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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天没有占到亚路嘉丝毫便宜，倒是右臂受了几次冲击。在流不完整的情况下，即便接下攻击也受到伤害，傍晚时伊耳谜告诉他在痊愈之前要停止流的对打练习。
“除非你能尽快提高自己的速度和持久力，否则继续下去只会加重伤势。”伊耳谜在训练时从不手软，对于奇犽接下去可能遭遇的情况没有任何否定，“虽然说是接近于你的实力，但亚路嘉的流早已经很完美。基础能力方面，虽然你可以靠技巧转移攻击，但流的速度跟不上还是会受到伤害。”
“你的训练流程基本就是：流流舞对战——恢复期单人训练——流流舞对战，一旦受伤就转入单人训练阶段，这个周期会随着你的成长逐渐拉长，直到你可以在流的对战中打败亚路嘉。”
目标被伊耳谜清晰地列了出来，亚路嘉跟在后面撇撇嘴，“为什么是打败我？大哥总偏心。”
“不是你的话，柯特也可以。”面瘫脸做出沉思的样子，伊耳谜单手抵住下唇，“理想的状态是两个月……”
亚路嘉哼了一声，伊耳谜发出一阵“哈哈哈”的笑声拍了拍黑发弟弟的肩，“小奇可是继承人，被他打败也没什么可耻的。以他的资质，过几年可能就会超过我了呢。”
在一旁毫无顾忌地说着这种话，资质似乎总是揍敌客评价孩子的最大标准。因为是继承人所以成为家族的中心，这种判断似乎除了糜稽外从没有其他兄弟表示过抗议。
“大哥你这么说可不算是安慰啊……”向前走了几步，亚路嘉露出一副满含预谋的笑容。可能是失去了穿着和服所需的仪态和束缚，便服的亚路嘉显然活泼了一些。
“小奇哥哥，伤要快点好起来哦，在你超过我之前，我就只有这段时间可以欺负你了……”
“……”更正，奇犽把刚刚活泼的评价丢进垃圾桶，这孩子分明是有些虐待倾向。
不用亚路嘉说，奇犽也打算让自己快点痊愈。从流流舞的练习中，奇犽可以很明确地感到伊耳谜不愿意在亚路嘉归来前教他的原因，虽然流单独训练也会有一定效果，但是那种在对战中的成长和对攻守变换的判断，是独自一人无法做到的。流是念能力者实战中的基本，无法应用于实战的流等同于无。
手臂上的伤势痊愈大概需要两天，这期间柯特也回来了。了解情况的么子曾问过是否需要接替亚路嘉的“工作”，但他的双胞胎兄弟立刻拒绝了。
“我一个人就足够了，反正不论能力的话我们俩都差不多，我会连你的份一起努力的。”
相比他的兄弟，柯特更要沉默，但内在却似乎更犀利一些，眼睛里经常会透露出各种各样的情绪。
“这样太狡猾了，亚路。”
这对双胞胎的互动，奇犽看在眼里忘在脑后。修炼中的每秒时间都很宝贵，但单独训练的效率并不理想，流的速度虽然加快，但协调性却并非很理想。这部分的缺陷只能等流流舞的对打来解决。
不过除此以外的其他训练，无论质还是量也都完全没有变化过。一边焦躁进展缓慢，一边将自己丢在床垫里，还没到爬不起来的地步，所以晚上还要防止伊耳谜的夜袭，美其名曰：提高警戒感。
“可恶，明明只是一点小伤……”碎碎念着将那只受伤的胳膊举起，有什么东西从脑海中一闪而过。奇犽眨了眨眼，仿佛疲劳消除一般从床上弹起，在糜稽借给他的一堆光盘里翻找后抽出一张。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电脑屏幕上出现一整屏复杂的文字和图形，奇犽嘴角微微挑了起来。
——就是这个！
＊ ＊ ＊
伊耳谜推门一进来就看见奇犽蜷在床上抓着自己的胳膊，神情专注，几乎就要用上“凝”。那只手上散布着细微的电气，是即便普通人都不会因此而受伤的量。
“现在不是该睡觉的时间么？”伊耳谜敲敲门板，示意墙上的挂钟，然后走过去坐在银发弟弟的床边。“你在做什么？”
“研究一下自己的应用技。”奇犽抬头看了看伊耳谜，眉头紧紧地皱起来，“但效果似乎并不理想……”
“技能要合乎自身的系统。”伊耳谜拍拍他的头，“过分焦急会阻碍你的视野。”
“系统方面我觉得应该没问题。”奇犽向伊耳谜身边挪动了几下，贴着他肩膀坐好，“大哥你看，因为基本变化确定了电系，所以应用技的扩展也是以电流为基准点。之前我在糜稽借给我的资料里看见有……”
