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狐狸
“我来这里就是为了缅怀过去还算愉快的时光，卡卡西，那些不高兴的事情就别再提了吧。”
突然觉得气氛变得很诡异的我立刻截断了某卡的话——有没有搞错啊！我已经够心烦了！因为宇智波斑这个冤孽的存在、因为我叛忍的身份、因为我这个炮灰的未来还因为自己那条看上去根本没有办法回头的不归路！最最诡异的是我完全不知道自己这样不依不饶地朝着小铁口中那条路向前走的原因是什么……
“你心情真的很不好唉……”卡卡西看着我阴沉的表情，耸耸肩看了看天上将将出现的星星，“看来关于这一点你和我不一样，我啊……一到心情焦躁不安的时候就会喜欢来这些地方看看他们，看看那些死去的同伴和朋友们，想起那些和他们在一起的日子心情就会好很多。”
“卡卡西你啊……年纪轻轻却突然说出这种老头子才会说的话不会觉得别扭吗？”说完这句话我的心情又再降了好几度——像斑那种真正的老头子在我面前却表现得像个孩子一样。
“老头子？这句话显得很深沉吗？”卡卡西提出另外一瓶清酒扬起脸来就往嘴巴里灌，“我倒觉得这是成熟的表现。”
“切，当老师的人就是这样自以为是，还以为教了几个学生自己就不再孩子气了呢……你这是干嘛？”话音未落我面前突然多出一瓶酒来。
“要不要试试借酒浇愁啊？”卡卡西晃了晃手里递到我面前的清酒。
“=_=算了吧，如果我能喝醉倒是好了。”我苦笑着把那瓶酒推开。
“你怕什么？你喝醉了我会送你回去的！”卡卡西固执地再度把酒瓶递过来，“你又不是女孩子，还怕我在这里非礼你啊？”
“……重点不是这个，混蛋。”我瞪了他一眼——重点是偶没有胃！
卡卡西怔怔看着我冷冰冰的脸，突然又笑了起来，“哈哈，蔷，这个世界真的改变了。”
“是的，你现在才发现不觉得太迟了吗？”我叹了口气。
“我很小的时候，父亲就去世了……然后我又眼巴巴地看着四代大人去世、带土牺牲、止水自杀……然后，鼬也离开了村子……虽然知道作为忍者有时候就必须要面对这些无奈，我却觉得自己的生活完全都变了，不过倒也是这样，我才更加懂得珍惜自己的同伴……你呢？身边有值得你珍惜的同伴吗？”
“卡卡西，你喝醉了。”
似乎喝醉的人都会话很多，我懒得回答卡卡西的问题，但脑海里却随着他的叙述闪过很多人的脸，温柔和蔼的千代奶奶，总是满腹惆怅的鼬，叽叽喳喳似乎永远都不知忧愁是何物的迪达拉……还有……奸诈的大狐狸大混蛋宇智波斑，然后，很好，我心情已经快要赶上北极的温度了，这下可好，原本要出来散心的吧？现在倒比刚才还要郁闷了……
“唉？卡卡西，你果然在这里啊！！”谢天谢地，就在我和卡卡西有一句没一句聊着郁闷天儿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一个极其高亢的声音。
“啊……是你们……”卡卡西打了个轻轻的酒嗝回过身去。
“你可是真不厚道！在大家都还在忙碌的时候偷偷跑来这里喝酒了！你可别忘记明天就是决赛！”来的两个人中那个梳着锅盖头眉毛奇粗的家伙拍了拍卡卡西的肩头，“佐助训练得怎么样了？”
“当然很好啦，那家伙可是宇智波家的孩子~”卡卡西笑眯眯地拍了拍身上的泥土站起身来。
“切！总之我的弟子一定比你的弟子强！”粗眉毛不屑地白了卡卡西一眼，但板着的脸撑不到半分钟就立刻又化为热情，“好啦，既然你出现了就跟我去比划比划吧！反正也是无聊啊。”
“凯……卡卡西他应该很累的吧，不如等决赛结束才……唔……”
“伊鲁卡，你真啰嗦！卡卡西才不会那么轻易就倒下吧？哈哈，怎么样？卡卡西，我们找个地方好好比试比试呗！”凯一把就捂住那个叫伊鲁卡的家伙的嘴巴，转过脸来神采奕奕地望着脸上表情有些尴尬的卡卡西。
“这……”卡卡西挠着后脑勺，然后垂目看看我，“我还有朋友在……”
“唉？这位是？”凯和伊鲁卡这才意识到我这个（伪）大活人的存在，纷纷低头看着坐在草地上望着他们的我，“卡卡西，你和这个孩子是朋友……？”
“……”淡定，我要淡定，反正偶被别人称为孩子不是一次两次了。
