波特。
看到这一幕的卢平惊恐的张大了嘴巴，就算是不久前奇洛说破他的身份，他也没吓到这个样子。不过奇洛觉得卢平的表现，间接证明了自己的猜想。所以，趁着卢平仍旧在震惊中，哈利仍旧在发傻中，奇洛凑到德拉克耳边小声说：“卢平教授很可能是哈利的情敌，而且卢平教授和你们院长就算没有两情相悦也差不多了。而且，就算卢平离开了，他的身份也不用隐瞒。”
德拉克伸手摸着奇洛手里的蛋，脸上的表情是好哥哥的欢欣和喜悦，谁也无法从他脸上的表情猜出奇洛说了什么。奇洛在心里点了点头，德拉克虽然还有些稚嫩，但是已经初具一个真正马尔福的特质了。
两个孩子其实就是因为奇洛之前的那句话来的，奇洛说得没错，那个明显的“月圆之夜要小心”已经让他们猜出了卢平的身份。但是这消息实在是太让人难以置信了。所以，哈利和德拉克被推出来找奇洛进一步确认一下。
不过现在看到卢平也在，他们很自然的想到奇洛教授已经解决了这件事，而德拉克也得到了进一步的指示，在哈利恢复了正常之后，就很直接的表示，他是来看弟弟的，哈利只是陪着他来而已，不打扰教授们了。接着就离开了奇洛的办公室，毕竟德拉克需要时间考虑一下要怎么引导哈利自己猜出卢平和斯内普的关系，另外，卢平的身份也要尽快告之其他同学，并让他们告诉自己的父母。否则邓布利多一回来，事情就没那么容易了。
孩子们走了，卢平并不知道其中一个孩子要给他，给邓布利多，给现在已经风雨飘摇中的凤凰社带来更大的麻烦。他只是仍旧在恐惧中！哈利的表现是多么的熟悉，那不正是詹姆斯每次和莉莉说话之后的表现吗？
虽然卢平并不赞同学生时期好友对斯内普的暴力行为，但那并不代表，他可以接受詹姆斯的孩子……斯内普——那个单词对他来说实在是太恐怖了，他甚至无法在心中想出来！
“卢平教授？卢平教授？”
“是的，抱歉，我走神了。”
“没关系，我想和你谈的是，你想没想过在狼聚居地即将开办的工厂里获得一份工作？”奇洛重新让小精灵为他们送上新茶，原来的已经冷透了。
“您这是施舍吗，奇洛教授。”
“真有趣。”奇洛喝了口茶，笑了起来，“我为您介绍一份可以不用担惊受怕的工作是施舍，那么邓布利多校长让您来到这个霍格沃茨，这个会给无数孩子带来巨大危险的地方，却不是施舍？我非常不理解您的价值观，是不是对您来说，只有那种会带来巨大的不等价付出的行为，才并不是怜悯和施舍，而是正当的帮助？”
“您！”
“知道吗，卢平教授，我并不想嘲讽您，也不想奚落您。我只是想帮个忙而已，就如您刚才所说的，您也是无辜的受害者，您也应该有权利拥有自己的工作和生活。或者……”奇洛忽然停下了所有动作，黑色的眼睛直直的盯着卢平，“或者您认为，和一群狼人一起工作本身，就是对您的侮辱？”
“……”卢平抿着嘴，并没有回答。
奇洛却像发现了什么有趣事情一样，哈哈大笑了起来：“您以自己狼人的身份为耻？”
卢平犹豫了一下，抬起头来对着奇洛点头：“是的，我竟不知道别人的耻辱让您如此开心！”
“你是个懦夫，莱姆斯·约翰·卢平。”
“虽然我知道，我很可能败在您的手上，甚至丢掉性命，但是如果您继续如此侮辱我，那么……”
“难道您认为您不是吗？不接受现实，逃避现实，以自己为耻。您只想着躲进巫师之中，就算穿着破烂不堪的袍子，也要标榜自己是一个巫师。可是你做了什么一个巫师该做的事情？研究魔药？研究魔咒？考古？炼金？不要说什么因为您是一个狼人，所以没人给您机会。最低限度，去野外采摘魔药贩卖、开垦一块土地种地、或者推着糖果车走街串巷去卖糖果和冰激凌，都足以养活您自己了吧？可您做了吗？您不会以为巫师就是穿着漂亮的袍子，在干净的办公室里处理文件吧？”
“我……”卢平的脸涨得通红，不过奇洛也不知道他是愤怒还是羞愧。
“您看不起狼人，但是狼人聚居地有很多人和您有着相同的遭遇，可您阻挠我收购魔药材料的行动显然非常失败，那么为什么连那些和您同病相怜的狼人也从不响应您的号召呢？因为您认为自己是一个巫师，憎恨着您身体里狼人的那一部分，憎恨着所有狼人，所以您自己或许没有感觉，但实际上的行动却是清高的高高在上。或许您想说您没有，也或许您在行动上也确实没表现出来，但狼人都是敏感的，他们感觉到的比你和我想象的多得多。”奇洛起身进了书房，接着拿了一个信封回来，“这是我的推荐信，您可以去狼人聚居地的工厂找一份工作。我并不是说让您放下对狼人的憎恨，可是人活着总是要面对现实。憎恨也罢，喜爱也罢，有些东西注定要跟着一个人一辈子，逃避是没用的。或许您可以组织工厂里的工人今后不再卖药材给我，而是另寻买家？相信到时候一定会让我头疼无比。”奇洛开玩笑的说着。
其实卢平有一点和奇洛很相似，他们都是无奈的接受了一个并不喜欢的身份。奇洛原本只想做一个普通的教授，但是为了活着，却必须做黑魔王，不过现阶段看来，反倒是黑魔王的兼职更有前途，不但有了一个贴心的伴侣，甚至连孩子都有了。
卢平其实想要在狼人中有一番作为也并不是那么困难，毕竟他可是少有的几个进过霍格沃茨拥有魔杖的狼人，如果他不是总是疏远狼人，甚至如非邓布利多的命令连狼人聚居地他也不会去，那么凭借他的能力，应该会成为一个小头领。接着借助他在霍格沃茨求学时建立的人脉，将狼人世界的和巫师世界的商品互通有无，虽然无法率领着狼人崛起，但至少会让狼人们拥有比现在好得多的说或条件。
但该说是葛莱芬多和斯莱特林的差距吗？葛莱芬多总是随性而为，总是把自己的感情放在第一位，用奇洛的话说就是“千金难买我愿意”，至于不愿意的事情，当然是一个铜板也不会出。斯莱特林则总是家族利益为先，在被称为虚伪的外表现，虽然他们同样具有一颗敏感而感情丰富的心，但只要为了家族，自己的感情算什么？
奇洛忽然沉默了下来，因为他再次想到了阿布拉克萨斯，其实想想他和卢修斯交往至今发生的事情就能知道，他和他的父亲是如此的相似——如果奇洛没有一次次的让步，他和他之间只会发生第二次悲剧。
卢平的额头满是汗水，看着信的眼神也复杂无比，显然他在进行激烈的思想斗争，不知过了多久，卢平长叹一声，推开了信：“虽然您的话很刺耳，但是某些话其实很对。但是因为某些我们彼此都知道的原因，这封信我不能接受。但是我会振作起来，谢谢，谢谢您点醒了我。”
这一刻，狼人脸上的疲倦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坚毅的自信。
“不用谢，再见，卢平教授。”
“再见，奇洛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