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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时光

书籍名:《重生之幽灵棋手》    作者:空灯流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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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从本质上来说就是一场悲剧。这就像小时候看的一本儿童书,被误认做王子的汤姆猛然发现,他天天用来锤核桃的东西,就是传说中的皇家玉玺。
我一直以为手上那副塑料棋棋子上类似云线的细长条纹是因为师傅又买到了假冒伪劣古玩,塑料质量不好。耀然告诉我,黑色的棋子是及其罕见的墨玉,白色的棋子是《尔雅·释器》里的“东方之美者”琇莹。棋子跟日本极品白色哈石雪印一样,有纤细纹路贯穿,色泽通透,手感冬日温润,夏日清凉。
我懵了:“我这副是岫玉云纹棋,那你那副是什么?”
“是棋罐啊。”耀然笑了起来:“倒架沉香木棋罐,雅门历来专配这副棋子用的。把棋子和棋罐分开,只有师傅才想得出来。”
“你出事之后,师傅没有把掌门棋传给我。他说,岫玉云纹棋已经送人了。送了,就没有收回来的道理。我送你棋罐吧。然然,不管拿到的是棋罐还是棋子,都是雅门的弟子。只要你还能下棋,就要把雅门的精神传承下去。”
沉香木香气入脾、清神理气,珍稀难得,何况倒架是沉香中的极品。雅门某代掌门人觉得岫玉云纹棋太过寂寞,就像宝剑要配好鞘,他倾尽毕生财力和精神打造了这对棋罐,从此和掌门棋一起,经世流传。
我父母搬迁出国时,留下了一些我的物品,大抵是不想睹物思人。耀然来了一趟,那时他已经从师傅那里听过岫玉云纹棋,一眼就从我的遗物里分辨出来。
耀然的笑容有些难过:“当时我很不甘。找了这么久的掌门棋,竟然在放在一堆破破烂烂的儿童玩具中间。师傅最终还是选择了你。他到死,都认定了你才是雅门的正统嫡传弟子,宁愿掌门棋和遗物一起蒙灰,都不肯亲手收回来。”
“后来你也知道了,我北京棋院发展,正式继承了雅门。清明节的时候我都会去墓前看看师傅和你。”
我猛然记起,指着他大惊:“你你你升九段的时候,把岫玉文云棋扔我墓前了!”
“那年我十七岁,还是个少年。现在处理起来如鱼得水的事情,那时候颇为艰难。走到九段的位置上,外面看光鲜,其实明里暗里吃了很多苦。我觉得很不公平,你一个人先走了,把雅门这么重的担子扔我身上。我一冲动,这才把掌门棋带到你墓前放放,让你反省反省——等我后悔回来取,棋已经不见了。”
掌门棋丢了的事情自然不能声张,耀然想必也下了功夫四下寻找,难怪第二天跟韩潜下指导棋时,神情极为疲惫。
备战三国战的时候我和耀然一起在水木道场,我天天拿那幅棋打谱,他不看到也难——亏他能不动声色。
耀然透过我,看到了上辈子那个早逝的师兄,况且师叔收留我以后,我也名正言顺的再入了一次雅门。
“当时我不知道你是谁,只是觉得,这幅棋要是在你手上,也很不错。”他用一种被欠钱的眼神看着我:“——可是沈九段,你要隐退?那把棋还我。”
我不愿:“不还,本来就是我的东西。”
