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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籍名:《凤凰纹之异世安生》    作者:落叶归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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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则江诀似乎并没有开口的打算,只在一旁好整以暇地看戏,。
  
  厉子辛此时才终于明白,为何当日殷尘会对璃云说那样一番话,继而对此人的能耐又越发多了几分佩服,暗叹人人都道此人胸有丘壑,真是一点不假。
  
  “殿下所为何事要殷某点头?”殷尘明知故问地开了口,淡淡地望着李然。
  李然笑着伸手指了指对方,一脸“你小子别再装”的表情。
  孰料这位殷尘真的一点也不“知情识趣”,半步也不肯退让,语气平平地说:“殿下若没有一个足以说服在下的理由,殷某可是不会点这个头的。”
  
  未曾想李然比他还狠,凝眸深思片刻,打了个响指,笑着说道:“殷兄,上次你曾经说过要帮我闯一番事业,我后来想想觉得很有道理,大丈夫确实应该有所作为,所以今天想请你加入,你觉得呢?”
  
  殷尘额上青筋一跳,暗忖此人究竟是无知无畏呢还是大智若愚?
  他觉得自己的意思已经够明白了,只是希望这位殿下能够提出一个足以说服他留下的理由而已。
  就这么简单的一个要求,怎么这个人反而把他从前说的那番“大逆不道”的话给抖出来了?
  他殷尘虽然向来敢言常人之不敢言,但也不是一个亡命之徒啊!
  更何况,说话总得分场合和对象不是?
  
  李然这话一说,厉子辛心中一惊,视线频频往江诀那边扫视,暗忖江诀此人向来对皇权看得极重,刚才这番话又正好戳中他的要害,虽说是旧事重提,但也足够让他判殷尘一个大逆不道的罪名。
  
  一时间,众人脸色各异,气氛甚是紧张。
  
  未曾想江诀竟在这个节骨眼上哈哈一笑,温言说道:“小然的意思朕明白,既然先生有治世之才,朕也希望你能够留下为朝廷效力,先生意下如何?”
  这话说得真是漂亮之极,殷尘早听闻江诀此人是一只笑面虎,表面看起来温雅之极,实则狠得要命,当年三十万精兵挥兵直取南琉,连眉头都不皱一下,就可见此人有多能耐。
  如今听他的意思,似乎并不打算追究自己的失言之责,殷尘便觉得此人还算有几分胸襟,或许能够与他共处也说不定。
  
  只不过他如今对此人到底还是不够了解,遂躬身朝江诀行了一礼,恭敬疏远地说:“陛下谬赞,然则在下才疏学浅,并不敢自称有何治世之才,是以难堪陛下鸿鹄大任。”
  
  这最后四个字一说,江诀心中越发了然,笑着说道:“先生既说自己无治世之才,又何以知晓朕有鸿鹄大任呢?”
  江诀笑得一脸笃定,殷尘先是一愕,既然露出一个极淡的笑容,双目熠熠地望向江诀,说道:“陛下有鸿鹄之志,六年前挥兵直取南琉之时便是众人皆知的事,殷某也是言众人之不敢言罢了。”
  
  他这话一说,江诀居然笑着立身而起,修长挺拔的身姿站在大殿中央,真是说不出的有气势。
  “甚好!先生果然快人快语!朕十分佩服!”
  他这样,不止是殷尘他们三人,连李然都诧异了,暗忖这家伙今天究竟吃错了什么药,平时多跋扈嚣张的一个人,怎么今天这么好说话?
  
  其实他会这么想,那是因为他还不够了解江诀这厮的厉害。
  这厮有野心、有手段、该软则软、该硬则硬,且非常懂得把握人心,该笼络谁,该打击谁,该利用谁,都算计得一清二楚。
  可以这么说,若说一棵树上能有多少片不同的叶子,那么江诀这厮就能有多少张不同的面目。
  总之还是那句老话:此人绝非善类!
  
  江诀自然是将众人的反应看在眼里了,他朗声一笑,从凤座上走下去,站在那三人面前,眼光在他们身上一一扫过,最后定在殷尘身上,神色一敛,正容问道:“先生觉得朕为人如何?”
  殷尘盯着江诀看了片刻,淡淡说道:“陛下乃旷世之才,亦有胸襟谋略,然则待人之诚心不足。”
  这最后一句话说出口,连李然都替他捏了一把冷汗,这位仁兄什么拍马屁的话不好说,干嘛非得挑江诀的软处踩?
  
