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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药瘾还是?

书籍名:《鹿鼎记之韦小宝》    作者:Astronomy Tow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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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日趁着天气好,韦小宝便有些蠢蠢欲动了。韦小宝闷在□里胆战心惊了一个月,发现不仅官府的人没有来查,连二牛也似乎无声无息的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心中的大石顿时落下轻松不已。
  
  因为二牛的事情完美落幕,韦小宝对庄裥的看法更是上升到一个新的高度。知道此人不简单。也对那个无声无息,杀人越货居家旅行必备的哨子无比欣赏。后来更发现庄裥此人简直就是一座金山银山取之不尽用之不竭。自此,韦小宝在心里得意的大笑了三声,这次算是捡到一个宝。他们完全可以独立不用拖累韦春花了。
  
  庄裥仿佛看出来韦小宝的想法。瞥了陆霜一眼,对韦小宝冷声道:“这些都是我爹留给我的。怕我以后被人欺负了去。你别想动。”
  
  “哼,二牛在的时候,我就不信……你能阻止他。” 韦小宝酸溜溜的看了一眼那银色的哨子,撇了撇嘴道。人家爹怎么那么好,金山银山伺候不说,还有这么个杀人越货居家旅行必备的好东西,自己的爹到现在连个面都没见到。
  
  “他是什么东西!”庄裥脸色一下沉了下来。冷笑道:“他根本没见过这哨子,也不知道我有银子。不然你以为我现在还有命活在这个世界上么。”
  
  韦小宝看着他,没想到他倒是挺聪明,知道财不可露白的道理。按照庄裥的爹的逻辑,大概是看他身子不好,想让他用这些钱找个良人照顾他一辈子吧。不过,二牛显然不符合这个特征。
  
  “那你为什么告诉我?”
  
  “我发过誓,谁若是让我脱离了火坑我便将银子都给他。”庄裥冷冷道,“这哨子是我的传家宝,不会给你的!”
  
  韦小宝偏偏看不得他那冷硬的嘴脸,明明和心里想的完全不一样,偏要死鸭子嘴硬。他难道就不会说一句感谢的话?把银子给他?他以为他是图他的银子么?想着气就不打一处来。于是一把拉过他,迅雷不及掩耳的将哨子从他颈子上拽了下来,攥在手里。“你根本没办法反抗不是?”
  
  “你!”庄裥真的气极了,他想要撑起身子,怎奈双手使不上一丝力气,身子只能软软的像个蛆虫一般在床铺上蠕动了半寸。他眼里划过一抹暗沉,黑黝黝的透不出一丝光亮。他的表情几乎称得上狰狞。“还给我!”
  
  韦小宝生平最会分析人的感情,见他急了,立刻把哨子老老实实的带到他的颈子上。他有些后悔,何必跟一个小孩子置气呢。将他搂在怀里软语道:“以后,想要谢谢我就直说。你可以说,非常感谢我救了你,知道我是个好人,所以把银子给我,以后想跟着我一起过日子。其实哨子我想要也可以给我,只是你要再观察一段时间,对不对?”韦小宝笑眯眯的将他心里的话一字一句的念出来,眼看着庄裥极怒的脸色一下染上了酒红。
  
  “你!你胡说什么!再胡说,我连银子也不给你了!”
  
  “真是不可爱的小鬼。”韦小宝撇了撇嘴道。
  
  “我十四了,正常人家的男子都已经成亲,还有一年就能分府了。不要说我可爱!”庄裥皱眉道。“陆霜也已经十五,你才是个十岁大的小鬼,不要搞错了!”
  
  陆霜这次居然附和的点了点头。
  
  韦小宝顿时傻眼。以前没有计较过几个人的年龄辈分。下意识的忽略了自己这个身体的年龄,把陆霜和庄裥都看成小孩子照顾,却没想到其实这两人早早的已经能算做大人的行列,而自己才真正是个小孩子,顿时有些郁郁。
  
  庄裥见他有些被打击到,不由笑开了道:“别说这些了,你不说今天要串门子么,还不穿正经些出门?再不走日头该毒了。”
  
  韦小宝这才来了精神,笑道。“今日咱们三个人都要出门。”
  
  庄裥一听,面上滑过一丝复杂。“怎么?”
  
  韦小宝知道他心里想的,便道:“你不愿意去也得去。□里的衣服都不合身了,而且你这身子娇贵,这几日穿着粗布衣裳把皮都磨红了,定是难受吧?”
  
  庄裥本想在反驳一两句,对上韦小宝淡笑的眼神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了,颊上蹿起一抹艳丽的红,闷闷地冷哼道:“反正是花我的钱,你也不心疼。”庄裥不由得庆幸的想着,还好他侧躺着,整张脸也埋在床铺间,旁人也看得不太真切。
  
  “而且陆霜和我也有些时日没有做衣服了。既然现在银子充足,干嘛不着些好料子多做几身衣服。省得委屈了自己。”
  
  庄裥沉吟了半晌道:“还是找裁缝到家里来吧。”
  
  韦小宝想了想,虽然今天庄裥的精神很好,但是身子却极不给面子,半分力都用不上,试了几次也坐不起身来,连半拖半抱着,庄裥也有些虚软头晕。 于是吩咐陆霜道:“来家里便来家里,只不过要小心些行事,莫要让人知道了情况。”
  
  陆霜点了点头,开门出去。
  
  庄裥在一旁侧卧着,身子没什么力气,虽然已经是四月天,扬州城并不寒冷。但是他仍能感觉到残废四肢的冰冷僵直。心里虽然有再多的不甘也无法改变这个现状。于是转眼媚笑道:“小宝,你不亲我,也要抱抱我。”眼角闪过艳丽的神色。颈子像是无骨病人一般,费力的蹭着小宝放在他脸颊旁的手背,并不时尽力用舌尖勾着小宝的指尖。
  
  韦小宝见他的样子有些不适应的皱了皱眉,他虽然平日里有些放荡的与他们调笑,但实际上却颇有些束手束脚,在他心里这些十四五岁的少年还都是孩子,再怎么心急也得等个十六七了才好下手。于是调笑道:“刚刚你还嫌我年纪小,怎么?现在又不在意我的年纪了?”
  