耀然很坦然:“那你还钱也可以。师傅本来就选的你做雅门掌本人,我白帮你打了十六年工,你可以选择还我钱。我一个小时的礼金多少你是知道的。”
太黑了,深的师傅厚黑学精髓。
我最终还是选择了隐退,或者说半隐退。一来是和韩潜周旋的这几年身心俱疲,需要一段时间的休息,二来是我短暂的前世错过了太多的东西,想由此弥补,不留下遗憾。
我去棋院报备,请了长假。然后参加了A市的一家补习班,准备高考。十六岁的夏天开始准备,十七岁的秋天入学。
“你在棋坛上走得比我远,可是这辈子我才十六岁,比你多的,是大把时间。”我得意的对耀然摇手指:“所以等我四年。想想四年后我要回来,你应当有危机感。”
况且我虽然暂时请了职业赛的假,但是很多职业、业余棋手都可以参加的高级别围棋公开赛,比方说桐山杯,我在读书期间依然照常参加。
耀然,那时我们还会坐在一张棋枰上。
我住在水木道场,一边指导雅门弟子学棋,一边准备考试。耀然也不逗留北京了,回A市打点道场的事务。晚上道场走廊的玻璃窗户都敞开着,晚风吹得窗户上方的彩色玻璃风铃发出悦耳的声响。我总是搬个小凳子坐在窗前看课本。房间窗户正对着走廊,目光穿过木质窗框,穿过走廊上悬挂的艾草,一直可以看到很远的地方。耀然会抱着一沓公文资料坐在旁边陪我。我觉得枯燥了就把书一扔,爬到他身边去,开局杀棋。
我第一次体会到棋手在记忆力上的优势——一盘两三百手的棋,过目不忘,落子的先后顺序,局部的变化方式,闭上眼睛不看棋盘都能一一报出来。我选的文科,虽然需要死记硬背的东西很多,但只要我愿意花时间,都能背下来。
我准备了一年。经过痛不欲生的备考(期间经过略去不表),终于在十七岁的秋天,去了上海一所大学学习历史文化。学校不是最一流,但是校园很安静,学生也生气勃勃。最重要的是,学校食堂顶楼有一件围棋活动室,学生社团里有一个参与颇广的围棋社。
棋社社长第一次见到九段棋手,我去报名那天他激动的冲校园报刊亭买了三十本《围棋天地》,泪汪汪的一本一本要我签名。
职业棋手有条不成文的规矩,不参加业余赛事,所以我在棋社能做的也是每天上完课,傍晚的时候去下下指导棋。和业余棋手对局是件很有意思的事情,经常会看到一些职业棋手忽略的应对,不算最善手,但是非常有意思。
半年下来名不见经传的A校棋社竟然杀进了上海高校围棋联赛的决赛。虽然进决赛第一轮就被战死马下,但社长极为高兴,连夜印了三百分围棋社的宣传单守在食堂门口,见人就发。
我与同寝室的室友处得也算和谐,上铺是个上海本地男孩,会下点围棋,说普通话的口音有点像林染。我们一起去上课和自习室。他才见到我时很是感慨:“九段棋手啊……竟然还是活的!”
晚上耀然会打电话过来,我会和他讨论棋社里看到的有意思的手筋,他会谈点棋坛最新的情况,末了一定要劝诱:“小昭你能不能多选几门课,快点毕业,最好今年就毕业。”
周末有时候我去上海棋院下棋,有时候和林染在清风网站上切磋。马甲一号这个ID重现江湖,被传得神乎其神。我也是隔了两天看报纸才知道,前几天网上被我打到让两子的“大韩PJS”竟然真是韩国颇有名气的朴井胜九段。
最近两年这个ID只输过一次棋,那是复出的第一盘,突然掉线,系统自动判负。我记得那是棋圣战第五轮之前,我在网吧被耀然逮住,情急之下强行关了网页。
于是网上棋迷传说马甲君是网上棋神,要赢他只有网管。
很多人猜测我的身份,由于最初给的信息是错误的,所以一直未果。
林染看了贴子笑得极为开心,问我为何不公开?
