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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籍名:《凤凰纹之异世安生》    作者:落叶归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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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来,不是他李然多心,这事还真是大不对劲。
  “怎么?忘了你上次给我用了什么药吗?”
  他一面说,一面从马上下来,江诀眯着眼站在一旁打量着一切,眸色深沉,似乎也嗅出了内里的那丝诡异气味。
  “再不说的话,你可就真要人头落地了,苏沫?”
  他亲启唇瓣,幽幽说来,对方仿佛重新投了胎,一夜间竟然成了只老蚌,纵使他李然用铁棍去撬,也撬不出只字片语,不知情的人见了,满以为这人是因为自认为以堂堂西平皇帝之尊失手被俘,面子上和里子上都挂不住。
  然而,有两个人不曾上当。
  一个是李然,另一个自然就是从始至终都沉默着在一旁观望的江诀。
  苏沫是什么人?
  他既然能从西平激烈纷呈的正统之争中杀出重围,必定有过人的能耐,如今轻而易举被俘也就罢了,偏巧还三脚踹不出个闷屁来?连自救都没有?
  如此,怎会是他会有的反应?
  李然和江诀几乎是在同一瞬明白了什么,继而面面相觑地互相望了一眼,彼此一望,眸底皆是不用宣之于口的了然。
  看来,他们这回是着了对方金蝉脱壳之道了!
  问题是,既然眼前这个人是冒牌货,那真正的苏沫又在哪里?
  河阳城早已被北烨和留国大军守得如铁桶一般,性苏的纵使插翅也难飞,如今不在西平军中,莫非还真懂得遁地之术不成?
  “快!下令三军全力搜城,苏沫还在城里!”
  李然会意后,一个翻身上了马去,急急说了一通,江诀以眼神示意左右参军听令,继而与李然一道,挥动手中马鞭,朝着河阳城赶去。
  希望,还能赶得及……
  *** *** ***
  河阳城的南大门,正是厉子辛坚守一隅。
  放眼望去,河阳街头凌乱之态,一如北烨进城之时,街头再无任何行人穿梭其间,百姓早已被疏散了,街道两旁的店门关的关,破的破,昔日繁华的街市,如今却已成了最为破乱之地,岂不令人喟叹?
  厉子辛站在城楼上,一动不动地盯着城门口进进出出的北烨军和留军,眼神凌厉,不放过任何异常之处。
  少顷,城外传来捷报,称西平新帝已为北烨大军截获,如今正受困于河阳城外的夹道之地,相信很快便能被一举擒获。
  厉子辛收到消息时,脸色先是一舒,继而似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眸色一暗,喊下那报信的小卒子,一脸不解地问道:“这消息是谁人让你带来的?”
  那小卒子将头压得更低些,兀自望着地面,毕恭毕敬地回道:“禀元帅,是殿下特意差人从前线稍回来的,殿下还说,将军听了定然会高兴之极。”
  这话回得倒也正常,厉子辛盯着对方瞧了片刻,末了挥了挥手,示意这人下去。
  正这时,一队身着留国军服的士卒骑在马上,朝城门口踱来,临近城门便被守城的将士拦了下来,只因西平军中有人极擅于易容,众人早有耳闻,而厉子辛他会如此警觉,也不是没有道理。
  少顷,守城的那名中年将领走上前去,开口盘问:“城门已封,你们这是奉了何人的令出城?”
  领军的那个青年骑在马上,朝对方拱手行了一礼,答道:“末将是奉了文元帅之令,有要事赶去前线禀报。”
  这么空口白话说来,自然是做不得数的,继而就见那名北烨将士以眼神示意对方将信物拿出来让他过目。
  那青年倒也很是知情识趣,二话不说便将那枚留军帅令掏出来,继而单手捏着一端,给对方递了过去。
  北烨那将士接过来一看,立马朝部下使了个眼色,那部下心领神会地将帅令接过去,继而小跑着呈到厉子辛跟前,恭敬之极地递给对方,厉子辛拿在手中瞧了瞧,觉得并无异样,点了点头,示意众人放行。
  这一队人马统共也就三四百人,城门一开,即刻小步跑了出去,一离得城门远了,领头那青年一夹身下马肚,只听见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响起,一队人马顿时如离弦之箭,背向河阳城狂奔而去。
  此时,厉子辛正站在城头上,想起那队骑兵,心中隐隐都是蹊跷,未了脑中蓦地闪过几个画面,一番回想后,惊得他几乎有些悔了。
  他之前一直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大对劲,如今才想明白,原来问题就出在那名青年将领身上。
  此人提到文岳时,深情冷漠淡然,哪里是为人属下者该有的模样,而他既然有文岳的帅令在身,就定然是文岳的亲信,既然是亲信,那他在提起文岳时就万般不该是如此陌生的语气,更不会以那般漫不经心的态度来对待如此重要的帅令!