  庄裥听罢咯咯的笑了起来,竟一口咬上他的指节,□的□着。“小宝,你不想么?”
  
  韦小宝顿觉得玩笑开过了,刚想抽出手指,便看见庄裥的双手哆嗦着蜷缩的更厉害了,双腿也绷紧似的在被里有些打颤。心里一清,这个人啊。总是不愿意好好说话,净喜欢弄这些虚无缥缈的玩笑。真以为自己是倌儿么?他即使不用能力也知道,因为之前的关系,庄裥有多讨厌旁人的碰触,更遑论床第之事了。
  
  于是将他捞了起来,抱在怀里仔细揉搓着他僵直的四肢。嘴里却道:“庄裥,你若是玩火我也没辙。”说着,倾身便封了一个长长的法式长吻。他既然已经决心放开陆,便不再有多少顾虑。这个傻东西,若不是看在自己这副皮囊还没有发育成熟,早就一举拿下,还容得他在这里放肆调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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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哪里不对劲?”韦小宝完全没有情事刚完的余韵,沉下脸道。
  
  “……”庄裥梗着脖子,脸上一下子血色褪尽。“没有。”他冷冷的吐出两个字,淡粉色的薄唇便紧紧的抿在一起,仿佛下一瞬间就要用力的将唇咬出血来。
  
  “……我了解你,你不会。”韦小宝道。
  
  庄裥对上那不含半分杂质墨色的瞳孔时,什么也说不出了。他只觉得一颗心一下子冰冷的仿佛要将自己冻伤。他不会……么?庄裥忽然觉得自己好笑起来,自己这么渴望他……才恬不知耻的勾引他,试图……他却认为他被药物控制了么?愚蠢至极,庄裥口不择言的怒吼道:“对,我是有了药瘾,无时无刻不想着……我已经下贱的无可救药了,这就是你想说的是么?!”
  
  话音刚落,韦小宝便轻轻地堵上了他的唇,轻轻地吻了一下,颇为温柔道:“嘘……以后想了,我帮你便是。不用多说什么的……”
  
  庄裥这一刻不知道是该哭该笑。他该为自己争取到的福利高兴么?还是为他不解风情生气呢?
  
  当韦小宝将两个人再度打理干净的时候,陆霜回来了。庄裥捡到韦小宝身边的另外一个“竞争对手”回来后,郁闷的心情总算有些冲淡。毕竟韦小宝给了他一个承诺不是?想着便冲着陆霜半是得意的半是挑衅的贼笑了起来。就连之后外人的出现,他也好心情的不在意起来。
  
  只不过也许是庄裥太过招摇让陆霜那堪比动物般灵敏的第六感仿佛察觉了什么,之后的几天里,凡是韦小宝近庄裥的身时,陆霜便像个背后灵般的出现在一旁,庄裥不论如何使计都赶不走,让庄裥颇为郁闷。

第九章 吃醋(上)
  
  就这样庄裥贡献了大批的赡养费后,在□里安顿下来,韦小宝从此便多了一份三陪工作,陪吃陪睡陪沐浴。
  
  庄裥的身子不好,平日里韦小宝总是将他照顾周全,有时候虽然几个人不说话共处一室各干各的,气氛却也不觉得有多僵硬。
  
  月底刚好赶上结账日,加上小宝他们出的主意,几乎□里大大小小的姑娘们都要给他们报备,计算盈余,好评出头牌能招酒的姑娘。别看只是一个小小的名头,几乎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利益,但是仍然叫一干姑娘们拼抢破了头。
  
  小宝和陆霜两个人自然因此忙的腿不着地,噼里啪啦算的算盘珠子不断的响,算着盈余,忙得几乎连饭都吃不上,庄裥自然没有说什么便由他们两人去了。他们算账的屋子和里屋只隔了一个屏风,韦小宝特意将屏风挪开,为的就是好直接看到屋内躺着的庄裥,抽出空来和他搭上一两句话,调节一下心情。但是人有的时候干活干的专注了,就会达到一种浑然忘我的境界,外界的事变有些顾不过来了。
  
  终于赶在公示前核对完了最后一项账款,韦小宝一把推开了算盘,再也不想看那泛着墨香的账簿了。抬头定睛一看窗外,不知何时已经变得静悄悄的没有了人影。他颇有些疲倦的靠在椅背上,长舒了一口气。看了看同样刚刚歇笔的陆霜。
  
  韦小宝头疼道:“若是□的生意再好些就该请个账房先生了,我实在受不了了。”
  
  陆霜闻言便站起身来,还不待小宝说些什么,一阵皂角的清香袭来,冰冰凉凉的手指便一左一右的点在了他的太阳穴上,缓缓的揉了起来,力道舒服的让韦小宝情不自禁的发出一声叹息。“唔……陆霜。”
  
  “你若是嫌麻烦,交给我就好了。”始终没有说话的陆霜沉沉道。韦小宝这才发现,将近一年的相处,他的声音渐渐地低沉了不少,声音低低沉沉有些柔和,恁的有些男低音的悦耳了。
  
  韦小宝摇了摇头笑道:“你一个人怕是要日日坐到天明也做不完了。你是我的人,压榨你,不是跟压榨我一样?你觉得你一个人处理这些账簿到天明,我就能安心睡好了?”
  