我想了想决定不公开。网上传言我是江湖中隐而不发的业杀手,一但出手,职业高手纷纷落马。业余围棋和职业围棋就棋力来说,毕竟隔着一道天堑。这样一个跨越天堑的神话,对于在生活中默默追求棋艺进的业余棋手来来说,未尝不是种鼓励。
我跟林染说,我要参加明年关西棋院举办的夏日祭国际围棋公开赛,到时见正好叙叙旧。
他态度异常坚定:“我身陷敌营,但意志坚定,绝对没有跟外国人乱搞男女关系。欢迎领导莅临检查。”
我欠着林染个解释,正在不厚道的考虑叙旧的时候把他灌醉,然后顺便解释了。
大二时我在上海街头遇见李立峰。正下着大雨,我买了棋谱正往公交车站方向跑,忽然有一件外套飞到我头上,挡了雨。回头,看见李立峰骑着一辆雅马哈摩托,指着后座粗声粗气的:“去哪里?我送你。”
三年不见,他长高了不少,额头前还是染着那撮红毛,眼底带着少年特有的倔强。外套搭我身上了,他浑身淋得透湿。正是晚饭的时候,我请他去校门口的小食店吃面,小屁孩真饿了,吃得狼吞虎咽的。
他吃面的时候左手一直握着一把折扇,我打开扇面,上面只有一个“静”字。
他说得挺认真的:“陈老师写给我的,放在身边时时自省。老师说我的棋太浮躁了,需要沉静下来。”
我仔细一看,果然是耀然的字。
围棋是个打磨人性的东西,当年傲气的小屁孩,正在开始逐渐学会收敛。
他问我为什么选择休赛去读大学。
我给他举了一些例子,棋手要走到棋坛顶峰,不得不从小学棋,很多职业棋手高中时代就彻底退学,进入棋坛。可是围棋本身就是一门承载着历史的艺术,过早的脱离文化学习,很容易在盛年时期遇到瓶颈,再怎么努力都无法提高。我只是试试,我这条路会不会走等比大家都远。
“而且,”我笑笑:“我本来就对历史文化感兴趣。我想知道围棋文化在历史中究竟占了怎样的地位。而雅门的棋道,又是怎样发展演变而来的。”
吃到一半,他忽然停下,大大方方的笑了:“沈昭,我很高兴你还认得出我。”
我想说我是首先认出了你脑门上那撮红毛,幸好及时打住。
他说得极为认真:“以前我不懂事,做过很多伤害你的事情,说过一些不该说的话,希望你能不和我计较。”
我大笑:“怎么会。”
他放下碗,正色道:“我厌恶你跟陈老师的关系,是因为我曾经喜欢过你。”
我愣住。
“虽然现在不喜欢了,但我以后还是会一直关注你的。”小屁孩迅速擦嘴角掏荷包付钱并放话:“我相信你的选择,并且有一天我一定会追上你。你等着。”
等我回过神,雅马哈摩托都开远了。小屁孩性格还是又别扭又要强,明明是我请他,非要自己掏钱。回头要告诉耀然还得再教育教育。
想着想着就勾起嘴角,说起来,倒真有点像小时候的自己。
碰见李立峰小朋友后不久,我就在上海见到了耀然。
那是一个夏天的周日,阳光格外耀眼。我想起很多年前跟韩潜一起参加聚渊赛的时候,和耀然在一家名为忘幽的棋馆二楼相遇。之后他给过我一张写着棋馆地址的名片,说需要的时候可以去那里找他。
多少年前的事情了啊,名片早被我弄丢了。
我只是一时兴起,想找到那个棋馆,然后给耀然打电话,责成陈九段快兑现诺言。
七拐八拐,我找到了那个棋馆,就在当初聚渊赛指定的接待酒店附近,离上海棋院很近,。
招牌已经被卸下来,似乎在重新装修。我站在街角看装修工忙忙碌碌,午后灿烂的阳光刺得眼睛生痛。然后有人从背后温柔的抱住我,我闻到夏天清新的味道。
耀然的声音像清凉的夏风吹过:“本来想一切完工后再给你看,没想到你这么早就来了。”
他说:“我罢工了。”
我讶然:“什么意思?你怎么会在这里?”
陈九段颇为不满:“雅门掌门的位置师傅本来就传给的是你。我帮你白打了这么多年工,不干了,还给你。”
他指着棋馆正要往上挂的新招牌:“所以我把水木道场搬这边来了。沈九段,我希望你利用课余时间,负起身为掌门人的责任。”
我一看很眼熟,在看发现正是A市雅门道场门楣上挂的那个牌子,“水木道场”四个字依然古朴遒劲——原封不动卸下搬来的。本来A市学棋的孩子不多,道场的学生大多是外地慕名而来的,听说学校搬上海,想必小朋友们个个欢欣鼓舞。
我指着棋馆旁边一处正在装修的旧上海小洋楼转移话题:“咦,那里要做什么?”
