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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籍名:《凤凰纹之异世安生》    作者:落叶归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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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然俊眉一拧,一脸的不敢苟同:“什么体统不体统?这里就一张床,要床还是体统,你自己选一个吧。”

  此话一说,立马惹得江诀叹了口气,幽幽说道:“朕也只是比你早一刻赶到,今晚只能凑合着过了。你若真是嫌恶,朕也只好睡地上了。”

  他这话说得好不可怜,李然却知道这厮向来狡猾,所以也没有心软。
  如此,江诀居然真守起了规矩,在地上打了个地铺,便径自睡了。
  丁顺方才进来给他打地铺的时候,手脚颤得几乎都有些抖了。
  江诀却只是朝他摆了摆手,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这么睡到半夜,帐外寒风阵阵,帐内虽说有暖炉,但依旧是寒气逼人。
  李然一直没能睡着,平时他可是沾床就睡的,今晚竟然出奇得难以入眠。
  江诀当然也没有睡着,地上寒冷异常,冻得他阵阵发抖,刚要睡着就被冻醒了,所以他只能翻来覆去地在地上不停翻身。

  “上来吧。”
  李然背对着,往里挪了挪,淡淡开了口。
  江诀脸上一喜,立马从地上爬起来,钻进了对方被窝里。
  他一贴上去,李然就被冻得一悚,低声喝道:“你居然不穿衣服就睡,想死吗?”
  江诀笑着贴近他,低声说道:“你若再晚说一会,朕就真的要冻僵了。小然,你身上真暖和。”
  李然忍着要踢他下床的冲动,闭眼忍受着对方身上的寒意。
  如果可以,他是真的想干脆把这个人踢出床去。

  江诀望着他的后背,脸上是一派满足欣喜的神态。
  对方肯让他近身,也不枉他这一番苦肉计了。
  他将头埋进李然的发间,深吸一口气,哑声说道:“真香,若是夜夜都如此,该有多好……”
  这么一说,依旧没有换来对方的只字片语。
  江诀叹了口气,继而便搂着对方睡了。
  而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李然的脸早已红透。

  他二人相安无事地睡了一晚,翌日早上起床后,江诀倒是一脸的神清气爽,李然却一脸的颓然。
  厉子辛一早便被宣来商量今后几日的作战安排,见到他二人的神色,脸色一僵。
  李然被他看得一阵尴尬,只得讪讪一笑,说说道:“早啊,子辛。”
  “属下见过陛下,见过殿下!”

  厉子辛一反常态地恭恭敬敬地朝他二人行了一礼,李然一脸不受用地摆了摆手,说道:“怎么又这么见外了?”

  言下之意就是,江诀不在那几日,他俩私底下已经处得极为随意了。
  江诀双眸一眯,脸上还是一派温雅的笑,抬手示意他坐下,沉默片刻,淡淡开口说道:“朕今日收到前方线报,西留四十万大军已经退至卞凉,敌军摆出一副死守之势,留国内乱也在愈演愈烈,看来……”

  江诀还未说完,厉子辛就朝他点了点头,脸上是一片了然之色。
  “如此看来,此时并非强攻的好时机。既然留国内乱正起,那纵使苏沫想压,也未必压得下去了。”

  江诀听他这么一说,一脸赞同地点了点头,说了句正是。
  继而就见他二人笑着深望了一眼,彼此眼中都是惺惺相惜之意。

  李然将他们的一举一动看在眼里,暗忖他二人从前定然有过什么,否则也不会这么默契。
  他这么一想,脸上就露出了一片深思之色。
  厉子辛一看,以为他在为此事苦恼,温柔一笑,解释道:“殿下无须忧心,如今虽说被苏沫占了先机,但究竟鹿死谁手,也还是未知之数。”
  江诀在一旁笑着点了点头,补了一句:“况且你昨晚露了那一手,北烨士气大振,西留军却早已军心大动。”

  江诀笑着望了李然片刻,继而转向厉子辛,说道:“看他如今的气势,倒有你当年的风范。”
  这话一说,看来他二人还不是一点半点的交情了。

  李然兀自想了片刻,暂时压下心头的疑惑,问道:“那我们什么时候赶去卞凉?”
  江诀沉默着叩着修长的手指想了片刻,说道:“再等三日,三日后便有人与我们同行。”
  李然脸上一愣,一个念头霍得冒了上来。
  江诀瞧他神色间已然猜到几分,笑着望过来,说道:“猜到是谁了?”
  李然点了点头,看了眼一脸疑惑的厉子辛,指了指江诀,说道:“他等的是留国的三公主柳雯,也是……”

