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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籍名:《斗外话》    作者:stellargy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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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了几句才知道,原来这个大会,不是以个人形式参加,而是以派别形式,即南派和北派。我以前就觉得这个南派和北派就是意识形态不同,是根深蒂固的东西,扯到这个东西上,很可能扯破战友之间的脸皮。果然胖子和潘子没吵几句,胖子嘴贱,潘子先顶不住撩起袖子扑向胖子道:“看你潘爷爷怎么收拾你这死胖子!”

我本已觉得这么多人围着作这无谓之争十分可笑,一见潘子瘦精精的就向胖子两百多斤的身躯扑过去,我顿时忍不住笑出声来。
我没笑两下,身后被人一扯,有个人高马大的汉子忽然就挥拳揍过来:“北派的小白脸,看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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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免误伤,我忙叫:“我是南派!南派!”
汉子一愣,收住了拳头,但仍抓着我不放:“那你笑什么?”
我捂着肚子道:“我没笑,我是肚子疼。”
汉子不相信,拳头又举了起来,正在这时,人群中传来一声惊呼,我转头一看,胖子和潘子一齐倒在地上,闷油瓶子站在两个人当中,拍了拍手,刚刚似乎是他出手阻止了两人的肉搏。
要打我的汉子也顾不上打我了,向闷油瓶子吼道:“要你多管闲事!你哪跟葱!”
闷油瓶子转过头来,十分阴冷地看了汉子一眼,我注意到汉子的浑身一震,被他看得说不出话。闷油瓶子也不说话,自顾自分开了众人,一个人消失在人堆后面。

胖子一见闷油瓶子走人了,忙从地上爬起来大叫:“小哥,等等我。”也分开了众人走了。抓着我的汉子放开了我,过去扶起潘子道:“怎么样?没事吧?”
“六子!”潘子既惊且喜,一下抱住了六子,原来两人认识,交情还不错。
他们互道了几句问候,潘子拉着六子到我面前道:“这是三爷的侄子,吴邪。”
汉子看了我脸色还有些古怪,却没有多说什么。我们一起到潘子住的地方,小喝了几杯。听潘子说,六子以前也跟三叔混过,是我们南派的中坚分子。六子性格倒也直爽,知道自己误会了我就大大方方地道了歉。
他们一起说了很多南派的好话和北派的坏话,我一直听着没开声,其实我觉得这南派北派真的有这么水火不相容么?这是我这种菜鸟理解不了的。

“对了,刚刚穿白衣服那嚣张的小子是谁?下回再看到非给他点颜色看看不可!”六子忽然道。
潘子知道他说的是闷油瓶,道:“那小哥你就别想动了,他不简单!”
“潘子,你小子啥时候学会缩头缩尾了,我们几时怕过北派的。就是他们北派几个老的也知道我六子惹不起,我非让那小子知道他六爷爷的厉害不可。”
我刚刚还因为六子打我的事有点介怀,这时忽然就觉得这六子怎么这么可爱啊,那板寸头,那粗眉毛,那大鼻子,还有那一身横练的肌肉都说不出的可爱。这闷油瓶子就是欠人教训!
潘子叹了口气,道:“他就是张起灵。”
六子一怔:“是他?他怎么会……这么年轻!”
潘子肯定地点了点头。
六子的双目立时射出一种崇敬的神光,脸蛋蛋像绽开了的花朵,自言自语道:“张起灵!我见到了张起灵!”
操!这日子没法过了!我奋起把杯中的茶水一口喝干,拉开门就走人!

大赛正式开始前剩下的两天里,二十八个土夫子陆续到齐,大家谈论最多的是两个人,一个就是闷油瓶子,我听“张起灵”三个字都快听出老茧来了,甭提多反胃。
他在倒斗界本来就是个传奇式的人物,在长沙一带尤其有名。又加上他喜欢玩神秘,爱拿这个炒作,直把一帮好奇心超标的土夫子们撩拨得心痒难耐。这就好比是一个身材超好的妞偏要拿个面纱挡着脸是一样的道理,恶俗!
南派的同仁们纷纷因他莫名其妙地投靠了北派而相当失落。

另外一个与闷油瓶子同样为人津津乐道的就是菜鸟同志。这位同志姓名不详,性别不详,年龄不详。只参加了不到一年的倒斗事业,依靠在组委会的关系开后门进来,不要说倒斗手艺了,就是定个穴画个地宫图这样的基本功都不会,整日混吃等死。这颗倒斗界的毒瘤被谈及的次数甚至超过了张起灵,是土夫子们吃饭洗澡上厕所没事闲着都爱拿来嚼一嚼的话题。
这颗毒瘤不是别人,正是本大爷!
我这时才开始后悔,我在家里开开小店上上小网打打小游戏日子好好的,上这来干什么?!比赛输了就算了,如果一不小心出门被人砍死在昏暗的小胡同里,我怎么对得起养了我二十几年的俺爹俺娘?