  江诀听了,竟然不恼,先是回头望了一眼李然,又双目熠熠地望向殷尘,笑得一脸笃定:“朕没有的东西,但朕身边有个人却有。”
  这个“有”字一说完,众人便下意识便朝李然看过去,李然不置可否地撇了撇嘴,什么也没说,心想你们看我也没用,我又不是他身边人。
  
  江诀继续说道:“先生意下如何?”
  殷尘的视线在李然身上停了片刻,再一脸淡定地望向江诀,淡淡说道:“殿下并非陛下本人,恕殷某无法苟同。”
  李然心中一阵发悚,心想你别现在无法苟同?恐怕江诀那家伙一个不高兴,从此就让你再也不能苟同了!
  未曾想,江诀居然哈哈一笑,感叹着说道:“殷尘啊殷尘,你果然是什么都敢说啊!朕真是服了你!罢了罢了,朕今日就跟你明说了吧,这天下朕总有一日要交到儿孙手中,那个人只会是朕与小然的后人,所以这万里江山,朕会与他共享,先生可明白朕的意思了?”
  殷尘一听,脸上先是一怔,继而露出一抹淡笑,李然脑中却只剩下江诀的最后一句话:这万里江山,朕会与他共享!
  
  What?(什么情况?)
  江诀口中那个他,是指他李然吗?
  上帝啊!你确定不是在跟我开玩笑?


异世安生


  凤宫内,江诀笑得一脸笃定,除了殷尘,其余三人皆是一脸怔愣。
  没办法,实在是江诀刚刚那番话太具有爆炸性。
  厉子辛一脸不敢置信地望过去,他脑中只剩下一句话:这天下朕总有一日要交到儿孙手中,那个人只会是朕与小然的后人。
  这怎么可能?江诀和璃然怎可能有后?
  
  他三人还没有回神,江诀的另一枚重磅炸弹又扔了过来:“你们有所不知,太子确实系东宫所出,是小然的孩子,亦是朕的。”
  殷尘也是个博闻强识之人,听江诀一说,脑中立马闪过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
  他一脸不可置信地望向李然,眼底满满都是震惊。
  “莫非,殿下真是——”
  殷尘说了一半,见江诀了然地点了点头,便住了口。
  他到此刻才明白,为什么江诀刚才会口口声声跟他说,这天下日后定会交给他二人的后人。
  凤凰族的传言,原来并非山野杂谈,是真有其事的。
  
  厉子辛煞那间犹如被人当头棒喝,脑中只剩一片空白。
  江诀刚才说:太子确实系东宫所出,是小然的孩子,亦是朕的。
  他如今这才明白,为什么那个孩子会跟璃然长得如此相像,眉宇间却又有江诀的影子。
  他低头苦涩一笑,其实一切早在六年前就已成定局,不死的只不过是他自己的心。
  
  “小然的这层身份,切不可让任何人知晓。眼下宫中并不太平,朕不想徒惹事端。”
  厉子辛与殷尘听出江诀话中的深意,皆心头一震,厉子辛愣愣地望过去,心想难怪江诀前几日会与他们说那样一番话。
  果然是防来防去,家贼难防么?更何况还是后宫这样的是非之地!
  
  “万丈高楼平地起,是以基石必须牢固,方能走地高走地远。陛下的担忧并非全无道理,亦是北烨如今要解决的头等大事,殷某愿效犬马之劳,亦会鼎力相助。”
  殷尘朝江诀躬身一拜,江诀立马伸手去扶他,笑着说着:“先生不必如此多礼。”
  殷尘也不再多有虚礼,安安然然地接受了江诀的优待。
  
  璃云那个二愣子到现在才反应过来,笑着对李然说:“难怪我第一眼见到逸儿就很喜欢他,原来他真的是大哥的孩子!呵呵,我都已经是当叔叔的人了,真好!”
  李然无奈地按了按眉眼,他是实在无语了。
  殷尘则有些尴尬地站在一旁,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厉子辛脸色苍白地低头站着,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江诀听了哈哈一笑,拍了拍璃云的肩,一脸亲切地说:“小云果然心直口快!甚好甚好!”
  李然无声叹气,心想如果璃然还在,铁定会被这个二愣子气得吐血身亡。
  
  “大哥,能看到你现在生活得如此幸福,我也能走得放心了。”
  璃云一改方才傻气的模样,语气中全是离愁别绪的感慨。
  李然望着对方万般不舍的神情,心中莫名一揪,居然也被引出一阵莫名的惆怅。
  他走过去,在众人怔愣地视线里,伸手将那个小胖子抱进怀里,轻声说道:“要好好的啊。”
  璃云将头埋在李然怀里,哽咽着闷声点了点头。
  他们一别六年不见,相见不过数日,却又要匆匆离别。
  璃云把头埋在这个自己最亲的人怀里,久久没有舍得松手。
  如果可以,他真希望自己还是当年那个跟在他大哥身后的孩子,一块儿在御花园里嬉闹,从此再不要长大。
  
  江诀走上前去,拍了拍他二人的肩,亲切地说:“放心吧,以后若是想你大哥了,随时都可以来看他。”
  李然拍了拍璃云的背,以行动示意他不必如此伤感,总还有见面的机会。
  璃云不好意思地松了手,眼眶还有些红,显然是哭过的。李然见他那副样子煞是可爱,就笑着摸了摸他的头,差点没逼得这个二愣子又掉下泪来。
  这样一幅情景,自然引得凤宫那几个丫头在一旁低头偷笑。
  
  璃云既然要走,厉子辛自然也是要走的。
  李然转身面向他,说道:“子辛,我就把小云托付给你了。”
  厉子辛怔愣着朝他点了点头,脸色苍白,眸色迷蒙。
  李然心有不忍,牵起他的手,紧紧握了握,说道:“有缘再见,子辛!”
  