  当然,或许这一切都是他多疑罢了,但宁做过也不错过,苏沫的狡猾,他是早已领教过的,改头换面这样的小事,似乎还难不倒他。
  厉子辛不再耽搁,立马领着一队先锋军追出城去,临去时下令守城将士严加看管,再不得让任何人进出城门。

  放虎归山

  身后尘消烟起,马蹄声阵阵传来,苏沫脸色一冷,以眼神示意左右护卫加快脚程。
  如此你追我赶地拉锯了小半个时辰,马蹄声已经逼得近了,听那声响约莫有数千人之多。
  苏沫眸中一个示意,他身后那名护卫见势不妙,立刻一勒马缰,带着近百人调转了马头,提剑向着来时的方向冲去。
  这些人乃是他的贴身护卫,皆为他西平一等一的高手,虽说跟江云这样的绝顶高手不可相提并论,可对付一干士卒,以一抵二,倒也绰绰有余。
  只可惜,厉子辛此次带来的人马数目众多,这一百多人过去,终究是螳臂当车,很快便被尽数斩落,而如此一番搅局,倒又拉开了双方人马之间的距离。
  然而,厉子辛怎会是徒有虚名之辈,他在率军应战的同时,已另外拨了五百骠骑全力追击,苏沫逃得虽快,可被敌军咬得死紧,他一面疲于奔命,一面还得躲开北烨的追击,着实不易,到后来甚至差点失了耐心,直想痛痛快快地与对方决一生死。
  自然,这不过是一时冲动之下生出的一点念头罢了,眼前即将冲出敌军围困,他怎会在这个节骨眼上马失前蹄?
  更何况,倘若错过这次机会,可就再没有第二次了。
  如此,一行人你追我赶,再次到了那夹道之处,双方兵马一阵短兵相接,一时间打得难分难舍,而各方的大军也已经闻信赶来了。
  苏沫知晓再耽搁一刻,定然要人头不保,一把抹去脸上的装扮,朗声喊道:“你果真要逼我至死么,子辛?”
  厉子辛听他如此唤来,浑身一怔,抬手示意众人住手,隔着战圈望过去,脸上一派复杂,末了轻声叹道:“果然是你……”
  “是!在城楼上见到你那一刻,我就知道会有这样的结果……”
  他用的是我而非朕,显然是以南琉苏沫而非西平尹谦的身份在与对方对话,厉子辛眼底闪过一丝不忍,少顷只听对方朗声一笑,笑声激荡,透着无尽的释怀和悲凉,在山谷中回荡,继而就见他收了笑声,眸带温情地直直望过来,说道:“今日命丧你手,我倒也无话可说了,呵呵……”
  厉子辛脸上一窒,他想起当日被这人救起时,见到的也是眼前这么一双温情的双眸,眸光如波似流,透着洞察世事的豁然。
  匆匆三载,岁月如梭,物是人非,唯有对方眸中那抹温情,一如初见之时。
  当年的樊城街头,那个淡笑着撑伞而来唤他子辛的人就在眼前,对他有恩,于他有情,而他,怎能恩将仇报?
  厉子辛心中一恸,如今日这般与那人对面而立,实在非他所愿,如若可以,他倒真希望时光回流,那人还只是南琉富商苏沫,而非如今的西平皇帝尹谦。
  山谷中静默无声,双方人马早已住了手,在那恒久的静默,只见一人亲启唇瓣,幽幽说道:“你走吧……”
  对面那人听了,眸中一愕,沉默着与他对望良久,继而深深望他一眼,调转马头,大喝一声驾,一挥马鞭,朝着那夹道一线天的尽头奔去。
  在他身后,一人骑在高马之上,久久凝视,继而也调转马头,喝令下去,朝着来时的路去了。
  那一年的河阳城外,他二人一东一西向背而去,从此恩断义绝,两不相欠,再见不识……
  *** *** ***
  厉子辛手捧帅印一脸铮然地走进殿来时,江诀脸上先是一愕,继而眸色一沉,李然见厉子辛神色有异,立马从座上站起身来,三步并作两步过去,急急问道:“这是要做什么?”
  厉子辛在离他三步远处止步单膝跪下,沉声回道:“属下纵敌有罪,凭陛下和殿下处置!”
  “喂,别动不动就跪啊,有话好好说!”
  李然脸上一愣,一个跨步过去,作势要拽着对方的手臂将他托起来,厉子辛却一反往日的温顺,一脸执拗地向后退了几步,双手举着帅印,低头继续说道:“殿下的仁义之心,属下心领了,只不过……”
  话未说完,李然又一个跨步上去,将他从大理石鎏金地面上强行拽起来,语带怆然地问道:“你这是要请罪,还是请死?”