奇犽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说下去，但伊耳谜随即捂住了他的嘴。“能力的保密是自身实力的一部分，不要随便向旁人外泄。”
伊耳谜的掌心扣在奇犽的嘴唇上，银发男孩眨眨眼看着低头提醒他的大哥，动作僵持了两秒奇犽将长兄的手拉了下来。
“为什么？大哥不是说过你不是我的敌人么？”
“我确实不是你的敌人，但这并不代表我不会遇到你的敌人。世界上并非不存在可以刺探情报的能力，如果对方从我这里拿到了你的能力信息，你同样会在一瞬间丧失优势。”
“话是这么说没错……”语气不太情愿地犹豫起来，“但是大哥不会主动出卖我不是么？如果对方的能力可以在不知觉或者强制的情况下套取情报，那么即使那个人换成我自己也不是不可能主动贡献秘密。能突破大哥的警戒完成要求的话，那对于我也一样……”
“这是诡辩，小奇。”伊耳谜打断他，“如果单以目前的情况来说，能够在面对我的情况下集齐条件的人对上你会更容易得手，但是这个情况会随着你的成长而改变。老爸和我从不怀疑你的资质，就像我说过的那样，你天生就是一个一流杀手的材料。只要给你时间你可以成为几代来最优秀的家主，到那个时候你不成熟时透露的东西将会成为隐患。”
“即使我在能力开发中存在疑问？”
“我可以回答你的疑问，但是你只要问最内层的问题，不要把透露能力信息的东西告诉我。如何增强能力或完成不可能的能力的方式我都可以回答，不过一般来说变化系并不为自己制定条件，灵活应用自身变化的气就是他们的战斗方式。”伊耳谜抬起手揉揉弟弟柔软的银发，“那么，你有什么问题么？小奇？”
“我的问题目前不进行说明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将伊耳谜的手从头上拉下按在膝盖边，“这种能力我觉得被对方知道了也不会怎么样，准确来说他不是战斗类型的能力，但弄懂了它后可能会让我完成更多的能力。”奇犽眼睛闪了闪，“我保证说出来没有大问题。”
他抬头看着伊耳谜，表情里满是肯定。对于自家弟弟莫名的坚持，伊耳谜开始有些让步。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在原则上也有轻微动摇，伊耳谜觉得自己的教育方式从未出过错，但无论哪一个都在想方设法另辟蹊径。
“仅此一次。”被按住的掌心向上翻过，伊耳谜反握住奇犽盖在上面的手，少年特有的光滑肌肤贴在掌心最柔软的部分，就像他自身的存在一般令人无法忽略。“继承人是家族最重要的东西，虽然你觉得很麻烦，但是现在就习惯怎样将自身的能力隐藏或掩饰是保护你的好方式。”
继承人的价值。
奇犽觉得自己已经忘记很久了，最开始叛逆不羁的理想。他曾经叫嚣着不要别人铺好的前程，但自己的道路最后还是走到了另一个揍敌客的眼前。不管最初的理由是什么，他确实开始依赖这一切，原来的揍敌客关不住他，而现在他心甘情愿地留在这里。
——为了什么？
“为什么就能肯定继承揍敌客的那个人是我呢？”问题脱口而出，连发问的理由都不清楚，“正确来说，继承这里的原本就是另一个我，我确实是从小就被作为继承人而教育长大的，但我所要继承的并不是这里。一个家族不需要两个继承人，如果我继承了这里而那家伙去做他想做的事情，那么是否意味着他可以完成自己的理想而我是在替代他？家族之所以接受我的理由究竟在于什么？”
——因为大哥在这里。
“你是我大哥，但严格说来你又不是我大哥。如果我说我也想和那家伙一样走自己的路，如果我说我不想做继承人，那又会怎么样呢？”
他看向伊耳谜，像一个孩子莫名的突然生气。也许是伊耳谜说了他是继承人所以才重要，又或许他是开始意识到伊耳谜和伊耳谜的不同，而他自己也不打算做另一个奇犽的替代品。救赎、肯定、教导、纵容、糖果屋，伊耳谜做了会笑的伊耳谜没有做过的事情，距离的拉近让重叠的影像再次撕裂开来。
——伊耳谜是伊耳谜又不是伊耳谜。
“或者说，大哥。对你来说，我和那家伙之间有区别么？”
无限可能
奇犽不知道伊耳谜算不算回答过他，那天晚上的那个问题，那个答案，奇犽甚至不知道这算不算得上是一个答案。
伊耳谜说：“有，对我来说，在我身边的是你。”
