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忠诚
第四十九章：忠诚
修长的双腿交叠处是一双白皙有力的大手，这双手骨节分明，让人忍不住产生一种只要他愿意，什么都可以掌控住的感觉。服帖的长袍显示出主人精瘦有力的身躯，再往上是一张处处显出精致，却又不失英气的俊美脸庞。此时这个俊美的男子正微微放松地靠坐在身后的沙发上，唇角含着如春日里娇俏的花朵一般美丽的笑嫣，对着对面显得有些拘谨的铂金少年说道：“阿布，我们很早就认识了呢。到现在也有十多年了，这时间过得可真快呢。”
银灰色的双眸里是隐藏得极深的眷恋和苦涩，看着面前的双黑少年，只是这般简单地坐着就展现了无边的风华，右手捂住心脏的位置，那里的跳动仿佛都随着眼前少年的每一个举动而变化着，唇角马尔福式的微笑不知何时带上了几分无边的苦涩，明明想要跟这个少年说很多的事情，可是，话到嘴边却发现自己什么都说不出口：“啊，那个时候我6岁，和父亲一起在伦敦的街头看到了你，穿着精致漂亮的巫师长袍，那个时候的你可真是漂亮。”说着这句话的阿布拉克萨斯仿佛想起了初次见面的情景，微微苦涩的笑容也因此而带出了几分愉悦。
“那个时候，我呆的孤儿院在热热闹闹地庆祝圣诞节，我一个人被排除在外，就在外边乱逛，却碰到了你们。阿布，你说这是不是缘分呢，是缘分让我们这么早就开始认识。我汤姆·格林德沃这一生最感谢的就是遇到了盖勒特，这个我今生最爱的人，还有就是你了，阿布，你会是我这一辈子最好的朋友，最棒的部下！”黑曜石般的双眸里满是坚定又带着几分蛊惑，配合着脸上诚挚的表情，直观地向阿布拉克萨斯传递了他的意思，这一生，他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会是他汤姆·格林德沃的知己，也只是知己！
唇角原本因为回忆而露出的微笑一下子僵在那里，银灰色的双眸里压抑到极点之后，反而平静下来，收敛唇角僵硬的弧度，面无表情的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握紧了双手，指甲刺破了手心的疼痛才让他将在听到汤姆的话语后心脏处骤然爆发的疼痛稍稍转移，才让不至于冲动地做出什么他所不愿意发生的事情。
“汤姆，格林德沃先生他对你就这么重要吗？”这句话问的很是艰难，仿佛是从肺腑深处发出的疑问，带出了几许绝望。
汤姆有些不忍地皱了皱眉，他是真的将阿布拉克萨斯当做知己、朋友，他们很早就相识，曾经一起肆无忌惮地玩闹过，即使后来他去了德国，也是书信往来频繁，再加上这些年的相处，说他对于阿布拉克萨斯如今这般绝望的样子无动于衷那是不可能的。只是，汤姆却什么都没有做，他不能上前给他一个拥抱或是其他什么的安慰的动作。汤姆清楚地知道感情是最伤人的，不清不楚，让人心怀希望是很恶劣的事情。自己以前没有说清楚，没有斩断阿布拉克萨斯的奢念，一方面是顾忌到马尔福家族的势力，另一方面又何尝不是希望阿布能够放开对自己的喜欢，这种事情，对于本是朋友的两人而言，还是不戳破比较好。只是，今天，阿布拉克萨斯既然想要说清楚，而他并不想在斩断阿布的念想后，失去这个朋友、知己、部下，也不想和马尔福家闹得太僵硬。那么，他就只能先下手为强，告诉他，他已经有了喜欢的人，而他会是他这一世最好的朋友！
右手轻轻抬起将散到身前的乌发撩到身后，子夜般的黑眸因为回忆而染上了欢愉的暖色：“阿布，你知道的，我是一个孤儿，母亲虽然是冈特家族的人，却爱上了一个麻瓜的男人，而那个男人在迷情剂解除之后，就懦弱地抛弃了尚怀有身孕的母亲。而我的母亲在那个男人离开后，生活穷困潦倒，最后再孤儿院门口生下了我，就离开了人世。我一个人在孤儿院长大，小时候，因为魔力暴动，杀死了一直照顾我的阿姨，从此，孤儿院的人就一直把我当做怪物。他们动不动就关我禁闭，开口闭口都是怪物、妖怪。一度我真的以为自己是被隔绝在世界之外的。”说这段话的汤姆神色平静，仿佛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外来人在讲述一段事不关己的事情一般。
