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过分了啊你！”程恒阳惋惜地瞅着手里痛失伴侣的吹管，“2块钱一瓶呢……”
碰上这种大脑构造与众不同的囧人，再盛的火气也一下子漏了个没影。萧翎缓下语气，“大不了赔你就是了。问你话呢，昨晚到今天，都跑哪去了？”
“那个啊，昨天太晚了，去附近的朋友家借住了一夜。”
萧翎沉默不语，过了一会儿问道：“女朋友？”
“哈，怎么可能，人家是男的。”
“……今天也和他在一起吗？”
“对啊，正好有XX公园的门票，就一道去玩了。”
萧翎淡淡地笑了笑，“肯定玩得很开心，你走进来的时候脸上都写着了。”
程恒阳总觉得他有点不对劲，至于哪里不对又说不上来。“还好吧，有机会哥哥带你去见识见识！”最后不忘在口头上占点便宜。
萧翎“嗯”了一声，别开眼，“我挺不习惯的。”
“啥？”程恒阳摸不着脑袋。
“以前我们双休日都是一起过的，早上来敲你门，你突然不在了，心里……感觉很空。”
……都不知道你居然是文青一枚……
“……一个人站在你的门口想了很多。韩艺臻你也认识吧，那时侯因为她的外表的确对她有点意思，没想到接触了几次后发现完全不是那回事。昨晚出于礼貌送她回家，途中对话就没超过十句。很衰吧？”萧翎苦笑，“想着要是和你一起走的话，一路上估计会笑翻天吧？”
……那还不是因为我话多……
“好不容易等到你回来，就看见你为别人而露出的笑容时，我，我都没法形容那时的心情了。差不多就是逮到正要跟人私奔的老婆那样的心情，对。”
“……”
萧翎握住了程恒阳的肩膀，“所以，原来我是喜欢你的，想独占你的那种，你能明白吗？”
程恒阳流着汗说：“我懂，可是，能不能请你先放开我，二牛就站在你后面，他的眼珠子快弹出来了。”
※ ※ ※
二牛拾起被惊掉了的下巴，咋舌道：“我还以为只有302的那帮光棍喜欢搅基……”他嘟囔着“劳资最近也寂寞难耐啊，妹子们你们在哪啊，回头去找上铺那小子凑合凑合得了~”捏着草纸蹲厕所去了。
程恒阳：“……”
萧翎：“……”
※ ※ ※
“丫个缺德的真会挑时候出来。”萧翎又骂了二牛几句，再次面对程恒阳时，忽然变得扭捏起来。“你还没回答我呢……”
程恒阳脑子很乱，张了张嘴，“你不是一直喜欢女生的吗？还交过几个女朋友，我一带把的……你你你转换的过来？”
萧翎耸耸肩，“性别无所谓，我一向都跟着感觉走。”
程恒阳想，生活，真他妈能玩弄死个人啊。这告白要是穿越回几天前，他早就嘤咛一声美目泛水滑入那人怀中一诉衷情了。然而如今……投君以鸭血粉丝，报之以小笼包子……
程恒阳握紧了手，“我有喜欢的人。”
萧翎镇定地说：“那我等你们分手。”
“他还不知道我喜欢他……”程恒阳莫名地，伤感了。
萧翎笑了，“这么说我还有机会啰？”
程恒阳觉得拖泥带水对萧翎不公平，狠狠心表态道：“对不起，我现在只能把你当作哥们看待……”
“不要道歉，你没有歧视我，我已经很高兴了。我明白马上就让你接受男人很难，我不会强迫你，顺其自然就好。真的，你万一有了心理负担我就罪过大了……”萧翎柔声安慰他。
程恒阳越听越汗颜，他刚想把自己是Gay的事挑明，解决完生理需要的二牛就兴致勃勃地出来围观他俩了。程恒阳只好闭嘴。
二牛很遗憾，“结束啦？我还想学着点跟俺上铺那位搅搅呢。”
萧翎新仇旧恨齐头并发，他阴恻恻地对二牛笑：“乖，过来，哥哥传你几招。”
二牛被追得满屋子乱跑。
※ ※ ※
