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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来说,结婚嘛,一定要租酒楼的一个会场,在里面摆上桌子、放好用气球或者鲜花做的拱门,新郎新娘会携手从拱门下进入会场,然后在亲朋好友的见证和司仪的主持下,交换戒指、宣读誓言然后再做些小游戏。
如果是现在流行的西式婚礼的话,那么地点就要换成公园的草坪,然后摆上椅子,新郎新娘手挽手在结婚进行曲的悠扬乐曲手缓缓穿过草坪走到神父面前,你do我也do之后,宾客们就可以洋溢着笑容跑去一旁的露天自助餐桌处选取自己喜欢的食物了。
所以当闫博阳发现请贴上写的地点是城里很有名的一个公园时,便理所当然的以为在那里将举行露天草坪婚礼。可是当他和雷霸天打车到公园门口,却发现公园大门上居然挂起了林筱诗夫妇的结婚照时,他就开始觉得不对劲了。
等到他俩呈上喜帖,交过礼金后被引进公园内,坐到位子上时,闫博阳怔愣的不知道说什么好。
——小琪家直接包下了整个公园,而主婚现场则是在这个公园最有名的景色“碧波虹桥”处举行。
顾名思义,这碧波虹桥是在个长50米,宽15米水池上凌空架起了一座没有护栏的小桥,桥下的水池里波光粼粼,夏季时开满了荷花,荷叶下还有身形灵活的锦鲤穿梭游动,别有一番趣味。而在小桥的尽头则是一片空旷的场地,在这天之前还摆满了各种各样的大众健身器材,供那些遛弯到此的人一边欣赏风景一边做些简单的运动。
因为那小桥为了美观所以并没有设置护栏,所以曾经出过几个不大不小的事故,最后公园的领导干脆把小桥两端给封上,不让游人经过。不能走上小桥上感受被荷花包围的美妙感觉,这成了来此游玩的游人心中一个不小的遗憾。
可是今天,这个小桥两边的护栏早被撤走,小桥上也铺上了艳红的长地毯,一直从桥这边的鲜花拱门下延伸到了桥那头的场地处。
——当然,场地上的大众健身器材都被撤走了,转而换上了欧式风格的结婚布景,甚至还有个真正的外国老牧师站在台上,默默的低着头做着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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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得花多少钱啊。
闫博阳坐在椅子上,环视着这一切。
小琪家看来不简单,租下整个公园要花不少钱,而且还做这样精致的装扮,前期投入肯定不菲。筱诗……呃,林小姐一直希望能嫁个有钱佬,看来她的梦想真的成真了。
看着面前装扮一新的场地,闫博阳心中只有对林筱诗的祝福。当初他迫于家人的压力和对方交往,已经是对她不起,现在看她能实现愿望,自然是衷心为她高兴。
可是他能完全以局外人的想法看着一切,却并不代表林筱诗抱着和她一样的想法。
在婚礼拱门不远处临时搭建的以供新郎新娘休息的小棚子里,林筱诗的几个闺蜜围在她身边,和她叽叽喳喳的聊些女人家的私房话。
其中一个打扮的青春靓丽的女孩子指着不远处的座位席上,语带好奇的问道:“筱诗筱诗……那个,那个人!那个高高瘦瘦的那个帅哥,不是你之前交往过的男朋友么?”
她这么一说,其他几个女孩子也被挑起了兴趣,争相向着那个方向望了过去,几番寻找之下,果真看到了面带微笑和雷霸天谈天的闫博阳。
“诶,还真的是那个人呢!我记得他,他长得挺帅的,所以一直记得挺清楚的!”
“没错,就是那个人诶!我说筱诗,你怎么把前男友也请过来了?旧情未了?”
林筱诗斜眼看了一下说话的女孩子,凌厉的目光让对方一下就住了嘴。
“……他?”林筱诗冷笑一声,看向了闫博阳所在的位置:“他可不是我的‘前男友’。”
“……那算什么?”