  说罢,韦小宝便觉得按摩在太阳穴的手指顿了一顿,睁开眼,便撞进一双熠熠生辉的墨色眸子里。韦小宝不由得有些失笑。
  
  陆霜是他第一眼便挑上的。想来想去,这个男孩对自己不错,还有一双眼长得像陆,这就足够了,也没有多少犹豫就收了。
  
  韦小宝本身自己就是一个微微有些心里扭曲的人——在研究所呆了那么多年不扭曲才是真正的扭曲——并没有什么道德底线,也没有什么远大的志向,更不喜欢轰轰烈烈的敢爱敢恨的那一套,在他眼里看来,他顺理成章的挑了他,那么陆霜就注定一辈子是他的人,他们两个人就一定会细水长流一辈子。一半是因为还念着旧情人,另一半则是所谓的雏鸟心态吧。
  
  再后来就是慢慢的发现,陆霜不仅上得厅堂入得厨房,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简直就是静默版的多拉A梦的时候,韦小宝就更喜欢了。只不过这份喜欢他从来不曾对他宣泄,也不曾对旁人提起。他坚持一切尽在不言中。
  
  不过现在看着陆霜这么大的反应,心里颇有些后悔了。他忘了,这个世界没有人会精神交流,没有人不用沟通就能知道自己心里的事了。一切都已经成为过去。
  
  于是他仰着头这么静静地看着欣喜的陆霜,一瞬间精神力侵进了陆霜的大脑。他看见了那些令人翻涌澎湃的感情,那些呼之欲出的想法。韦小宝心情有些复杂了。他原本以为,他是一条溪流,清澈的让人一览无余,却不曾想,这个记忆力一片空白的脑子里只有他的男孩,是一片大海,表面上风平浪静的几近冷酷,内心里却一直如此波涛澎湃。
  
  韦小宝叹了口气,拉过他的手肘,将他顺势拉了下来,倾身咬上了他饱满的粉色唇瓣,感受着那一如想象中美好的柔软。“嗯,不愧是我看上的人,口感很好。”韦小宝眯了眯眼,笑道。
  
  他开始感觉到男孩有点不安了,失落了,甚至有些退缩了。这可不是好现象,韦小宝不着痕迹的在心里叹了口气。他的陆,他试着不去想了。这个世界是否还会出现另外一个陆,他也试着不去想了。他相信如果有缘他们还会再见面——如果他还活着。可是最重要的是——这个男孩是他看上的,怎么容许退缩?
  
  他和陆并没有讨论过彼此的忠诚的问题。相依为命的生活,让他们既是爱人也是友人也是战友,他分不清楚爱情亲情友情哪个在他的心里占的更多一些,也懒得去搞明白。人有的时候不需要那么清楚的活着。想着,韦小宝立刻用精神力安抚了一下躁动不安的男孩的情绪。
  
  “恩。”韦小宝看着陆霜隽秀的脸上泛着微红,慢慢的展开了一个有些羞涩惊喜的笑容,明亮的大眼睛里满满的都是喜悦和信任,这才放下心来。虽然男孩很有可能长大之后变样了,长开了就找不到之前的感觉了。但至少在没有变化之前,韦小宝那诡异的独占欲想要一直确保他老实的呆在自己的身边。
  
  正当俩人沉浸在各自的思想中时,忽的床铺边上传来了一阵声响。只看见庄裥蜷缩着像虾子一般跌下了床。白色的绢丝亵衣上顿时沾了乌色,柔嫩的脸庞伏在地上,面上一阵扭曲。不知是疼的还是嫉恨的。
  
  他就那样像个虾子一般蜷缩在地上,白净的额头上不知道是染了灰还是磕碰到了,一块乌黑,一双眼却直直的望着这边。

第九章 吃醋(下)

  韦小宝顿时一愣,本以为庄裥这时已经睡下了,这才和陆霜两人说些体己的悄悄话逗弄逗弄这个平常并不多话的寡言男孩,却不想让他全听了去。所以说,脚踏两条船是个技术活。韦小宝有些郁闷的想到,复又忽然想到房里的屏风让自己自作主张的撤了去,为的就是让他能时时刻刻看见自己安心休息,却没想到……实在是太大意了。
  
  “我想我在这里有些不太合适。”韦小宝伸手覆上他的颈子时,庄裥意外的没有像往常一般蹭过去,而起冷笑着费力的向后躲了躲。同时他低声道:“如果你专门把屏风撤走是为了让我自知之明……我……”
  
  韦小宝听着他看似嘲讽的话,反而并不生气。即使他不用扫描,也能知道,他在吃醋。这么明显的,可爱的,别扭的,吃醋。怎么办,他好像控制不住嘴角向上翘起的冲动。他甚至好心情的指出来了:“庄裥,你在吃醋么?”
  
  庄裥的脸色先是染上了一抹潮红后又变得一片苍白,他费力的捉住韦小宝的衣袖,恶狠狠道:“你和陆霜是什么关系?”
  
  韦小宝立刻意识到他生气了。将他半拖半抱的抱到了床上,低声道。“有没有摔疼?”说着几乎立刻不顾庄裥的反对,一只手小心的将那丝质的亵衣从他白皙无力的身子上剥了下来,一只手按上他脆弱无力的脊柱。
  
  庄裥白净的脸上一下子变的惨白,额上豆大的汗珠一下子泌了出来,嘴唇瞬间褪去了所有血色,甚至有些青紫起来,他大口大口哆嗦着吸气,却久久说不出话来,丝质的亵裤上也已经一大片濡湿……韦小宝连忙向他的身下摸去,虽然庄裥可以自行排泄,但是韦小宝深知他爱逞强的个性,还是不顾反对的帮他垫了月信巾子。此时向下一摸,就连那厚厚的一层巾子竟然也湿透了。韦小宝不由得沉声道:“你忍了多久了?
  
