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第五章风波 （接第一部第十六章）
也难怪这卖杂耍的会有那么多人围观。原来此刻挥舞着宝剑的正是一名年芳二八的妙龄少女。加之人也长的清秀水灵，舞剑的姿势虽说欠了些火候，但总是优美好看。博得了不少的掌声。而在少女的身旁不远处则站着一名年逾古稀的老者，看年岁该是这少女的爷爷了。
且说龙盛宇被罗笑拉着也不知怎么竟是挤到了最前面。罗笑满脸兴奋的看着那少女，或者说他更专注在那一招一式上。龙盛宇和萧林则是无奈的对视一眼，须知他们一个本就是当世高手，另一个虽然此刻没有功夫在身，但眼光独具可谓高手中的高手。卖杂耍的那两下子当然也是入不得他们法眼的。不过罗笑就不同了。他现在练了悯天诀，浑身似有使不完的力量，一心急着想学功夫。偏偏龙盛宇认为如今他该专心在悯天诀上，他原本就是起步晚了，若再因为贪图功夫招式而松懈了修炼，那就得不偿失了。不过罗笑虽然练了悯天诀但却怎么也不相信不会武功的龙盛宇能教他招式。这也是他为什么总是找到机会就练习以前偷学来的那一招半式。龙盛宇对此也不能多说些什么。不过让龙盛宇惊讶的却是罗笑的进步远超过他的想象。就这几日的功夫，罗笑的悯天诀也似练的有模有样了，远比龙盛宇以前练习来的快。难道自己以前的身体根本就不是那道人口中的什么习武天才？还是这悯天诀真的更合适古人练习？龙盛宇自觉的比较相信后者。
现场响起的热烈掌声让径自沉思的龙盛宇回过神来，身旁的罗笑则是努力的鼓掌，深怕自己拍轻了别人听不见似的。这不由让龙盛宇感觉好笑，看来罗笑果然还是个小孩子心性。不过下一刻，也就轮到龙盛宇尴尬了。原来那姑娘的一轮剑舞毕，老者自然就顺着圈讨要赏银，可龙盛宇和罗笑两人此刻身上又哪里来的银子？两人不由齐齐看向一旁的萧林，哪知萧林也是尴尬一笑，示意没有。原来他本就想直接领着龙盛宇两人回主宅，包裹早就让战飞带走了。除了上税之外，身上也没有准备多的银子。龙盛宇只能抱歉的朝着老者一笑。
他们的举动引起了不少小声的非议：“穿的倒是有模似样的，怎么连个铜板都不给？”“这些有钱人，就是得了乐子也不拔毛！”“人家小姑娘家舞的那么好，居然光看不给钱！”这些话听的龙盛宇脸色阵红阵白，他什么时候又遇到过这样的状况？这真是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罗笑和萧林也同样满脸尴尬。罗笑悄悄拉了拉龙盛宇示意该走了。然而龙盛宇却似未觉的呆站在那里。只听龙盛宇对老者道：“这位老丈，抱歉！一时出门在外，不太方便！下次一定补上！”哪料这话又是引来一阵冷嘲热讽，“说的比唱的还好听呦！”“下回，什么时候是下回啊？”“不给就不给了，还找什么理由！死要面子！”萧林毕竟老江湖，听了这么多仅是脸色微变，而且又有龙盛宇在场实在不适合自己说话。而罗笑则听的气极，双目一瞪正想要说话，却被龙盛宇止住，拉着他脸色泛白的说道：“本就是我们不对。不必多言了！”
这时，反到是那老者朝着龙盛宇等人坦然一笑道：“无妨无妨，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多谢！多谢！”说着走向了其他人。不过那位姑娘却不像那老者，眼露不屑的看了龙盛宇一眼，才转开。
龙盛宇苦笑一拉罗笑准备离开。就在这时，从外圈传来一阵呼喝声：“闪开！闪开！别挡路。”冷不防的龙盛宇被人猛的推向一旁，所幸萧林眼明手快将他扶着，否则定然摔的不轻。龙盛宇向萧林道了声谢后，看向肇事者同时拦住了愤愤不平的罗笑。龙盛宇不想刚到就惹麻烦。而且他也想看看翔龙盟的总坛究竟会发生什么事。
