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房间一片寂静，夏尔环顾着四周眼前一片漆黑。
“你还在吗？为什么不回答？”夏尔试探性的对着前方喊话，他现在不知道那个男人在什么地方。但是却能清晰的感觉到他正在某片的一个地方望着自己，就像老鹰捉小鸡一般的等待着夏尔自己进入他的领域。
自己在明处，敌人在暗处被监视的滋味不好受。夏尔时刻警惕着那个男人从什么地方扑上来，只可惜现实的情况对他来说真的很不利，他不知道对方的情况。身后，夏尔耳边的发丝忽然一动，一阵带着微热的轻风喷洒在他的耳朵上。是那个人的呼吸，他在自己的身后。夏尔急忙想要转身，却被身后的大手一把捂住嘴马。夏尔的心咯噔一下，挣扎起来。后颈付来刺痛的感觉，夏尔感觉到有一个冰凉的物体插进了他的脖子里，接着带着凉意的液体进入他的静脉与血液混合在一起。
“唔。”夏尔睁大眼睛胸口剧烈起伏着，嘴巴被捂住无法出声也没有办法呼痛。脑子开始混乱，越来越沉，眼皮也越来越重，无法抗拒起劲的药效，夏尔不甘心的合上沉重的眼皮隐入一片黑暗。
很吵。朦胧中夏尔只听到耳边有金属丢进铁盆里碰撞在一起发出的“叮咣”声，剪刀的声音，刀子划开某种东西的声音让夏尔不耐的睁开困倦的眼睛。还是昏迷前的房间，那个男人已经不在。灯已经被打开，房间很亮，能清楚的看到一切。夏尔直起身体发现躺在一个很破旧的小木床上，脸上火辣辣的疼痛着，夏尔感觉他的人肿的非常的厉害，能清楚的感觉到脸皮下经脉的跳动。
夏尔奇怪的抚上自己的脸颊，竟然发现他的脸变得凹凸不平，粗糙不堪。手心里有种湿漉漉粘稠的感觉，夏尔看着自己的双手，上面沾满了血迹。夏尔的心猛地像被重锤敲击了一下，怎么回事，他的脸什么时候受伤了。抬起头看见墙上挂着一面镜子，夏尔连忙跳下床跑到镜子面前。
“啊啊啊……”当夏尔看见镜子里的人的时候发出凄厉的惨叫，夏尔张大嘴巴望着镜子里的人同样张大嘴巴惊恐的望着自己。
难以置信的抚上他的脸，镜子里的人也抚上脸颊。
“不……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夏尔一边摇头一边往后退着，难以控制自己的操起旁边的椅子砸向镜子。
“哐当”一声巨响，墙壁上的镜子被夏尔砸的粉碎。散落在地上的镜子碎片反照出无数个夏尔的脸，他的脸上横七竖八的出现丑陋的刀痕，脸上鲜血淋漓，原本那只刻有五角星芒阵的眼睛不翼而飞，被换上不知道是谁的眼睛，暗淡无光灰白的像颗死人的眼睛。
夏尔绝望的跌坐在地上，眼睛里滚落出眼泪参合着脸上的鲜血滴落在地上，形成浅红色的印记。他不想看见自己的脸，但是地面上的碎镜子片却出现了无数张这样让人恐惧的脸。夏尔一手捂着脸，一手紧紧的抠着地面，混合着鲜血的眼泪从他的指缝间缓缓流下。
“不是的，这不是我的脸。一定是梦，醒了就没有事情了。”夏尔一边自言自语的说着，一边痛苦的身体在颤抖。
“眼睛，我的那颗眼睛在哪里。”夏尔突然像发疯一般的趴在地上寻找着他的那颗眼睛。那颗唯一可以证明他跟赛巴斯有牵连的眼睛，是他所有的希望。那是他跟赛巴斯的契约，如果契约不在了，赛巴斯一定会离开他的，他不再是赛巴斯的主人。不，他不要这样。
“少爷，原来你在这里。”身后传来赛巴斯的声音。
趴在地上正在寻找眼睛的夏尔浑身一颤，心里充满了狂喜。赛巴斯钦，他唯一想要的人。夏尔站了起来转过身迫不及待的冲进赛巴斯的怀里，现在他不管不顾了，他不再需要什么面子，他只要赛巴斯。赛巴斯是爱他的，即使他没有了契约，赛巴斯还是会待在他的身边的。
“少爷受伤了吗？”凑近夏尔的耳畔，赛巴斯担心的询问。
听到赛巴斯关心的话语夏尔的心里充满了委屈，眼泪重新夺眶而出。
