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被堪破的秘密
“你确定？”
“当然。”康熙眯了眯眼睛。“那本经书名字很奇怪，我记得很清楚。”
韦小宝忽然笑的如沐春风。“小玄子，你在教唆我偷太后的东西么？”
康熙愣了愣，一阵乱咳。“咳……偷……咳……不必的，我可以想办法去借。”
韦小宝笑了起来。看样子慈仁宫的那位整日吃斋念佛的孝惠章皇后也不是省油的灯，她定然知道四十二章经里的秘密，不然也不会替康熙收着。若是如此，康熙开口借阅此书，必定打草惊蛇。
于是韦小宝摇摇头道：“算了，本来不是什么大事，不必惊动皇太后他老人家。我凑合着看看别的好了。”
康熙眼神一亮，“的确，我帮你看看，咳……皇上的书架里有没有佛经。”
韦小宝点点头道，“好。”
既然知道了经书的下落，他也算完成任务了。这段时间，韦小宝又不动声色的试了几回自己的能力，宫中上下，除却康熙意外，其他人都没有如此反应。历史上对这位孝惠章皇后只有只字片语，语焉不详。描述她只有“安静毫无性格”六个字。他还是比较有信心能制服深宫中的柔弱女子。
眼见着日落而下，韦小宝送走了这位小爷。准备了准备，便老老实实的睡下了。当子时一过，本该睡死的韦小宝黑暗中蓦然做起了身，举止神态一点也不像刚刚睡醒的样子。动作麻利的换了一身极为普通的侍卫府，偷偷溜出了自己的院子。
夜行衣那种东西在他看来就是个笑话。大半夜的宫中戒备森严，夜行衣一闪而过，这不是明目张胆的诏告天下他是个贼么？还不如换上侍卫的衣服，一旦碰上了传说中的“大内高手”兴许还能混成宫里当值的。
韦小宝非常顺利的来到了慈仁宫的内苑。奇怪的是这里居然没有一个侍卫在守卫。清净的完全不像是堂堂皇太后的居所。
忽然听闻一个尖利的女声道：“大胆奴才夜闯慈仁宫。”
韦小宝顿时一愣，还不待反应过来，就觉得耳边一阵疾风扫过，他赶忙就地一滚转到一处假山后隐藏起来，只见一个宝蓝色宫服的老太监从天而降，悄无声息的落在了他刚刚站着的位置，直挺挺的立着，却没有一点足音。韦小宝心里一惊，这出师不利，莫不是碰见了高手吧？！想着不由得苦笑了一下。
忽然那太监抬起头来，月光下韦小宝看见对方苍白着一张脸双眼凌厉的扫向了他的位置，面无表情的脸色，加上黑洞洞的一双眼正直直的看向他的方向，虽然他在假山的缝隙处，韦小宝顿时背心一片冷汗。他连忙对上他的双眼，能力全开，却在下一秒发现那人从他的眼前一下子转到了另外一个方向，好像根本没看见他似的。那太监对着他一侧的耳朵微微动了动，突然作揖道：“奴才海大富，叩见皇太后万福金安。”
“哼，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在本宫面前放肆？”女声不疾不徐的响了起来，幽幽的好像四处都有回声似地。韦小宝身上的汗毛顿时全都立了起来。他已经猜出来人是谁了，除了皇太后还有谁敢在慈仁宫这个地界上自称本宫的。
“奴才有件机密之事，要启禀太后。请太后出来相见。”
“你真是越来越大胆了，到底是谁给你胆子？”这孝惠章皇后看来也是个狠角色，平日里安安静静的，此时的语气却越发的威严了起来。而且还有一种止不住的心虚之感。韦小宝是精神系能力者，向来以这方面的能力见长，一听便知道她语气中的声色历荏。
“那个人在五台山。如果太后不想知道他的消息，奴才只好告退。”只听见老太监惨白的脸，面无表情的冲着前方一揖，语气幽幽道，说罢抬脚便要走。
