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基地失窃，黑暗深处的那个“房间”……
离目的地还有好几十米远，迎面便扑来一股浓郁的血腥味。
对这样的情况，我毫不意外的挑了挑眉，心里反倒松了口气。了解他的习惯，我知道，这至少证明大蛇丸确实是在恼火什么。而只有血腥味，没有惨叫，也说明了他已经发泄的差不多了。
能这么轻易的就平息下了怒火……从简单的现象判断出大致的情况，我可以断定。事情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让他在意，只是心有不甘而已。
果然。
来到大蛇丸的专用研究室，里面躺满了底层研究人员，以及个别看起来像护卫的忍者，被撕碎的尸体。个别级别比较高的研究人员，则满脸惊恐和绝望的颤抖着，蜷缩在一个阴暗的角落，对我的到来更是吓得往里直缩。
浓稠的鲜红液体，混合着碾碎的肉末，染红了这个研究室的地板。每一步走上去，甚至都可以听到，脚底板传来的滋滋水声。
而大蛇丸本人，却并不在这里。
这么脏……看着满地的“垃圾”，我忍不住皱眉。看样子要完全清理干净，怕是要花不少的时间。里面有些精密点儿的仪器，甚至根本无法清理，只能重新更换新机。大片被血污沾染的文件，也要彻底整理重编归档……这样的工作量可不少，偏偏又少了这么多人。
“怎么也不找个好处理的地方动手……”禁不住抱怨了一句，我几乎可以想象，自己未来怕是又被人叫回来当劳工了！不通宵上几个晚上，这些积累下来的工作，显然就会影响实验进程。
真是，麻烦……
“三上，叫人过来把这里收拾干净。”随意点了一个“幸存者”中，职位最高的一个。因为即将迎来的可怕工作量，而心情不佳的我，阴下脸色，毫无感情的开口命令道：“剩下的，暂时滚出这里。”
混混沌沌的三上，这才注意到来人是我，脸上一喜，赶紧从藏身的桌子后爬起来，恭敬地应道：“是！辉夜大人，小的马上去办！”说罢，揪起身旁的同事，连滚带爬的跑了出去。并且，手脚利麻的张罗起我交代的事情。
有个到了门口才回过神的科研人员，对三上脸上的惊喜，心怀不解不解的问道：“三上，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他只记得十几个下属在自己眼前，被愤怒的大蛇丸大人，徒手撕成了碎块！而他在基地工作不久，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场面，一时被直接吓昏了过去。之后的事，他的脑子一片空白，完全没有记忆。
“辉夜大人，是辉夜大人回来了！”这一年来几乎是成天提着脑袋工作的三上，异常激动的欢呼，却忽然惊觉到场合不对，自觉的压低了声量。那个人的归来，总算让他们这些老员工把时时刻刻提着的心，暂时放了下来。但即便是如此，本能的恐惧，却依然是他在对方的面前，禁不住浑身颤抖。
“辉夜……就是那个辉夜大人？”虽然没有见过本人，私下里，也没有多少人敢对那个人议论纷纷。但龙崎记得在刚来的时候，确实有前辈曾经警告过：在基地里有五个人不能惹，而排在第二的，便是和排位第三的辉夜君麻吕，同姓的——辉夜君麻衣，仅次于大蛇丸大人之下。
“对！能在这个时候让大蛇丸大人听的进话的，除了兜先生，就只有辉夜大人了！”算是回答了龙崎的疑问，但三上却不敢再多说一句有关那个人的话题，满脸郑重的告诫对方：“辉夜大人，人虽然比较冷漠，但待人还是相当的宽容。只是，他容不得有人在工作上出错，好好干好你自己的那份！不然，没人保得住你！”
“是，我明白。”到底比一般的忍者有脑子，龙崎知道，不该自己知道的东西，知道多了没有好处。他谨慎的点点头，感激的回到：“多谢了，三上。”
“没关系，我们还是快去找人清理研究室吧！”拍拍他的肩，三上没有多说什么。倒不是他有多好心，但毕竟是自己工作的搭档，为了对方不在出错时连累自己，“预防针”还是要打的。
聪明人，总是会杜绝任何让自己有危险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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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在研究室里多做停留，待活人都出去了后，我才打开房间内的密室暗门。
