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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巴的语气再次严肃了起来，奇犽看那个威严的银发中年人盘腿坐直身体，用他熟悉了十几年的表情看着他，奇犽真正的有种感觉——这个人是他的父亲，席巴·揍敌客。
“我给你和他一样的选择。”
“不过同样，选择权在你。”
“无论你做出什么选择，这里都永远是你的家，永远欢迎你。”
席巴问：“你的选择是？”
奇犽从来没想过他和席巴父子间的对话会演变成这样，他也从没想过曾经哪怕砍伤母亲也要做的叛逆行为会换回父亲给他的一次选择。奇犽疑惑这是否是因为父亲和父亲间有不同而出现的令他理解不了的发展，但无论如何，他现在有自己的答案。
父亲房间厚重的门在身后关闭，奇犽惊讶地发现伊耳谜站在深邃走廊的阴影里。他抬头看那个带他来到这个家庭的大哥，然后一步一步走过去。
“老爸也让你选择了？”
“嗯。”奇犽点点头，伊耳谜沉默地看了他一会，念压向下沉了沉转身离开。
“我又不走。”少年特有的童声在走道里扩散开，伊耳谜惊讶地回头，那个他以为又要离开的银发男孩带着一股故作的生气表情走到他身边。
“你不是答应要教我念的么，学完前我哪也不打算去。”
谁比较强
揍敌客家有个坏毛病，从老不正经到小不安分全部不能幸免——出门完全不隐藏行踪。
奇犽终于意识到这是一个缺点是在任务的旅馆里看见伊耳谜正在浏览的网站，屏幕里挂着清清楚楚的另一个奇犽和他的朋友的飞行船船票购买记录，登托拉到天空斗技场。然后就是天空斗技场的对战记录，从第一层开始一直到190层的破关，200层的战斗记录还没诞生，所谓离家出走根本一点秘密也没有。回想自己之前跑出去猎人考试，虽然已经有意识避开了网络订票之类的，但仔细想想还是漏洞百出。
“小奇，练的强度不够。”伊耳谜从座位上回过头提醒道，奇犽恍然地嗯了一声，重新将状态调整。
念的修炼有一点比较方便，就是最基础的那些无论在哪里都可以修炼。另一个奇犽离开后，修炼的场所从道场转移到了全部伊耳谜的身边。无论是大哥的房间还是刑讯室甚至是外出的飞行船上，除非伊耳谜需要他不在身边，比如在家必行的三毛散步或者父亲母亲的面对面对话，其他时候奇犽觉得自己几乎成了伊耳谜的配件。
证据之一就是伊耳谜开始连出任务也带着他，曾经时常搭档他的奇犽记得是亚路嘉。
不过伊耳谜的训练确实效果显著，从最开始的容易精疲力竭到现在可以轻松地将练维持四十分钟以上，确实在这种强制训练下气量和耐力都有了进步。
“这两个月你做的很好。”伊耳谜关上之前在浏览的网页转过身，“虽然离实战还有很长一段差距，不过已经基本可以进行下一个步骤了。”
“下一个步骤？”回忆这段时间一直训练的“缠”、“练”、“周”、“凝”、“隐”，下一个步骤的内容立刻印在了他的脑海里。
“是‘发’吗？”
“没错。”伊耳谜将电脑上的内容切换成了念的六性图，“念的四大行最后一个阶段，‘发’，是在‘练’的基础上发展出来的自由控制气的技术，也可以说是集念能力大成的部分。大体而言，发可以大体上分为六种。强化系，变化系，放出系，具现化系，操作系以及特质系。”
“念的性质和每个人的遗传、个性、成长环境有很大的关系，不同的人有各自擅长和不擅长的方向，即便是同一个系统，也会有各自的偏向。”伊耳谜手指在六性图上划了几下，“自己是什么系统学习什么系统也会比较快，比如操作系的学习操作系的能力是最适合的，同时也和放出系很合。至于隔壁的特质系，由于特质系比较特殊，其他系统能够完全掌握的可能性完全为0，不过，对于操作系和具现化系的人来说，由于可以附加一些条件来获得一些特别的能力，因此我个人认为还是可以对特质系有一定偏向的。”
“那大哥是什么系的？”
“操作系。”伊耳谜抽出一根钉子，“你也已经看到过了，我可以用钉子操纵自己的容貌，同时也可以将钉子插入对手的脑中令他回答一些本不会回答的问题。”