  瘫痪病人最怕伤却最容易伤到的就是脊椎,轻则疼痛难忍调养两三个月才能恢复之前的功能还极有可能落下病根,重则有可能加重病情危及生命。更何况这一跌还让他失禁了。看来是摔得不轻。
  
  “唔……别管这些,你……和他到底……”庄裥的脸色几乎立刻苍白的可以和吸血鬼媲美,他皱着眉紧紧的咬住嘴唇,仍没有封住措不及防的呻吟。
  
  韦小宝见状有些无奈,吻了吻庄裥几乎被咬烂的双唇,慢慢的将他唇边艳丽的血色吸吮干净。
  
  “呃……”庄裥哆嗦着双唇,狭长上挑的眸子满满的复杂。他努力晃动了下头部,一口含住了挂在胸口的哨子。同时他悄悄的看向一旁的韦小宝。
  
  只见韦小宝正忙着抱住他的腰身,换下他身下弄脏了的衣物,似乎并没有看向他。庄裥哆嗦着几乎想要用力吹响那哨子。只要吹下去,他就可以将那个人无声无息的杀了。他讨厌那个叫陆霜的男人。
  
  但忽然庄裥有些迟疑了,他感觉到韦小宝温热的身子紧紧的贴在他的脊背上,有力的双手半拖着紧紧的箍住了因为无力支撑自己而塌陷的腰身,他感觉到莫名的安心。他有些贪恋这样的感觉。他甚至能感觉到,韦小宝那白嫩的小手一下下轻柔却不失力道的揉弄自己那难堪的肿涨的小腹。随后他感觉到一阵强烈的尿意,他还来不及阻止,也没有能力阻止,便又羞又气的几乎一下子哆嗦喷薄而出——在陆霜的面前。
  
  就在这一瞬间将含在口里的哨子掉了下去,银色的哨子一落下,便被眼前那白皙的小手紧紧地攥了起来,小手的主人赫然便是刚刚放在揉弄他腹部的韦小宝。庄裥刚要说什么,却又感觉到腹部一阵强烈的尿意:“呃……”他措不及防的呻吟出声。
  
  随后静谧的房间里响彻了叮咚作响的水声。眼见着尿意一阵强过一阵,然后他几乎无法将精神专注在哨子身上,直到他感到小腹不再憋涨,平平的空瘪了下去。庄裥猛的转过头恼羞成怒的看着笑得一脸平和的韦小宝。韦小宝看见他看他,微笑着慢慢摇了摇头,手腕翻转,银色的哨子稳稳的从他的颈子上滑落,落在了小宝的腕间。然后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般,垂下头慢慢的按摩揉弄他无力的四肢。
  
  此时韦小宝的笑容在庄裥看起来,刺眼极了。“你!”庄裥简直要不顾场合的咆哮道,他艳丽的脸此时有些扭曲狰狞起来。他感觉既愤怒有委屈。他怎么能,怎么敢?!
  
  韦小宝抬眼看了一眼默默站在旁边,似乎没有关注这里的陆霜。忽然面色一厉,低声道:“我说,不行。”一字一句清晰而又冷酷。
  
  庄裥一凛,却忍不住火冒三丈,他气极了。难道他不如陆霜么?他们都已经……交欢过了。居然还不及陆霜那一个浅浅的吻?!庄裥的这个认知让他气的连身子都不由得轻颤起来,只觉得心脏一阵抽痛,几乎逼得他喘不过来气。
  
  韦小宝本想说一两句安抚的话,却不想这时庄裥忽然一把挥开他的手,大力的挣动了起来,韦小宝顿时有些惊了。然后庄裥的四肢不断痉挛弹跳着,那原本瘦弱无力瘫软的肢体像是有意识一般的开始抽搐起来。显然刚刚跌下来,撞到了庄裥的腰腿,再加上突如其来的痉挛……这几乎算是一场灾难了。韦小宝也顾不得和庄裥开玩笑,表情凝重的双手覆上庄裥无力的脊椎。那里居然抽搐的有些扭曲了……
  
  “怎么了?疼么?”
  
  “呃……”庄裥哆嗦着双唇,狭长凤眸闪动着凌乱的光。他试图张口说话,却只能徒劳的发出气声。
  
  韦小宝此刻也发了急连忙从他身后将他四肢箍紧在怀中,防止他的手脚撞在坚硬的床栏上。“嘘……嘘……别动,控制住。别生气,别生气,冷静下来,没事的……没事的……嘘……嘘……”
  
  渐渐地,韦小宝慢慢感觉到怀里的人慢慢的停住了。呼吸也慢慢平静下来。庄裥慢慢的冷静下来,低声道,“……”
  
  庄裥太过虚弱,韦小宝并没有听清他说些什么,但是仍倾身吻了吻他淡色的薄唇,却被他一下子狠狠的咬住了唇,韦小宝看见他放大的俊颜,还有凤眼里满满的忍耐疼痛的脆弱。“我好疼……小宝……”此时的庄裥才像一个少年一般,脆弱的低声道。
  
  韦小宝低低的叹了一口气,又吻了下去,不再是浅尝辄止,而庄裥勉力的仰起脖子,像是要将他啃噬殆尽似的回吻住他,彼此的舌头几近缠绵,方才面红耳赤的放开韦小宝。明亮的眸子里蒙了一层盈盈水雾。
  
  韦小宝这才道:“你莫要发脾气了,这样不是很好么?”说罢将哨子重新放回他的胸口。庄裥仍有些不甘心的看了一眼陆霜。
  
  韦小宝立刻转移话题道:“你怎的又忍着?还憋了那么长时间?若不是你跌下来,怕是又要生病了……”
  
  “废了又能怎么样?”庄裥强撑着精神,艳丽的笑道,“我这破身子还能差到哪里去?不废我不是还是要夹着尿壶过日子?”说罢,脸上变得一片空洞嘲讽。
  
  韦小宝见状将庄裥抱在怀中,小心的抚弄着他光滑柔嫩的脸颊,因为庄裥只有头部能够灵活的运动,这大概是最能让他安心的办法了。韦小宝就着抱着他的姿势,在他的唇边亲了亲,低声道:“即使这样,你也不能由着性子要么整日憋着,要么整日不喝水。”小宝想了想,又道,“你若是乖乖的我便每日睡觉前都亲亲你可好?
  
