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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傲世默默地看著明轻耀将那三跪九叩的大礼行完他才将之前一直低垂的目光望向他这个从前抱有厚望的儿子，他的声音没有了一个父亲对儿子的暖意，只有著君王对臣下的冷漠，“看来你是已经做好决断了。”
“是。”明轻耀直视著明傲世言简意赅地回道。
“那麽，说说吧。”随著明傲世著话音刚刚落下，之前一直敞开的殿门被悄声守候在外间的宫人们轻声合上，只是那门或许也是因为年久的原由即便每年经过保养，也是不可避免地发出轻微的咯吱声，即便轻微但在此时听来也像是锯在心尖上一般刺耳难受，明轻耀那掩在衣袖下的手也不由微微颤抖了一下，随後他自嘲地笑了，原来……他还是有惧意的，他到了此时也是在害怕的，抛去那华而不实的身份，他也会害怕，他也不过是……一介凡人罢了。
明傲世心中已经有所预感这个儿子所要给他的答复将不会是他愿意接受的，可是他也是犹如一个不到最後看不到绝望便不会罢休的赌徒一般仍是要问道；“那麽说说吧，你究竟选择了什麽。”
“想必父皇也听闻昨日儿臣与明轻烈打了一架，他是对此无心的，既然无心，那麽而後儿臣也不会强求了，不如就此将此事了结，从此各是路人。”明轻耀平静地说出此言，最後对上明傲世那仿若能够看透人心的目光，明轻耀则忽然轻笑出声，接下来语气中也没有了适才的恭敬，“想必这样说父皇也是不会相信的吧，是呢，就是儿臣自己也不相信会做到如此这般呢，从此便为路人？已经投入的心思又怎麽可能轻易地收回来？这点是欺骗不了父皇的，也更是欺骗不了儿臣自己，怎麽可能甘心呢，皇家的孩子怎麽可能有那天生淡薄的性格，就是有，不过也是无奈被逼出的吧，”明轻耀说完这些似是也放下了极重的包袱，“以儿臣的性子也绝不会允许他明轻烈一人若无其事地逍遥，纵使如今不能，但在将来是总要将他拖下水的，父皇，儿臣不甘心，也正是因为这份不甘心，所以也在将来断然不可能放过明轻烈，或许这已无关情爱，只是执念而已，可是如今若儿臣连这份执念都失去的话，那麽儿臣这些年的纠结布局不都成为了一场笑话？”
“所以你要放弃将来为你铺好的康庄大道，只是为了你心中如今这份说不清是情爱还是执念的东西而甘愿选择足以毁了你一生的路？”
明傲世似乎是对明轻耀适才的话语无动於衷，仍旧是问到他的选择，“你刚刚那是想用言辞打动朕，想让朕给予你最後一份生机？”
明轻耀适才的意图既然已被看穿，那麽便也就痛痛快快地承认道：“是，不过父皇既然已经看穿，那麽儿臣也没有不敢承认的勇气，看来父皇的心意的确是不可轻易动摇，儿臣的这点小伎俩看在父皇眼中也不过是儿戏罢了。”
明傲世似乎已不耐再与明轻耀试探周旋下去，直接问道：“还是那两条路，放弃你的心思，朕也会有足够的准备来让你达到应有的荣耀，同时也会让你不可能再为了那份心思而做出任何动作，另一条，你将会被众人遗忘，甚至是在不知名处死去，就连明轻烈也会因时日久远身边有了儿孙环绕渐渐将你遗忘，你，甘心吗？”
“呵。”明轻耀轻笑道：“父皇这是还想再劝儿臣回头吗？只是……已然晚了，父皇将要怎样处置儿臣，儿臣在此，等候。”
明傲世深深地看了明轻耀一眼後没有再说什麽，一甩袖离开了此处那适才刚刚打开的殿门在明傲世离开後又很快被合上，明轻耀仿若木偶一般在原地站立了很久，不知过了多久这才动了动已经麻木的双腿，目光望向那已关闭的殿门，似乎想要前行去往那里，但刚刚迈出了一步後又退了回来，或许，他连今日看日落的机会也不会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