“盖勒特的出现，让我原本满是黑暗的世界开始慢慢地有了阳光。盖勒特他是个很强大、很骄傲的人，要得到他的认可并不容易。可是，明明总是冷着一张脸的盖勒特，却告诉了我，我的身世，还告诉我巫师界的事情，教导我有关魔力的运用和控制，随着相处时间的越来越多，等我意识到的时候，我就已经无法自拔地爱上了盖勒特！”看到阿布在听到自己的这句话后骤然紧缩的瞳眸，汤姆启唇问道，“阿布，当初我同时受到了霍格沃茨和德姆斯特朗的入学通知，最后，却决定来霍格沃茨上学，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阿布银灰色的双眸闪了闪，在想到一个可能之后，整个人越发地暗淡了下来。
“阿布，我喜欢盖勒特，很喜欢，很喜欢。可是，盖勒特一直都把我当做一个孩子，我想要他也能够喜欢我，以一个爱人的身份来喜欢我，而不是把我当做一个孩子。我也想拥有可以保护盖勒特的力量，而这一切在德国的话，身为格林德沃家族的继承人，身为圣徒的接班人，虽然可以让我在力量上成长起来，却不会让盖勒特意识到我对他的心意。”微微昂起俊美的容颜，脸上总是带着几分唯我独尊神采的少年第一次在铂金少年面前露出温暖如春日里的暖阳的笑容，“阿布，我喜欢看着阿布在吃我做的饭时餍足的样子，喜欢看他因为我的进步露出的赞赏的笑容的样子，喜欢他静静地处理事务，翻阅书籍的样子，那种喜欢是一点一滴浸入骨髓的，是无人可以替代的，只此一生，我汤姆·格林德沃唯爱盖勒特一人！”
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看着眼前这个从来没有见过的汤姆，看到他微笑的样子，看着他在提及所爱的人时流露出的温情，心底一片柔软又一片生疼，真的好疼。到现在，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只此一生，汤姆所爱的只是盖勒特·格林德沃一人。他，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从很早很早以前就没有这个机会！
阿布拉克萨斯知道，汤姆从来都不是一个会向自己的朋友说出这些心底的柔情蜜意的话语的人，他从来在自己的朋友和部下面前都是一个合格的王。他可以随和，可以亲善，却从来不会像这样解剖自己心底的心思。只因为，他是要成为这个世界王的人！身为汤姆的知己、好友，对于汤姆的野心，阿布拉克萨斯自然是知道的。他看着汤姆一日日地成长，一日日地成稳起来，他骄傲的同时，也越来越臣服于这个优秀的少年。这样的诚服无关爱情，只是一个人对于强者的尊敬！
阿布拉克萨斯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庆幸，起码在汤姆的心底，自己还是有一席之地的，无论这个一席之地是因为自己的能力，还是因为自己是他的朋友，亦或是为了他身后的马尔福家族，起码，汤姆没有在知道自己对他的喜欢侯，做出什么驱逐自己，不让自己接近的决定，反而告诉了自己，他对于盖勒特·格林德沃的爱恋！阿布拉克萨斯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唯有嘴角的苦笑才真正地反映了他真实的情绪！