他说的是猎人考试时的易容，和最后逼迫考官说出小杰所在位置的那一击。奇犽原本以为那是一种恐惧逼迫，现在看来确实应该是大哥的念能力。
——以后说谎要小心了，不然被念能力逼问出来就不妙了。
没管奇犽心里在考虑些什么，伊耳谜用食指敲敲屏幕继续他的讲解：
“一般来说，在战斗上最具有优势的是强化系。强化系的念量和他们的强化性质是六系里最强的，也就是说他们的拳可以具有其他系统都无法媲美的破坏力。最简单的说明，马哈曾曾祖父，除了现在的猎人协会会长以外，和他交过手的对手没有一个活下来的，他就是强化系；但若是换做我去修炼强化系的技能，估计倾尽所有力量，所发挥出来的也不到曾曾祖父的60%，加上我的资质和经验本身就和家主存在差距，可能到最后连20%都达不到。”
“因此意思就是即便强化系很强，也不是每个人都适合修炼的。”这样他就明白当时芬克斯说的他的方式不一定适合自己的意思了，“那么，有没有什么方法，可以测出自己的气属于哪个系统？不会真的靠什么血型星座性格占卜吧……”
“也许真会有人这么做……”伊耳谜默了一秒，脑海中出现一个小丑的笑脸。
“伊耳谜是操作系的吧，总是喜欢对人大段大段的说教～♦”那个小丑似乎总是对一些无谓的事情乐此不疲。虽然另一个小奇的行踪伊耳谜也在一直跟踪，但真正让他了解的是西索的电话。
“你可爱的弟弟已经上了200层……虽然我很好心的给了他一点警告，不过他和他的朋友只花了两个小时就学会了‘缠’～♥”
“看来确实遇到了能力不错的师父呢……♥”
站起身将西索的话语从脑海里人工抹消，伊耳谜从酒店房间内设的吧台里拿了一个杯子，接着将它装满水，从床头的花束里摘下一片绿叶放在水面上。
“这是最传统的水见式，同时也可以作为‘发’的修行训练。”将杯子放在桌子上，伊耳谜招招手示意奇犽靠近。
“将两只手这样放在杯子两边，然后发动‘练’。”水面上的叶子像船只一般动起来，“叶子移动，说明我的念是操作系的。现在你来试试。”
“哦！”信心十足地将双手至于杯子两侧，发动‘练’，杯子没有发生任何变化，奇犽冷汗滴下有些无助地看向伊耳谜。“怎么会这样？不会我没有资质吧……”
从小到大听过了无数次资质过人和天才的评论，突然遇到这种状况，奇犽有些不安起来。
“怎么可能。”伊耳谜伸手蘸了一下杯子里的水，放在唇边舔了一下，然后伸手拍拍弟弟毛绒绒的脑袋，奇犽觉得大哥如果不是面部神经出了问题，现在肯定已经笑了出来。
“你自己尝尝那个水，真是喜欢吃零食的小鬼。”
“哈？”不明白自己的喜好和念能力之间有什么关系，奇犽舔了舔被练影响过的水，眼睛惊讶地瞪大起来，“变甜了！”
“水的味道改变说明你是变化系的。”一个人的性格和喜好确实会影响他的念能力，奇犽现在终于相信了。伊耳谜重新坐回位置上，“顺带一说，老爸和杰诺爷爷也是变化系，看来你确实和他们两个比较像。”
“哎——”得出了这样的结论，奇犽开始好奇自家父亲和爷爷的念能力，不过伊耳谜已经为他制定好了接下来的计划。
“完成‘发’的基础修行要一个月。第一个星期依旧是每天用水见式练习‘发’，让水的变化更加明显。”伊耳谜将电脑屏幕切换到六系图之前的页面，“这期间我会将最近的任务做完，然后接下来一段时间我们将去天空斗技场，一边继续‘发’的联系，一边观看那期间内所有的200层比赛。”
“天空斗技场？200层？”还记得伊耳谜在网站上查到的另一个奇犽的行踪，“去看那家伙么？他应该半个月前就到达200层了吧，难道还被困在200层？”
“不。”伊耳谜否定，“到达200层后，参赛者每场比赛都会有三个月的准备期，一共要集齐10场胜利才可以像上层的楼主挑战。不过这不是重点，我希望的是你能多看见一些实战，200层以上的参赛者，每个人都会‘念’。”
“都会？”反问一句，奇犽立刻明白了状况，“那家伙升上了200楼，也就是说……”
“没错。另一个小奇和你一样也已经开始了念的学习，不过200层的对战记录到现在也没有。他起步比你晚，现在应该还在缠和练的修行阶段。”伊耳谜沉默了一下，半皱着眉头将手指抵上去，“这个情况，十有八九也在老爸的掌握内……”
“老爸？”