“他是‘先男友’……哼。”
36.婚礼前奏
所有宾客的席位都被安排在了水池一侧的草坪上,不过一弯腰、一伸手就能触及到池中的水。闫博阳和雷霸天自然坐在众多宾客当中。而林筱诗现在所处的位置则是距离他们的座位的一百米处,虽然间隔很远,但是林筱诗对闫博阳的轻蔑之语可是一点都没有逃脱掉雷霸天的耳朵。
原本抱着一本书不出声默默看着的雷霸天,从书里抬起了脑袋,隔着池水冲着林筱诗所在的地方投去了一个冷笑。
他的动作自然逃不过坐在他身边的闫博阳的眼睛,闫博阳好奇的问他:“你这是看什么呢?笑得那么冷。”
雷霸天耸耸肩,眼神中带上了一丝说不清的味道:“‘已故’的闫博阳同志,我什么都没在看啊。”说完,他低下头,再次沉浸在手中的书本之中。
“……已故?”闫博阳眨眨眼睛,发现以自己一个普通的地球人的大脑,是永远跟不上伟大的塔丝星人的思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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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在座位上等了不到半个小时,林筱诗的婚礼便正式开始了。熬过司仪嘴中那令人昏沉沉的冗长无比的介绍后,终于到了新娘新郎入场的时间了。早已盛装打扮好的林筱诗脸上带着甜美醉人的笑容,挽着自己父亲的手,走过宽大的草坪。
水池的另一侧,与宾客们相对而坐的是专门请来的管弦乐团,乐手们在指挥的领导下,演奏着悠扬欢快的乐曲。
看到水池那边正做着现场演出的管弦乐团,闫博阳有些感慨:“小琪家还真是有钱,居然真的请来了乐团现场演奏……场面还真的挺大。”
听到闫博阳的话,正低头翻着书的雷霸天轻哼一声表示不屑:“这又有什么?等到我举办婚礼的时候,场面会比这大的多。”
听了雷霸天话,闫博阳脑海中居然出现了小章鱼打扮的漂漂亮亮、趾高气昂的拉着他的妻子,向四周围观的群众挥舞触手示意的场景。
……不知道小章鱼未来的妻子,会是什么样子呢?也会跟他一样,是个软软的小小的迷你小章鱼么?也会跟他一样,有着令人叹气的孩子脾气么?……不会吧,两个孩子气的人是怎么也不可能相处的好的吧,以后能站在小章鱼身旁的人,应该富有包容心、应该能微笑着收拾着他闯下的烂摊子、应该能接受他总是闹别扭的小脾气……
不知怎么的,闫博阳的脑海中居然出现了自己穿着西装革履,身旁站着头顶头纱、手捧鲜花的巨型章鱼,然后两人手牵手走向教堂的一幕!更古怪的是,居然还有不知哪里来的白鸽群在俩人身后飞舞……
闫博阳揉揉额头,拼命的把臆想的场景驱逐出自己的脑袋。
……真是傻透了,居然会想到这种完全不可能的事。
……这种,完全不可能的事。
闫博阳半天没说话,雷霸天却误以为他是对自己的话不信任。雷霸天闲闲的翻过一页书,口中说道:“你别不信,好歹我还是第三百二十五位顺序继承人,这种场面算什么!”
“……你说,你是你们星球的王位继承人?”被他的话惊醒的闫博阳有些诧异的看着雷霸天,像是不相信自己耳朵所捕捉到的东西。
“哦,我没有跟你说过么?”
“第三百二十五位?”
“没错,有什么问题么吗?”
“……你们皇室人难道人很多吗?”
雷霸天挑挑眉毛:“我们星球上有一半人都是皇室血统——所以说,我的排位还是非常靠前的。”
“那还真的是非常靠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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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由鲜花组成的拱门下,将与林筱诗相伴一生的男人从她父亲手里接过了她的手,然后一对新人在结婚进行曲的伴奏下,穿过拱门,缓缓的踏上了铺着红毯的小桥,走向了桥那头神父所在的地方。
之前因为比较仓促,所以闫博阳没有细看挂在公园门口的林筱诗夫妇的结婚照,现在终于可以仔细看一下林筱诗丈夫的长相了。
……可是,这个男人怎么感觉变样了啊?
和林筱诗分手后,闫博阳有一次无意中撞见了林筱诗和她的新男友在街上走的样子,当时那个男人穿着得体,高高瘦瘦,还留着两撇小胡子。
但是现在和林筱诗一起走上红地毯的男人,身高也就一米七零的样子,而且还有着不小的肚子,每走一步,那被衣服束缚的紧紧的肚子就上下颤抖一下,看起来笨拙不已。
这是怎么回事啊?
闫博阳也是被刚才心中的臆想弄得脑子发木,根本没想到他之前看到的男人和现在的新郎根本不是一个人。他只是一个劲的思考为什么人的相貌身高能变得完全不一样。
他盯着林筱诗夫妇的眼光也专注起来,嘴上跟着喃喃的自言自语:“……难不成那个男的整形了?”
雷霸天从书里移开目光,淡淡的看了一眼走在小桥上的一对佳人,然后低下头事不关己的说道:“有可能,我看那个男人的肚子像是隆的。”
“……”
37.落汤母鸡
早在林筱诗和小琪那个胖叔叔相互挽着,穿过由鲜花组成的拱门,踏上铺着红地毯的小桥时,乐队的指挥就把背景音乐换成了经典的不能再经典的结婚进行曲。
周围的宾客们或是真心或是假意的说着些“郎才女貌””“天作之合”之类的词语,听的雷霸天是冷笑不已——一只火鸡和一只猪,到底哪里能看得出“天生绝配”来着?