推了龙盛宇的人看样子只属于一般的随从。他身旁还跟着几个同样打扮的人。而身后却走过一名颇有几份威严，而且长像也称的上英俊的青年。站在龙盛宇身旁的萧林忽然轻轻的说了一句：“怎么是他？”龙盛宇闻言后饶有兴趣的看向萧林道：“怎么？萧兄认识这个人不成？”
萧林苦笑了一下，点头，道：“他叫方文骆。是城主的得力助手。在翔龙盟算是年轻一辈中数一数二的人物。盟主也很重用他。”
“哼！就因为这样就可以横行于市了吗？”罗笑不屑的说道。
龙盛宇则笑道：“听萧兄的口气似乎不怎么喜欢这个人？”萧林的语气中带着不太明显的冷淡意味，龙盛宇听的一清二楚。
萧林哪料龙盛宇会如此敏感，忙道：“公子切莫这样说。方文骆不过是平日里骄傲了一些，行为处事却相当利落，武功也是一等一的高手。属下并没有讨厌他的意思。”
龙盛宇微微点头，也不说话。开始看着整个事态的发展。不过接着的事情，确实有些令所有人都有些出忽意料。按照罗笑也是大部分人的想法，这方文骆的出现无疑是来砸场子的。但龙盛宇则认为不太可能，毕竟这里是翔龙盟的总坛也是所谓的天子脚下，难道还会有不平的事发生？再加上龙盛宇对秦烨的了解，这仗势欺人的事恐怕也不会发生在翔龙盟吧？不过世事有时总是会出人意料的。
只见刚才推开龙盛宇的人此刻正大大咧咧的朝着那老者说道：“喂！老头！昨天我们方爷说的事情你考虑的如何了？”
老者话语中带有惊颤的恭声道：“这…这位大爷！小的…小的已经想过了。孙女自小跟在老汉的身边，一旦离开恐怕会不适应。而且孙女才十六岁，太小了！小的福薄，实在受不起大人的错爱啊！”随着他的话语，他的孙女则害怕似的躲在了老者的身后。老者也一手护着自己的孙女，像是在让她安心。
“哎呦？老东西！这世上怎么还会有你这样的人？放着大好的前程不走，偏偏喜欢过这卖艺赔笑的日子？告诉你，我们方爷放眼这个翔龙盟哪个不知哪个不晓？方爷看上了你们家闺女，那是她的福气！你懂不懂？”那人喳喳呼呼的大声说着。
老者此刻已经带着他孙女连退了数步，说道：“大人！不是老汉不肯，而是孙女实在太小了！不成啊！”
“太小？十六还小那什么时候才算大？十五岁的闺女都抱两个娃了！老头！我劝你别敬酒不喝，喝罚酒！”说着话间，那人两步走到老者身旁，一把抓着老人的手臂。
老者疼的痛呼一声，他的孙女则从他背后跳了出来，努力想掰开那人的手，口中说道：“放开！放开我爷爷！”
“住手！”这时，一直冷眼相旁的方文骆终于开口：“放开他！别伤了老人家。”
到这时，那人才愤愤的收手。方文骆举步上前，抱拳道：“老人家，可有伤到你？真抱歉！下属逾越了。”
老者痛哼了两声，被孙女搀扶着，口中却不敢多言道：“大人！小的命贱，没事的。只求大人收回成命。小的和孙女立刻就离开。”
方文骆脸色微变，却依旧换起一副微笑道：“老人家，在下是真心喜欢这位姑娘。相信姑娘跟着我一定不会再受这下等苦处。你又何必一再坚持？”
话音刚落，没等老人开口，他的孙女就道：“谁要你真心喜欢了？谁说我们这样的生活就辛苦了？我们自立根生，赚自己的生活钱，又有哪点见不得人了？别以为你有几个钱就了不起！”
这话说的方文骆脸色阵红阵白。老者在旁却又是阻止不及，一脸担忧的看着自己的孙女。不过这些也引起了周遭围观者的小声议论，有些则是赞叹小女孩有见地，有些则鄙夷方文骆的做法，不过也有些人在旁轻声说着这老汉楞是没有自知之明，能被方文骆看上绝非坏事。想来这些人也该是翔龙盟的人又或是些熟悉方文骆的人。否则也不会给了这样的评价。罗笑自然是属于第一种和第二种想法的人，看他的神色，恨不得要给那女孩鼓掌了。萧林则是有些忧虑的看着方文骆的表现，还不时偷看看龙盛宇的神色。而龙盛宇则由始至终保持着一贯的冷漠笑意，没人看的清楚他究竟在想些什么。
