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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点回来。”他说，否则我会亲自去抓你回来。
巨大的飞行船在天空斗技场的上空消失成一个黑点，奇犽抬头缓缓地舒了一口气。伊耳谜已经离开，那么接下来就是他的自由活动时间。
他和大哥一直在天空斗技场外的城市里活动，除了观看比赛几乎不踏入那栋高耸的建筑。另一个奇犽和他的朋友一直没有出现在赛场上，距离他们登上200楼以及过去近两个月，看来不到准备期的最后一天他们不会安排自己的比赛。
他没混过200楼的斗技场，也不清楚那里的房间安排。另一个奇犽在哪里学习的念他也不太清楚，不过可以肯定的一点是如果他找不到那家伙，那么他可以有其他办法让那家伙来找他。
叮咚——！
“欢迎来到200层。”
大摇大摆地乘坐选手用的电梯来到200层，奇犽一路畅通无阻。天空斗技场的选手辨别资料是唯一性的，无论申请过多少次最基本的部分始终是第一次的。只要来过这里一次，资料都会永久性地保存下去，这样即使选手离开天空斗技场多年，只要再次来到这里就会随即继承上次的资料。这项服务原本是用来记录选手上一次的比赛成绩，以确认实力，保证再次进入天空斗技场时可以快速爬升。而现在，则被奇犽用来让另一个自己知道自己的存在。
“您好，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助的么？”站在200层的服务窗口，天空斗技场的服务小姐带着一贯的营业性笑容问。
“我要登记比赛。”灿烂一笑，服务小姐随即推出来一张表格。
“您是200楼的奇犽先生吧，请在这里登记比赛信息。”
时间，由于自己可能收不到比赛通知，最好是能更确认一点。不止是日期，如果连场次什么的也能更清楚的话……
奇犽笔杆抵着下巴，半眯着眼睛思考，然后背后有三股气息靠了过来。
“哼哼哼哼——”一听就是那种即将被打败的反派杂兵的笑声，奇犽转过身看了一眼，果然有三个长相奇形怪状的人：拄拐杖的，坐轮椅的，还有一只袖子空空随风飘荡的。
这大概就是传说中不懂念被洗礼后的倒霉蛋吧。
“喂大叔，你们这样跟在别人后面盯着看，让我很不安啊。”露出一副无害的猫样笑容，奇犽将笔在指尖转了两圈，“还是说你们想和我战斗？不过我只打算打一场啊……”他用目光在三个人身上来回扫视了几遍，“你们之中，谁最强？”
专门寻找新人斗士来获取胜利的三人组，奇犽将对手选择了他们。
× × ×
天空斗技场，200层斗士的个人房间。宽敞的客厅和卧室，如同豪华套房一般每个设施都安排在最适合的位置。白色的床铺被收拾得整整齐齐，并没有什么人睡过的痕迹，整个房间的人气全部聚集在了宽敞的客厅。
说是全部，其实也不过就两个人。这个房间的主人杰·富力士，以及他的好友奇犽·揍敌客。
3月11日的200层个人首场比赛里落败的后，医生判定小杰需要四个月的修养期，了解朋友个性的奇犽在对云谷师傅的报道中已经将那个日期削减了一半，但即便如此他也依旧被关了两个月的禁闭。
两个月，不准修炼任何念相关的东西，奇犽选择停下脚步陪伴他。
“点”是他们这个期间唯一可以继续的修行，一开始总是小杰坐在床上，奇犽坐在地上，但一个月后那个据说要四个月才能恢复的伤患已经可以和好友一起乱跑或席地而坐。
在小杰的房间里修炼“点”，已经成为两个人的每日功课。
心绪自然养成的习惯让奇犽从“点”的修行里睁开眼，冥想的状态结束，他晃着脑袋从地上坐起来。小杰盘着腿坐在他不远处的地板上，也同时眨眨眼跟着跳起来。
“果然已经十点半了呢，奇犽。”
“唔——”伸伸拦腰，奇犽像猫一样长长地哼了一声，“那我也要回去睡觉了。”
“晚安。”
“晚安。”
大门咔嚓一声关上，小杰走过去将门锁反锁，然后脱了短裤汗衫在浴室里冲了个澡。时间从奇犽离开也过了不到五分钟，水流连头发的硬度都没征服，门外就响起一连串杀人般的门铃声加敲门声。
“喂喂，小杰！！小杰！！！”
