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一章
兴许是温泉起了作用，又或者睡前的适量“运动”有益于增强免疫力，鼬一觉醒来，除了腰间异样的酸软之外，头部那昏沉沉的闷痛有所减轻。
尽管他的病情并不严重，更是有很大的好转，我却还使用强硬手段逼着他换掉了平时那身便于行动的网状黑色罩衫，换了件不易吸水的丝绸和服，和当初在木叶我给他买的款式类似。
反正有披风的遮挡，没人会注意他换了身打扮。而有我在他身边，没有必要也轮不到他出手，“不利于行动”的无声抗议被强制驳回。
而鬼鲛不出意料的一夜未归，早上在预定地点碰面时，身上隐约传来的香粉味不难猜出他去了哪里。
吃了早餐，退了房间，我们就向目的地赶去。
波之国并不大，甚至可以说，根本就是由一个个的内陆小岛屿组成。为了不引起没有必要的麻烦，我们放弃了直接在水面踏水赶路，雇了个小船，穿梭在纵横交错的河道间，在午后十分到达了目的地。
“八·重·樱·馆~”缓缓念出那清雅小院门口牌典上名字，鬼鲛忍不住吹了个口哨：“空陈，你居然还有这个方面的朋友，真让人意外~”作为一个常年混迹在不法红灯区的成年健壮男子，他对传说中异常挑剔客人的这间高级场所，可以说是如雷贯耳！
事实上，这间八重樱馆只是分店，本店的位置在雨之国境内。如果不是因为馆主的任性，按照原先计划是连分店都不会有……这是说是分店，开店以来近五年，却是只接了不到七单生意。
就本质而言，这里纯粹就是八重那个懒人为了自己能过得舒服，硬是把自己在本店的连人带东西都搬到了这里，就差没把院子里那棵百年生的八重樱树也挖了移坑。结果还是因为根系太庞大，无法移动，就这样他还找了一株树龄不相上下的樱树移植过来充数。
这丫的打着公事的名义，光明正大的假公济私……偏偏还有真正的大佬撑腰。
摊上这么一个极品员工，也就他家BOSS能容忍的下去，甚至同流合污~不过，论变态，他们全家老小从上司到下属，没一个不变态的，相比起来八重这个异装癖加自恋狂，已经是少有的“正常人”了。
在知道这里就是自己一行人的目的地后，鬼鲛还小心翼翼的不时向鼬这边瞥上几眼。意外的却是，鼬仿佛根本不在意，那和平时没什么两样的表情，不禁让他怀疑是对方隐藏的太深，还是根本就是真的不在意……
或者，还有什么别的隐情？
只是后来发生的事情，却让鬼鲛知道纯粹是自己的眼力不够……自家搭档闷骚的不是一般深沉。尽管这其中误解的成分相当大。
“小麻衣~”刚一进门，一只香气扑鼻的巨大人型花蝴蝶，就飞一般的扑到了……好吧，没扑到目标人物，他在中途突然转向挂在自家同事身上，一股脑的磨蹭，放电加撒娇，外加漫天红心飘飘：“你这么久不见人家，人家想死你了~你怎么可有了新欢忘旧爱，让可怜的人家独守空房这么多年，呜呜呜~”
也不知道是不是琼瑶附体，八重咬着手帕，泪眼汪汪的注视着面前……顶着一张死人脸的水泽谦人，口中喊得却是我的名字。
一排黑线挂上额角，我抽了抽眉梢，满是无奈的叹了口气：“鼬，别玩儿了。”
被当成替身的水泽一脸无动于衷，但这并不代表他喜欢被自己的青梅竹马吃豆腐。在知道是谁干的好时候，刷的一下，脑袋就直直瞪着“幕后黑手”，闪烁着幽光的眸子直看得鼬都浑身发凉。
鼬见过八重几次，却也是第一次见到水泽。
在写轮眼的辅助下，他知道对方只是一个没有CKL的普通人，但那双眼睛，他却只在少有的几个人身上见到过……一种仿佛能看透人心的感觉，清透的，让人头皮发麻。
“你是谁？”照我的话解开了八重身上的幻术，鼬却是径直朝面前带着眼镜的斯文男人问道。
一双在我面前才会解开血继的墨色眸子，重归平日的鲜红。
揪住身旁惊醒过来后想要再次扑上目标的花蝴蝶领子，水泽推了推眼镜，无所谓道：“水泽谦人……八重樱馆的总管。各位尊贵的客人，欢迎您们的大家光临，请随我上楼。”平淡而毫无起伏的音调，就像每日照做的例行公事，听不出半点儿情绪。