韦小宝顿时茅塞顿开。原来是……顺治帝。虽然五百年前的今天，顺治为了董鄂妃一怒之下出家还是个秘密。但是在五百年后的那些野史上早已经传了不知多少遍，听的都让人耳朵起茧了。
“刚才你说什么五台山？”可是孝惠章皇后可不是这么想，立刻便出现在假山的一侧，小宝透过石头的缝隙隐约能看见一个三四十岁保养得宜的沉静美女出现在眼前。和老太监那绝对鬼片的出场效果虽然略有不同，但同样鬼魅异常，不落足音。韦小宝意识到，这位“文静”的太后，亦是一位高手，心里暗自一凛。看来，这宫中局势诡秘复杂多变，是自己完全不能涉及的，果然自己将这件事想的太简单了。顿时半是后悔，半是庆幸，自己藏身在假山之中，无人发现。
“奴才不敢欺骗太后，也没必要欺骗太后。”
“真是谢天谢地，总算让本宫知道他的下落了，他在五台山干什么？”
“太后真的关心那个人么？”
“当然了，快点说。”
“主子在五台山的清凉寺出家做了和尚。”
“他还想着那个贱人？把国家社稷和祖宗辛苦创下的基业也撒手不管？我们母子俩，他更是抛诸脑后了。”
“主子看破世情，大彻大悟，万里江山，儿女亲情，主子说皆如过眼云烟，全都不记得了。”
“他当年出走全是为了那个贱人，还把祖宗的百年基业和那个贱人一起陪葬，既然这样，他还要你来说这种话？”
“主子知道端敬皇后和荣亲王死得离奇。荣亲王的尸首更在入殓的时候不翼而飞，特令奴才查个水落石出。”
“那个孩子突然恶疾缠身，养不大有什么好奇怪的？那个贱人思念亲儿病死，更是整个皇宫都知道的。”
“只怕未必。奴才查出端敬皇后和荣亲王都是让人用折手法，被人折断了全身各处，经脉俱损，骨骼寸断而死的。”海大富说罢，忽然鬼魅一笑，“至少端敬皇后是遭人暗算仙逝的……”
韦小宝一愣，【骨骼寸断，经脉俱损。】听到这八个字，他脑中顿时闪现出了一个人名。不过他并不敢肯定。
“真是异想天开，在宫中武功最好的人，莫过于海公公你了，而你当年可是负责专门保护那贱人的大内侍卫。还有什么好查的？”
“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端敬皇后对奴才好，奴才盼她多福多寿，可惜奴才太没有用。保护不周，才让奸人有机会下毒手。”
“看来你也很忠心耿耿。”孝惠章皇后讽刺道。
“奴才明察暗访，竟然又发现贞妃也非自杀，乃是被杀……”
“你说那个贱人的妹妹？”
“还有当今小皇帝的亲娘孝康章皇后，她也是让人暗杀的。”韦小宝注意到，海大富在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对面的太后呼吸急促了起来，语调也变得不稳了。
他虽然不能直视其双眼窥其记忆，但也能猜出，自己听到了一个惊天秘闻。心情一下子五味陈杂。历史上记载，孝康章皇后在顺治“龙驭归天”那年亦命殒黄泉，折损在了这深宫之中。康熙年仅八岁，同一年丧父又丧母，还被众人在这混乱的局势中推上了大宝高位，想必这两年过的一定艰辛无比。所以一个十岁的孩子，才会少年老成到与他一个四十岁的男人不相上下。
说实在的，韦小宝并不乐见这样的少年老成。如果是用自己父母的性命换来的老成心智，韦小宝宁愿康熙遇见他的时候还是一个任性刁蛮的小阿哥。而不是一个皇帝。
“简直一派胡言，有什么证据？”