胡乱把短裤套上刺猬头男孩磕磕绊绊地跳去开门，奇犽站在门口像热锅上的蚂蚁一般，上下来回蹦个不停。
“怎么了？”从来没见过这个样子的奇犽，小杰歪着头一脸担心。
“那家伙！”奇犽瞪着眼睛，“肯定是那家伙来了！！”
“哪家伙？”
哪家伙在看到奇犽房间内的电视屏幕后就一清二楚了。200层斗士的房间里，电视屏幕与天空斗技场的讯息中心是连在一起的。无论原先是什么状态，一旦接受到讯息立刻便会切换到通知屏以提醒选手自身的参赛时间。这样的电视奇犽的房间当然也有，所以他一推门回去就看见了屏幕上斗大的几排通告：
战斗日期决定！！223楼斗技场4月30日下午3：00开始！
“这是……！？4月30日，也就是下个星期吧……”担忧地揪起眉头，小杰看了面色凝重的银发好友一眼，“奇犽你应该没申请过战斗吧……”
“我几乎全天都和你在一起，这不是当然的么，笨蛋！”没好气地接过小杰的话，奇犽单手捂住嘴唇，“能做到这种事情的除了我本人就是那家伙了……天空斗技场的选手确认系统，根本一点用也没有啊……”
“是艾班斯么？”线索再次提示了一个人的存在，小杰疑惑地看向奇犽，“他可以做到这种事情么？”
“也就只可能是他了。天空斗技场的系统除了本人以外其他人是无法登记的，即使我上一次遗留的资料是4年前，再来这里时他也会将我的资料和原本的重叠起来。虽然不知道幕后运作的是什么组织，但很有可能是有自己的信息库的，甚至可以从国民资料库调用一些情报……”啧了一声，奇犽一屁股坐进沙发里，“那家伙做这种事到底想干什么？”
“奇犽也想不到么……”
“啊，我原本想他可能是想告知我他现在也在天空斗技场，但那家伙在资料上根本就是我本人，只是想找我的话，通过服务台进到我房间就可以了，根本没必要申请战斗……”
“或许他不是想要找奇犽，而是在等奇犽去找他？”
“理论上来说确实是有这个意思，而且我也觉得那家伙确实是在这么暗示我。”答案没有问题，奇犽却并没有表现出任何脱离疑问的感觉，“但是我去找他的意义在哪里？我完全不知道那家伙最近经历了什么事情，突然用这种方式告知我他的存在。”
“唔……”跟着奇犽的话语，小杰疑惑地歪头，“奇犽和我是遇到云谷师父后才知道念的，艾班斯也知道么？即使同样是奇犽，不会念去200层战斗也会很危险吧……”眉头紧紧地锁上，“如果他申请了不出赛，而让奇犽出战的话，我不同意……”
“哈？”
“难道不是吗？”理直气壮地对上银发好友的面孔，“奇犽这段时间都和我一起完全没有进行念的修行不是吗？云谷师父也说了，以我们现在的实力想要在200层战斗还太早了。”
“真难得你会说出这种话。”奇犽白了他一眼，“不知道是谁在斗技场上那么不要命，受了需要关两个月禁闭的伤。”
“嘿。”孩子气地吐吐舌头，奇犽对着他的脑门给了他一巴掌。
“还笑。”
“呜……”揉了揉被强力一掌打得冒烟的额头，小杰一脸无辜地正经说，“就因为我这样所以才知道奇犽现在绝对不能接下战斗。奇犽是陪我才没有继续接下来的训练的，所以如果为此而受伤的话，我是绝对不允许的。”
他的眼睛里露出无比的认真，奇犽盯着他看了几秒，耳根发红把脸扭向一边。“我只是觉得一个人偷跑，赢了也没意思而已……”
他努力装出一副毫不在意的不屑样，移开目光让自己盯着电视屏幕里静止不动的通告。小杰理直气壮地笑声在他耳边干扰他的思绪，奇犽撇撇嘴，让自己的重心回到那个不知道想做什么的自己身上。
“念吗……”他将目光穿过天空斗技场的比赛通告，“我最后一次见到那家伙是在家里的单人牢房里……那时候，那家伙告诉我他不会否定他自己是谁也不会否定我……两个人都是奇犽·揍敌客，我是他的另一种可能性……”
“那家伙，不知道选择了什么样的路……”
第一场比赛
天空斗技场的黄牛可能是这个世界上最尽职的黄牛之一了，选手第一天申请的比赛，第二天便已经可以满大街听见卖票的吆喝声。
“4月30日！杀大索VS奇犽的票！！”
“嘿，小哥！要不要来一张啊，这可是200楼比赛的票哦！！”
不管什么样的对手，200楼的比赛在某种程度上代表了日常对外公开的天空斗技场赛程里的最高水准，不止西索那种热门斗士的票供不应求，连普通选手的票也同样大受欢迎。