事实很快证明我这种担心不是毫无道理的。
这天晚上八点多,我戴着帽子套着口罩借着夜色的掩护出去找食吃,饿了一天了,好不容易从组委会食堂要来两个冷馒头,边啃边往我住的地儿跑。穿过一个巷子时,差点一头撞上一根肉柱,我抬头一看,一个形象猥琐的男人站在我的眼前,手里拿着一把水果刀眼神颇不友善地看着我。
水果刀的寒光在他的手中一闪一闪,我咽了口唾沫,心道不是这么背吧,口中却道:“兄弟,借过!”
“我答应,可手里的家伙不答应!”猥琐男果然来者不善。
“你开什么玩笑?”我也不是软蛋,顿时怒了。
“我们南派摊上你还不如直接缴枪算了,识相的就过来,我捅轻点,到时会有人把你送到县城医院,保证死不了!”
操!老子心一横,跟他拼了!
我拾起地上一块板砖就拍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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猥琐男发一声冷笑,轻松避过我的板砖,水果刀已从肋下朝我捅来。
我这时招式已用得老了,转身及不上刀子快,马上肋下就添了道口子,T恤瞬间就红了一滩。我疼得直抽气,猥琐男一看没有刺进去,又逼上前来。我一咬牙,捂着伤口往巷子里跑。
刚撒开腿,就觉得不对了,那男的抓住了我裤子上的皮带,使劲一扯,我就倒退了回去,眼看就要撞在他端好的水果刀上。

我眼一闭,心道完了完了这回交待了,忽听一声闷哼,我腰上的劲就一松。我刹不住车,仍是往后倒去,撞在了一个人身上,那人被我结结实实地撞倒了。
我以为撞到了那个猥琐男,也不知道刀子插在哪里,登时一动也不敢动。心想我现在肯定是倒在一片血泊中,已经奄奄一息了,连睁眼确认的勇气都没有。
我身下的人动了动,闷哼了一声道:“吴邪,快起来!”
这不是……这不是他的声音么!
还不等我回答,被我压着的闷油瓶把我使劲往旁边一掀,我被他弄到胸前的伤口,疼得哇哇大叫,扭头去看。那个猥琐男刚刚可能被闷油瓶子拉开了,现在又扑了回来,和还没来得及爬起来的闷油瓶纠缠在一起,手里的刀子离闷油瓶的脸只有几公分。
那猥琐男从上往下,整个人份量都压在了那把刀上。闷油瓶子躺在泥地上,使不出劲,眼看就要顶不住,我见状立时发一声吼扑过去,把那个猥琐男扑倒在地。
闷油瓶子大叫:“小心”,我只觉得背上一痛,知道中刀了,回头对他说:“他娘的都怪你,这回你欠……”
闷油瓶子板着脸不说话,也不等我说完把我往边上一推,我心道好你个张起灵,竟然这么绝情,连句遗言也不让老子说完整了,结结实实就摔在了地上。这农村的泥路,中间全是小石子,疼得我脑子登时一片空白,眼前阵阵发黑。

我一时爬不起来,过了十几秒,闷油瓶子的脑袋出现在我上空。
“死了吗?”他若无其事地问道。
我怒道:“老子中刀了!”
闷油瓶子朝我胸口看了看,道:“就破了点皮。”
我道:“操,刚刚一刀扎我后心了,你还推我!这回老子是活不成了!”
闷油瓶子一听,嘴角竟然一弯,也不说话,却来扶我。
我气得厉害,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打。他皱了皱眉,捂住了被我打开的手。我一眼望去,只见他右手满是鲜血,还在不断地往下滴。
我抽了一口凉气,也忘了背后中刀,马上跳了起来。“你……受伤了!”
我抓起他的手,血太多,也不知道伤得多深。
闷油瓶子咬着牙抽回了手,冷声道:“没事”。再也不看我,朝巷子一头走去。
我看着兀自倒在墙根的猥琐男,脑子有点乱,伸手一摸背后,疼的那处地方也只是略微破了点皮,我这才清醒过来,鼻子尽然有点发酸。刚才要不是他抓住那刀子,我就……我想追上去,却已看不到那个身影。

猥琐男在地上哼哼了两声,看来并没有死,只不过被闷油瓶子揍得够呛,一时爬不起来。我捡起地下的水果刀,骑到了那家伙身上拿刀指着他道:“干脆点,你想让我扎哪儿?”
猥琐男倒吸了一口凉气,道:“兄弟,开个玩笑别当真!”
“开玩笑?!”我怒道:“开玩笑你割个手我看看!”
猥琐男道:“那不怪我啊,是你那朋友自己往刀刃上凑。”
我只觉一股热血冲上脑门,就往他手上扎过去,他连忙把手护到身下:“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操!老子最看不惯这种吃软怕硬的败类,见了血还脏了我自己的手!我把刀子收了道:“滚吧,别让老子再看到你!”

