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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页

书籍名:《斗外话》    作者:stellargy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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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八爷声音也传了过来:“最后一点火药了,叫你拿六子堵那洞口你……”
他说到一半,忽听一声惨叫,也不知是谁出了意外。

胖子一咬牙,“我去帮忙,你千万别出来。”我来不及阻止他已拿了把刀子冲了出去。
声音很杂乱,那汽灯的光不停地闪啊闪,搞得室内忽明忽暗。总算在我忍不住也要冲出去帮忙的时候,室内骤亮,胖子扯着潘子当先出现在通道口。他急急地向我的方向摆了摆手,似乎是示意我不要轻举妄动。我只得再次蹲下观察情况。
胖子连拖带拽,终于把潘子扯出了通道,潘子手里还拖着一个人的手,想必是六子。八爷押后,放了最后两枪,把枪壳子一扔,帮忙拖起潘子往我这来。

我探头看着通道方向,试图确认究竟是什么东西把他们搞成这样,胖子一见就吼:“吴邪同志你怎么还愣着,赶紧跑啊。”
他刚才冲我摆手原来是让我跑路?
他娘的跑路也没法跑啊,我就一个人,怎么可能背得动老歪和闷油瓶两个。
胖子见我还在发傻,急得跺脚:“还管老歪做什么,快背着小哥,我们原路退回去。”

操!
这怎么行?不管老歪不就是让他送死么?这我可做不出来。
再说了,退回去不是死路么?!

这时他们出来那通道口传来了一阵怪异的响声,像是一种磨擦声,而且阵势颇为浩大。在我的惊异中,我终于看到了威胁潘子他们的东西,那是另一只“老歪”!
不,不是一只,它的身后陆续地出现了第二只、第三只……操!“老歪”战队!
仔细一看,他娘的全是尸体,正是倒斗的常说的湿粽子。
我一看就明白了,他们的肚里八成都有那血蚕,看他们的行动速度,准是要找活人产卵!

它们在地上以极快的速度蠕动着,向撤退中的一伙人逼近。其中有几个追在前面的还连连飞跳起来,有一只还咬住了六子的鞋子。还好六子的鞋买的不合脚,一咬就掉了。
一个老歪都折腾了半晌,这一群“老歪”压过来,谁受得了。
我忙背起闷油瓶,又拖起老歪的腿拼命地扯。可是我力气必竟小,扯了半天也只移动了五六米,这么下去可不是个事儿。

眼看胖子他们都赶上来了,我再摸下去咱们仨都活不成。我咬了咬牙,终于做出了我人生中最困难的一个决定。我暗道一句:“老歪,这辈子算老子对不起你。”手一松,终于扔下了他,背着闷油瓶往通道里狂奔。
胖子这时也背起了潘子加快速度,八爷拖着六子紧随其后。
没几秒,我就跑到了通道的尽头,可是没有想到的是,刚刚的那个小通道口,消失了!
他娘的准是我们刚刚进磨房时的那次启动,把来时的路又移走了。我和胖子八爷在一个死胡同里大眼瞪小眼,身后就是那群人肉蠕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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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子这时还清醒,在胖子背上道:“快用炸药把通道炸了。”
这炸药想必是八爷做弊带进来的,可这会谁也不会追究这个,这些炸药恐怕就是我们唯一的希望了。
八爷却摇了摇头:“这口子太大,封不死。”他忽然又冲我们一摆手,指着那群人肉蠕虫“快看”。
我们慌了神,刚刚都没注意,这才在他的指点下发现那帮蠕虫竟然没有追进来,而是围在了通道口,都看上了地上的老歪。它们并没有团结意识,竟然开始你争我夺,互相撕咬。偶尔有一只向我们进发过来,也都被我们三人合力打回去。

这老歪看来铁定是归位了,我立时涌起一阵歉意,心想回去后逢年过节,一定得给他烧些纸钱,他活着太受罪,在下面让他过得舒服点。

八爷道:“这样下去不行,我们得想办法出去。”
我把磨房的情况跟八爷一说,他放下了六子,招呼胖子就商量了起来。潘子腿上被那玩意咬了个大口子,我趁这会帮他包扎,他熬着就是不肯晕,还不停地要我先救六子。我看了一眼六子,气若游丝的,我肯定救不了,不由叹了口气。
八爷和胖子都是狠角色,也不知道商量了什么东西,忽然互相使了个眼色,朝潘子过来。
潘子可能料到了什么,叫道:“谁也不准动六子……”话刚刚说完就被八爷砸昏了。
胖子对原地发傻的我撩下一句:“看好他们。”背起六子,就和八爷两个人向通道口去了。

我心里有些不好的预感,果然他们到了那些人肉蠕虫聚集之处,一人托六子的肩膀,一人抓六子的脚,像晃麻袋一样晃荡了两下,就把六子远远朝磨房里甩了出去。
我心里顿时一揪,眼看着他们这样却无力阻止。这回连胖子都……但是我又好得到哪去?我还不是把老歪给扔下了,和他们又有什么区别!