  庄裥茫然的看着他,他知道每日亲亲的感觉定然一定很好。他自小因为身子瘫了,爹不疼娘不爱,根本没有多少温情,本来也不觉得什么,可如今却因为韦小宝整日抱着他,时不时的给他做做按摩,他却越发的渴望那些碰触了……思及此,庄裥的凤眸里满满的脆弱与复杂,样子让人怜惜。他有些犹豫,他很想得到那个每日入睡前那甜美的吻,他知道韦小宝是说到做到的。但是他并不想要答应那个条件……多喝水会增加如厕的次数,这会让他好不容易在韦小宝面前构建起来的尊严一点点随着那恶心的液体,消失直至虚无。于是他哆哆嗦嗦道:“我……我只是……不想……”
  
  韦小宝叹了口气,“你以后要听我的。我不会嫌麻烦的。这是一项等价交换,每日的晚安吻换一个保证。”
  
  “……嗯。”庄裥半晌,慢慢点了点头,显得格外的乖巧。韦小宝知道他不过是一时保证,算不得数的。但是能得到一个保证也算是不错,以后的事还要慢慢来。韦小宝有些心疼的同时松了口气。于是也没有接话。小心的摸了摸他身后磕碰的有些微微扭曲的脊椎。“还疼么?”
  
  庄裥额上一片汗湿,显得格外的虚弱。他摇了摇头道:“好多了。”却仍然直直的看向韦小宝不语。
  
  “我留下来陪你。”
  
  “嗯。那些账目弄完了?”
  
  “基本上弄好了。”
  
  庄裥忽然道:“雇个人管账不就好了,何必自己这么劳心劳力的。”
  
  “现在规模还小,不必这么大费周章,有我和陆霜就够了。”
  
  “我也来帮你吧。”庄裥低声道,眼里闪过些许暗色。
  
  韦小宝点了点头,“好,若是以后有机会。”他确信这庄裥不是寻常人物。尤其是,在古人看来学字是有身份的人才能做的事,甚至用诗词歌赋,弓马骑射,可以来形容一个人的人品。庄裥天生就是个残废,如果不是什么机缘巧合,恐怕在庄家那种宅子里自然不会有人教他识字读书。那么他为什么认识字——这就显得有些蹊跷了。
  
  他虽然喜欢庄裥,但是却也不傻,庄裥那阴沉扭曲的性格和嗜杀的性子可不是普通的庄家能养出来的。
  
  正想着,忽然,原本喧闹的□前厅一阵尖叫声冲破云霄。韦小宝几人脸色同时一变。陆霜立刻道:“我去看看。”
  
  韦小宝知道他武功高强便也没有勉强,点了点头由他去了。
  
  “□也是个知名的地方了,怎么也有人放肆到咱们头上了?”韦小宝冷冷道。说实在的,一家妓院若想要在当地站稳脚跟,和官府是少不了交情的。加上韦春花本身手段了得,一般也没有人轻易在□闹场子。
  
  庄裥点点头道:“的确,不知出了什么事。”
  
  不多时,陆霜冲了回来低声道:“官府正在前院一间间的搜查,说是咱们窝藏反贼。”
  
  一瞬间,韦小宝看向了陆霜。“怎么又是反贼?!”难道反贼多的快赶上卖白菜的了?不是康乾盛世么?怎么如此动荡?
  
  “韦大娘说,官兵找的是天地会反贼……而且还和庄家亦有些关系。叫我们收拾收拾赶紧去乡下躲一阵。”
  
  韦小宝暗自叫糟。他身边的俩人,一个失忆说不清来路明,另一个还是真真正正庄家的二少,被抓住了一定没有好果子吃。于是点头道。“也好,避避风头。”
  
  庄裥此时忽然道:“等等,即使去乡下,官兵也不一定就抓不到。”
  
  “……”
  
  “去京城。我有认识的旧友在京城里做官,投靠他一定没问题。”
  
  烛光下,韦小宝看了一眼庄裥,不语,快速收拾了一些细软。随着前院越来越近的嘈杂声,陆霜快步来到床边道:“小宝,我扶他。我们走。”
  
  庄裥看了一眼几乎将他护在怀里的陆霜,顿时心情有些复杂。
  
第十章 经书
  
  还好韦小宝聪明,这些时日已经将庄裥的那些银子换成了一票戴在身上,厚厚的一沓就贴在胸口放着,韦小宝顿时无比安心。他们过于匆忙,在韦大娘的掩护下,甚至没有说和韦大娘道别,就趁着夜色离开了扬州城。
  
  古道上半夜马车咕噜噜的声音格外清澈,马夫是个实诚的汉子,加上给的银子颇丰,便乐呵呵的同意将他们带到京城。
  
  韦小宝用精神力仔细的扫了一遍,并没有发现他有任何可疑的想法便安静的坐在一旁养神。庄裥的身子受不得磕碰,但是现在赶路也顾不了那么多了,韦小宝给他裹了厚厚的一层锦被,又将他的头枕在自己的腿上,这才混混沉沉的睡了去。陆霜也沉默的坐在一旁,闭目休息。三个人半大的少年却没有一个显出了逃亡的狼狈。
  
  庄裥几乎是硬撑着,一路赶到京城的时候,他瘦的几乎就剩一把骨头了。对此小宝很心疼,多次都劝他停下来歇歇。可惜庄裥并不领情。
  
  韦小宝隐隐的感觉到庄裥似乎有些急切。难道京城有什么?韦小宝虽然并不想要参与剧情,也不想要什么称霸武林,但是如果庄裥想要做的,他会帮忙。他说过他并没有道德底线,只要不违背历史,被历史的大洪流卷的渣都不剩,他就会帮他。
  