鼬皱眉，正要再问什么，却被我阻止。
“他是‘那个人’的人。”伸手揽过他的腰，十分自然的在八重幽怨的眼神下，随着水泽的引领上了二楼。紧贴在鼬的背后，我有意控制了音量更让动作在外人看来只是情人之间的私密耳语：“水泽是‘那个人’的左右手之一，信任度没有问题。”
尽管我也没见过他几面，但至少就能力和性格来看……他至少比八重靠谱。
蹙了蹙眉，鼬没再说什么，只是在暗处难察的点了点头。只是有件事因为不确定，我并没有告诉他……自从水泽的敛财计划似乎停止之后，他就好像随时侍奉在了‘那个人’左右，他在这里，十有八九‘那个人’也在。
也不知是巧合，还是有意。
进了正屋，八重总算正经了起来。只是这正经的时间，实在是太过短暂……在安排了我们用过那迟来的午餐之后，他就原形毕露的无视了鼬的存在。大喇喇窝近我的怀里，脑袋靠着我的胸口，蹭啊蹭~
“小麻衣，那么久才来看人家~该罚！”倒了半杯清酒，八重媚眼如丝的勾了勾粉唇，魅惑程度全开的揽住我的脖子，仰头叼着那半满的酒盅，轻声邀请到：“来来~喝了这杯，我就不怪你~但是，不能漏出一滴哦~”
“咔嚓！”鼬面无表情的拧碎了茶杯，视线却看也不往这里看一眼。
“啊啦~小鼬鼬也要么？人家不介意3P哦~”仿佛丝毫没有感觉到那屋子内，正迅速下降的温度，八重眨眨眼，娇笑着向有招招手。后来又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转头朝鬼鲛的方向轻声问道：“呃，还是说要4P？”
“噗——”原本满脸调侃看戏的鬼鲛，一口酒全喷在了对面的鼬身上。面对搭档阴沉的那张黑脸，他咳嗽了两声，慌忙起身道：“不，咳咳，不好意思……我不好这口，还是免了吧~”
“哎呀~真遗憾~”八重嘟了嘟嘴，倒是真的感到有些遗憾……天知道他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
“那么，我另外安排。”异常淡定的水泽起身，打开纸门朝外面招呼了一声：“樱叶樱草，带这位客人到另外一间客房……干柿先生，请移步。”
“好！”鬼鲛噌的一下站起身，生怕引火上身当了小两口闹别扭的炮灰：“那我先离开一下，鼬和空陈，咳，你们慢慢‘玩’儿……”说着，跟着门口的双胞胎姐妹便消失在了走廊的尽头。
“八重，起来。”人一走，我就干脆的开口赶人。
“切！不解风情的死木头，还以为你有了对象能稍微懂点儿什么叫情趣呢~”嘴里是这么说的，八重的动作却是相当利落。他可清楚对方说到做到的性格，晚了真的会倒霉……他的亲身经验。
没有理会他怨妇似的嘀咕，我对鼬道：“我带你去先换身衣服。”
鼬没有异议，八重却跟打了鸡血一样，突然满脸兴奋的张罗去了。结果就是看着那一件件花俏不已的和服，鼬黑线，宁可穿着湿衣服也打死不脱。始作俑者则被我直接赏了一记爆栗。
“给我拿件正常点儿的。”看着对方满脸委屈的照做，我不禁摇头苦笑。
最后鼬还是换了一件八重男装里的浅青色和服。在给他整理裤脚和袖摆的时候，我分明看到了对方眼底的郁闷。毕竟一身女装时的八重，总是很难让人正视他的实际身高……足足有一米八几，比鼬这个靠近一米八的还高出小半截，就是比我也矮不了几厘米。
他那个兴趣，白浪费了那个极品的身高……一直不满自己个头的鼬，注视着一旁不满嘟囔的花蝴蝶，周身缭绕的阴气又重了几分。
八重打了个寒颤，非常识趣的向我背后挪了两步。
“好了，抓紧时间。”催促八重带路，我从后面搂住鼬的腰肢，安抚某人自己都没发觉的怒意。早就习惯了八重的古怪嗜好，有时候看着鼬这种平常人才有的反应，我反倒觉得有趣……不过，引火自焚可不是我的目的。
“跟我这边走。”八重捂住脑袋撇了撇嘴，掀开隐藏在屏风后的暗门道。而水泽并没有跟上，而是留在了房间里把风。
为了以防万一，我们没有从正门出去，八重樱馆从建设之处就设计了无数条暗道机关。理由是生意需要，毕竟这里的顾客有时候是富可敌国的商人，有时候又是一国之主的大名，就连通缉单上排名S级的叛忍一下都来了三个……不过在我看来，更多的纯粹是八重本身的恶趣味。