接下来的日子里，萧翎对自己真是好的没话说。程恒阳懒得早起去食堂排队限量豆浆，现在爬起来，就能在桌上看见灌好豆浆的保温瓶和每天都翻新的早饭了。从前高数课上是他狂抄黑板上的笔记，萧翎在底下玩手机；现在他不是补眠就是看小说，萧翎在旁边奋笔疾书，完了再复印给自己，字迹那叫一个工整。一得空，萧翎就巴巴地黏过来，唧唧歪歪地跟自己扯些有的没的。遥想当年，再看今朝，真是……风水轮流转啊！
当萧翎抓过程恒阳的手看啊看温情脉脉地提出要给他修指甲的时候，程恒阳的鸡皮疙瘩全跑出来抗议了。
萧翎理直气壮地说：“我在追你啊，当然要对你好。你就老实说了吧，这几天来，你有没有心动过？”
“心动倒没有，被人伺候的感觉，不坏不坏。”
萧翎的脸黑了一半。
※ ※ ※
大概是萧翎的勇气触动了自己，程恒阳迫切地渴望那个人的答案。
他在床上翻来覆去，最后发了条短信约况舟颐明天中午出来吃烧烤，算是答谢那天的救命之恩。
※ ※ ※
“又焦了……”程恒阳不舍地撕掉烤黑的部分，一只鸡翅就不剩多少了。
“你真行。算了，我给你烤吧，你就负责吃好了。”
程恒阳深吸一口气，“我爱你。”
“我也爱你，麻烦你去拿几串鱿鱼，谢谢。”
程恒阳内心在呐喊：难道你没意识到我是在表白嘛？！况舟颐你怎么能这么迟钝你怎么能！！
他僵直了身体去拿那该死的鱿鱼。
回来坐好以后，程恒阳决定采用另一套方案，从侧面出击。
“我跟你说个事啊，是关于我的一个朋友，男的，最近他的好朋友，也是男的，突然跟他说喜欢他，想跟他在一起什么的。他很烦恼，就来找我。我又没遇到过这种事我怎么知道嘛哈哈哈……你怎么看？”
“如果不反感的话，你就试着跟他交往一下好了。”
“这样碍…不是我！是我的一个朋友！！”
况舟颐轻笑，把烤好的羊肉递给程恒阳，“刚刚摸了好几下鼻子吧？那个是说谎的表现。我可是看过美剧《Lie to me》的。”
程恒阳干笑了两声。这一点都不好笑嘛……
他拿起半杯可乐一饮而尽，抹了抹嘴，认真地说道：“我拒绝了，因为我喜欢、嗝！”
况舟颐又给他的杯子倒满了。“虽说是自助餐，你也别吃那么猛。吃坏了就得不偿失了。”
程恒阳想死的心都有了。
“我喜欢你我喜欢你我喜欢你……”他几乎是赌气一样地说着。
“哦，我知道啊。”况舟颐一直看着他。
不知怎的，程恒阳从未像现在这样委屈过。“你知道个毛啊你又不喜欢我从来都是我找你看我倒贴很新鲜吧……”
况舟颐沉吟片刻。“不，我很喜欢你，否则我也不会坐在这里了。”
程恒阳快要掉下来的眼泪又回去了，“那我们……”
“如果你想要我做你男朋友的话，那只能说声抱歉。”
“可你不是说喜欢我吗？”
“……那是只限于偶尔出来玩，陪你说话的喜欢。”况舟颐转过了头。
杯子里的可乐颜色慢慢变浅，因为从上面落下很多透明的水珠。
※ ※ ※
“你别哭了，我不值得你这么做。”况舟颐拿了纸巾走过去，手离程恒阳的脸只有几厘米的时候，他收了回去。
程恒阳想到了一句老掉牙的话，没有人值得你流泪，值得让你这么做的人不会让你哭泣。就是嘛，他况舟颐算个球，天底下又不是就他一个男的了。他想笑，眼泪却掉得更凶。
他吸了吸鼻子，胡乱地擦了下脸，抬起红红的眼睛跟对面的人说：“我没哭，就是刚才喝的可乐都跑眼睛里去了。”
程恒阳没有注意到的是，况舟颐用一种近乎伤痛的眼神看着自己。
※ ※ ※
失魂落魄地回到寝室，开了半天门，程恒阳突然发现踩到了什么。他捡起来，是一封信。信封上什么都没有，除了那四个“程恒阳收”的字。
情书？小广告？恐吓信？裸（马赛克）照？还有什么能比被发好人卡更糟糕呢？
里面是一张黑色的小卡片。
作者有话要说：天热，狗血都干了。。。
天热，养不肥啊养不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