“孝康章皇后和贞妃都是被化骨绵掌打死的。据闻蛇岛有一门武功叫做化骨绵掌，中掌的人会立即丧命，但是尸体却毫无伤痕，等到七七四十九天之后，尸体里面的骨骼才会开始折断碎裂。可惜那奸人的功力尚浅，尸体骨骼在第四天便开始折断碎裂，让负责检查尸体的几名太监发现了异状。他们几人立即禀报了当时的侍卫副总管瑞栋，却没想到当天夜里就不明不白的枉死了。其实本来这事做得干净漂亮，没有留下一个活口，但没想到还有一人因为修习了龟息功，闭气逃过一劫，逃出了宫去，尚在人间，”
“那那个狗奴才现在在哪呢？私自潜逃出宫已经是死罪了，胡言乱语的诬陷后宫，更当诛九族。”
“太后要杀他的话，已经太迟了，所谓天网恢恢，前些日子终于让奴才在扬州找到他，奴才还带他亲自到了五台山，把事情禀报给主子。”
扬州？韦小宝顿时心里一凛，那日查抄庄家和天地会的官兵来得蹊跷至极。明明二牛已经死的透透的，反而过了两三个月才返回来找他，本身就让韦小宝有些奇怪了。这么一想，便说的通了。不过，为什么是□？这个太监……会是谁呢？韦小宝从上到下仔仔细细的想了一番，忽然想到了一个人，□后院劈柴的恶赌鬼——陈文亮。不仅年龄相仿，现在想来，那个人年近不惑却仍然面白无须本身就很可疑。
“那他现在人在哪里？”
“奴才叫他远走他方，隐姓埋名，以免招致杀身之祸。”
韦小宝听罢暗忖道，这么说必有异常。若是找到了活人，必然会带到京师与现在的太后公然对峙，使旧主得以昭雪，海大富不会白白让旧主蒙冤的。而且他的语气神态虽然都堪称完美，但是韦小宝自从出了扬州之后，虽不曾与□联系，但是一直有搜集消息，陈文亮已经死在他手里很久了。
“你跟我说这么多干什么？算是什么用意？！”
“本来奴才要查出那个潜伏在宫中的高手一点也不容易。幸亏机缘巧合，皇上和一个小太监成了莫逆，他们两个经常在布库房摔跤比武。奴才一下子便注意到了，奴才虽然年迈眼盲，但是仍然看的出那小太监委实不简单，他用的是少林空洞派的武功，并且外功扎实。本以为皇上肯定不是他的对手，但没想到，皇上竟然次次都能将其制服。就因为这样，奴才才能得知皇上背后竟然有一个高手教导他武功。”
韦小宝心里不由警觉起来，他被人监视着居然毫无自知！他顿时感觉浑身一阵冰冷。海大富的意思是……他暗示这历史上传闻安静的毫无性格的皇后是个武林高手。这点和他刚刚的判断不谋而合。但是，照理来说她被养在深宫多年，未出阁前又是有名的孝庄皇后的侄女，小博尔济吉特氏，堂堂的科尔沁贝勒绰尔济之女，蒙古公主，哪里可能学得了一身汉人高深莫测的内功心法？！
“奴才还注意到，这个小太监居然会大慈大悲千叶手这类上乘功夫，而第二日，小皇帝就使出了专克此功的八八六十四式八卦游龙掌，将其击败。那么皇上身后的那高手既然会使出八八六十四式的八卦游龙掌，自然也会化骨绵掌。可惜，那人的功力并没到家，杀害孝康章皇后、贞妃、端敬皇后……和荣亲王的时候露出了马脚。”
韦小宝注意到海大富在说到荣亲王的时候奇异的顿了顿。心里的疑惑更甚。
“哼，果然是老奸巨猾，你居然一直暗中监视那个小太监和皇上练武，目的就是查出皇上的师父是谁。”
“其实奴才早就应该想到了，奴才有没有提过当时的侍卫副总管瑞栋既然知情却没有被灭口，嫌疑应该最大，不过奴才试出他并不会化骨绵掌，他不过是听命行事罢了。”
“哼。”
“奴才也担心这个高手会觊觎四十二章经，所以也曾查探四十二章经的下落，果然有人想得到经书……”
PS 以上对话，是我凭借记忆写的。。与原著大概雷同相似，只能证明我记忆力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