以前有几次在这里逗留休息的时候，他没少利用暗格躲在暗处偷看我和鼬的夜间活动，有两次还带着瓜子边磕边看，如果不是我奋力用“行动”阻止，鼬险些被气得掀了房顶，就是事后，也没让他好过。只可惜某人死性不改。
不过，至少这次勉强算得上是用在“正事”上了……“到了。”
在别院的另一处密室门前停下，八重突然老实了下来，然后就怎么也不肯进门去。看他不自然的颜色就能知道，那个唯一能制住他的人就在里面……而他，很显然又干了什么惹毛对方的蠢事。
“君麻衣和鼬君进来吧……”房间内，成年男人那特有的沙沙嗓音，带着一丝笑意传到我们耳中。隐约，似乎还有什么小型动物走动的声音。
“八重，除了你的上司还有谁来了？”没有急着进门，我先是小声的朝八重打听道。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里面还有小孩子？
“嘘——”听到名字里没有自己，八重大大的松了口气，脸色难得古怪的回了一句，就头也不回地踮着脚开溜；“父亲大人在玩儿，呃，他的‘儿子’。我就不打扰你们了~回头见。”
“‘儿子’？”我皱眉和鼬对视一眼，看到的同样是不解。我还真不知道对方那个块七十的老不死，从哪儿有弄了个大蛇丸之外的儿子？还有，玩儿子？
结果一开门，我就知道八重的话说得没错——间九音确实在“玩”自己的“儿子”。
一身纯黑银白色印花的单薄和服，只是随意的披在肩上。腰间束腹的腰带纯属摆饰，半点儿没起到应有的作用……裸露的白皙胸膛上，青青紫紫的吻痕遍布。那个有着和大蛇丸同样碎金色蛇眸的黑发男人，眯着眼依靠在纯白的软垫上，丝毫不介意自己胸前的春光外泄。甚至还时不时撩起滑落至胸口的发丝，露出自己颈部，那仿佛被斩首一般的醒目疤痕。
明明是多少年也无法消掉的狰狞印记，面前男子的气质，却硬生生让那可怖的伤疤，平添了一丝充满魔性的诱惑气息。
而此时，这个实际年龄甚至可以成为我曾曾祖父，带着浑身如蛇般妖冶气息的男人，却正伸着自己修长的手指，在那白皙稚嫩的光洁额头上轻轻一推，把好不容易才阑珊学步般站起来的黑发孩童推倒。
看着对方木着一张水嫩嫩却面无表情的小脸，不哭不闹的爬起来，继续想黑发男人的方向走去。靠近，被推倒，爬起，再靠近，再被推倒，再爬起……如此轮回，引得对方笑得异常开怀。
嘴角忍不住抽了抽，我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很想装作没看见……谁能告诉我，我右眼保质期刚过，左眼直接老花，我会感激不尽。
就连视力直线下降的鼬，都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因为写轮眼使用过度出现了幻觉反噬。
“你们站着做什么？坐吧……”像是觉得暂时玩儿够了，间九音不再阻挠小男孩的意愿，一手将其揽到怀里，让他坐在自己的双腿间。用一种怎么看都是在猥亵儿童的手法，把玩着漂亮小男孩的唇瓣和舌头。
黑发小男孩留着可爱的蘑菇头，一双和身后男人相似的浅金色大眼睛，白皙缺乏血色，但却绝对细滑的幼嫩肌肤。精致的五官，天真，呃，又或者说空洞的眼神，略尖的耳廓和后耳至颈部隐约显现的非人青蓝色鳞片。
只见他似乎什么都完全不知道，却又缺乏一般孩童的好奇，只是全凭着本能靠近这个男人，又是全凭着本能吸吮着伸到自己口中的手指……透明的津液滑下嘴角，肚子里传来咕噜咕噜的响声。
他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只是隐约觉得吞下东西，肚子就不会叫……
“间九音，大蛇丸如果知道了，绝对会拆了你的祖坟！”我捂脸，欲哭无泪的嘴角抽筋收不回来。那张小脸，和间九音有八分像，和大蛇丸……我的天啊~那根本就是大蛇丸的备用体啊！他怎么把他从培养管里放出来了！？