  也就是他名义上的亲妹妹,不过这话还未说出口,江诀警告的眼神便递了过来。
  厉子辛只顾着看李然,倒没有注意到江诀眉宇间的神色。
  李然讪讪一笑,见厉子辛正一脸信任地望着他,一时间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江诀适时开口说道:“也是朕的昭仪。”

  这话一说,厉子辛脸上一窒,望着李然的眼中有心疼也有同情,只是当着江诀的面,也不敢过分明目张胆,那眼神只在他眼中晃了一瞬,便被压了下去。

  李然被他那样一看,真是尴尬得不知如何是好。

  继而,三人又讨论了三日后出征的事宜,厉子辛便告退了。

  帐中只剩下他二人,丁顺适时地端着早膳走了进来,将东西放下又退你出去。
  江诀见帐中再无他人,亲自给对方盛了碗粥,说道:“先喝些热的东西暖暖身子。”
  李然从他手里将粥接过来,喝了一口,问道:“你怎么说服柳雯的?”
  江诀夹了筷熏肉放进他碗里,淡淡说道:“朕得了消息,柳云龙恐怕时日不多了。她知道事态紧急,所以才愿意助朕一臂之力,当然也有私心在内。”

  李然放下手中的汤勺,一脸不敢置信地问道:“时日不多?什么意思?”
  江诀低声一叹,说道:“他已中毒多年,如今应该没有多久可活了。”
  他一说完,便对上了对方一脸探究的眼神,只听他淡淡问道:“那毒是你找人下的吗?”

  他这么一问,江诀脸上几乎一震,继而就见他丢下手中的碗筷,一脸受伤地喝道:“如此卑鄙行事,朕根本不屑,纵使胜了又如何?你实在是太小看朕了!”

  这样负气的江诀,李然倒是初次见到,他正想道歉,对方一气之下就起身进了内室。
  李然心中愧疚顿生,对方前脚刚走,他后脚就跟了进去。

  进了内室,见江诀正躺在床榻上,闭着眼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李然走过去,坐在床沿,想了片刻,说道:“对不起,错怪你了。”
  他如此低声下气地道歉,孰料竟未曾换来对方的只字片语,只见江诀朝里翻了个身,一副不愿理会的样子。

  李然无奈地揉了揉眉眼,越发放低了姿态,说道:“起来吧,不然粥要凉了。”
  “朕不吃,没心情!”
  江诀冷哼一声,李然望着他这种近乎幼稚的举动,问了一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你今年多大了?”

  江诀被他问得明显一愣,他似乎并没料到对方会在这个节骨眼上问他这么个不相干的问题,所以只侧了侧身,表达了自己的不满。
  李然几乎有些失笑于他这样的举动,故意叹了口气,说道:“不用问了,看你这样子,就知道你比我小。”

  江诀从床上一个挺身坐起来,脸上是一片懊恼之色。
  “这便是你跟朕道歉的态度?何以你总是这般轻视朕,莫非朕在你心目中,便是如此卑鄙无耻之徒?”

  对方一副恨不得跟他干架的阵势,李然却只能无语地揉揉眉眼,说道:“刚才的事确实是我不对,我跟你道歉。”

  “还有呢?”
  “还有?”
  “朕在你心中,究竟如何?”
  “不如何。”
  “什么叫不如何?”
  “就是不怎么样。”
  “朕在你心中,就是如此不堪?”
  “你认为呢?”
  “你……”
  “怎么?想打架吗?”
  “你真是……”

  对方一脸受挫地望着他,李然撇了撇嘴,不再理会对方,作势就要出去。
  未曾想江诀一把扑了过来,从背后抱住他,语带凄然地说道:“小然,如若你还在为上次的事生气,朕也跟你道歉。那事确实是朕错了,今后再不会如此,也请你多信任朕一些,可好?”
  “朕知道,此事再难弥补,但如今朕一举一动都在尽量挽回,你难道还感觉不到?”
  “这二十六年来,朕从未想过要真正得到一个人的心,却惟独你,让朕欲罢不能。小然,朕的心亦是血肉做的,亦会受伤。你方才不分青红皂白地指责一通,实在太伤朕的心了。纵使朕今日果真如此做了,那也必定有这么做的道理。纵使所有人都指责朕,你也应该站在朕身边。他朝一日,朕的脚下纵使富有天下,但朕的身边,却只有你了,如果连你都嫌弃我……”

  江诀说到后来,再说不下去,似乎并不愿意太过显露自己的脆弱。
  李然一脸怔然地望着前方,江诀的话在他脑中回响,一字一句如同敲击在心头上一般。
  对方语气中满满都是脆弱和无助,到后来甚至连朕都不用了。
  面对这样的他,李然终于再难做到无动于衷。
  这一次,他选择转过身去,轻轻搂上对方的背。
  江诀在那个一瞬间就做出了反应,只见他一把将对方紧紧搂进怀里,久久没有松手。
  的确,除了这个天下,他还有什么呢?

