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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籍名:《凤凰纹之异世安生》    作者:落叶归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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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一瞬间,江诀觉得手中按着的这具身体几乎在微微抽搐。
  李远山一刻不敢放松,伸手接过婢女递过来的止血药,在伤口处撒上药粉,再接过纱布压上,直至血水将纱布浸湿了一层又一层,李远山的汗水也将衣服浸湿了一层又一层。
  这真是一场搏命的差事,江诀望着李然鲜血直流的样子,有一瞬间看向他的时候,李远山差点以为自己老命难保。
  好在这位老太医的确道行颇深,最后终究将血止住了,众人提着的一口气这才松了下来。
  
  李远山悄悄抬眼去看江诀,见皇帝陛下的脸色苍白之极,几乎与躺在床上的李然不相上下,心中一叹,也不知道究竟感叹什么。
  事实上,江诀的伤口虽然不是伤到要害,但到底也是深可见骨的一个口子,后来他又抱着李然一路狂奔,气血逆转不说,光是这一路流的血,就蔚为可观了。
  可惜这厮不愿意让江云代劳,宁肯自己流血流汗也要抱着李然狂奔,实在是自不量力。
  李然事后听琉璃他们提起这事的时候,只嗤了一声,并未多言。
  
  “陛下,皇后殿下的伤口已经包扎好了,所幸这一剑并未刺中心脉,只需修养一阵便可。倒是陛下您的伤口,须即刻上药才好。”
  李远山将李然的伤口包好,退至一旁,躬身朝江诀拜了拜。
  江诀盯着李然瞧了片刻,见他脸色虽然还很苍白,但呼吸已经平稳,心中大石落下,擦了把脸上的汗,走下床来,让李远山给他上了药。
  伤口包扎完了,江诀浑身一松,这才觉得浑身有些脱力。
  
  琉璃和月华跟着老嬷嬷一刻不停地照顾李然,巧馨已经拿着李远山给的方子去熬药了。
  不久之前,也就是李然来到这个世界之前的那几晚,凤宫里也是今日这样的情景,璃然当时也是这么昏迷着躺在凤床上,江诀那时候来凤宫探望过他一次,所以对此情此景印象倒也深刻。
  只不过此刻的心情,却与当初不可同日而语。
  拔剑那一刻,李然身体微微的抽搐,到底还是让江诀跟着痛到心里去了。
  这种感觉,似乎还是第一次呢。
  
  不过李然这人也确实倒霉,前世活得不安生就不提了,这一世更是凄惨,先是平白无故多了一个会打酱油的亲生儿子,又多了一个跋扈无情的老公,继而又无辜受了江云一剑,简直让人怀疑,此人是否命中生来就带了衰运?
  
  江诀在内殿休息了片刻,此时天色已经大晚,他也没心思回承干宫,只说今晚呆在凤宫。
  这么一说,可把众人又惊呆了。
  王贵早赶过来守着他了,刚到的时候,见李然胸口包着白纱,正昏沉沉地躺在凤床上,皇帝陛下则一脸苍白地靠在榻上休息,李远山正在为他包扎伤口。
  “陛下?”
  王贵躬身过去,一脸惊慌地唤了声江诀,江诀睁开眼来,朝他摆了摆手(当然是没受伤的那只手),示意自己没事。
  王贵熟悉江诀的性子,立马噤了声,走到江诀身旁,躬身替他擦汗。
  李远山出去的时候,王贵走至他身边,悄悄问他:“李大人,陛下和殿下的伤?”
  李远山笑着说道:“陛下的手不碍事,只要记得伤好之前切忌碰水。至于殿下的伤,暂时并无大碍,老臣会每日来探,王内侍无须担心。”
  王贵一听,神色一舒。他跟在江诀身边二十几年,江诀还是太子的时候就由他服侍,是以非常贴心,江诀虽然嘴上没说,但他倒早瞧出江诀对李然的心思不简单,他一贯对江诀忠心,如今自然要为李然着想。
  
  王贵回到内室,见江诀躺在榻上望着凤床的方向发呆。
  他呆在江诀身边这么多年,倒还是头一次见江诀的脸上露出这样迷惑的表情,心中又惊又骇。
  不过他如果早到一步,就不会像现在这么吃惊了。
  其实江诀刚才已经把更让人吃惊的事情给做了,当然那个受惊的人是李远山,凤宫的几个内侍倒是见怪不怪了。
  毕竟这段日子以来江诀对李然的纵容,那是全凤宫上下都有目共睹的事情。
  