可还未等他把嘲笑之语说出,走在桥上的俩人变故突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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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池上的小桥本来就不过两米多宽,细细窄窄,而小琪的那个胖叔叔腰围三尺有余,完全是个直立起来的圆桶。这样的他挽着林筱诗在桥上走的那叫一个战战兢兢。
谁说只有女人才会在结婚典礼上紧张?他这个男人现在害怕的腿都软了,尤其是在看到他美丽的新娘被她的父亲牵着递到他手里的时候,他都吓的快哭了。
他的老婆大人虽然长得美美的,可惜脾气实在大,简直就是那些所谓的母夜叉、虎姑婆,尤其是一张嘴巴毒的要死,每每把他从头到尾批评的一无是处。可是他偏偏拜倒在她的女王气势下,哈她哈的要死,甚至不惜隐瞒身份一直在她身边跟前跟后,最后才终于抱得这个嘴毒心软脾气坏偏偏又别扭的可爱的女人回家。
这次婚礼林筱诗可是盼了好久,恨不得每天都要拉上他来这里演练一遍婚礼全过程。尤其是林筱诗还请来了之前交往过的所有先男友,就想向那些人show一下他俩的恩爱和生活的富庶。
但是明明都练习了那么多次了,可是他现在还是紧张的不得了,尤其是在水池两边都有人盯着他们的情况下,他已经吓得两次踩到自己的脚了,甚至还连累着林筱诗差点崴到脚。
老婆老婆你别生气啊老婆!
邵永利(林筱诗的丈夫)在心里拼命祈祷,生怕他老婆在婚礼结束后狠狠掐他腰上的软肉。可是越是紧张越是出错,他那本来就不利索的两只大粗腿前后一绊,身子就向着一边飞快的倾斜下去。本来这桥就不宽,这么一折腾自然就让他直接落进了水里,偏偏那水还不浅,掉进水里后先是被扑起了巨大的水花,水花落下后就直接没过了他的脑袋。
而落水的邵永利只来得及喊一句话就沉到了水里——
——“老婆老婆我不会游泳啊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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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通!”
不知道怎么回事,本来好好的走在桥上的新郎居然踉跄了一下,然后身子一歪就掉进了水里,在场的所有宾客全都被这一幕所震惊,手里的杯子啊碟子啊全都掉到了地上,就连台上的老牧师都被惊得扔掉了自己手中的圣经。
坐在亲人席位上、特地从欧洲赶回来参加自己弟弟婚礼的邵永正(小琪的父亲)嘴巴张的大大的,半天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直到小琪尖声叫着让她的保镖强梓去救落水的二叔时,他在猛然反应过来,一下就从位子上站了起来。
他尽量冷静的命令着:“快,强子你带几个会游泳的保镖去救永利,另外几个赶快去叫医生过来!”可是他声音颤的不行,那可是他的二弟啊,他的亲二弟!
强梓点头,一边拖着累赘的西装外套一边向着池子边冲了过去,可是还未等到他跑到池子边,原本好端端的站在桥上的林筱诗,已经毅然决然的扯掉头上的头纱、扔掉手中捧着的花球、踢掉脚上的水晶鞋,向着邵永利落水的地方跳了下去。
看到这一幕,正老神在在抱胸坐在位子上的雷霸天挑了挑眉毛:“呦,她看起来还挺舍己为人的嘛……”
“——不会用成语别乱用,”无暇顾及他的顾嘉阳只看了他一眼就把注意力转回了水池里:“这叫‘奋不顾身’不叫‘舍己为人’!”
雷霸天撇了撇嘴,心里却为顾嘉阳不再只关注自己而感到非常不高兴:“切,不过是一只奋不顾身的火鸡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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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筱诗跳水的姿势还算专业,她双手合拢举在头顶,双脚一蹬,便以优美的流线型落入了水中。因为是上身先落水,所以原本蓬蓬松松的大裙摆并没有给林筱诗的营救工作带来多大的阻力。不过下沉了不到一米的距离,林筱诗就看到了四肢拼命扑腾、口鼻边还冒着气泡的邵永利。
她赶忙拉住邵永利的手,拼命拽着他向着水面游去。可是邵永利太胖太重了,恨不得抵得上两个半她的体重,她只能被他拖着向着水底沉了下去。
——不行了,就要没气了!
林筱诗胸口发闷,眼前一片漆黑,可是她并没有松开邵永利的手,而是拼命蹬着她的小细腿向着水面努力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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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霸天眉毛挑了挑,清清咳了几声,然后一脚踩上了水池的边上,双颊一鼓,眼看着就要向水池中吐出一口口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