“你们可别看他这个样子，他年龄比我还大呢！哈哈，这不是重点啦……他其实是风影大人的随员，这次来木叶村是……”
“卡卡西，你和他们去比试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我打断了某卡的介绍，然后淡淡把自己的视线切换回河面上。
“蔷，你可别想不开啊……”片刻沉默之后，卡卡西的声音里从我身后传来，满是担忧。
“你放心，我不会像止水那样跳河自尽的。”我背对着他翻了个白眼——就算老子跳河也未必能死啊……
“呵呵，我不是这个意思，酒我就放在这里了，你自便。”
“嗯。”我没有看他，只顾点点头，然后还是满含“深情”地望着不远处的波光粼粼，身后依稀传来卡卡西对伊鲁卡他们解释说我也是止水的故交来这里悼念朋友什么的，然后几个人的脚步声渐行渐远。
四下终于重新恢复了安静，我深呼吸一口气，感觉到有风吹到我脸上，是温热还是冰凉呢？
嗯，这种感知对于我来说居然已经那么陌生了，右手的手指不知不觉就爬到了边上那瓶清酒上，我将它取过来，凑到鼻子前闻了闻……好吧，这事儿果然就只是件白费力的活儿，我郁闷不已地看着那个小瓶子把它抬到我眼前晃啊晃啊，听着瓶子里的液体彼此撞击着，混合着不远处潺潺的流水声，我就这样消磨着一个人的时光，坦白说我这种行为倒真像是个靠数着蚂蚁的数量来打发时间的小孩子……
不过，我很清楚自己不是什么小孩子，即使心情再烦躁再不爽生活也还是要去面对，虽然我完全不知道自己像现在这样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我不像小铁口中故事里那个蝎是为了证明自己的艺术真的很强大，也不是因为流离失所所以需要一个容身之处。
或许我之所以愿意跟随在斑的身边也只是因为他是我来到这个世界后遇到的第一个人并且也是他把我带到了木叶村，让我经历了后边那些对于我来说算的上是惊心动魄的事，我本能觉得身边只要有这个人在，生活就会有目标，哪怕这个目标是那么疯狂而残忍，事实上当我为了他杀掉第一个人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眼前这个男人会成为我的信仰。
不过……听他亲口说出他需要的只是我的力量这样的话，心里还是会觉得有点难过……靠。
我干脆把酒瓶子朝后一丢整个人往草地上一躺，看见星星时我心中突然想起那个“国王的耳朵是驴耳朵”的故事，不由再度坐起身来，用查克拉感知四下确实没有什么人了，然后才把双手圈到嘴巴边上，我用尽自己最大的力量，朝着静静流淌着的河流大声喊道：“——你是个卑鄙无耻残忍暴虐毫无人性泯灭良知的混蛋，大混蛋！你才是我的玩具，你们全家都是我的玩具！我要把你千刀万剐开心剖腹还要把你的肠子都扯出来系成一个恶心的蝴蝶结！你这个混蛋！大混蛋！老混蛋！！”
喊完后，我听到自己的声音从对岸隐隐约约返回来，除此之外，周围只余风声，我用手抹了抹自己舒畅不少的胸口，一个笑容就不知不觉荡漾出来了——呼，这样喊一顿果然爽啊……
“小鬼，你刚才说……谁是你的玩具啊？”
“……”听到那个声音后，我唇边的笑容豁然僵硬凝固了——口胡老子刚才明明感觉到周围没有人的说！！
“怎么？刚才你声音不是挺大的嘛？”接着，一只熟悉的手按在我的头发上。
“……”继续沉默吧，看来在背后说人家坏话果然是不好的行为。
“那个人就那么让你讨厌吗？”那个家伙蹲到我身边，那只按在我脑袋顶上的手已经来到我脸上，然后硬迫着我转头去看着他那双满含愠怒的赤红色眸子，听着他强忍着愤怒却还硬要保持“温柔”语气的声音，“蝎，你告诉我他是谁吧，我可以考虑替你把他千刀万剐的……”
“……”看见那张奸诈的老狐狸脸，我真的彻底默了——你丫其实又是在装傻吧？
看见我的表情，红色的狐狸眼带着威胁意味地虚了虚，“还是……你说的那个人，就是我呢？”
听完斑的这句话后我浑身一个激灵——嗯？我是不是在一瞬间变回人了？不然为什么我会突然觉得自己身上传来滋儿滋儿的寒意捏？
作者有话要说：=_=回来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