这就好像奇犽思索伊耳谜和伊耳谜之间的不同一样，因为其中一个更加亲近而造成存在感的差别。原来的伊耳谜也给他买过糖果买过滑板买过游戏机，也喜欢摸着他的头对他说一些话，但在他最迷茫时抓住他的那个人，一直以来都在身边的那个人是这里的伊耳谜。也许在同样情况下，原来的伊耳谜也会同样站在他身边，但原来的伊耳谜不可能在这里，这种对比的机会根本不可能存在。
因为已经失去原本拥有的东西，所以再得到时会觉得尤为珍贵。奇犽觉得伊耳谜在这里，就好像他丢失的那全部的过去的补偿。
自己对于伊耳谜是否也是这种感觉？因为另一个奇犽离开揍敌客，所以来到这里的他也会成为伊耳谜的补偿？但是伊耳谜在最开始就向他伸出了手，又或者是在另一个奇犽离开后才产生了存在感的差距？
但是依旧是不同的，在身边的那个人是因，但不是果，奇犽想知道的是更表层的东西，就好像伊耳谜对他来说无可取代，而自己是否只是另一个奇犽或者继承人的替代品。
不可能会直接问出口的。
“我打算把电流转换成可自由操作的生物电，用来刺激细胞活性。但是念本身由于是由精孔发出体外的生命能量，因此将电气控制在身体外侧再刺激肢体很容易，但是并不能达到我想要的效果。”得不到答案的问题没必要再继续，问题转到最开始的目的上。
“糜稽给我的资料里，如果给予细胞一个电场，就能控制修复细胞的走向，保证细胞分裂在伤口处进行。按照我的想法，用自身电场加强它，就可以在变化系基础上一定程度地强化治愈能力。但是目前实验的结果来看，体外电流导入时会产生一定的偏差，并且混顺着导体分散电流。导入身体的电流的准确操控需要非常准确，否则扩散出去反而容易刺激到其他完好的组织，量把握不好还会造成肢体痉挛。我想这可能是因为操作系是离变化系距离最远的系统，对于他的精确操作，以目前的我来说不讨容易做到。”
这是在不想停滞前进的心情下产生的灵感，想要加快伤势的愈合而选择了这种能力。很多时候念能力者的愿望决定他的能力，伊耳谜微微眯起眼睛重新打量眼前的孩子。
“能力出发点确实有用，很多强化系也会有加强治愈的能力。”肯定能力的作用，伊耳谜点点头，“不过能力的辅助系统最好是以临近系统为主，操作系的能力确实不太适合你。”
“那么果然是不可能的了？”得到这种回答，显然有些失望。虽然自己在练习时也隐约感觉到了这层障碍，但却一直认为可以解决，伊耳谜的话确实对他是一个打击。
“并非是不可能，而是说对你来说有点过早了。”
“过早……？”
“一般来说，无论哪个系统的念能力者都可以得到除了特质系以外的其他系统的能力，只是在这种能力上需要乘以一个参数。比如操作系，假设能精确控制你所需要的气流的操作系能力等级是LV8，那么操作系的人只需要将本系统的能力练到LV8，而特质系和放出系则需要练习到LV10，变化系则需要LV20的等级。”伊耳谜看了在一旁听见20这个数字有些惊异睁大眼睛的弟弟，毫不留情地打击，“按照你现在的变化系等级来说，顶多只有LV4。”
“……”4到20，还有16级的差距，这个认知让他有些失望。
“这是最理想的状态。”伊耳谜继续解释，“在理想状态下，掌握到LV10的本系能力的同时可以学习到LV8的临近系统，LV6的偏远系统和LV4的对立系统。事实上，可有人在本系能力未足的情况下强行修行他系能力。这种情况下可能会达到本系LV5和他系LV5这种对等状态，但这种做法是不值得鼓励的。”稍稍停顿了一下，伊耳谜将说明转成问题丢过去，“小奇，你应该知道这是为什么吧。”
“因为强行修行会浪费自身本来的才能。”这个结论自己在之前也不是没想过，“就像天空斗技场西索的那场对手一样，原本偏向于强化系的能力却选择了具现化系和操作系的技能。”
“没错。”伊耳谜肯定地点点头，“六系的修行最好是按照比率系数进行山形等级练习，强行提高和自身系统不配合的系统能力只会浪费才能。相同时间和努力下，如果按照原本系统修行可能会更好地发挥自身优势，而强制练习不属于自己系统的能力则会造成念的记忆体被过多占用，导致原本该有的实力完全无法发挥。”
“那么果然是在变化系能力达到LV20之前都无法练习这个能力了……”浪费能力的事情他不会去做，但是自己的第一个应用技想法就遭到了否决奇犽还是有些垂头丧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