从入口处看进去，里面一片漆黑。由于是一间没有任何窗户的地下室，如果不点灯的话，当真是伸手不见五指。
居然没开灯……感觉到一丝的反常，我却没有犹豫，径直走了进去。
大蛇丸的眼睛，和我不一样，并不是真正的蛇瞳。在这样的近乎失明的环境下，同样也看不清楚任何东西，包括自己。
我不明白，他为什么如此的反常……倒底，发生了什么？明明看似并不在意，却能使他，无意识一般的做出这样不同于以往的举动。如此复杂而矛盾的情绪，实在不像是平日的大蛇丸会有的……
凭借着右眼的热源呈像，我绕过一个个装载在巨大玻璃营养槽中封存的活体标本，在密室中越走越深，直到尽头的一扇门前，我暮然停住了脚步。
那里是——我也从未进去过的地方。
果然，发生了什么……
那扇门的背后，倒底是什么……不要说是我，恐怕兜也并不清楚。大蛇丸从来不让除了他自己以外的任何人，进入这里，即使是他最信任的兜，即使是他的合作伙伴……我。在那里，装载的是只属于他的“秘密”，是他内心深处最不为人知的一面。
过去么……
可以模糊的理解他的想法，我自然不会贸然的闯入。更何况，我并不知道，我在他的心中，是否拥有知道这一切的资格。
我尊重自己这个唯一的……“朋友”，所以，更不想失去。
“大蛇丸……”右手轻轻的贴在冰冷的门板之上，我垂了垂眼帘，闪过一抹自己都不曾察觉的期翼，用和平日无异的语调，低声问道：“可以进去么？”
回答我的，是一片无言的冷寂。
不行吗……唇角的苦涩，转眼即逝，却掩不住眼底流露的淡淡失落。
干脆的收回手，我转身准备离开。而就这时，“吱呀——”一声轻响，紧闭的房门却突然打开。这一瞬间，两种情绪的上下落差，让心底难以克制而用上的欣喜，强烈的，甚至让我自己禁不住微微恍神。
“进来吧……”熟悉的沙哑嗓音，说不出的干涩。却让我反射性的，本能隐藏起了自己的情绪，至少从外表，没人能看得出来。
推开门，不大的房间正中，摆放着和外面一样的玻璃营养槽，并且打开了底部的观察灯。盈盈的绿色灯光，并不耀眼，却充斥了整个房间……事实上，当初的设计，只将灯光限制在营养槽的范围之内。而如此一来，会这样的原因目及可见。
那里面……是空的。
玻璃的外壁，被人为的敲得粉碎。映射着点点荧光的透明液体，流了一地，散发着阵阵药物的刺鼻气味。而大蛇丸，就背着我站在被损坏的营养槽前。
没有开口问怎么了，我只是在他的身边驻下脚步，与他齐肩而立，不再言语。
“我丢了一样东西……”半响后，面无表情的大蛇丸，率先开了口，沙沙的特殊嗓音，在略显空旷的房间内回响，却透着一种他从未有过的淡淡寂寞：“这里原本放的，是我的‘身体’……最初的，‘身体’。”
什么！？因为惊讶，恢复原状的银白色双眸，不禁瞳孔微缩。
早在当初第一次尝试转生之术成功，在做过计划内的资料录取之后，那具身体就不知所踪。我和兜，原本都以为是被大蛇丸秘密处理了，便没有再过问过。毕竟，以他的性格，这种被时间淘汰的年老身体，可以说，是他向自己人生目标进军路上的一块绊脚石。如今终于可以摆脱，得到自己梦寐以求的年轻身体，没有理由还留着原来的那一个。
不仅仅是我们，可以说稍微对大蛇丸有所了解的人，大概都会这么想。而事实上，却是和这截然相反的结果。
不止留着……他甚至，还用基地里最好的仪器和药物，完美的保存着。
我不明白，他这么做，倒底是因为什么……怀念？渴望永生和不断前进的他，会怀念逝去的过往？别说是我们，恐怕没人会相信……包括他自己。
如果是，他也不是大蛇丸了……但眼前这一切，又代表了什么？或者说，我们从来就没有了解过他，哪怕只有一点点，都没有。
大蛇丸，他……真的只是一个为了永生，而可以不择手段的Ｓ级叛忍？为了学遍天下的忍术，而不惜挑起各种纷争，泯灭人性的刽子手？为了自己征服世界的野心，视他人性命入草履，将道德人伦踩在脚下的暗夜蛇王？
淡淡绿莹下，苍白而妖异的面孔，映射在我的眼里。
在相处近五年后的今天，我第一次觉得，我和他之间，原来，是那样的陌生……
外人眼里的他，就像一个演绎逼真的假象。只有在这个房间里，他才会无限的接近真实……而此时此刻我才发现，自以为了解他的自己，却从没有想过，他想要得到这一切……究竟是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