  厉子辛像木了一般,刹那间,他的世界里只剩下眼前这个笑得一脸温情的人。
  前尘往事都在眼前回放,六年前那个一脸恨意的璃然和如今这个人交迭又分开,分开又交迭,最后重合成一个清晰温情深刻的眼神,深深地刻进他心底。
  过往、现今、将来,都在手心相握的刹那变得苍白。
  舍不得这个人,比谁都舍不得的感情,却不得不放下。
  璃然,我们有缘再见!一定会的!
  
  璃云和厉子辛走了,殷尘却留下了。
  江诀原本想在朝中给殷尘按一个辅相的位置,算是跟辰国公平起平坐了,孰料殷尘听了摇了摇头,一脸正容地对江诀说:“陛下,此事不妥。”
  “哦?此话何讲?”
  江诀挑眉问他,眼底有着浓浓的兴趣。
  殷尘凝神深思片刻,不答反问:“若是眼下便有所行动,陛下有几成把握能保朝局不动?”
  江诀一听,就笑了,笑得甚是开怀。
  “呵呵,先生果然厉眼啊。”
  殷尘一脸淡然地点了点头,继续说道:“辰公在朝中势力如何,陛下应该早已心中有数,此时若有大动,轻则伤筋动骨,重则损兵折将,是以如今并不是最好的时机。陛下,切不可操之过急,当先谋而后动,方能以不变应万变。”
  “你考虑得甚详,确实是朕过于急功近利了。”
  殷尘听了,脸上居然淡淡一笑,说道:“殷某曾经在初见殿下的时候就跟他说过,若是能早日结识殿下,定能助他闯出一番事业。如今看来,是殷某自夸了。陛下能忍常人所不能忍,确实让殷某佩服。”
  江诀听了哈哈一笑,说道:“先生可难得给人戴高帽啊。”
  “陛下,在下确实向来言辞犀利,但也从来不吝于溢美之词,是以陛下大可不必放在心中。”
  “甚好甚好!这样的个性恐怕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第二个了!哈哈——”
  江诀听了开怀大笑,一脸的意气风发,殷尘一脸淡笑地摇着折扇,俨然孔明之姿也。
  
  “陛下可有深思过,何以辰公敢如此托大?”
  “哦?什么意思?”
  “权与财,向来为权臣所钟爱,然而这位大人既不见于大肆敛财,亦不见于结党营私,却依然能在朝中有如此大的影响和势力,陛下可想过究竟是何原因?”
  江诀听了,点了点头,凝眸深思片刻,望向殷尘说道:“先生有何高见?”
  殷尘合上手中折扇,从几案上拿起狼毫,在纸上写了两个草体大字,江诀拿过去一看,眸中光芒一闪,脸色有些肃杀。
  殷尘只写了两个字——通敌!
  江诀心中委实震撼,他倒也不是没有想过,但一来辰氏一门已经受尽他恩惠,没道理要做通敌卖国这等大逆不道的事。
  不过殷尘既然这么说,那就肯定有他的道理。
  
  “陛下以为,朝堂之争与后宫之争相比,何者更甚?”
  江诀盯着手中那张纸想了片刻,说道:“后宫之争固然残酷,但目的往往很明确,不过都是为了朕身下的这把龙椅罢了。朝堂之争,有人为权,有人为利,亦有人为名,但也总逃不过利益二字。”
  殷尘听了,沉思片刻,点了点头。
  “陛下,如此说来,辰公又是为了什么?陛下如今早有太子,只要太子安在,且可堪大任,他还有何可图?”
  江诀被他说了心头一跳:确实!辰妃如今膝下并无所出,或者更确切地说,是江诀刻意不让她有所出。
  太子早已定了,辰家怎么可能甘心?
  
  江诀立江逸为太子的时候,自然是考虑得极为周详的。
  南琉是个宝地,有着其余十国难以比拟的财富。南琉境内流淌着的那条乌沙江,是十一国中唯一有着丰富乌砂矿的地方,那正是铁剑冶炼的主要原料;而其肥沃广袤的土地,更是江诀他日争夺天下的粮草保证;更何况,南琉地处北烨腹地,其余九国任谁想要侵占,势必得攻破他北烨的大门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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