  王贵默默呆在江诀身旁,不去吵他。
  江诀想事情的时候,很讨厌有人打扰,王贵深谙他的脾气,更懂得如何做才能让他顺心。
  江诀其实也不是在发呆,他也就只是盯着李然起伏的胸膛,似乎只有这样,他才能心安。
  李然之前所有的举动,确实把他惊得不轻。
  这个人怎么会是这样的个性,既固执又傲气,性子又倔又强,脾气比茅坑里的石头还要臭。
  但也正是因为这份“臭脾气”,几乎在他都已经放弃江逸生命的时候,硬是将那个孩子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也正是这份臭脾气,在他被江云刺了一剑的同时,还想着替对方求情。
  也正是这份臭脾气,在他的强烈攻势下,李然依旧将自己防得滴水不漏。
  此时此刻,江诀不得不感叹,撇开他现在的外表不谈,这个李然骨子里确实是一个非常强悍的男人。
  
  [京郊别院]
  厉子辛正一脸坚持地拦在内院门口,对面那人正是笑得一脸风流的苏沫。
  “告诉我,殿下今日究竟与你说了什么?”
  苏沫嘴角扯出一个惑人的角度,不答反问:“你以为呢,子辛?”
  “你的那些心思,我怎么会不明白?不要伤害他,苏沫!看在我们过去的情分上!”
  “伤害他?我何时说过要伤害他了?”
  苏沫语气轻佻,厉子辛俊美的眉目一凝:“无论是柳家冤案还是柳风的事,都与他无关,冤冤相报何时了?放过他吧,他已经够苦了。”
  苏沫伸出一指,凑到厉子辛眼前摇了摇,笑着对他说:“子辛,你搞错了。其一,今日是你那个殿下先找我说事,并非我主动;其二,我已经多次看在你的情分上放过他了,如今是他自己找上我,至于我是否会放过他,那得看在下的心情;其三,无论是柳家的冤案还是柳风的事,都和姓璃的脱不了干系,而且你应该了解我的个性,子辛?有仇不报非君子!这就是我苏沫的为人!”
  苏沫桃花眼底一片晦暗,厉子辛看了几乎一怔,他太了解眼前这个人,有着多么嗜血的本性。
  “再说了,我看你那个殿下眼下可一点也没有痛苦的样子。或许正好相反,那个北烨的江诀似乎对他挺不错的。”
  苏沫挑着一张桃花眼,笑得一脸别有用意,他当然没有忽略厉子辛眼底一闪而逝的痛苦,嘴角一弯,脸上带了三分狠:“你自己的仇不报也就算了,这种心情我能理解,但你总不能让所有人都护着你那个殿下吧,子辛?”
  他们如今身处北烨皇宫别院,附近探子遍布,如此这位苏大少爷居然敢直呼北烨皇帝的名字,可见此人不是放肆之极,便是不想活命了。
  厉子辛低着头,脸上的神色看不清楚,苏大少爷正想绕过他进内院,厉子辛长臂一伸,挡住了他进门的步伐,声音平得几乎不带任何感情:“苏沫,不要伤害他!这句话我不想再对你说第二次!否则就算是你,我也不会原谅!”
  苏沫脸上先是一怔,继而怒极反笑,那笑声听着几乎有些慎人:“子辛!这就是你对救命恩人的态度?”
  厉子辛眼中没有任何退却,俊美无涛的脸上除了坚定再找不到任何表情:“瑞谦,你知道他对我意味着什么!”
  苏沫几乎被对方那声称呼给怔住了,记忆里的厉子辛似乎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唤他了。
  “好了!你还要陷在过去里面多久?还在奢望什么,子辛?”
  “我从不奢望,只要看着他幸福就好。”
  苏沫望着那个人修长的背影消失在月色里,只留下一缕青辉,挑花眼挑得越发惑人。
  子辛啊子辛,你还是不够了解我的为人,我不仅有仇必报,也是不好惹的。
  

异世安生


  李然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室内飘着阵阵药香,月华和琉璃正趴在几案上,睡得正香,小六子那厮窝在床角睡得昏天暗地,就差没流口水。
  李然喊了两声六子,那小子猛地一个激灵醒了过来,见李然醒了,激动得差点没扑过去,也差一点害得李然二度残废。
  李然皱了皱眉,沉声喝道:“靠!你小子给我小心点!”
  他到底还是一个病患,说话根本没有往日有中气,气势也弱了许多,是以连小六子这个娘娘腔都开始有恃无恐了。若换了往日,被他这样疾言厉色地一吼,那小子早开始拿着手绢擦眼角了。
  
  这娘娘腔非但不怕,反而朝他讪讪一笑,一脸谄媚地望过来,问他:“殿下伤口还疼吗?”
  李然真想给这个蠢货一锅贴。正常人被人那么刺了一剑,怎么可能只睡一个晚上就不疼了?
  更何况,对方还是江云那样的绝顶高手!
  流年不利啊!
  