地上的蠕虫们立时又炸开了锅,有一部分就抛下了老歪去找六子。胖子和八爷趁着这空隙,连踢带打地就出了通道。不一会,就传来一声爆炸响,接着隆隆的水声在整个室内回荡起来。
我知道胖子他们成了,不敢多想,拖着闷油瓶和潘子就往通道口挪,没挪几步他们回来接应,一人从我手里抢了一个背上。
他们都是专业土夫子,背了个人身手还颇为矫健,我一个人却跌跌撞撞的,好几次差点蠕虫绊倒。由于八爷的炸药并不多,爆炸的规模刚够将石磨掀开,大多数蠕虫并没有给炸死,可也不知为什么有很多人肉蠕虫这时已经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我也管不了这么多,跟着胖子他们就快出通道口了,这时也不知是不是上天注定,路过老歪时,这家伙的腿竟然绊了我一下。我回头一看,他眼闭着,身上的情况非常怪异,嘴里鼓囊囊的,还有两只蠕虫在争要吻他。但他的胸口还有起伏,似乎仍在喘气。
我心一软,来不及多想,迅速地抓起他两只脚往前拖。

磨房里的情况相当混乱,胖子叫我别停,往前冲,自己和八爷先后就跳进了那洞。我忍着扑上身来的蠕虫的嘶咬,勉强挣扎到那洞口,眼一闭拖着老歪和一堆蠕虫就跳了下去。
这地下河道的水非常急,一下去我就被冲得七昏八素的,老歪和身上的蠕虫都被冲散,没多久,耳中忽然一阵轰鸣,就像被捂住又忽然松开般豁然,我睁眼一看,水流已经把我带出了地下,此时天刚蒙蒙亮,我们在那墓中已呆了快一天一夜。
(终于出斗了,擦汗……)

水流慢了下来,胖子的头忽地就在我不远处冒出了水面,看到我就吼:“快来帮忙”。
我忙游过去,闷油瓶被他死死地抓在手里没有冲散。他把闷油瓶往我怀里一塞:“我去救潘子,八爷这老小子可不是什么好鸟……”说着就深吸了口气,一个猛子扎了下去。
我的体力也将耗尽,使劲了气力托着闷油瓶靠上了岸。他像是喝了几口水,样子颇吓人。我又是按摩又是人工呼吸,他才咳嗽了几声,睁眼看了看,含糊地咕哝了两句。
他都这样了还要说的话,一定极其重要。我忙把耳朵凑到他嘴边,仔细地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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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开始我听得不是很清楚,一耳朵的水。我掏了几下,再凑下去。闷油瓶的声音很轻细,我摒住粗重的呼吸静下心来,终于听闷油瓶含混地说道:“臭豆腐……我不要吃臭豆腐……”
我晕……
哪来的臭豆腐?
一股臭气忽然就扑鼻而来。
我这才注意到,这全是老歪那会吐在我身上的血水,经过这么一阵冲刷竟然还香飘四里。

闷油瓶的神智非常不清楚,我叫了他好几声,他仍是迷迷糊糊的。
隔了一会,胖子终于上了岸,接着是潘子和八爷,却不见老歪。我把他带出了那斗,也算是仁至义尽了,不再去多想。
我们原地休整了一下,胖子去原来的营地那拿了些我们之前留下的装备,吃了些东西。
闷油瓶一直未醒,潘子一睁眼就要和胖子拼命,还死活要下斗去救六子出来。胖子挨了好几下打,似乎心里有愧倒也没有还手,八爷看不过去只得又把潘子打昏。
趁这个时间,我们和八爷交换了一下各自的经历。原来八爷他们过了断头绳后,看到的并非是一个墓室,而是好几条岔路。他们在迷宫里绕了很久,也碰上了墓道机关,几度陷死,却走到了一处大型陪葬室,连棺材也没有,全是尸体一排排躺在一个坑里。
六子是第一个中招的,他去检查尸体时,忽然就被扑倒,等把他从蠕虫堆里扯出来时,他嘴里全是卵,已经昏迷不醒,要不是潘子坚持要救六子,以八爷的脾气当时就把他撩下了。之后的事情我们靠联想也基本能有个大概了,总之比我们还惨烈,能活着出来都不错了。