回了农舍,在床上翻来翻去烙了一晚上饼。不知道闷油瓶子怎么样了,他的右手可是他的命啊,平常连倒茶都用的左手。
一晚上没睡好,第二天大早,组委会把参赛的二十八个人叫到了一间大屋。我远远就看见闷油瓶子,一个人斜靠在角落里,右手垂在身旁,缠满了一圈一圈的纱布。
他装作没有看见我,我想上前去,却被潘子拉住:“别乱走,那边都是北派的。”
我一看,屋内北派与南派的泾渭分明地分两边站开,我贸然过去确实有些不妥,只得压下冲动。

这时不知谁大声道:“哟老歪,昨晚说好锄大地,怎么不见你人影?”
“老子困,睡了。”
我听到后面一句,顿时一个激灵,转眼看去,正是昨夜偷袭我的猥琐男人,登时火气上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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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子发觉我瞪着那人,道:“小三爷,那人是老歪,是我们南派的。近几年才在圈子里混出点名堂。”
我点了点头,向老歪走了过去,他看见了我,先是一怔,然后笑道:“哟,是菜鸟同志啊。”竟然还嘻皮笑脸的。
他这么一说,立马边上几个人就转过头来看我,因为大家都只听过菜鸟同志,都不知道是谁。顿时人堆里就响起了“嗡嗡”的议论声,还有人指指点点。最可恶的是胖子,见我身份暴露,立马跳到了我边上挤眉弄眼。
老歪脸上泛着得意,我气得不行,正想扑上去揍他,肩上却被人拍了几下。
我回头,几个彪形大汗站在我身后道:“小子,识相点,待会儿甭管比啥都直接认输,否则……”他们朝我扬了扬拳头。
潘子见状连忙过来打圆场,六子也算讲义气,也过来帮忙,说了几句“都是自己人”,才没有闹起来。

这时候组委会两个工作人员走出来,开始说赛程。大家都静了下来围上前去,我看了看闷油瓶子,他仍靠在角落里,看着天花板,似乎漠不关心。
这次的大赛,先要从二十八个人里淘汰二十个,最后的八个按南派和北派分两组倒斗。古墓就在这大山里,是由组委会在半年前发现的,墓的信息只有这么多,其他的都由参赛者自己去发掘。
“下面进行第一项,面试!”
众人一听面试,就炸开了锅。我问了问潘子,是不是每届大赛都搞面试,潘子摇了摇头,道:“没听说过啊,以前都是考手艺,这届不知道搞什么。”
我心想不知道需不需要讲英语,心里就开始想古墓的英文该怎么说。
“张起灵!”那工作人员叫道,他竟然是第一个参加面试的。屋内刚刚还人声鼎沸,忽然就静了下来,众人纷纷在人丛中扫描,好奇地要看一看大名鼎鼎的张起灵是哪一个。

闷油瓶子慢吞吞地直起身子,迈步向工作人员走过去,神情漠然。
大多数人都没有见过闷油瓶子,纷纷向他行注目礼,人堆里我只听老歪轻声道:“怎怎么是他……”
“你认识他?”边上一人马上道。
老歪颤声道:“不,不认识~~~”

只过了三分钟,工作人员又来叫了个人进去,也不宣布闷油瓶子有没有通过。我不禁担心起来,面试好歹也要个五六分钟吧,闷油瓶子进去才三分钟,不会已经……还好事实很快证明了我实在是杞人忧天,他是种子选手,恐怕一道题也答不对也能通过。工作人员每隔三分钟左右就会来叫一个人进去,说明这个面试确是只有三分钟。
三分钟,能面试个P!
过了大半个小时,才终于叫到了我。
我跟着工作人员通过了一扇小门,进到了一间普通的房间,房间的中央摆着一把椅子,前面坐了两排年纪都过了50的老头,陈皮阿四坐在第一排中间,三叔坐在后排右手位置。我一看这阵势,顿时有些紧张,把刚刚想起的古墓的英文单词就忘了,心想这回完了。
我在椅子上战战兢兢地坐下去,手按照小学老师教过的规规矩矩地背到身后,还来不及做几个深呼吸,一个不认识的老头咳嗽了两声,发出了石破天惊的一问。
我本来已作好准备,知道这问题肯定很不简单,多生僻多冷门都在意料之中,但在听到了问题之后我仍吃了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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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头郑重地问我:“小伙子成家了吗?”
我有点傻,想了想,终于摇了摇头。
他又问:“处女朋友了吗?”
我更傻了,使劲想了想,又摇了摇头。
他接着问:“喜欢什么样的?我介绍给你!”
我傻到了极点,正准备回答,忽然背后一阵破风之声,我心道不好,还好手就在背后,顺势把椅子往后一推,人往前一扑,堪堪躲过了背后一击。我抬头一看,操,和胖子一个模子的彪形大汗拿着一根狼牙铁棍扫过我头顶。我要是捱了这一下,起码得在医院里躺上三个月,幸亏小时候挨老爷子的打挨得多了,对于棍棒的攻击神经特别敏感,这才没有吃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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