  一想起这儿,他就想起江云那小子似乎还生死不明呢,江诀应该不会为了他把好好一个得力助手给处决了吧?
  “江云,你在吗?在的话快给老子滚进来!”
  李然这一声喊得不低,月华和琉璃就被惊醒了,她二人连同小六子一同望向尤躺在凤床上的李然,一脸的又怔又惊。
  江云是谁?怎么他们贴身侍候殿下这么久,却从未听说过他身边还有这么一号人物?
  
  电光火石间,一个黑色的人影也不知从哪里窜了出来,那三人皆被吓了一跳,正欲放声大喊,李然凌厉的眼神朝他们三人一一瞪过去,那三人恁是愣着大张着嘴没敢出声。
  江云的脸色其实跟平常并没有多大不同,只不过眼底的那一点青色说明此人昨晚应该是熬了夜的,脸上的掌印还没有消。
  “你小子居然还活着?”
  李然状似不满地撇了撇嘴,眼底的笑意却出卖了他此刻的心情。
  江云听了一怔,脸上有些愧疚,又有些无措,甚至还有些尴尬。
  “怎么了?哑巴了?”
  “属下很好,谢主人救命之恩!”
  “什么救命不救命,我可没说过要救你啊。不过江诀那家伙下手还真是一点也不含糊,连你这小子的铁板脸上都会留印啊。”
  “属下有错在先,主公也是秉公办事。”
  “哦?你对他倒真是有够忠心的!”
  “……”
  “喂,你小子好歹也对我造成中度伤害了吧?怎么还摆着一副吓死人不偿命的臭脸色?来!笑一个给哥哥看看!”
  
  这话一说,那三个宫人皆一脸见鬼似地望了过来,李然暗自切了一声,心想你们那是什么眼神?
  “殿下,您、您怎么——”
  小六子满眼含泪地望过来,琉璃和月华皆是一脸的大惊失色。
  他们完美无瑕的太子殿下,为何会变成现在这样一副登徒浪子的模样?
  天道不公啊!
  小六子窝在墙角里,咬着帕子哭诉。
  
  “你这个样子,朕想担心你都不行了。”
  江诀温雅的声音从殿外传来进来,然后就见那位龙袍在身的北烨天子满脸带笑地走了进来。
  
  江云见到江诀,恭敬地单膝跪地朝他行了一礼,江诀摆了摆手,江云便窜得没了身影。
  那三个宫人自然还是浑浑噩噩的,江诀朝他们摆了摆手,把他三人给打发走了。
  他走过去在床沿坐下,居高临下地凝眸望着李然,眼底满满都是笑意。
  李然被他看得发毛,心想这家伙今天又想发什么疯?他可还是伤残人士!
  “小然,来,给哥哥笑一个。”
  这厮不开口则已,一开口就差点没让李然一口气背过去。
  这句话怎么听怎么熟悉,其实不就是他刚刚调戏江云的句子嘛!
  
  “小然,你这么喜欢江云,朕会吃醋的。”
  “喂,发什么神经呢?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喜欢那小子了?”
  江诀也不跟他争辩,只笑得一脸诡异地盯着他:“小然,朕可是为了你受了伤的,怎么你都不谢谢朕,反而对江云这么关心?”
  李然心想老子我中了一剑,还不是你这个罪魁祸首害的,你小子还有脸到我跟前来猫哭耗子假慈悲?
  “小然,让朕亲一个,咱们就算一笔勾销了,可好?”
  李然在心中呐喊:当然不好!
  
  不过江诀是什么人,那厮会看人脸色行事那就是装的。
  眼看着那位仁兄的脸就要压过来了,李然连忙叫喊:“喂,兄弟,我可正伤着呢!你不会这么缺德到乘人之危吧?”
  江诀听了,居然神色一正,一本正经地说道:“朕倒觉得能乘人之危也不错,起码能得偿所愿不是?乖,让朕亲一下啊。”
  然后就听到内殿传来一阵肉搏声和几声叫骂,在外间候着的宫人都见怪不怪地彼此望了一眼。凤宫的早晨,依旧一如既往的热闹。
  
  李然在床上足足躺了三天才能下地,小太子江逸更是形影不离地守在他身边,当然还有那个并不受欢迎的江诀。
  李然如今才明白什么叫做痛不欲生,尤其是江逸那小子和江诀那厮凑到一块的时候。
  江逸初时见到李然受伤躺在床上睡得不省人事的时候,着实被吓得不轻,眼看着就要扑上去了,江诀眼疾手快地将他拉到一旁。
  他二人嘀咕说了一通,至于内容是什么,李然后来知道的时候,差点气得拿刀砍人。
  
  当小太子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望向江诀的时候,江诀是这么跟他说的:“你爸爸是替父皇受伤的,逸儿知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小太子一脸无知地摇了摇头,这个问题对他来说似乎困难了一点。
  江诀眼中闪着算计的光芒,笑着说道:“逸儿,只有爱才能让人奋不顾身,明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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