“呵呵……小蛇在离开木叶的时候，就把我的坟给夷平了。”面不改色的炫耀着自己儿子的“光荣战绩”，间九音半点儿也不在乎自己的半个身子尸骨无存。挑逗起怀里小号儿子的手法，更是越发过火……如果我没看错，鼬的耳根红了。
“……”头疼的揉着隐隐作痛的太阳穴，这两父子，一个比一个让人纠结：“白牙呢？”怎么没人管管他？
“在床上。”间九音回答的既干脆又直接，抽出被小小蛇添的湿润的手指，在自己唇上轻轻摸过……笑得分外妖孽。
完了，这回连唯一的克星都没了！我直接翻了记白眼，感叹这妖孽天下无敌。
“大，大蛇丸。”实在没那个兴趣在这里看这对父子表演“乱X”，我试探性地叫了声，尽管别扭，但那个小号的大蛇丸果然有反应：“过来我这里。”
小小蛇歪歪头，看看身后的大大蛇，又看看对面自己蛮有好感的灰发男人，犹豫了一下便摇摇晃晃的站起身。
明明看起来已经有六岁大，但到底是第一次离开培养液，小家伙根本不会走路。一走三爬的来到我面前，左脚绊右脚的直接摔进了我的怀里。而我也就这才注意到，这小家伙不仅什么都没穿，身上还带着未干的幽蓝色透明营养液，根本就是刚刚才被自己的无良老爸给弄醒。
而间九音倒也没有阻止小小蛇的动作，只是分外感慨的低笑了一句：“我们家的大蛇丸果然很中意你……呐，小白蛇，你真的不打算在纳一个‘妾’？”
“啊~”正在给小小蛇套衣服的我，被吓得手上一紧，把小家伙勒的惊叫了一声。随后一脸挫败的有气无力道：“原谅本人无福消受……”
一旁的鼬已经抽的面部神经彻底瘫痪，面对眼前的“正妻地位危机”，反倒淡定的让人看不出他在想啥。
“说正事吧，你把他放出来做什么？”养在培养管里多省事，他不会真让我当“保姆”吧？
“身体的长成，并不是单单营养和物质的满足。这虽然不是你的专业，但小白蛇你应该知道，没有充足的运动，成年后这个身体根本就承受不住自己的重量……”在生物体培养和改良这方面，间九音的确是专家，只是下面一句话，却又显露了其本性：“趁着我家那个不可爱的小鬼回来之前，这可是难得的调戏机会~”
小孩子啊，果然还是小时候可爱~
“……”我就知道不是什么正经理由，不过……“你这么放任他在外界长大，不怕他产生另外一重人格而抵抗大蛇丸本体灵魂的吞噬？”
正是因为来自同一本源，一旦出现这种情况，大蛇丸本体那边受损的灵魂可不见得能抢得过这个备用身体的意识。
“我不会给他那个机会。”望着我怀里饿得有些昏昏欲睡的小鬼头，间九音笑得极淡，眼底更看不到丝毫笑意。
那双金色的蛇眸，就像在审视和肆意玩弄自己到手的猎物。
“……随你。”对方作为制造者，我不便多言：“那斑那边又是怎么回事？冥王计划有你一份吧。”
“这个你不用管，我和斑的交情还没深到到床上交流感情的地步，纯粹的‘朋友’。我欠他一个人情，所以帮助他的计划顺利进行……在计划进入到第三阶段以后，就没有我的事情了。”间九音恢复了平常的似笑非笑，向鼬的位置扬了扬下巴，接着道：“你只要看好你家的小乌鸦，寻找适当的时机脱身就好。”
鼬皱眉，却是没有开口反驳。
“我知道。”对于对方的恶劣比喻，我绝对不要脑补他把斑拐上床的景象。办完正事，起身拎着怀里的小鬼带上鼬，就准备开跑：“那么，我没别的事情了，先行告辞。”
“你带他出去做什么？”瞥见没弄醒后搓着眼的小小蛇，鼬不禁问道。
“免得他被他爹饿死……”怀里的小家伙拉耸着脑袋，精神萎靡，显然饿得够呛却连一般孩子的哭闹都不会。我皱了皱眉，间九音的自信绝不是凭空来潮，看样子这个备体的精神生长果然被压得死死的。
正打算把不知道躲到哪里的八重揪出来，弄碗牛奶喂给他。身后远远传来的呼唤，让我直接被鼬踩了一脚，痛的龇牙咧嘴却只能把抱怨往肚子里吞。
——“小白蛇，记得考虑一下纳‘妾’的事情……”
其实，他这个当爹的还是很为儿子着想的，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