八爷见识比较多,他最后还说,我们一开始在最上层看到的那具尸骸恐怕就是墓主了。按他的推测,恐怕这墓主是个女人,还是个大房,这票地下二层的尸体恐怕都是她相公的小妾,被她活活折磨死扔在坑里。我们见着那两个还有个墓室的,说不定是她公公婆婆。
可是她相公的后宫规模也太大了吧?!
八爷说,古代这种穷乡僻壤的土财主,确实有个把好色的娶了一个又一个,这没什么奇怪。
那这女人的相公呢?
八爷一听也懵了,这斗里的事除了墓主自己恐怕谁也不能确定了,当下也不再深究。
(斗里的事纯属胡编乱造,随便看看勿深究~~~)

两天后,我们一行狼狈地回到了牛家村,再回头看村口那些锦旗和标语,颇有些讽刺。想当时雄纠纠气昂昂,这会却连乞丐都不如。因为南派比北派多死了一个人,大会裁定北派优胜。
三叔自然很不高兴,可潘子伤了,三叔也不能对他发火,我又一向不归他管,他只好独自生闷气。
潘子为六子的事,折腾了好几次,看见胖子就喊打喊杀,情绪波动很大,身体倒无大碍。另一个和他一样呼天抢地的就是罗老大,但是干倒斗这行,谁不是把脑袋拴在裤腰带上?大家都见怪不怪了。

组委会将我们送去了医务室,又连夜把闷油瓶送到了县城医院。他手上伤口有严重的感染现象,一直在发烧。他这么强的一个人,从来没见他这样。我不放心,胖子多事,也跟了去。医生当场说要给他截肢,差点没吓死我们,还好打了几针青霉素,没过几小时他的手就神奇地消肿结痂,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那个奇怪的体质。
住院期间,他一直闷头大睡。医生忍了他三天,第四天终于把我们全体赶出了医院,说闷油瓶占了医院的床位。

终于可以撤退了。
我们仨到机场,我喜滋滋地买了两张去杭州的机票,刚要交给闷油瓶,却见他已拿了一张去北京的机票和胖子一起排队办登机。
我顿时愣住了,尴尬地捏着机票。还好胖子神经粗一点也没注意,而闷油瓶则压根没看我,神色漠然。

走进关口的时候,胖子大喇喇地冲我挥了下手,闷油瓶面无表情地自顾自拿了行李转头就走,竟连个招呼都懒得打。
我拎着箱子,愣愣地看着那个白色的身影一点也没有犹豫地消失在我视野里。

愣了一会,我找了个地坐下。半晌,才想起多买了一张机票,苦笑了一下。看了一眼人来人往的机场大厅,忽然感到前所未有的烦躁,退票都懒。打开了行李箱,刚要把把多余的机票塞进去,却发现最外面的夹层中露出一个信壳子。我不记得箱子里有什么信啊。
我掏出来一看,顿时糊涂了。
信封上用狗爬一样的字迹写着北京的某个地址,收件人是张起灵。这字迹绝不属于我认识的任何一个人。
他的信怎么会在我箱子里?

信口没有封,我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打了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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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我私拆他的信件,我只不过是帮忙确认这封信紧不紧急不是?人家把信投到了我箱子里,我总要负点责任的。

我展开了里面唯一的信纸,读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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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大爷:
************************
我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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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能不能赏个脸到我那茅房里住上两天?我一定痛改前非,尽心尽力为奴为婢,每天三茶六饭,把您伺候得舒舒服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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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晕……

信里就这么两句话,估计是哪个没文化的土夫子写给他的。我心不在焉瞄了一眼落款,把信折起来准备扔掉,一瞬间却以为我眼花了,忙打开再看了看,然后再再看了看,然后再再再看了看,终于确定那落款写的确实是:
***************************
杭州小混混 吴邪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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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彻底晕了……
这什么意思?我没有写过这样的信啊……
这不可能是我的笔迹,我也不会把我家叫做茅房,我更不可能叫他大爷而自己为奴为婢……我仔细看了看信封上那个地址,竟像是胖子跟我提到过的他家的地址。
经过长达五分钟的思索,我终于有点明白过来。这该死的闷油瓶!我从来没有遇到过他这样的人,想要住到我家来就说呗,干什么要泡制这样的一封信,还私自塞在我包里!他这算什么心理!
怪不得这信上的字迹像狗爬一般,这是用左手写的。

信封上甚至已经贴好了邮票。
可是不要说我是个男人,就算我真是个崇拜他导致脑子不清楚的娘们,我也不可能寄这封信的。这简直就是丧权辱国的卖身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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