  这话一说,立马激得厉子辛抬了头,眸中复杂一片,眼中不乏自责、愧疚和痛苦。
  李然被他看得一怔,盯着对方看了片刻,叹道:“子辛啊子辛,你怎么能这么不把自己的身家性命当一回事?”
  “你们的事我听殷尘提过一些,既然他对你有恩,你也不能恩将仇报,放了他也算是情有可原了。”
  “至于纵敌之罪,我看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守城的那几个人都说了,当时多亏你及时发现,否则也抓不到苏沫,这事就算你功过相抵,把帅印收起来吧……”
  他这话说得很是在理,江诀也找不到一丝漏洞,末了轻轻一叹,说道:“小然说得没错,你起来吧,这次的事朕暂不计较,但下不为例了。”
  厉子辛听完,先是一脸感激地朝江诀叩首谢恩,继而欲言又止地望向李然,李然眉眼一弯,深笑着拍了拍他的肩,一脸的宽慰和理解,厉子辛眸中一暖,心中深情满溢。
  如此善解人意的璃然,怎能不令他动容?
  “殿下……”
  对方欲言又止,李然知晓他此刻定然感动至极,轻笑着点了点头,幽幽说道:“你该知道,你和璃云一样,都是我的亲人,所以我不愿看到你们任何人出事,你明白……”
  亲人吗?
  这个一瞬间,厉子辛望着眼前这个笑得一脸温情之人,也一脸释然地笑了。
  亲人,就亲人吧……
  *** *** ***
  是夜,留国大军和北烨大军一路向北,直逼通州,西平残军见势不妙,立马拔军撤退,如此一来,大军挺进通州之时,此地早已成了空地,留国也就不费吹火之力便将其再次收归囊中。
  三日后,经过双方的最后一轮较量,通往西平的边关之地盘龙踞也被留军和北烨军占领。
  至此,留国所有山河已尽数物归原主。
  夕阳西下,李然身着银甲站在盘龙踞的城楼上,极目远眺,在这苍茫天地间,顿时生出了万千感慨。
  他想起初到此地时,整日为性命堪忧为未来打算,未曾想短短数月后,竟成了北烨的三军统帅,乃至留国的正统之君,而身边也多了这么多知己好友,嬉笑怒骂间,就渐渐结下了过命的交情。
  如此可见,世事变化之快简直令人匪夷所思,怎能不令人感叹?
  *** *** ***
  江诀登上城楼来时,看到了一抹修长的背影。
  李然当时正默然盯着远方那一抹晚霞深思,夕阳的余晖将他整个人罩在其中,让那个背影看起来朦胧得近乎梦幻。
  他一步一步走过去,从身后贴上那人的背,静默着与他一同看尽这天地变色的瞬间。
  虽是一瞬间,却也是永恒。
  纵使沧海桑田,斗转星移,物是人非,一朝新人换旧人,这夕阳西下的美景,却依旧不会为任何人或任何事而改变。
  “陈思已替你将封禅之事尽数准备妥当,你可知晓?”
  李然点了点头,侧脸望过去,说了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当年你继位时,是什么感受?”
  江诀听他如此问来,轻笑一声,说道:“那位子朕谋划了多年,真正得到后倒也并不十分兴奋,可到底是个至高无上的宝座,欣喜总有一些的。你呢,作何感想?”
  对方说这话时,一脸的自信,傲然之色仿佛从骨子里渗出来,李然失笑般摇了摇头,淡笑着没有开口。
  江诀知道他对那把龙椅并不太感兴趣,笑着将他搂紧些,说道:“等继位这事一了,我们就得尽快赶回宫去,二十万大军留在此地守城,剩下的则退至临关,河阳就交予文岳守着,你看如何?”
  李然想都未想,便赞同地点点头,江诀眸色衣深,轻笑着伸出一手抚上他的小腹,再未言语。
  离开罗城,真的已经好久了……
  *** *** ***
  一干人回到河阳,封禅大礼也在三日后如期举行。
  这一晚的留国新帝寝宫内,新制的金丝楠木龙床正在嘎吱作响,红烛摇曳中,龙床上的金丝锦被剧烈晃动着,四周暗香缭绕,沉吟声在室内回荡。
  锦被内,帝后二人正上下交叠着激烈交合。
  江诀一手扣着身下之人的腰身,一手抚着他的脸,腰上挺动得时轻时重,时缓时慢,李然伸出双手搂着他的脖子,双腿大张,攀在他身上,脸上是动情又享受的生动表情。
  二人脸贴脸,彼此深望,脸上有密密的汗珠直往下流,彼此交换着呼吸的热气,锦被下身子相连着一同晃动,亲昵得连羞涩都成了多余。
  少顷,也不知道江诀顶到了哪里,李然如泣般呻吟起来,江诀轻声一笑,一面挺动腰身一个劲地朝那处深戳,一面低声问道:“就是这里了,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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