“早知道票出的那么快，也不用故意把日期场次定得那么死了……”咕噜着看向黄牛手里票，奇犽停顿般看了看天，“嘛……不过这样就不用为了确认场次买自己的票了……10万戒尼可以买600多盒巧克力呢……”
即便常有以亿计数的金额在手边流动，将大笔资金全部拿去做零食花销的银发男孩，依旧喜欢用巧克力球数的换算来衡量金钱，某种程度可以说颇为小气。
将装零食的箱子半扛在肩膀上，小气鬼·奇犽脚踩滑板在街上晃悠。他刚刚退掉了伊耳谜之前订的酒店，那地方需要身份证订立房间，容易被乱七八糟的人找上，离开伊耳谜后他打算将住所搬离到天空斗技场脚下那圈低矮的建筑群内。
不管你是什么人，不管你是什么身份，只要有钱就会为你提供住所，是天空斗技场的野蛮人们在爬上100楼前的聚集地。奇犽6岁时身无分文被席巴丢来这里，在拥有天空斗技场的个人房间以前，他便一个人住在这个地方。
混乱、粗暴、弱小却又认不清自己斤两的失败者将这个聚集区弄得乌烟瘴气，6岁的奇犽曾在这里住了近一个月，学会的第一件事是说粗话。他还记得自己从天空斗技场回家的第一句话是“闭嘴，臭老太婆”。那时候8岁的奇犽瞪着孩童特有的圆溜溜的大眼睛，然后看基裘扯着绢扇对席巴大吼：
“我跟你说过多少遍了小孩子成长期不能把他丢在那种不三不四的地方！你就是不听！！你看小奇都变成粗鲁的小混混了！！”
完全不记得当时基裘和席巴谁赢得了争吵的胜利，奇犽·小混混·揍敌客很早就把那两个人丢在了脑后。他可不想在住所里再遇到什么西索类的危险人物，也不想帮伊耳谜解决什么闻风而来乱七八糟角色（虽然基本上这种不自量力的人很少），母亲的担忧在预计的麻烦前完全不值一提。小混混什么的，奇犽自认为，在那种动刀子受夸奖的家里，自己没变坏本身就是一种奇迹。
压低鸭舌帽，半盖着脸，绕过那些斗殴的壮汉们，奇犽穿过深巷凭靠记忆找到曾经的一家信息中心。这里的住所大多来自一些合法或非法的私人提供，没有正规酒店的管理，想要什么基本都是凭借所谓的中介人，虽然增加了一些不方便，但也同时提供了另一些的便利。
比如可以留下完全虚假的记录，只要不做深入调查就很容易隐藏身份，而且无论做了什么都很容易落跑。唯一所需要的就是钱。
奇犽从来就存不下来钱，虽然揍敌客提供了多重方式让他可以拥有数量惊人的额度。不是没有金钱观，但零食以及其他一些毫无节制的孩子气的欲望，奇犽总能找到一些方式把他花掉。比如之前伊耳谜给他找的那个任务的一亿戒尼酬金，在伊耳谜大多买单的情况下也已经被他花掉了三分之一。
再比如现在，在中介眼前毫不介意砸下一大笔钱。
“帮我找一栋单人房，安静点的。”
钱是这里最好的通行证，适合的地方很快就找到了。和预想中的不同，房子并非在那混杂地段内，反而位于一条毫不起眼的街道边。周边应该都是普通民居和小旅馆，完全没有中介人周围的那些嘈杂，果然是十分安静。拿到钥匙，搬进住所，将糖果箱丢在地上在床上打了两个滚，手机随之铃铃地响起来。
来电显示是“伊耳谜·揍敌客”，自己这边一退房那边就有了信息，奇犽眨眨眼，大哥现在估计还在越洋的飞行船上，消息倒是一点也不滞后。询问的内容没有什么意外，把自己的打算和安排对伊耳谜说了一下，也没遭到什么反对。
“所以说啊，大哥你就别操心了……”趴在柔软的床铺上，奇犽将自己舒展开来。电话的另一边对这种保证没有做出任何表示，奇犽眯着眼睛轻哼了一声。退房的事情伊耳谜都知道，那满网络公布的天空斗技场安排他更没有理由不知。伊耳谜没有提出这个问题，只能说明在他的认知里他并不认为那个申请是他做的。
每次都是这样，如果不是他主动提起，伊耳谜并不会对他说另一个奇犽的问题。奇犽知道大哥一直在调查那家伙的踪迹，大哥也没有刻意隐瞒这种调查，但如果他不主动伊耳谜似乎并不喜欢在奇犽面前谈论奇犽的问题。
虽然不知道原因，但是不爽是很清楚的。
“呐，大哥。”恶作剧的欲望身体中膨胀，奇犽奸笑一下翻过身，“你知道4月30日的天空斗技场安排么？”
“……”电话那边沉默了一会，然后是一声长长的叹息，“小奇，你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