“我有脸被毁了，赛巴斯钦。容貌什么的我不在乎，即使我没有了原来的容貌你还是会爱我的吧，赛巴斯钦，还是会在我身边的。”夏尔抓紧赛巴斯的胸襟仰起脸迫切的问道。
“确实是这样，我还是爱着少爷。”赛巴斯的脸上挂着一贯宠溺的微笑。
正当夏尔的一颗心将要放下的时候，突然看到赛巴斯寒下目光，夏尔顿时不安起来。
“你的眼睛……”赛巴斯捧着夏尔的脸目光锁定赛巴斯左边的眼睛，语气冰冷。
“不见了，那颗眼睛不见了，赛巴斯钦。”夏尔抓紧赛巴斯的肩膀大声哭喊道，他受不了了，当赛巴斯问起的时候，他无法面对。
下一刻，赛巴斯松开捧着夏尔脸颊的手并毫不留情的推开夏尔。
“赛巴斯钦……”夏尔痛苦呼唤出声，克制不住自己的冲向赛巴斯伸出手想要抓住他。
赛巴斯却嫌恶的往后退了一步。
“你把契约书弄丢了。”声音不带一丝的感情。
“不是我，我不知道。”夏尔只是一味的摇头说不知道，他快要崩溃了。
“你不是少爷。没有契约书的你不再是我的主人。”赛巴斯像在陈述一件事不关已的事情。
“你说过爱我的啊，为什么要这样？那颗眼睛就那么重要吗？”夏尔不相信的大吼道。比他还要重要？明明就说过没有他活不下去的，为什么那颗眼睛没有了就说出这样的话，他不相信赛巴斯会这样对他。
“我只爱拥有契约书的少爷，这样的你，有什么资格让我爱你。我已经对于照顾你这样任性的人感觉到厌倦了。”说完，赛巴斯没有一丝留恋的转身离开这间房间。
“不要走，赛巴斯钦……”夏尔冲着赛巴斯背影哭着喊道，但是赛巴斯却越走越远，直至消失不见。
夏尔的双手重重的捶在地上，明明说过不会离开我的。骗子……赛巴斯钦你这个骗子。原来你一直在乎的是那个契约，没有了契约书，我什么都不是。我恨你，赛巴斯钦……
心像被撕开一样夏尔蓦然睁开眼睛，刺眼的灯光照射的他马上眯起眼睛，一颗晶莹的眼泪滴落出眼角。
“在为谁哭泣呢，这颗眼泪。”又是那个让人不舒服的声音，那个人伸出手抹去夏尔眼角的眼泪。
映入眼帘的那个男人，脸上居然也有那令人害怕的刀疤，纵横交错的趴在脸上像一条条丑陋的虫子，随着他的嘴巴一开一合就像是在蠕动一样的令人作呕。夏尔嫌恶的别过头。
“哦哦？真是令我感到意外，今天似乎是个不错的收获，竟然遇到个不怕我的孩子。”那个人笑道，脸上的疤痕皱在一起。
“那些人是你杀的。”夏尔冷声问道。
“你是来调查我的？”没有否认的那个人拿出一把手术刀走到夏尔的面前俯下身子，在他的脸上比划着。
“离我远点。”对于他的靠近让夏尔觉得一阵恶心，想掏出腰间的枪却发现身体动不了。
“你是在找这个吗？”那个人从自己怀里掏出一把手枪凑到夏尔的面前。
夏尔的眉头皱在一起，那是他的手枪，什么时候跑到他的手里了。
“我劝你还是别费力气了，你现在根本动不了，不是吗？”嘴角挂着嘲弄的笑意，将夏尔的手枪重新放在自己的怀里。
“你对我做了什么？”
“只是给你用了一些让你动不了的药剂，待会免得你挣扎坏了我的兴致。”冰凉的刀面贴在夏尔的脸上。
夏尔想到昏迷前脖子上针扎一样的刺痛，是那个时候给自己打了让身体麻痹的药物。
“为什么要杀那些人，你们有仇吗？”夏尔想知道他这么做的理由。
“不，并不认识。”那个人淡淡的说。
“那为什么……”
“为什么？因为我恨，因为他们该死。你们太漂亮了，跟我以前一样漂亮。”那个人边说边摸着夏尔的脸，像是在欣赏一件艺术品，眼睛闪亮。
“但是，我的脸却被一个男人毁了。没有理由的……之后我的脸就这得像现在这个样子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人人见了我都害怕，都躲着我，小孩子怕我，见到我都哭泣，坏孩子拿石头砸我……害我被人唾弃就是那个男人。”那个人忽然狠狠的捏着夏尔的下巴，目光里闪烁着仇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