  多年以后,每当江诀经过临关,总会有一种近乡情怯的莫名幸福感和惆怅感。
  临关在他一生中有着如何特殊的意义,或许只有他自己明白。
  正是在此地,他爱的那个人,生平第一次真心地对他敞开了怀抱,这是何等的幸事?
  尽管长路漫漫,那一刻,他终究还是进到李然心里去了。
  说是机缘也好,说是金城所致金石为开也罢,他终究还是迈出了这一步,亦是最为艰难的一步。


稍有觉察


  李然和江诀在内间还未待多久,小太子江逸便闯了进来。
  他如今在军营中没有任何门槛,进任何人的营帐都不需要通报。
  所以江逸进来的时候,正好见到他爸爸和父皇抱在一块。

  “爸爸!父皇!”
  江逸跑过去,作势要往他二人身上爬。
  李然立马推开江诀,脸上还有些后知后觉的赧然。
  江诀倒像没事人一般,一脸是笑地将小太子抱起来,拍了他屁股一记,问道:“何以这时候才过来?”

  他这么一问,李然沉声一笑,一脸打趣地问道:“今天又去缠他了?”
  江诀不明所以然地瞥了眼江逸,继而朝李然望了过去。
  “缠着何人?”
  李然伸出大拇指指了指江逸,眼角带着促狭的笑意。
  “这小子看上了子辛,说要娶人家当太子妃。”
  他说完,江诀就失笑地摇了摇头,继而摸了摸江逸毛茸茸的小脑袋,一脸的哭笑不得。
  江逸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一脸天真地望着江诀,问道:“父皇,爸爸说我不能娶子辛做太子妃,因为他是男人。可爸爸也是男人,为什么父皇可以娶爸爸?”

  李然一听,额上青筋开始突突乱跳。
  他唬着一张脸,揉了揉江逸还有些婴儿肥的小脸,语带不善地问道:“小子,乱说什么呢?”
  江逸的小脸蛋被他这么一蹂躏,就哇哇地叫了起来。
  可叹另一个人为了免遭池鱼之殃,只能选择袖手旁观,而视他儿子的求救于不顾。

  李然捉弄够了,这才放开了江逸。
  江逸伸出两手圈着他的脖子,在他脸上亲了亲,傻笑着说道:“爸爸别生气,逸儿不娶子辛了。”

  李然盯着他瞧了片刻,又看了看江诀,一脸的狐疑。
  江诀一脸不明所以然地摇了摇头,他是真的搞不清状况。

  他二人齐齐朝江逸这小子看去,一脸的困惑不解。
  江逸俊脸一板,一本正经地解释道:“子辛说,逸儿长大了应该娶最爱的人。逸儿最爱爸爸,所以要娶爸爸。”

  李然一听,和江诀对视一眼,一脸的哭笑不得。
  看来厉子辛是真被这小子烦到了,才想了这么一招金蝉脱壳之计,将他打发了回来。

  江诀笑着走过去,双眼一眯,说道:“你爸爸是父皇的,你要娶太子妃,自己再找一个。”
  江逸一听,立马就不依了。
  只见他双手紧紧圈上李然的脖子,头窝进对方颈窝里,嘴一噘,俊脸一沉,一脸戒备地望着江诀,说道:“不要!爸爸是逸儿的!”
  江诀伸出一手想要将他拎过来,孰料这小子这次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一副死也不松手的样子。
  他二人望着他那模样,唯有无语感叹。
  这个孩子,是不是也太早熟了一些?

  三个人来到外间,粥早就凉了。
  丁顺不愧是江诀身边的近人,见他们出来了,立马将温过的膳食又呈了上来。
  小太子坐在李然怀里,吃着他爸爸夹的菜,心里不知道多美。
  江诀坐在他二人对面,见眼前一大一小如此相像,心中一暖,一时感慨万千。

  李然见他神色有异,问道:“怎么了?”
  江诀笑着摇了摇头,沉默片刻,满眼灼热地望着对方,一脸动情地说道:“朕只是觉得此刻太过幸福,有些不太真实。”
  他这么一说,李然不置一词地低了头,只一味喝粥。
  江诀感慨般叹了口气,心中是从未有过的满足。
  李然默默喝弓会粥,抬起头来,望了对方一眼,神色间隐隐有些飘忽不定。
  “对了,你和子辛,是怎么认识的?”
  江诀当时一口粥正含在口中,还未咽下去,冷不防听李然提起厉子辛,差一点就呛着。
  李然见他反应如此剧烈,暗忖自己果然猜得没错,这二人之间确实有些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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