起身，来到汤姆的身前，单膝跪地，向眼前的少年献上自己最诚挚的衷心：“汤姆，我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在此起誓，此生会成为你最忠实的左膀右臂！绝不背叛！”银灰色的双眸里满是坚定的光芒，他知道，这一生他都不可能成为汤姆的爱人，那么，他就会办好一个知己、朋友的角色。以阿布拉克萨斯的聪颖自然是明白汤姆心底的顾虑，他是真的爱惨了汤姆少年，才会在一边知道自己今生再无机会的时候，一边想到汤姆的顾忌，及时作出反应，献上他的忠诚，不，与其说是阿布拉克萨斯的忠诚，不如说是马尔福家族的忠诚。从今而后，马尔福家族会为汤姆的王者之路披荆斩棘！银灰色的双眸有一瞬的暗淡，如果被父亲知道的话，肯定会叹息的吧。不过，虽然这个决定里有大半的因素是希望安汤姆的心，他又何尝不是明白汤姆的优秀，知道在他的带领下，巫师界会迎来崭新的未来！
汤姆子夜般的黑眸有一道精光闪过，快得让微微低首的铂金少年看不真切，起身将单膝跪地的铂金少年扶起，嘴里连忙说道：“阿布，我们可是最好的朋友呢，我自然是相信你的！”果然，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是他最好的朋友，最聪明的手下！
另一边斯莱特林的宴会大厅中，奥古斯特和盖勒特端坐在一旁，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最后，还是奥古斯特叹息了一声先败下阵来，将话题直接挑明：“盖勒特，你知道的吧，我家的那个傻儿子喜欢上了汤姆。”
盖勒特听到这句话，神情也没什么变化，很是淡定，浅灰色的双眸淡淡地扫了奥古斯特一眼，啜饮了一口红酒，才慢慢地点了点头。
“那么，盖勒特，你喜欢汤姆吗？不是父子间如亲情般的喜欢，是对爱人的喜欢？”奥古斯特放下手中的酒杯，坐直了身子，一脸严肃地问道，他知道这句话其实早就已经僭越了，可是，想到自己家的宝贝儿子，还是决定问清楚。虽然，看刚才那状况，单独消失的阿布和汤姆两人，明显是要摊牌了。
盖勒特没有说什么，只是周身的气息骤然冷了下来，嘴角虽然还含着笑，却让奥古斯特感觉到一种摄人的压迫感。若不是奥古斯特本身就是英国数一数二的巫师家族的家主，在这样的气势下，怕是要溃不成军了吧。抿了抿唇，奥古斯特也提起周身的气势，固执地问道：“盖勒特，如果你真的喜欢汤姆的话，就尽早确定关系吧。我不希望我家的傻儿子一直陷在没有希望的感情里。我不知道你到底是有什么打算，我只是不希望我的儿子受到伤害。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汤姆他对你的感情。而汤姆，这些年的接触，我也了解到他是一个多么决绝的人，一旦认定了什么，就绝对不会去改变！他既然认定了你，就不会再接受其他人。他是不可能接受阿布的，盖勒特，汤姆今年也有16岁了，你如果是顾忌年龄问题的话，这个岁数其实也不小了。”
“说完了吗，奥古斯特·马尔福先生？”仅仅只是这么简单的一句话，就让还有很多话要说的奥古斯特停了下来，心底叹息了一声，却也明白，他其实已经把该说的，该表达的都说清楚了，一切都端看眼前这个越发不露声色的男人的决定！
指尖轻轻敲打着椅背，灿金色头发的男人，笑着说道：“奥古斯特，这是我和汤姆之间的事情，没有任何人可以插手！”明明脸上是灿烂如夏日烟火般璀璨的笑容，说出来的话却硬是让奥古斯特感到了彻骨的寒意。苦笑地垂下眼睫，他是放肆了，无论这些年他和眼前的这个男人有多么熟悉，他今天的这番话怕是触动到了他的底线了吧。眼前的这个男人毕竟是当今巫师界最伟大的黑巫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