不过再怎么说，那女孩的话终究还是落了方文骆的面子。见他呆站在那里，他的属下可就来火了。一下上前推开那位老者，来到女孩面前，凶神恶煞般的说道：“你个小娘皮，胡说些什么呢？方爷是你能数落的吗？不要命了？”说着竟伸手就是一个巴掌。
女孩躲闪不及被打了个正着，痛呼一声后，就向地上摔去，老者见状忙上前扶着女孩，口中凄然道：“大人！你们怎么可以动手打人啊！”
“打人？哼！我还打死你这老东西呢！竟敢不领方爷的情面！给你三分色，你到还开起染坊来了？”说着竟真的开始挽袖子。
女孩见状骇然的护在老者前面，哭声道：“你们到底要干什么！我不准你们欺负我爷爷！”
方文骆等人的举动显然已经引起了四周围观之人的不少非议，他也明显不想让事情闹大。毕竟翔龙盟有翔龙盟的规矩，他可不想因为一个女孩而落人口实。之前他之所以没有阻止属下的行为，仅仅也是只想给那老人一点威吓而已。于是，他咳嗽两声，说道：“好了！别吓坏姑娘！”说着又上前两步朝着那女孩说道：“姑娘莫怕！他不会动手的！之前真是抱歉！可有打疼了姑娘？”说完竟伸手想轻抚那女孩的脸颊，却被那女孩一手挥开。
女孩满眼愤怒的说道：“不要你假仁假义！我和爷爷卖艺江湖，不偷不骗。挣的都是干净钱。人人都说翔龙盟是干净的好地方，我和爷爷才来到这里卖艺。哪知，你们竟和外面那些禽兽一样！都来欺负我们！”
方文骆哪经得起别人辱骂他为禽兽，顿时气红了双眼。冷喝一声道：“放肆！”这一声喝却是充满了霸气，女孩那里见过这样的阵势，吓的脚一软竟跪了下来。老者也同样跪了下来。
方文骆寒着脸道：“我再问你们最后一次，愿意或者不愿意。但结果你们也应该知道。”
老者含着眼泪衡量之下，紧紧搂着自己的孙女道：“大人！大人！小的…小的…愿意！”说完这个竟失声痛哭起来。怀中的女孩则惊骇的看着他，口中连声道：“爷爷！爷爷！你怎么可以答应他！怎么可以！”
再看方文骆闻言之下表情微微松动，向属下挥了挥手，说道：“给那老汉五千两银子养老。”说完上前一把拉起女孩竟要离去。手下们则将事前就准备好的银子丢给了那老者。
周围的人一听五千两银子，各个乍舌不已。这可是好大一笔数字啊！普通人家一辈子恐怕也花不完了。就算是刚才感觉方文骆有些仗势欺人的人，此刻也感觉那老者是值得了。
可看那女孩却是怎么也不肯和方文骆走，挣扎着大声喊：“爷爷！爷爷！救我！”真是泣血泪下，闻者心酸。老者怔怔跪在那里，仿佛也是失了方寸。不过仅仅不过几息之间，那老者就一下丢开手中的银子，狼跄着站了起来，追在方文骆身后，大喊道：“不行啊！公子！不行啊！放了我孙女吧！求求你！”说着竟一把扯上了方文骆的左臂。
方文骆哪里想到会有这样的事，愤然之下一把甩开那老者。可那老者却一再纠缠上来。方文骆厌怒之下，竟用上了真气，一下将老者摔开数丈。想那老者已然年老又怎么经得如此的折腾。数次摔倒之下，这次竟真个站不起来了。一旁的人惊呼道：“死人了！”
方文骆一惊，没想到会出这个状况。而他拉在手中的女孩闻言之下则不知从哪里生出的力气，趁着方文骆神思分散的时候，竟挣脱而出，大哭着扑向躺倒在地的老者。忽然放声大悲：“爷爷！爷爷！你醒醒啊！你怎么了！你不可以丢下孙女啊！”
看来那位老者竟真的死了？龙盛宇嘴角勾勒起一抹嘲讽的微笑，该是有好戏看了。