  “不用急,我们歇一歇再走。”韦小宝心疼的看着瘦的脱了形的庄裥。刚刚在□中将庄裥身上补出来的些许嫩肉如今已经彻底消失的无影无踪,庄裥又死撑着一路都不曾好好休息,这样下去怕是要撑不住了。
  
  “小宝……”庄裥开了开口,并没有说话,只是黑黝黝的眸子急切的看着他。半晌幽幽的勉强笑道:“我们是逃犯,毕竟要快一些的。”
  
  韦小宝摇摇头。“我想,我应该告诉你,你现在是我的人了,我并不在意你的身份,地位,名利,只要不违背历史,你想做什么,我都会帮你的。”
  
  庄裥怔住,他并不明白所谓的“违背历史”是什么,但是他清楚明白的听清了他其余的话。庄裥顿时心里放下了一块大石。“一言为定。”他微微笑了起来,低哼道:“小宝,过来一些……”
  
  韦小宝依言垂下颈子,庄裥立刻倾身吻住了他的唇,将他未说的话堵在嘴里。“现在还不是时候告诉你全部,答应我,等我。”
  
  “当然。”韦小宝再次被索吻,红着脸微笑道。
  
  “如此甚好。”灿若寒星的凤眸里闪着隐隐的光华,有那么一瞬间,韦小宝几乎以为庄裥要说什么,但却住了口,轻轻吐出四个字,便阖眼安心的睡了去。
  
  一行人休整了一番,仍然快速的到达了京城——历时两个半月。相对于古代而言,这的确算得上“快速”。到达京城的时候,已经从夏日走到了立秋。
  
  到了京城,因为路途的劳顿,庄裥的身子已经越发的不好了,韦小宝进了城就迫不及待的找了最好的店家住进去。
  
  “你在这里歇歇,我去找房子。”长期住店并不是划算的方法,在韦小宝根深蒂固的观念里,买房买地才是最重要的。
  
  终于,年前十一月的时候,韦小宝挑了一个好日子,将庄裥和陆霜都接了去。庄裥被抱进屋子的时候,发现这屋子的内厅造的比别的屋子低矮了许多,许多物件他躺着便能顺手够到,就连床铺上也做了一个可以滑动的小几,方便他吃食。庄裥顿时心里有些五味陈杂。
  
  “小宝。”他感叹的倾身勉力的在小宝的颈子上蹭了蹭,面色有些微微发红。他别扭的张了张口,却不知说什么好,小宝待他很好,但是他却总是……无法安心。这大概是自己的问题吧……
  
  晚间几个人就着烛火旁若无人的庆祝了一番,便各自睡下了。第二天一大早,韦小宝活动了一下身子,庄裥立刻便醒来
  
  “你今天有什么活动没有?”韦小宝帮着他梳洗了一番,漫不经心的问着。
  
  他这几日在忙着房子的事情,却也并不是一无所知。庄裥到了京城之后便开始联系一些人,也积极地开始和各个人物碰面。
  
  庄裥虽然没有明说,但是却明里暗里并没有避讳。府上来来往往的人物们也都多少见过这宅子的主人韦小宝一面。
  
  韦小宝暗自观察了几日,这些人有些是商人,有些是江湖人士,更有甚者还有一个是宫里头的人物。韦小宝之所以认识他,是因为这所宅子便是从这个人手上买过去的。他自称是一位公子的管家,由于经营不善家道中落,所以急于将宅子和田地卖给了韦小宝,价格也很合适。
  
  本没有什么可疑,但是由于时机过于巧合,而且这位先生年过四十面上却白净无须,说话也是一口地道的官腔,韦小宝出于谨慎还是探查了一番,这才发现他是位的公公,伺候的是过两年便能封府的顺治的二子,福全,也是之后的裕亲王。
  
  没想到,庄裥居然还和宫里有些联系。不过韦小宝并不是那种憋不住的人,不然也不会连着收了两个身份不明的人物放在身边了。他也便由他庄裥去了。
  
  庄裥亦从来都没有想掩饰过什么,点点头便道:“恩。有一些。主要是李德海要来。”
  
  韦小宝一听,有些不甚高兴的皱了皱眉。“哦。那我和陆霜两人去街上逛逛。你什么时候能结束?”韦小宝并不想要牵扯进其中,据他那仅有的一点剧情知识,韦小宝的私生活似乎一团乱,和皇室似乎还有些关系的,这可不是现在韦小宝想要的。
  
  虽然他并不计较庄裥的身份来历,但是正应了那句话:侯门一入深似海,从此萧郎是路人。他可不想和那些人精们打交道,会死很多脑细胞的。刚要起身,庄裥却忽然拉住了他的手:“你不喜欢?”
  
  韦小宝愣了愣,还是决定说实话,于是淡淡的指出。“我并不喜欢宫中的人。”
  
  “你说过要帮我的。”
  
  “宫里的形式太过复杂多变,我可不想殚精竭虑的只为名利,那并不是我的性格。”韦小宝淡淡道。“我想要平平稳稳的过一辈子,别的事我都可以帮你,唯独官家,我们惹不起的。”
  
  庄裥定定的看了看他,笑道:“小宝,你说的我都知道。”
  
  “……”
  
  “我并不想要入朝为官,也不想推翻鞑子皇帝。”
  
  “那你……”韦小宝想不出,如果不是因为这样的原因,他一个汉人想要进入宫里干什么?
  
  “我只想要几本经书。”庄裥垂下眼,“保命的经书。”
  
  “什么书?”韦小宝挑眉,从宫中偷东西?怪不得要和公公搭上关系。
  
  “四十二章经。”
  

第十一章 进宫
  
  韦小宝记不住剧情自然也不会知道这经书的重要性,他只当是普通的佛经一类的东西。“什么经书这么厉害,可以保命?”
  
  庄裥淡淡一笑,并不想解释。“这很复杂,你帮不帮我?”
  
  “怎么帮?”
  
  “今日,李德海来就是告诉我经书藏得的地方。”
  
  “你想要帮你偷回来?”
  