耀然的声音柔和动听,他低头吻了吻我的头发:“那是我们的新家。”
我又看见一个新的天地,因为先前的天地已经过去,海也不在有了。
——《新约·启示录》
片段
一:QS的结局
A市的围棋协会突然打电话过来,说水木道场还有些遗留的事物要处理。彼时我已接手雅门掌门的位置,又正是暑假,于是一个坐火车回来。
办完事后,我去曾经打过工的旧舍茶馆看看,给张老板和胖哥带了几瓶好酒。快十年不见,张老板还是那么健朗,只是胖哥已经不在了,说是和A市其他年轻人一样外出务工,去了广州。
谈笑间,说道茶馆附近有人开了个围棋班。
“造孽哦!残疾人,冷冷清清的,学生一个都没有,到底在靠什么维持生活。”张老板说起这人很是唏嘘,“见人也不打招呼,阴沉沉的。谁见了都害怕……哪个敢买他的东西哟!”
我出了茶馆拐了个弯,果然看到一间很深的门面,窄窄的门面上挂了个便宜制作的招牌,竟然是“盛世围棋教室”。门面是两间铺面中夹出来的,即窄且深,里面光线阴暗,摆着些卖的棋具,堆满了纸质的围棋书。有三四个小孩围着柜台后一张棋盘下五子棋,笑声朗朗。
我站在门口,挡住了光线,店内没开灯,骤然暗了下来,小朋友都回头望我。
他们一散开,我看到店铺最深处有个人,坐在轮车上,侧影,瘦而憔悴,对着墙发呆。见到孩子的骚动,转头望我,眼睛不适应室外明亮的天光,艰难的眯起来。
看清哪人的脸时我瞬间愣住:“李明?”
男人看着我,半天才说:“你叫错了,我叫QS。”
我指了指店子外的招牌:“这里写着你的名字——李明。而且盛世查封那段时间我看了报道。”
QS只是徒然重复,神情涩然,目光呆滞:“我叫QS。”
耀然跟韩潜做了交易,韩总自然会找QS做交易。不然他怎么会白白守住我在盛世做幽灵棋手的秘密?QS身体本来残疾——韩潜给了他一笔封口费,帮他办了取保就医。就像是被遗忘在角落里的破物件,在A市一家小小的店铺内自行发霉腐烂。
“你怎么会在这里?不是被判了五年?”
提到这个,笑得有些神经质,他指指旁边的竹凳示意我坐下:“韩总让我自己选个治病的地方,我就选了A市。”
“为什么选这里,你不是A市人啊?”
QS歪起脑袋:“为什么呢?我想看看韩潜住过的城市。韩潜以前总说,旧舍茶馆里有个下围棋的小孩,眼睛特别明亮,我所以想来看看这个人。”他又自顾自的摇头:“但是没看到。”
我总觉得QS哪里不对。
他忽然回过神来:“对了,是韩总让你来找我的?他什么时候回来?”
我心底一沉。
他的目光天真地像孩子:“韩总让我在这里等他,说我、你、他,有一天会重新开始。都这么多年了,我一直在等着,可是为什么他还不来?”