“那三个人都是这一批刚通过考试的新手猎人，而猎人考试的里测验就是‘念’的学习。只要他和那三个人其中之一在一起，就一定会遇到需要学习念的情况……”伊耳谜眼睛里闪过一丝担忧，另一个奇犽离他越来越远，他不知道那孩子会在哪一天做出抵抗他控制的事情。
“我始终是认为太早了，尤其是一个人在外面……”
伊耳谜如此明显的在意另一个奇犽的问题，奇犽撇撇嘴扭头看了一眼水见式的杯子。曾经只有他一个继承人的家庭，他很少会有那种强烈的争强好胜的意识，因为无论他做哪些训练收到的都是赞扬，最后他为此学会了叛逆和捣蛋。
某种方面来说奇犽的个性是不服输并嚣张的，就好像猎人长跑里遇见同年的刺猬头就会抽出滑板一样，伊耳谜对另一个奇犽的那种在意突然在他心里起了针刺一般的反应。
他以为他的目标只有超过大哥和老爸，现在看来，在达到那种漫长的远期目标前，他还有别的目标可以去完成。
“呐，大哥。”手指在水见式的杯子里蘸了两下，微甜的水碰触到舌尖，奇犽半眯着眼睛挑着嘴角笑起来。“你说，我和那家伙，究竟谁会变得比较强呢？”
好胜感。
“小奇，你们两本质来说都是一个人。”伊耳谜提醒他。
“这我当然知道。”不服气地打断大哥，奇犽走到他身边跃身跳坐在电脑边的桌子上。他一只手架在屏幕上，另一只手拖动鼠标打开了另一个奇犽的天空斗技场战绩记录，“那家伙2月18号晚上才离开的家里，最快也就2月19号开始学习的念，无论怎么算我都比他早了至少半个月。”
“正确来说是3月10日，比你晚了一个多月。”伊耳谜叹了口气，“听说他两个小时之内学会了可以抵御西索的念的‘缠’。”
“大哥你的情报来源还真多。”奇犽惊异地看看向伊耳谜，双腿在桌子边悠哉地晃荡。这种消息另一个自己传来的可能性绝对为0，考虑到猎人考试里伊耳谜大多和那个小丑在一起，奇犽眼睛立刻眯了起来，“说什么杀手不需要朋友，没想到你和那个变态的关系这么好……”
“合作人、生意对象这些，和朋友是不同的。”伊耳谜没有否认关系好这一点，“等你可以独当一面时，也会遇到可以合作的同伴，但同伴和朋友是不同的。”
“是吗——？”拖长音调，奇犽怀疑地转转眼珠。不过他没有继续纠缠在西索的问题上，他和另一个奇犽的问题还没有解决。
“给我开念的人也好，大哥也好，你们也都认为一个人的个性以及成长环境都会对念能力造成影响。现在我和他个性已经多少有些差别了，喜好也出现分歧，成长环境更是完全不一样，虽然我们是一个人，可能性却完全不一样。”
将自己和另一个自己的区别娓娓道来，奇犽半趴在屏幕上，向前半俯下身体令面孔更加地靠近伊耳谜。他的眼睛映照在伊耳谜的瞳孔里，伊耳谜想到自己刚刚正面接触这个奇犽的那一天，银发男孩低着头咬牙切齿的质问。他曾经是如此怀疑自己，因为自己和另一个自己的不同而如此地渴望什么人承认他，而现在，同样是要求他做一种承认，态度却已经完全不同。
“我想那家伙跟我一样也是变化系的，资质也是毋庸置疑。”奇犽笑了一声，从桌子上跳下来重新回到水见式的杯子前。
“你相信吗，大哥？”他的眼睛里露出一抹没有丝毫怀疑的自信，“绝对会是我比较强。”
天空斗技场
，251层，高991公尺世界排名第四高的建筑。这里没有任何规定和约束，只要打败对手就可以向上爬，越往上得到的奖金也越高，是完全的野蛮人的圣地。
奇犽对这里的印象来自于6——8岁的记忆。
他曾经花了两年时间耗在这里以达到席巴的要求，而这一次他为了达到伊耳谜的要求再次踏入这个建筑，不同的是，这一次他不是选手只是观众。伊耳谜按照计划一周完成了手头的任务，然后在委托中挑选了天空斗技场周围的，这个可以说是世界上最大的合法暴力场所，同样隐藏了揍敌客无限生意。
暴力、赌博、黑幕、不择手段、滋生仇恨与杀机。
伊耳谜和奇犽在4月5号到达的天空斗技场，选择了靠近斗技场的酒店入住后，伊耳谜首先去解决手头的任务。
“这期间你继续在这里练习‘发’，回来后我要检查你的成果。”
看了眼丢下这句话离开的伊耳谜的背影，奇犽坐在沙发上眼角轻微的抽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