  庄裥点点头,眼里寒芒一闪而过。“那本就是我的东西,到了不该到的人的手里。我不过是将它拿回来罢了。”
  
  “你准备怎么办?”
  
  “我的身子你是知道的,手下也没有什么人可用,你……又不会武功,想来想去,只有陆霜可以冒险了。”庄裥想了想,忽然冷声道:“韦小宝,你会舍不得么?”
  
  韦小宝自然知道他的意思,庄裥的眼里闪烁着冷酷的杀意。他若真的信他,陆霜怕是有去无回了。于是道:“陆霜的武功和大内高手如何能比,怕是还没有拿到经书就让人杀了。白白送死又打草惊蛇,不如让李德海带我入宫。”
  
  “你?!”庄裥一下惊跳起来,半晌觉得自己反应过激,又讷讷道:“不行。”
  
  “怎的不行?”
  
  “我说不行就是不行。”庄裥冷声道,面色已经沉了下来。
  
  韦小宝坐在他床铺旁,他感觉庄裥吻了吻他的额,挑眉道:“庄裥,别担心我会拿回来的。”
  
  庄裥听罢一双黑洞洞的乌眸仔细的看着韦小宝:“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么?你刚刚还说那宫中的形式复杂,李德海我也并不是百分之百有把握能控制住的,虽然我答应赐给他药丸增加功力,但是我怕他见你一个小孩子……到时候反悔。”
  
  韦小宝抓住敏感的词汇,重复道:“增强功力的?”
  
  “嗯,是我家秘传的一种药丸。”说着将小宝的手虚虚的碰了下。“方子便在我怀里。”庄裥斜着眼看了看跃跃欲试的韦小宝,心里顿时涌出了些许不明不白的想法,眼神变得复杂。“我这里倒是备着一颗,本来是给李德海的,你要不要?很是滋补。”
  
  韦小宝看了看他,皱眉道:“我又不会武功,吃他干什么。”本来想那东西若是真的好,讨一颗给陆霜也不错,但是依着庄裥的个性定然是不肯给的,于是索性拒绝了。
  
  庄裥苍白蜷缩的手指抚了抚他的腕子。良久才复杂的笑道:“罢了,不吃也好。你本来不学武,也没有大用。”说罢,将手又蜷了蜷:“小宝,你从我的胸口将药丸放到我的掌中,你一会抓着我的手,我若是用力攥一攥你的手,你便从我手里取给他。”
  
  韦小宝点了点头道。“你放心,我知道你是怕药丸给了他,他得了好处便翻脸不认人。进宫的事他若是反悔我便杀了他。”
  
  庄裥失笑的看着韦小宝认真的样子,心里有些暖洋洋的,不由得笑了起来。一个十岁大的孩子,再精明老成,怕也不是宫里那老奸巨猾的对手,心里有些担心。但口里仍道:“就凭你?你若执意去,我也拦不住你,千万宫里要小心行事。若是不对千万记着不要硬拼,逃出来便是。”
  
  “知道了。”韦小宝不耐烦的皱皱眉,自己又不是没有杀过人,古代人精神力那么弱,容易得很。
  
  庄裥顿时觉得韦小宝这般骄傲自大的样子恁的可爱极了,于是费力的将他的手指握了起来,颤颤巍巍的向那白皙的手指上啄了啄。“时候不早了,帮我更衣吧。”
  
  “好。”
  
  不一会那李德海便走了进来。庄裥靠坐在床内,帘子半掩着身子,让人看不清里面的详实。韦小宝就站在庄裥的的床边,一手伸进帘子里由庄裥牵着。冰冰凉凉的手指蜷缩在自己的手中,他不由自主的抚弄着。庄裥似是感觉到了,因为李德海还在帘子外,他不由的咳了一声,虚虚的回握了一下,才道:“李公公近来可好?”
  
  “有公子的照拂,咱家好得很。”说罢像个弥勒佛一般憨憨的笑眯了一双眼。完全当帐子外的韦小宝是陌生人,目不斜视。这等功力一看便是宫里练就的本领,着实老道。
  
  韦小宝听着两人在你来我往的客套个不亦乐乎半天也没扯到正题,稍显无聊,于是便趁机打量起李德海的样子。此人方方的一张国字脸,宽额大耳,双唇微厚,双目炯炯有神,笑起来显得格外的老实忠厚。四十来岁的皮肤保养得宜一点也不显得老。韦小宝不由得感叹起来。果然是宫里面混的,这表面功夫滴水不漏。这种憨厚的皮相下面却是如此心机,勾结外人,巴结富商,从宫中偷盗财物,中饱私囊。正应了那句人不可貌相。
  
  韦小宝正在发愣,忽然觉得掌中紧了紧,回头一看便发现两个人讨论似乎已经告一段落。庄裥正暗示他将药丸给他。
  
  于是韦小宝连忙取了药丸,恭恭敬敬的交给了李德海。“您请。”
  
  李德海迫不及待的将药丸收入了袖口,这时庄裥忽然道:“这药一盏茶的功夫便要吃下,否则药力大减。我这药刚刚放在这里时间虽不长,不足以影响效力。但是在下怕公公回宫之后影响了效力。”
  
  “是是。”李德海一听,立刻就着屋内小几上的清水,一下子便将药丸咽了下去。那急切的样子,让韦小宝都忍俊不禁,他忠实的扮演着庄裥的下属一职,甚至上去给这位公公斟了茶。
  
  只听见庄裥又道:“这位是我家的小兄弟,明日就劳烦公公了。”
  
  李德海立刻将眼神移向韦小宝。眼里有遮掩不住的差异。本来偷如皇宫是条大罪,但是正得明日宫里新招了一批小太监入宫。便想着多带一两个人并无大事。李德海又有把柄在庄裥手里,这才答应了他的要求,没想到天公作美。庄裥居然送来这么个仙童似的人物,这孩子哪里像个太监,说是哪个皇亲国戚家走失的娃娃还有可能。而且之前卖宅子的时候李德海也和这位小鬼打过交道,为人处世圆滑谨慎的不像个十岁幼童,精明的很,想要瞒著他怕是很难了。
  
  想着李德海瞪着一双眼,不断搓手。但面上却颐指气使道:“怎么称呼?”
  