离开盛世后QS的病可能没有经过特别完善的治疗,身体显得格外羸弱,那瞬间他显得很犹豫:“我不知道能不能等到他回来。”
在盛世被查封那一天仍能保持镇静的QS,在漫长的等待中终于疯了。
如果韩潜是棵树,QS就是攀附其上的藤蔓,树死了,藤蔓依然欺骗自己,紧紧攀附在枯木之上。
店铺里下五子棋的都是家住附近的小朋友。QS想教围棋,可是收不到一个学生。
逃脱了法律的制裁,却逃不过良心的制裁。他在孩子们铃铛一样的笑声中,逐渐腐朽。终日生活在幻觉之中。
有些人死了,却还活着,有些人活着,却已经死了。
二:张镜
我去一座二线城市下指导棋,意外的遇到了张镜。他开了一家小杂货店,还是穿着盛世鼎盛时期他常穿的黑色小马甲,只是马甲旧了,洗出灰白的毛边。
他以欺诈罪被判刑入狱,听说因为狱中表现良好,被减了刑。
往事如隔云烟。
他见到我时表情极其阴郁。
“沈昭,我会一直恨你。”他低头点了一支烟,笑得有些苍凉:“你把我从这辈子最美的梦里惊醒了。”
他把我买的茶叶递给我,沉默了片刻,苦笑:“可是恨又有什么用?感情这种东西都是虚无缥缈的。韩潜当初那么爱你,你还是出卖了他。”
张镜向着天空仰起头,隔着烟雾的双眼有些迷蒙,仿佛在看一个早已不存在的世界:“三国战的时候,他站在窗外看你和小林拓也下棋。雪很大,他身体又不好,我去叫他回去。他固执的不走,指指你,跟我说——”
我记起得那个场景,韩潜在大风窗外看我下棋,张镜急急忙忙跑过来拿了件外套帮他披上,似乎责备了几句。韩潜摇摇头,眯起眼睛指指我笑,附在张镜耳边说话不知说了什么。
“小昭认真下棋的样子,最好看,让我多看一会儿。”
“我看不了太久了。”
三:小朋友的成长
自师傅的师傅起,雅门和风间堂历来就不合,李立峰小朋友最近顺理成章的和风间堂在北京棋院的一位王姓职业三段耗上了,差不多的年纪,互看不顺眼。
前几日我在网上看他跟该棋手对局,开局就用了妖刀定式小一个生僻而奇妙的变型,大败。
一打听,说是有日俩人一起到上海棋院办事。两人看不对眼,土特产都不一起买。王三段外出买上海特产梨膏糖,李立峰小朋友欣然留守,与那边众棋手研究定式。那天大家集思广益,研究出一个妖刀定式变型下的生僻妙手。
小朋友回北京后没有跟任何人说,打算当做秘密武器藏在身上,下次对局遇到时突然亮出来,杀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这次对局遇到王同学,冷不丁亮了秘密武器,很快被对方干掉了。
原来第二天李立峰同学去买梨膏糖时,大家又重新研究了一遍,全面否定了昨天那个手筋。
这次研究,买完特产无事可做的王三段参加了。
四:未来
我一向很怜惜耀然,所以很多想做的事情一直忍着没做。
终于是忍无可忍,决定主动出击。
是日,天朗气清,惠风和畅,我扑到耀然于床上,指着黄历跟他说:“今日宜破土。”
耀然毫不反抗,伸手勾住我的腰,点头鼓励:“但是我怕你会痛。”
痛?为毛我会痛?
耀然态度很诚恳的提醒:“三国战的时候我们打过赌,赌你不能在165手内赢小林拓也。”我迷惘的表示不记得了,他伸出修长的手指在我面前晃了晃,笑得特别温柔:“赢了随你,输了随我。”
(以下省略不和谐内容一万字)
事毕,我趴在床上像一只泄了气的皮球,腰痛,屁股也痛。林染当初说得对,别看耀然平时装斯文,动起手来一点都不含糊的!
他已然穿好衣服,正在窗边打领带,神情颇为愉悦。
我悲愤:“明明该我在上面的!”
耀然过来摸摸我的头:“是的,是的。”
我怒而拍床:“给我解释一下!”
“你知道我家背景比较大,十来岁起就开始学些防身术——小昭,不要咬床单……”
老子竟然还想过要保护他,老子又被骗了十九年!
耀然俯身吻了吻我的耳朵,他的声音带着微微笑意:“只要我们还拿着棋子,只要你还愿意下棋,我们的未来,没有什么可以害怕的。”
远处传来教堂的晚钟,穿过上海古老的弄堂和拔地而起的高楼,悠然撞入耳膜。霞光落满白色的床单。耀然从背后抱住我的肩,说:“不管是QS,张镜,还是韩潜,都已经过去了。只要你愿意在我身边,没有什么能阻止我们,走得比师傅和师叔更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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