  韦小宝一面探查着这位公公的想法,一面漫不经心的看着桌上的小糕点,想着伪造个什么名字才好。当看见桌上一片形状堆叠的极为好看的桂花糕,立刻脱口而出。“我叫桂小宝。”说完就后悔了。
  
  可惜李德海不给他后悔的机会,立刻道:“既然姓桂,就叫小桂子好了。明日一早我来接你。你便是尚善监小桂子。知道了么?”
  
  “小桂子知道。”韦小宝从善如流到。他刚刚在这人脑子里走了一圈,几乎将他都想不起来的童年幼时记忆都看了一遍,早就把他那小算盘看得一清二楚。
  
  这位李德海虽然偷鸡摸狗无一不做,虽说是福全从小服侍到大的太监,却已经得不到福全的重用,在宫中也不是什么品级大的太监根本没有实权。平日里也只能靠些偷鸡摸狗的事情中饱私囊。四十二章经他根本就不知道在哪里。只是想从庄裥这里得些小便宜,再糊弄糊弄庄裥从中捞些好处。
  
  韦小宝却什么也没说。反正只要进了宫中,这位李德海就没有用处了,他自然有办法打听到四十二章经的下落。而这位李德海……居然敢愚弄庄裥,罪不可恕。
  
  又说了两句,这位公公得意洋洋的离开了。庄裥一待他走远,便不由得笑道:“桂小宝,嗯?”
  
  韦小宝顿时心里一阵无语。走过去挑了帘子坐在他身旁,低声道:“你怎么敢取笑我?小心我明天……”
  
  话还未说完便见一天都没有看到的陆霜回来了,他推门而入见到韦小宝和庄裥亲密的样子脸色一下子变得有些古怪,却没有说话静直走向了屋里。
  
  是夜,由于早些时候陆霜并不在,睡前,韦小宝便把他要入宫的事情又交代了一遍。陆霜闷闷的看着他,低声道:“小宝,什么时候回来?”
  
  韦小宝愣了一下,倒是一旁静静听着的庄裥立刻道:“找不到那经书也没关系,晚上就要回来知道么?”庄裥一双凤眼紧紧的盯着他。“你莫不要因为贪玩或者找不到经书就不回来。晚上宫里戒备森严,你又不会武功,不可一意孤行。”
  
  韦小宝叹了口气,道:“好好好。我答应你。”鬼才知道他这个保证多么软弱无力。他打心眼里觉得宫里是个新鲜地方,而且他又能轻易的控制人心,所以丝毫不担心。
  
  庄裥得了保证却还觉得有些不安心,盯了韦小宝一阵却也实在看不出什么端倪,于是只得愤愤道:“别说了,明早一大早还要早起入宫,早点睡吧。”然后泄愤似的扭过颈子咬住了他的耳垂。
  
  韦小宝略微一缩,却想到庄裥的身子,于是便由着他将自己的耳垂放进口中□。他知道庄裥因为自己离开,所以心里极其不安。
  
  庄裥咬了咬,见小宝乖顺的依着他,甚至还将颈子凑到了他的眼前,晚间便非常满意的睡下了。小宝便也张罗着要陆霜一同睡下。
  
  朦胧中韦小宝觉得似乎有人一直在盯着自己。于是掀开眼帘,入目的便是陆霜那略带郁闷执拗眼神,墨绿色的眼底甚至还闪烁着一丝无言的委屈。
  
  韦小宝并不是陆霜肚子里的蛔虫,此时也不知道他在委屈什么,想来想去直觉和进宫有些关系。于是翻了个身,面冲着陆霜道:“陆霜,还没睡么?”
  
  话一出口, 便觉得唇上滑滑凉凉,紧接着熟悉的皂角香气一下子扑面而来。韦小宝直到某人推开,大脑还在混乱当中……他刚刚……莫不是被人索吻了?顿时心里一阵难掩的躁动。陆霜这么主动……还是第一次。
  
  “下次我陪你。”轻飘飘一句话,韦小宝顿时明白了。果然他猜得没错,抬眼在看陆霜的时候,那湖水一般清澈的墨绿色的眼里快得几乎让人无法察觉的闪现出了一丝笑意,待到韦小宝再要仔细探查的时候,陆霜拒绝合作的合上了双眼,小憩去了。韦小宝不由自主的抚了抚还带潮湿的双唇,上面似乎还留有皂角的清香和那若软的触感……也开开心心的合上了眼。
  
  没人注意到,本来应该睡着的庄裥,此时双眼却灿若寒星,一瞬不瞬的看着韦小宝的睡着的背景,略微一动,颈子上的银色哨子变滑落到了唇间。庄裥满眼苦涩的看了看面带微笑的韦小宝,又费力看了看一脸柔和的陆霜。一瞬间,眼色沉的如同外面漆黑的夜色一般,他只要一用力那个不会说话总是面无表情看他出丑的男人就会在是一具尸体。
  
  他有那么一瞬间真的泄露了一丝气息,他紧张的屏住呼吸,却发现陆霜的呼吸根本没有改变——他并没有死。不知道为什么庄裥放松了下来,他甚至隐隐的感觉到刚刚自己那脆弱的腰腿因为紧张用力而绷紧僵直的疼痛着。他再也使不上一丝力气了。今晚他太累了。他想着,明日吧,明日他一定要将那个指染他的东西的男人杀掉。想着,终于也阖眼睡了过去。而正在睡着的韦小宝唇角忽然牵起一丝微笑。
  
  一觉天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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